第十七章 死亡听起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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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度过了一段悠长的时间,连屠宰场里那遍布的烟尘也落尽了的时候,寂静才被一声长剑掉在地上的鸣响打破,在这清响中,格林希尔脱力般地跪倒在地,她那原本阴郁的双眼不知何时已失去了焦点,削瘦的脸庞上,两道血红的泪水静静地淌了下来。她颤抖着拾起了男爵那被斩下的,已经被圣光灼烧得焦黑的头颅,如一名病入膏肓的老者般,缓缓地、吃力地拥入了自己那已经被斩碎了甲胄的怀里。哽咽的啜泣声飘了出来,回荡在空中……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虽然知道这想法很不地道,但……如果在一座有半个球场大小、20多米高的空旷的、散发着尸臭与令人反胃的烤肉味道的、除了一小块地板发出的幽幽荧光外只剩下一片黑暗的巨大房间中,听着一名浑身是血,双目流着血泪的女性抱着一枚腐烂焦黑的头颅发出的怨灵般的哭泣声……相信我,没有人会觉得应该“地道”的……

  我静静地站在格林希尔的身前,任她在那里抱着瑞文戴尔男爵的头颅痛哭,我想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好吧……我承认,其实是我被吓到了,腿肚子有点小小的转筋……

  时间似乎是静止了,除了格林希尔的哭泣声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提醒我们时间正在流逝着的东西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松寺第一个闯了进来,紧接着浑身浴血的赛格丽娜也提着长弓杀了进来,然后是柱着法杖的安吉拉,再然后是被媚魔搀扶着走进来的马塔乌斯……当埃利戈尔和瓦里马萨斯的身影同时出现在大门前的时侯,我长舒了一口气,冲着两个“人间渣滓”点了点头。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战斗已经结束――至少,已经是尾声了。

  不过啊……

  “老大!”我三步并两步地扑了上去,一把揪起埃利戈尔的脖领子,用力地摇晃起来,低声咆哮道:“我叫你老大还不行吗?该死的家伙!难道不坑我你心里就不舒服吗?对我说清楚你有什么计划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你冷静一点……女士。”埃利戈尔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脑袋被大幅度摇摆而出现任何不适症状,仍旧好整以暇地回答道:“其实,反正都是当枪使,告不告诉你有区别吗?”说完竟然还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而且我相信,以你的经验,应该已经猜出我是要干什么了。”

  ……你丫还真够理直气壮的啊!

  “有!”我咬牙切齿地喊道:“有巨大的区别!”

  “那好,下次我一定告诉你,不过细节仍旧不能说。毕竟,作为战士虽然绰绰有余,但是作为指挥层的一员,你还是缺少经验啊……自己历练吧。”埃利戈尔很无良地一耸肩膀,却不知不觉脱离了我的掌握,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远遁了一段距离了……

  ……我悲哀地发现,自己缺少的不是经验,而是心眼……

  “怎么样?”无良指挥官以一贯的绅士面孔严肃地询问起正拄着拐杖思索着的安吉拉。

  “……不大好。”自从进来后,安吉拉就一门心思扑在了屠宰场中间的这座庞大的魔法阵上进行研究,现在,面对着埃利戈尔的询问,年轻的大法师皱起了眉头,脸上有些发苦:“虽然还能用,但是确实受了损伤,影响了魔法阵的稳定性。你知道,这个魔法阵一次所能传送的人员实在是太少了……”她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却抱着男爵的头颅一动不动,仿佛完全丧失了灵魂和活力的格林希尔,续道:“肯瑞托的法术可以修理一部分的损伤,增加魔法的安定性,但材料所费不菲,而且我很怀疑我们能利用这个干什么。你知道,对于攻城战来说,将进攻限定在一扇狭小的城门而不是宽广的城墙上,无疑是一件极端愚蠢的事情。”

  “你需要什么材料?我让萨尔塔调过来。”埃利戈尔几乎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两颗正义宝珠,两立方链接水晶,五个标准单位的奥术水晶。”安吉拉犹豫了一下,张口报出了一张昂贵到吓人的清单:“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这个传送阵一次只能传送最多不超过40个人,这么点人进入纳克萨马斯,被淹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要知道,两次传送之间至少会有半个小时的冷却期,否则魔法阵就无法保证运作了。”

  “不能更快点?”

  “如果你想让我们的战士支离破碎、毫无战斗力地出现在对方的老巢里的话,可以。”大法师挥挥手道:“对这种不稳定的元素,冷却1个小时以上才是正确的做法……我不是麦迪文,也不是艾戈文,无法无视元素对空间的粉碎性影响,半小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还需要两个立方的奥金锭。”站在魔法阵上的马塔乌斯远远地插上了一句:“不少魔法回路已经被砍断了,不接上的话,就等着爆炸吧。”

  “好吧,你们是权威……艾利耶尔!你干吗!”埃利戈尔点了点头,却被我一把揪住了耳朵。

  “老大~”我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嗲道:“告诉我吧,接下来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怎么炮制我?反正我就是在前线给你这黑心的臭男人拼命的命,多少让我死个明白如何~”

  “如果我说是军事机密呢?”

  我微微一笑,开始旋转用手指捏住的那只耳朵……

  “好吧,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能攻下斯坦索姆?”某人马上改口,连脸色都没有变上一下……

  “希尔瓦纳斯的瘟疫,天灾的高级兵种和主战将领的全线收缩,出其不意地攻坚战……”我松开了人渣圣骑士的耳朵,掰着指头数道:“但是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似乎天灾并没有将这座城市放在心上,总之,即使再怎么削弱,我们的攻坚战仍然进行的太容易了……”

  虽然这么多条件加在一起,但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第二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攻占斯坦索姆?”埃利戈尔竖起了两根手指:“这里没有使用价值,没有稳定的补给线,没有交相呼应的守卫据点,为什么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攻占这里?”

  “除了侵攻纳克萨马斯,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我翻了个白眼,哼道:“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不是我说,我亲爱的指挥官阁下,你做的实在是太显眼了。”

  “所以克尔苏嘉德肯定也能看得出来,对吧?”他又竖起了一根手指,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那个本应该可以迷倒一大片无知少女的笑容显得要多龌龊有多龌龊……

  “……所以?”

  “第三个问题,既然它看出来了,为什么还会把这座城市――”他竖起了第三根手指,然后一挥手问道:“拱手相让呢?”

  “为啥?”我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难道是因为这座魔法阵?”

  “嗯,”埃利戈尔竟然点了点头,然后板起了脸,严肃地道:“本来我是寄希望于通过这个法阵来反攻的,但一次性出入几十人的魔法阵,对于攻坚来说实在是太过无谓……算了,早料到既然这么轻松的攻下了这里,就不会……总之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你知道,想要攻占一座数万天灾镇守的大城市,即使是联军也得罄尽全力才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的收获和付出明显不成正比,破损的魔法阵虽然仍有功效,却并不值这一次付出的损失,反之,由于我们的妄动,整个东部瘟疫的兵力陷入了空前的低谷期,好不容易攻下了这座城市,自然需要镇守,不让它再次成为天灾的所有物。但过长的、效率低下的补给线和整个战区空虚的兵力,其实却等于是变相地削弱了我方在整个东部瘟疫的战斗力。也就是说,天灾其实是抛出了斯坦索姆和无法收容入纳克萨马斯的残余部队做饵,钉死了我们的机动战力……而对于克尔苏嘉德来说,只要那些真正贵重的高级巫妖没有死绝,这些憎恶,甚至是死亡骑士和骨龙损失一些都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以战养战是天灾一直以来的作风,它们制造部队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等等?”我打断了他的叙述,惊讶得下巴都要砸在地上了:“你明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弊病还?”没有机动力的联军就等于是一潭死水,在骨海战术面前,只有被个个击破的份啊……

  “可这同样是一个机会!”埃利戈尔的双眼射出一道精芒:“经过歌剧战役、剧毒林地战役以及这一次的合围突破作战,天灾在这里的兵力也处于低谷期!尤其是剧毒林地战役,其实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我方的指挥层被打残,军力损失惨重,却也让对方丢失了不少的高级巫妖,骷髅、憎恶、地穴卫士等三大野外主战兵种更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随着这一次银月城和女王的配合,在东墙――北谷一线击破了天灾最后一支完整的机动兵力,现在的天灾连在病木林方面进行完整的布网式巡逻也做不到了!在短时间之内,我们是有能力和本钱与对方进行‘对峙’的!”

  “你疯了!”我咂舌间不禁把声音压小了好多:“你打算继续‘斩首’?可传送阵的落点位置那么显眼,传送的人员又那么少,可能吗?这根本是一场必输的赌局……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如果是你这个级别的战士的话,在通过魔法阵的一瞬间迅速潜藏起来,寻机刺杀目标,机会应该不小吧?何况据我所知你还有一套可以掩盖生灵气息的装备,伪装会很容易……”埃利戈尔轻轻地撇了下嘴角,淡淡地说道,眼睛却像在看着裸女的老色狼……

  “……我不去!”我气急败坏地叫道。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啊!要知道,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也不对,还是有可能出来的,但几率和中六合彩特等奖没啥分别啊!

  “所以我一向不喜欢告诉你实话,亲爱的。”埃利戈尔优哉游哉地接道,噎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要是斩首失败了呢?”

  “那也不过是送了一批上好的死亡骑士的材料给对方。”埃利戈尔摇摇头叹道:“接下来我们会夷平这座城市,只留下必要的工事。如果15天内没有成功的话,我会指挥拆除掉这些刻意遗留下来的工事返回驻地。用几个将领的尸体换来天灾的城池,使他们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没有地面据点,更有利于我们对整个东瘟疫方面的控制――毕竟纳克萨马斯的高级巫妖不可能冒着被围剿的危险轻易下地,这样一来,等于是反过来把对方的兵力制约起来了。没有有力的地面部队配合,制空权的优势也会大大的削弱……这么算来,也算划算吧?现在知道了吧?我赌的可不是斩首行动是否成功,而是在赌天灾和我方谁的动作更快!如果我提前拆完了斯坦索姆,就是我赢了,以后天灾想要下地就是我们说了算了!而如果它们先一步积攒起足够的地面部队,我方就陷入了彻底的被动之中……所以斩首行动,与其说是为了刺杀克尔苏嘉德,倒不如说是为了搅局,让那些残存的巫妖没时间去制造和转化部队……”

  “老大!大爷!”我泪流满面,揪着指挥官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你以后还是把我蒙在鼓里吧,听你说实话令我差点对生活丧失了信心!还有求你以后不要玩儿我了行吗?我心脏不好,体质柔弱,刺激过度是会昏厥的!”赤裸裸地听他说这种话简直是一种酷刑!这他喵的哪儿是圣骑士啊!纯粹是一头会发光的恶魔啊!

  “我会的,亲爱的艾利耶尔~”埃利戈尔大大异常温柔地看着我,慈祥地伸出仅剩的一支手臂,轻柔地抚摸着偶的脸庞道:“从下次开始吧,这次……给你15天时间!”

  “……你说,如果我以死相胁,你会不会改变主意?”我已经摸出一把飞刀了……

  “为了圣光,我愿意奉献一切!”某渣滓极端大无畏地背着台词,但问题是我记得“奉献”这个词的后面应该加上“自己的”这个修饰词才对吧……

  “那我现在就逃跑!”我坚定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开溜:“我绝不会让你继续肆意玩弄我的!”

  “真令人伤心,你这是在诋毁我身为圣骑士的名誉……算了……”某极度无耻的人渣慈眉善目地微笑着,突然装模作样地一拍脑袋,叫道:“啊!对了,想起一件事情!据我得到的消息称,法丽斯元帅与希尔瓦纳斯女王似乎已经一起进入了纳克萨马斯了,目的不明……”

  ……

  于是俺很郁闷地转了回来。

  “你放心,以骑士的名誉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埃利戈尔拍着我的肩膀,亲热地道。

  问题是我实在不知道这披露了真面目的恶棍还有没有名誉可言……但是总不能让我不管法丽斯的安危吧?

  算了……确实如他所说,反正是当枪,没区别了……

  我要求了20名精于潜伏和刺杀的精英,埃利戈尔很豪爽地点头应承了下来,责成身边的部下去杀手小队里挑选人员。不过就在我郁闷地想找个沙包发泄一下的时候,他又鬼鬼祟祟地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了一个角落里。

  “你知道攻陷一座城市最容易的方法是什么吗?”鬼头鬼脑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就在我怀疑他其实不是圣骑士而是一名盗贼的时候,埃利戈尔神秘兮兮地附上了我的耳朵,悄声问到。

  “我只听说过攻心为上……”我挠着头,不确定地答道。

  “具体点说,就是里应外合。”圣骑士指挥官神秘一笑,用力拍了我的背脊几下,便换上了一副领导人的严肃面具离开了。

  ……难道说!

  天灾的大本营里,还有我们的内应?

  愣了半晌,苦笑着摇摇头,走到一边掺起如同坏掉的洋娃娃一样的,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的格林希尔,一掌砍在她的后颈上,然后把瑞文戴尔的头颅从她的怀中扣了出来,手一抖烧成了一缕青烟。

  “赛格丽娜,艾利耶尔,”正准备把昏迷的格林希尔送回后方的医疗设施里,却听到马塔乌斯叫起了我的名字。只见和小松寺一起蹲在传送法阵上补修法阵纹路的愤怒者头也不抬地朝着我挥了挥手:“来一下,帮我个忙。”

  “安吉拉,”我想了想,叫了下安吉拉,一把把格林希尔的身体扔到了脸色微微发青的大法师怀里,说道:“帮我把她送到后方的医疗设施里去吧。顺便休息一下,”说着,我不禁抚上了她白皙的脸庞,柔声道:“顺便休息一下,在这样下去你会犯错的。”

  “……好。”安吉拉似乎是被我最后那句话点醒了,想了想,咬牙点了下头,搂紧了昏迷中的格林希尔,一步一拖地向着门外走去。

  “什么事?”处理完伤势的赛格丽娜活像个香艳的木乃伊,当然,是HGAME里面的那种……

  “我估算错了魔法回路的损坏程度,艾利耶尔帮我再拿一个立方的奥金锭,赛格丽娜……”

  话音未落,我们4人所处的魔法阵突然闪起了诡异的光芒,我愕然地抬头环顾,发现整个空间都被淡绿色的荧光笼罩并扭曲了起来!而身体里的魔法却猛地激活了起来,竟然隐隐搅得我全身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在一瞬间压下了心中的躁动,惊呼起来。还没等马塔乌斯等人回话,一股庞大的魔法能量就从我们脚下升腾了起来,并且,似乎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下一刻,淡绿色的气浪便从脚下翻滚了出来,爆炸的轰鸣震得我耳朵发疼,我们的身体被推上了天空,然后陡然间,一切外力都消失了,措手不及的我狼狈地一头撞到了地板上,眼前金星直冒!

  “怎……怎么回事……”我呻吟着从地板上爬了起来,茫然地打量着完全陌生的景色,一边下意识地询问道。

  “不知道……魔法阵怎么会爆炸……啊!我们这是在哪儿?”赛格丽娜也揉着腰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然后同样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我们脚下是一座完整的、毫无瑕疵的魔法阵,和之前的魔法阵不同,它散发着的,是深绿色的柔光!

  魔法阵的四周矗立着4根巨大的石柱,青蓝色的石柱上雕刻着全身掩盖在袍子下的持剑武士,武士的身后,则是无数骷髅所组成的背景图案!石柱在某一个高度上微微地倾斜,形成了一座风格诡异的凉亭!

  举目四望,这是一个没有出入口的巨大空间,魔法阵的四周有四道数十级,呈140度角与地面相接的台阶!而由无数青色的石头组成的封闭空间内,除了四道铜质的大门外,再也没有任何一样东西!

  “纳克萨马斯。”马塔乌斯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惊慌,没有感叹,平淡地好似没有任何感情:“欢迎来到天灾的大本营――纳克萨马斯,亲爱的战友们。”

  “马塔乌斯!”我和赛格丽娜猛地跳开了两丈远,赛格丽娜抽出了弓箭,而我也打开了臂甲上的凹槽,蓄势待发!我眯起眼睛,冷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马塔乌斯!”

  “没什么,”被蒂米特护卫起来的愤怒者摘下了面纱,那张有着两撇小胡子的削瘦脸庞上,浮现出了狰狞的微笑:“克尔苏嘉德想要几具用来制作死亡骑士的尸体,而我想要得到黑暗的力量,你看,”他一摊手,笑得更加开心:“就是这么简单!”

  “这么说,你是叛徒?”赛格丽娜也冷笑了起来,朝着同样抽出了斧头戒备的小松寺缓缓地移动了过去:“刚才的爆炸是你引发的?”

  “当然,现在那边的通道已经无法使用了。”马塔乌斯踩了踩脚下的魔法阵,笑道:“作为某个时期的失踪人员,我当然知道自己会被你们怀疑和监视。所以惟有证明自己的清白……唔,那么美丽的小姐们――”他掏出一枚萦绕着紫色流光的灵魂石,笑道:“你们觉得,死亡听起来如何?”

  我懒得回答,直接挺起了手臂,魔法形成的火舌呼啸而出,在空间中散播起一片片弹幕!

  “哐!”

  马塔乌斯没有移动,天上却突然掉下来一把巨大的长剑,半米宽的剑身直接屏蔽了射击的路线,却没有哪怕一枚魔法子弹伤到剑身后的两人!

  “马尔兰吗!”赛格丽娜怒吼着弯弓搭箭,然而慕地,她的身体顿了下来。

  “赛格丽娜?”我奇怪地望去,却惊恐地发现,她的胸前长出了一截金属质地的长刺!

  “你……”赛格丽娜瞪大了眼睛,错愕而又愤怒地回头望去,金属长刺――应该是斧矛的尖端――正一点点地抽离她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大量的血液从心房的位置喷涌而出,她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再说出一句话,身体岿然栽倒,抽动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我失神地观看了整个过程,无法置信地凝视着杀害了赛格丽娜的凶手,呆呆地望着她紧闭着双眼,仰天吸着空气,状似贪婪地嗅着血腥气味的样子,似乎脑袋中浑浑噩噩地想不起任何东西……好一会,我才似乎产生了一丝力气,我凭着那仅剩的一点理智颤声问道:“库娜?你……你怎么……”

  然而当小松寺睁开了双眼,漠然地注视着我的时候,那血红色的眼眸令我的心脏似乎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

  “嘿嘿,亲爱的战友……”马塔乌斯狞笑着从马尔兰的背后踱了出来,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灵魂石。随即他走到了变成了一双血眼的小松寺的身后,将那只攥着灵魂石的手搭在了毫无反应的小松寺的脖子上,一边用尾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一边大笑着答道“如果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和起来也无法战胜敌人的话,那么,我会背叛你……还记得吗?这是你们的契约吧?灵魂石里总是会有些很有趣的记忆,不过现在……”他笑得非常邪恶:“她的灵魂、思想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实际上,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抽取一个极度疲劳的女人的灵魂,再加以控制,对于术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你!”我出离愤怒了!

  “对于生灵来说,死亡是一切的终结,但在这里,死亡只是开始而已――至少对于身体来说。实际上你不需要这么在意的,不是吗?未来的死亡骑士小姐。”马塔乌斯笑着解释道。旋即他一挥手,朝着马尔兰、小松寺和蒂米特道:“干掉她,注意别切碎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