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男爵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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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跟我一同愣住的安吉拉一个激灵,手一挥将从她身后扑上来的天灾卫士们扫成了冰渣,尖叫着冲了上来:“别跑!你这……”

  “喂!你给我――”我大惊,探手一把扳住了大法师莽撞地冲刺的身体,脚下一错把她压在了地上。还没等安吉拉因为突如其来的力道而不自觉地发出的尖叫声消失,屠宰场的大门里便传出“嘭嘭”两声巨响!紧接着,一道蓝色的影子自我们的头上飞掠而过,砸在地上,叮叮当当地滚了几十圈才止住了身形。她似乎想爬起来,但是身上弥漫的紫红色电流却令这个动作变得异常困难。

  “库娜?”我惊愕地发现刚刚被打飞了出来的人正是我的侍女,赶紧拍了拍安吉拉的背脊,附在她耳朵上低声安抚起来:“听着,伙计,保持冷静。至少……”侧耳听着屠宰场里传来的刀剑相交的打斗声,叹了口气指着大门道:“我们不能变成像格林希尔那样,不是吗?”

  “……嘶……呼……”被压在地上的安吉拉大口地喘着气,一双妙乳在地上剧烈地起伏着、弹压着。她的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了,不过终于还是稳定了情绪,瞪了我一眼咬着牙恨恨地道:“我知道。你去帮你的伙伴吧,我身为一个法师,基本的情绪操控还是办得到的!”

  “你的意思是刚才是故意的了?”我翻了个白眼,把她拉了起来:“去帮马塔乌斯他们一下,瓦里马萨斯已经冲进来了。”

  一双可爱的大眼睛变成了散发着可怕威势的丹凤眼的大法师缓缓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比马尔兰更加森冷几分的表情径直走下了台阶,她撤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布置在周围的法力屏障,动作变得大开大豁,抡起袖子的动作让人感觉像是要抽面前的天灾耳光。冰环和火环一道道从她那挥舞的袖子中扫出来,如巨大的镰刀般将那些妄图借着冲上来的天灾卫士和憎恶切成一块块肉碎和骨节!那威力和气势,简直分不清到底她和马塔乌斯谁才是愤怒者……

  阿米豆腐……我很没诚意地在心里为那些天灾划了个十字架,为它们成为某人的出气筒默哀0.1秒钟……

  “没事吧?”我赶到了小松寺身边,手一挥撕掉一些爬在她身上的“电流”,将她翻了个身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不过……”小松寺苦笑着摇了摇头,吐了口混着血丝和泥灰的唾沫,艰难地抬起手来划了几下,一道浅绿色的光波包裹了她的身体,身上的伤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了一半,却没有完全治好。小松寺苦着脸摊了摊手,酸涩地笑了起来:“我的法术用完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把她的手架过后颈,搂住她的腰站了起来。身子一抖,黑色的法力弹片炸了出来,将几个没有被安吉拉他们清理掉,朝着我们扑过来的天灾卫士和地穴卫士炸成了蜂窝。

  “大意了……”她一边在地上布下了几个可以恢复疲劳,令头脑清醒起来的法力之泉图腾,软软地靠在我身上,低声呻吟了起来:“本来在下和格林希尔已经……开始占据优势了……可没想到……身后突然冒又出来一个扎手的……”说罢还懊恼似的搔了搔头,如果不是头上的两只角组成了一个有着一点点发簪作用的架构,很可能就变成鸡窝头了。

  我抠着面纹讪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咦!对了!格林希尔还在里面!”小松寺突然想起了现在的境况,焦急地攀起我的胳膊叫道。

  “让她去死吧。”我面无表情地一边不断地射杀着四周的天灾,一边含含糊糊地应付道,我是真的很讨厌这种将自己的仇恨建立在伙伴和部下性命之上的家伙。虽然马尔兰的出现让我多少能够理解她这十年来的痛苦和几近疯狂的举动,却完全没有调动我的任何同情心。

  说起来,从本质上讲,她不过是在走一条特殊的“殉情之路”罢了,而我们这些和他们的纠葛没什么关系的人,并没有跟着她一起陪葬的义务。

  还不如让瑞文戴尔先宰了她再为其“报仇”来的比较划算……还能消耗一下死亡骑士的能量,省时省力……

  “不行啊……”小松寺苦着脸,眼泪汪汪地继续晃着我的胳膊哀求道:“她死不死先放在一边不提,屠宰场里有一个大型的传送法阵,看规模和复杂程度,我认为那很可能就是通往纳克萨马斯的大型传送阵……如果被那两个有心理疾病的骑士砍坏了的话……”

  ……

  “他喵的!”我一把松开小松寺的腰,顾不上她因为整个人靠在我身上结果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转身朝着屠宰场里飞奔而去!

  纳克萨马斯,克尔苏嘉德的老窝,同时也是天灾在洛丹伦地区的司令部、大本营,我相信这场由埃利戈尔他们发起,甚至不惜亲自率领大军进行破釜沉舟式攻击的反击战,绝不是要杀一杀天灾的势头,或仅仅是从天灾手里夺回斯坦索姆的控制权这么简单!以我对这笑面虎的了解,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没有要趁势占那座只能用传送法阵来进出的空中要塞的便宜的念头!

  如果那个传送阵一不小心被格林希尔师徒给打烂了……虽然我很想看看埃利戈尔脸红脖子粗地跳大梁是什么样子,不过还是算了吧……

  刚一进门,就见一道紫色的光波冲破了墙壁的阻隔,直直地朝着我的脖子劈了过来!吓得我一个前翻滚倒,紫色的光波如一把镰刀一样贴着我的脖子和脑勺擦了过去,带走了半扇50公分厚的铁门!

  “轰隆!”

  眼前的墙垣突然塌了下来,碎石和尘土霎时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即使是拥有暗夜精灵的眼睛,也只能勉强看到1米以外的东西,宛如在一瞬间整个世界除了飞舞的砂石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似的――当然,从那更深处传来的一连串金属交击的鸣响声除外。

  我用左手掩住口鼻,避免吸入过多的粉尘而导致呼吸紊乱,右手则在腰上一擦,迸射出一片火焰,将身前的空间拢了进去。轻轻一挥,墨黑色的火焰随着我的手渐渐散去,同时也将我身前的空间的可视度再度提升到了10米以外。

  “果然高温是杀菌消毒的不二法门啊……”我嘟哝了一句,便伏下身子,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朝着那烟尘中的一白一黑两道虚影爬了过去。

  实际上,刚才那记“流弹”几乎没有对正在死战的两人造成任何影响,不说散发着白光的澎湃圣力和代表着死亡和堕落的紫黑色迷雾使得那师徒俩活像两枚千瓦大灯泡一样无比的显眼,就是他们脚下站的那有半个足球场规模的法阵也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以至于即使在这么大的烟尘下也根本不会有丧失目标的情况出现,只要可见度不是差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甚至从10米外也能辨认出来。不过格林希尔的处境已经十分的危险了,银色的虚影显得狼狈不堪,不仅被男爵压得只能徒劳地招架,更是气喘连连,连嗓音也变得好像是老烟鬼一样出现了重音的迹象――毕竟相对于不需要呼吸的亡灵,她作为一个人类在这种空气和可见度同样恶劣的环境下进行大幅度高强度的战斗,实在是非常地不利。

  瑞文戴尔简直像一台人形绞肉机,紫黑色的雾气总是不时地凝聚在一起,形成剑一样的形状,然后就像是捕食蚊虫的蟾蜍一般,忽地以极高的速度一闪而过,在努力躲避着的格林希尔身上留下一道喷射着鲜血的伤痕!

  在这种攻击前,那一身银色的骑士重铠竟然如遇到了剪刀的薄纸片一样毫无抵抗地被划了开来,防御效果看起来简直还比不上皮甲来得好。这令我在心惊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到一丝诧异,难道瑞文戴尔是在玩儿猫抓老鼠吗?但是我军在外面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啊,即使天灾的兵再怎么不值钱,指挥反击也不会比不上虐待生前的徒弟来得重要吧?毕竟这个区域已经是天灾能控制斯坦索姆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啊?

  话说回来,自进入斯坦索姆之后……不,在那之前,我就始终有一些奇怪的违和感。虽然从埃利戈尔和瓦里马萨斯的动作来看两个人是拼了老命了――连一向以怕死而闻名于世的恐惧魔王都会在确认优势的情况下带头冲锋陷阵,断了一条臂膀的埃利戈尔也……虽然有各自的原因在里面,但不得不说,他们是把最后的赌本全压了出来了,所以整个联军才能在新败之后气势如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侵占了半个斯坦索姆,甚至只要在门外的战斗一结束,天灾就等于已经丢掉了斯坦索姆。但总觉得,似乎我们的敌人并没有太过上心……

  不是我乌鸦嘴或者说风凉话,但总感觉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行动都朝着最完美的方向发展着,一点磕绊也没有……这个……实在是有点,怎说呢?诡异!

  诡异,而且,相当不爽的感觉!事有反常即为妖啊!

  ……大概是当随便被人涮来涮去的棋子的时间太长,得了被害妄想症了吧……话说回来,不论是我方还是敌方,一个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啊……

  忍住敲自己头盔的冲动,抖了下耳朵把掉进去的灰尘拍了出来,咬着下唇匍匐着爬了过去。粉尘、落石和打斗声使我的存在并没有被那对鏖战正酣的骑士发觉,师徒俩在一轮对攻后,以格林希尔被男爵阁下找到了落力点而被一剑打飞,撞进了墙壁而终结。

  我潜藏在一处落石堆后,运用体内的怪力配合着四周的响动节奏,在石堆前清理出一道拳头大小的缺口,将手臂架在里面,并逐一开启了上的插口。

  “钪,钪――”

  铁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重而又缓慢,瑞文戴尔的虚影缓缓地朝着混着鲜血从墙垣上滚下来,倒在碎石中一动不动、气息已经极为微弱的格林希尔走了过去。他走的是那样的稳,以至于即使举起了那把紫色的长剑,也令我不大敢动手。倒不是怕被发现,只是总觉得如果错失了一个放冷箭的机会的话,接下来就一定会是面对面的搏杀了,虽然我对自己的体力、爆发力和魔力都有自信,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靠放冷箭来干掉对手……

  可叹啊,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不得不和敌人正面对撼的说……眉毛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一个念头不由得浮上我的心头――

  要不,等他砍下去,在从尸体上拔剑的时候再偷袭?毕竟,虽然他已经彻底背对着我了,不过说到底,两人之间的距离,20码总是有的!何况被砍的是格林希尔……

  不过还没等细想下去,瑞文戴尔已经高举起了长剑。我皱了皱眉头,旋即不再等待,运力一逼,数十道银光轰射而出,在漫天尘土间划出一道道亮银色的抛物线,向着目标争先恐后地袭去!

  瑞文戴尔的身体猛然一顿!死亡骑士看似随意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手里的长剑自然而然地摆在了我的飞刀群的路线上!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缓缓地滑动起来,如时针般转动着,将打击路线的空间几乎完全封印了起来!丁丁当当的一串响声后,数十把飞刀被无一例外地拨了开来,地面上不时传来“嗤”、“噌”之类的声音。

  “炸!”

  我在偷袭的同时也迅速地跳出了石堆,踩着墙壁游向了死亡骑士所在的地方。当我反应过来自己的飞刀毫无效果之后,便当机立断,手一拍墙壁飞了起来,朝着对方的头上落去!

  一时间,巨大的气浪和橘红色的火焰代替了烟尘,将死亡骑士完全裹了进去。我一抖手腕,拳刃朝着火光中隐隐约约的身影兜头劈落了下去!

  “铴!”一条卷着火焰的手臂,一把同样缠绕着火舌的长剑,毫无花俏地立起,将我的攻击化为无用功。

  我拧起双臂,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却毫无用处,于是索性借势后跳,在地上踱了两三步,稳住了身形。舔了舔嘴角,我知道可以用来偷袭的免费时光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戏肉了!

  瑞文戴尔男爵脸上的面巾被烧掉了一部分,露出了已经是森森白骨的下颚。他踩着旋律感极强的步伐转过了身体,直直地面对着我。特殊而有些缓慢的动作竟然令这具腐朽的尸体看起来既像一个强大的战士,又好似一名参加舞会的贵族!

  “嗷!”

  就在我和男爵剑拔弩张,准备搏命的瞬间,瑞文戴尔突然发出了野兽般的怒吼!天知道已经没有了舌头的家伙是怎么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我只见到他的身体用力地后扬,一双紫红色的眼睛猛力地张开,他的心脏的位置上冒出了一截剑尖,剑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光芒简直可以颦美镁条燃烧时发出的亮度!那些刺眼的光芒吞噬着男爵身上的黑雾,并发出烤肉般的声音,将男爵的盔甲和腐烂的肉体烧的吱吱作响!

  “我……说过……”男爵的身后传来格林希尔虚弱而又神经质的声音:“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那么,我的恩师……”

  穿过瑞文戴尔胸口的长剑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大块的黑色的、糜烂的肉块和血浆从那道伤口里喷涌而出,而在落地之前,这些内脏和血痂就慢慢地灼烧着,燃成了灰烬飘散而去!空气中弥漫着火化厂似的味道,浑身浴血的格林希尔从男爵那弓成虾米一样的身体后显现了出来,她横举起血迹斑斑却光辉四射的长剑,怒吼着斩向了瑞文戴尔的脖子!

  “把头给我!”

  “嚓――”

  一声轻响过去,屠宰场内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宁静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