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将特战旅所有的军官都拉到营地削近的空场上,他要进行一次模拟演习。演习的过程很简单,就是让军官们归队,然后带领一个困的士兵从空场一直冲上营垒对面的高地。
不过奥斯卡可没闲着,他和另一个团的战士堵在山腰上,两支团队刚刚撞在一起就听见近卫军元帅即时叫停。
“别列斯基,你被我的刀手干掉了!”
大虫抓了抓头,然后他就退到一边,突击团长的战士们面面相觑,团长牺牲了这仗还怎么打?
奥斯卡纠住一名队长的衣领,“你愣着干什么?带着剩下的人继续冲锋啊!”
这名队长连忙向元帅敬礼,但奥斯卡厌烦的将他踢掉一边。“在战场上不要敬礼,你已经被流箭干掉了,滚到你们困长那边去。”
于是,这种无意义的“牺牲”一直从中午持续到天黑,直到奥斯卡的脸色也黑下来的时候才完全终止。
“我很失望!”元帅面对着他的战士和军宫,“你们就像一群新兵蛋子!没人指挥你们就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吗?”
军宫们也不敢发言,他们有些狐疑的望着元帅,谁都不知道这位元帅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奥斯卡让突击团所有的军官按照级别排成一列纵队,他指了指莫名其妙的别列斯基。“服从命令是泰坦军人最宝贵的品德,但这种品质有时会要你们的命。一旦你们地团长牺牲了,你们就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这就是崩溃的前兆。”
终于有人明白元帅的意思,一名校级军官站了出来,“报告元帅,如果我的团长牺牲了,我可以接过指挥权,继续组织战斗。”
“要是你也完蛋了呢?”
一名上尉就说,“还有我呢!”
“抱歉。你比你的团长死得还早!”
一名中队长就说,“我可以遵照战况节制整个团队。”
奥斯卡摇了摇头。“已经晚了,你们深陷敌阵,队伍里只剩下一名军官——就是你!”
特战突击团“唯一”的小队长望了望身前牙后的战士,他地元师和士兵都在看着他。整个特战旅都在看着他。这名小队长清了清嗓子。用最坚定的声音回答元帅。
“我会带领战士们死战到底,像我地中队长、大队长、团长那样为帝国尽忠!”
这个回答博得满场的喝彩,只有黑着脸的近卫军元帅扬起了鞭子。
这一鞭抽得挺重,小队长掩住面孔匍匐在地,他的肩膀在颤抖,但是极力克制着呻吟。
奥斯卡面向鸦雀无声地人群。“看到了吗?最后地最后!在军官全部牺牲的情况下,英勇的战士们就这样被一个愚蠢的小队长送进了地狱!”
元师将匍匐在地的少尉搀扶了起来,“这一鞭是要让你清醒一下!当你发现自己是队伍中唯一一位军官的时候,你要做的不是带领战士们和敌人拼命。而是尽一切努力让你的战士活下去!明白了吗?”
“是元帅!”少尉坚定地立正敬礼。
“你叫什么名字?”奥斯卡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报告元帅!我是突击团第三大队第一中队第二小队长——马西米少尉。”
“好了马西米!”奥斯卡边说边用自己地袖角为少尉擦掉脸上的血迹,“从你开始,学习你的中队长是如何工作地!然后……是你的中队长。留意一下你的大队长怎样带兵。最后是大队长,看看你们的别列斯基团长平常在干什么。”
“解散!”奥斯卡最后向他的军宫们敬过军礼,然后就自顾自的走开了,留下一群心里颇不是滋味的士兵。不过军人们在当晚就开始议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才是当代的着名青年将领中最棒的一个,皇帝让这样一个小家伙晋开元帅绝对有道理。
奥斯卡一直有些担心,从霍亨渥伦城堡下来的时候就开始了。按照这位元帅事前的估计,剿灭匪徒的作战不该像现在这样顺利。来自南方集团军样的军报上声称——匪徒在各个战区集体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那样!
这很不寻常,因为匪徒不会轻易放弃帝国境内的根据地,他们完金没理由这样做。南方集固军群总司令尤金穆布拉利格上将甚至在给亲王的来信中直接点名……匪徒要玩儿一次大的了!但奥斯卡对此仍有些怀疑。
按照南方分局接集的情报来看,匪徒最有可能的行动是全体退入国境线之外,以保存实力,或是暂避风头。军情特战第一旅在寇伊特沙赫一战成名,这支凝结成一颗铁拳的特种部队为匪徒敲响了警钟,他们在寇伊特沙赫歼灭了四千多名作战经验极为丰富的匪徒,这只能说明无论是游击战还是正面决战,匪徒都不是装备精良、实力超群的军情特战第一旅的对手。
“还有一点!”默茨海尔向亲王殿下递上一份文件,“带国对法兰王国施加的压力终于有了回应,法王将波索特家族的主要成员遣送到英格斯特,英王宣称对泰坦的头号通辑犯施行监管。”
“什么意思?”奥斯卡有些疑惑。
“意思就是波索特家族被软禁起来了!”军情处长有些兴奋地展开文件,“这表明波索特家族不能再向从前那样控制自由商人和匪徒武装,匪徒武装多半是因为断绝了来自波索特的资助,所以他们才放弃对抗!”
奥斯卡谨慎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能确定这件事,再说法兰和英格斯特都对咱们不怀好意!匪徒完全可以从这两个国家获得资助。他们已经与近卫军周旋了七年,又怎么会说放就放?”
默茨海尔没再说话,虽然他也有些担心,但他不像亲王那样悲观。
近卫军元帅转向一言未发的特战旅长,“白天我是不是有些过份?”
吕克西泰尔准将点了点头,“那一鞭确实有点重,马西米差点破相。”
奥斯卡懊悔地别开头。“叫帕尔斯给他看看,用些好药。他那若是没有就叫他去附近的市镇买一点。”
西泰尔答应了一声,然后他便离席而去。
奥斯卡多半走在这种疑神疑鬼的心绪中度过了一个星期。特战旅和随行地近卫军炮兵第一师已经进入八区第二军布防的波德斯多夫边境山区。波德斯多夫地区充斥着典型的丘陵山谷。站在波德斯山向下望,沟壑和低谷向阿卑西斯西北麓不断延伸,大山的阴影和折叠的丘陵为这一地区制造了许多人迹军至的旷野。不过波德斯多夫的地势比较低。行军中地特战旅没有遇上寇伊特沙赫那样的麻烦。
山区已经进入夏季,温暖地东南风送来了鲜绿和飘散的花粉。丛林在高地与丘陵的缝隙间占据了一席之地,满山满眼的高草在有风地清晨会像海浪一样时高时低。
一些历史悠久地村庄就坐落在山地无人区的尽头,这些小村落盛产轩尼诗干邑。这是一种白兰地,年份在五十年以上的白兰地才被奉上轩尼诗这个称谓,用以纪念制造这种酒的轩尼诗爵士。
其实轩尼诗的历史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唯美。在教历六世纪,没人会想到制作五十年窖龄的白兰地。轩尼诗爵士只能算是这种顶级白兰地的发现者,而不是发明者。在充斥战乱和饥荒的动荡岁月里,许多村落和一些着名地白兰地产区全都没落了。当和平和繁荣再次光临这片大地的时候,轩尼诗爵士在自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些藏匿了无数岁月地陈酿,于是。享誉整个西大陆的轩尼诗干邑就诞生了。
近卫军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很喜欢这种口味寡淡、后劲十足的烈酒,通常他在品尝轩尼诗干邑的时候还要掺兑一些蛋黄酒和橄榄酒,这样一来口感会更加美妙,而且延缓了烈酒的劲力。
在波德斯多夫地区最大的城镇茨本,奥斯卡参观了八区第二军的司令部,那是一座名叫勃唯耶的古堡,据说是罗曼帝国解体之后、城邦大混战时期的建筑。近卫军司令被古堡中那面摆满各式古董创的镜墙所吸引,镜墙占据古堡正门直到内室的一整条走廊,西尔维奥·伯里科少将自豪的说,那上面有人类历史上所有的剑形武器制品。
“要桃一件做纪念吗?”八区第二军军长这样向亲王建议。
奥斯卡摇了摇头。
西尔维奥有些诧异,“来过这里的元帅都会挑上一件。”
奥斯卡又摇了摇头,“我不是来这儿拣便宜的!”
西尔维奥伯里科自然很高兴,他就说亲王殿下是一位好元帅。
“为什么这样说?”
西尔维奥笑了笑,“因为您不喜欢占便宜。”看得出,第二军军长挺在乎他的古董剑,不过他更在乎古堡地窖里的藏酒。既然元师阁下不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西尔维奥就表示愿意与亲王殿下分享年份最悠长的白兰地。
奥斯卡也笑了,他说自己对那瓶年份悠长的特纯佳酿期待至极。
在这之后,奥斯卡就请第二军军长将他引入作战室,他来这里确实不走为了视察或走游山玩水。
八区第二军的作战室位于古堡顶层,这里原是一座观景台,是从前的城邦领主生活作息的地方,但近卫军打通了墙壁,又把观景台上的阳台和木窗全都用砖石堵死,这样一来就使勃唯耶堡更像是一座要塞。
作战室的布置很简单。没有多余的家具,也没有琳娘满目地装饰品,走上狭窄的楼梯,最先看到的自然是一幅巨大的战术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八区第二军的哨所和一些险要的军事堡垒。
“您的目地地在这儿!”西尔维奥为近卫军元帅指示了一个地点,“一处无人区,第二军习惯叫它中央高地。这里是波德斯多夫地区最重要的交通枢纽。无论你要通过哪处边境哨所,最后总要在中央高地选择继续深入地路径。”
奥斯卡和自己从都林带来的战术地图对比了一下。他发现地方驻军的地图明显要详尽一些,于是他吩咐自己的机要秘书立刻拷贝一份,西尔维奥将军也爽快地答应了。
“那里怎么样?”
西尔维奥摇了摇头,“很正常。在您到来之前我亲自去过一趟。”
“那你为什么摇头?”
西尔维奥摊了摊手。“说出来您可能不会相信,我地侦察兵虽然没有任何发现,但那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味道——匪徒的味道!”
近卫军元帅看了看第二军军长的鼻子,他看不出什么异常,于是就转入下一个话题。
“肖蒙顿边境地区呢?不是说那里的匪徒才是最难对付的吗?”
西尔维奥耸了耸肩,“肖蒙顿是第一军的防区。”
奥斯卡知道这位军长不想妄自评论友军的地域,所以他就没再多问。
“有消息说……肖蒙顿也很太平,没有一点从前那样地紧张气氛。”
“哦?”奥斯卡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西尔维奥将元帅请入自己的卧室。其实就是作战室旁边的一个小屋,这里曾是一个小储物间,走西尔维奥把它改成寝室。奥斯卡刚一进屋便被近卫军少将按到椅子上。他还接过西尔维奥递过来地咖啡,他知道第二军军长是要说些不中听的东西。
“您真打算深入边境地区?”
奥斯卡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那你以为我带着这么多人是来和你聚餐的吗?”
西尔维奥也笑了笑,“既然是这样,元帅!我得提醒你,八区第二军与匪徒斗了六七年,之所以没有像第一军那样换了两任军长,就是因为我是一个胆小鬼!”
奥斯卡翻了个白眼,“抱歉这样说,但若是有人说汉伐斯立德的屠夫是胆小鬼,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西尔维奥又耸了耸肩,“军区里的人都这样说,您总不能把他们都宰了!”
奥斯卡当真了,他疑惑地打量着西尔维奥伯里科。“给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尔维奥吸了一口咖啡,然后他为近卫军元帅展开一份小型战术地图。“您一定发现了,南方山区的匪徒武装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战斗力强悍的部队,经过六至七年不间断的战斗,到了今天,他们已经开级为一种军事存在。”
奥斯卡点了点头,“确实!匪徒武装确实升级了,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是一种军事存在。而且战术非常灵活,团队一级的指挥也均属上乘。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西尔维奥指了指第二军的中央高地,又指了指临近的肖蒙顿边境地区。
“我只是想说……作为一种军事存在,匪徒绝不会无顾消失!按照以往的经验,或者走我这个胆小鬼的经验,这个时候咱们最好什么都别干,呆在坚圆的城堡和驻囤大量军兵的边境哨所里,静静地等,等匪徒回来,他们一定会回来!”
奥斯卡无奈的摇了摇头,“西尔维奥,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在为我着想,但我不能在你的城堡里干等下去,南方军已经等了七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西尔维奥合上了地图册,他也很无奈。“元帅,我就知道说服不了您!不过……跟随您的行军进度,我会在您左右两翼的侧后方布置两个团,这是我能抽调的唯一的两个团!其他的都在各自的岗位上。除此之外……我只能祝您好运。”
奥斯卡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虽然这位军长的态度就像他估计的那样保守,但西尔维奥毕竟尽力了。
“我不会忘记你帮助过我!在德意斯是这样,这次也走一样。”
“殿下,您太客气了,您是元师!”西尔维奥与年轻的统帅握了握手。
奥斯卡在即将出门的时候又扭转头,“我说!你为什么没在霍亨渥伦堡的军区司令部向我提起这件事?”
西尔维奥笑了笑,“说真的。那是因为您在军区司令部制定地作战部署多少都有点一相情愿。”
“为什么?”奥斯卡已经不笑了。
第二军军长耸了耸肩,“这不是明摆着吗?您本来打算让第一军充当后卫。让第二军巩固包围圈,就像在寇伊特沙赫一样,只不过第一军的加入可以让事情进行得更加保险。”
奥斯卡未置一词,他只是点了点头。
西尔维奥又将元帅引领到巨大地作战地图旁。“可现在的问题走。那位刚刚升任第一军军长的克拉皮奇·德利克少将还无法组织有效的军事行动,他要再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在第一军建立指挥威信。再说最根本地,匪徒消失了,第一军必须驻守他们地防区,不能跟随您的战事安排。所以……您只能孤军深入!说好听点是去搜索匪徒的行踪,要走说不好听的,您是在等匪徒去找您,如果匪徒真的找到了您,相信我!您的部队就会陷入彻底的被动!这也是我把主力部队收缩起来的根本原因。”
奥斯卡陷入沉思。他知道西尔维奥仍在试图说服自己放弃既定的战事安排。
“元帅……”西尔维奥叹息了一声,他似乎打算放弃了。“我相信您在寇伊特沙赫地行动一定得到了准确可靠的情报支持,要不然您不可能用三个月的时间就击溃了那里地匪徒!那里的匪徒曾经让所有到过寇伊特沙赫的遽卫军清剿部队吃过亏。”
“可这次……”第二军军长欲言又止。但他还是把胸腹吐了出来。“别怪我抱怨,您对活跃在中央高地和肖蒙顿边境地区的匪徒完全一无所知!您手里只有军情南方分局对匪徒进行的一些粗略分析,您……”
“是的!是这样!”奥斯卡突然打断西尔维奥的话,“我会小心的!无论如何我也得去试试!”
西尔维奥将这位近卫军元帅打量了好半晌,他例觉得年轻人应该说是去那里碰碰运气。
“那么……我还走那句话,祝您好运!”西尔维奥最后还是放弃了,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好战还是真的固执。
“哦对了!”第二军军长突然拍了下额头,“忘了告诉您!不要将您的侦察兵过于分散,也不要被突然从某个角落钻出来的匪徒吓到了!他们在山里开凿了许多坑道,就像老鼠一样机警。”
奥斯卡再次感谢第二军军长,然后他便回到特战旅的营垒。据说这一夜亲王殿下一直没睡,他确实是在考虑西尔维奥少将的建议,但到了第二天,当这位元帅看到生猛的特种战士,他就将屠夫的话抛开了,他信任自己的战士,他相信战士们会为他赢得胜利。
教历799年5月20号,南方山区天气晴好,无风无云。波德斯多夫中央高地,围绕着东南方的波德斯山,高地阴近生满低矮的松树,绿色的丛林一直延伸到山岭中段,直逼山顶附近的雪线。
天空如洗,间或会有飞鸟横穿天宇。除了一两声清脆嘹亮的鸟啼,高地四野静谧无人,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痕迹。从通往北方内地的战道上打量这片隆出地面的山岭,人们会发现一茶古老的河床经过高地的左翼。河床已经完全干涸,露出明黄色的土壤。高地右翼比较模糊,那里有一片近千亩的开阔地,开阔地连接着东南方的波德斯山,高草在松林中蔓延,松树在日头底下舒展着躯干,偶尔会有一两株高大的榕树散布其间。
一名矫健的山地战士在林中穿行。阴影和林木完全遮挡了他的身形。即使是受惊地鸟儿也无法判断他的位置。这名背负长弓的战士敏捷地钻入一处草丛,草丛在一番抖动之后立刻恢复平寂。
坑道很奇特,有的地方潮湿,有的地方干燥。映着昏黄的灯火,山地战士熟练地在坑道中穿梭。坑道两侧的藏兵洞会突然传开咳嗽地声音,遇到熟人还会和战士打招呼,但战士没有理会同伴的叫嚷和此起彼伏地口哨。他穿过几处拐角,又越过几处陷阱区域。最后终于抵达“自由阵线“在波德斯山的地下指挥中心。贝蕾塔纳伦夫斯在昏暗的指挥中心等待好久了,这位留着麻花辫的中年人并不只是一个普通地矿石商人,他还是“泰坦自由阵线”地领导人。早在军情局介入南方战区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局面,他为自己领导的起义武装做了充分的准备。这包括收编附近地区的抵抗组织。还包括进一步收缩义军的活动范围。
贝蕾塔拥抱了热烈的拥抱着这名通讯员,通讯员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狼狗已经进入高地外围!”
贝蕾塔身边地几名随从立刻凑了上来,他们围在地图周围,通讯员立刻指明那条“大狼狗”的位置。
“狗子们很狡猾,战道上只有那支炮队,其余的人都在旷野里。”
贝蕾塔皱起了眉头,这和他想象中地有些不一样,但他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仍不清楚这里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
“兔子准备好了吗?”自由阵线的领导人转向一名战友。
这位高大的山地猎手重重地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就在连接山岭的开阔地!”
贝蕾塔轻松的吐了一口气,“封口袋的针线准备好了吗?”
又一名神色镇定的战士答应了一声。“您放心,虽然狗子们有两个断后的团队。但他们绝对无法突破我的包围圈。”
贝蕾塔压了压头上的毡帽,他的拳头终于落在地图上的波德斯多夫中央高地。
“虽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曾是一位令人敬仰的民族英雄,但他和他的爪牙已经犯下屠杀人民的罪行。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审判他的罪恶!我们要用他的头颅给寇伊特沙赫殉难的自由勇士献祭!”
周围的山地战士轰然应诺,他们操着各式兵器陆续钻入坑道,相信再过不久他们就会进入早已策划好的出击位置。
贝蕾塔的拳头离开了地图,我们这才发现,围绕着地图中心,来自四面八方的红色箭头直指孤零零的中央高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蹲在战道旁的高草丛里,他的视线刚刚高出草顶,凝神盯着前方,无奈前方只有一片耐人寻味的死寂。
这位近卫军元师突然打了个喷嚏,虽然他极力克制,但这点声响还是让埋伏在他附近的战士们望了过来,奥斯卡回以抱歉的眼色,“妈的,有人在诅咒我!”元帅这样安慰着自己。
忽然,前方的草丛动了起来,高居树干上的狙击手立刻分辨出那条分开高草的轨迹。狙击手撑开弓弦,箭头直指轨迹的终点。镜子的反光如期而至,这代表到来的是自己人。狙击手如释重负,他缓缓合上弓箭,那条运动的轨迹也已停止。
“怎么样?”奥斯卡打量着满头大汗的火眼亚瑟。
侦察团长抹了一把脸,滴落到眼里的汗珠令他难受至极。“头儿,怎么说呢?连个鬼影都没有!”
奥斯卡抿着嘴巴,他又望了望前方的高地。“坑道呢?没发现坑道吗?”
亚瑟点了点头,“发现了两处,都在山脊上面,但我没敢叫人下去。不过我已经做了标记。”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向四周的草丛望了望,原来空无人人的战道两侧隐伏着无数特种战士。
近卫军元师吐掉了嘴里的草根,又“啪”的一声干掉了一只落在脖颈里的蚊子。他从高草丛中站了起来,并向身后挥了挥手。没有预想中的千军万马,只有草丛不断地发出“沙沙”声。
近卫军第一炮兵师地车队终于出现在战道上,沉重的火炮上披裹着油布。阳光令油布散发出七彩光芒。长途行军已经让拉车的牛群异常疲惫,虽然它们在林荫里休息了一上午,但突然上路还是让它们不满的抱怨起来,战道上的牛鸣和皮鞭的呼啸不一会儿就响成一片。
炮兵准将塔·冯·苏霍伊子爵的脸上尽是一副满不在乎地表情,他坐在第一辆炮车上,不断的左顾右盼。也许塔里确实不在乎对面那座小山包,但他知道轻重缓急。他和老朋友地特种作战旅保持着统一的行军进度。目的就是为了安金进占中央高地。进而以中央高地为起点,展开针对波德斯多夫地区的全面搜索。
不过……奥斯卡进行得太过谨慎。所有地官兵都这么认为。
潜伏在蚊蝇出没地高草地可不是一件讨人喜欢的差使,特种战士们弓着腰,拖着战具,在战道两侧不断向中央高地接近。
塔里的炮队无惊无险地到达战术地图上标明的炮火准备区。他跳下炮车。大声吩咐护卫火炮的士兵原地组成阻击阵型。
奥斯卡再次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弓腰前进一公里令他有些气喘,他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塔里,然后猛的拔出弯刀。跟随在元帅身后的旗手立刻亮出特战旅的闪电飘带旗,元帅地身后响起无数兵刃出鞘的声音。
奥斯卡第一个冲上静悄悄的中央高地,特种战士跟随着统帅和军旗,他们没有喧哗,没有喊叫,只是用最快地速度分由五个方向突入高地中心。
元帅和他的卫士终于在高地上停了下来。在他面前横陈着连绵无尽的丘陵。右翼的大山投来阴影,旗手将军旗立在统帅号边,闪电飘带就在山影中缓缓张扬着身姿。预示近卫军第一作战力量的降临。
特种战士的行动迅速而准确,大虫别列斯基的突击团占据了高地右侧连接大山的开阔地。突击队员分作三个大队,两个大队已经组成阻击阵型,第三大队则组成散兵线,他们继续向山岭高处突进。
鬼箭手米吉安上校的箭士困在山岭左翼的河床上进行布防,战士们就地散开,他们用小铲挖起临时藏箭坑,用高草和枝条搭起隐蔽的箭垛。在米吉安团长的上头,野牛比尔领导的重装团队竖起了钢铁屑牌,按照元帅的说法,河床一侧最易遭遇突龚。
塔里的炮兵师仅有六门要塞炮,奥斯卡将其中的四座部署在高地上,剩下的两门一率瞄准河床。在炮兵进行紧张的装卸工作的时候,短吻鳄马歇尔半领强袭团靠拢上来,强袭团负责特战旅所有的辎重,奥斯卡将这些重要的战争物资交给了最为精锐的固队。辎重车队很快便在高地的北方围成一个坚固的车阵,强袭团没有登顶,这些精锐战士只在车阵内侧排开严整的队形。
火眼亚瑟的侦察兵团散入河床对面的森林,这支团队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仅有的骑兵。这位近卫军元帅在八区第二军司令部对自己的队伍进行了一番调整,他放弃了许多战马,为他的骑士换装了大量的山地作战装备。亚瑟打散了侦察团的建制,将小队分为若干个战斗小组,按照事前的部署,一遇敌情便迅速撤回车阵核心。
最后,恶魔桑迪的突击团权且充作元帅的卫队,这一千名战士正在高地中心搭建营垒。
“似乎……就是这样了!”贝蕾塔收回了单孔望远镜,他站在波德斯山上的一处密林里,用嘲讽的神色打量着山脚高地上像蚂蚁一样蚂动的近卫军。
“命令……放兔子!”
站在首领身边的一名山地战士立刻撑开弓箭,箭羽沿着一条美妙的轨迹准确地钉在百米外的一林大松树上。守侯在这棵松树边的战士立刻进行同样的行动,命令就这样迅速向山下传递。
特战突击团第三大队的队长走在队伍最前,他是一名敢打敢拼的战将,当他发现山林中突然窜起一道弱小地身影时,他的第一反映就是张弓放箭。
响箭划破寂静的山林,但这支箭羽没有命中目标,大队长低咒了一声。“逮住那个探子!”于是整支队伍开始快速追击。
“怎么回事?”奥斯卡放下了望远镜,他向响箭呼啸的方向不断张望。
大虫别列斯基摇了摇头,他有些担心地打量着林影中穿梭着的突击战士。
奥斯卡浑身不自在,他有点怀疑,可又不走十分确信。作为元帅,他很少有机会检讨自己的过失,不过他现在多少都有一些认识。
以往的自己过于依赖军情局地情报,而面对这次情报缺失的行动。他就显得不是十分自信。
799年5月20日正午,也许现在已经稍晚一些了。奥斯涅元师地特战旅正在忙碌地巩固工事,而他的一支搜索大队正在追捕一只“兔子”兔子在山地中转了几个圈之后便消失不见,就在这名搜索队长挥手示意散兵阵线停止前进的时候。一名机智的自由战士瞄到了这个只有指挥官才会做出地动作。他地箭羽准确命中这位军官的咽喉。在血花四渐的时候,山林中响起清脆悦耳的哨声。
“敌袭……”
近卫军的队伍突然爆发出一声呐喊,但很遗憾,这只队伍只是护送前近卫军第五军区司令长官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上将的一个骑兵中队。
国道两侧的山岭在骑士们的惊叫声中窜起猛烈的火头,林木深处传来枝叶倒折地声音。
“躲开那些火球!”骑兵中队指挥宫大声喝令他的战士。海格力斯家族的子弟兵终于动作起来,他们策动战马退入国道另一侧地山林。
卫冈将军拉开马车的车门,一名军人立刻挡住门口,卫冈看到这名军人已被箭矢贯穿胸肺。前近卫军上将没有任何表情,他为军人掩住突起的眼睛。将军整了整自己的军服。他有些遗憾地望着空荡荡的肩章,这表明他已不走那位帝国军人,只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可怜虫而已。
海格力斯拔出了配剑。这把剑是阿兰元帅托人送给他的,虽然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用到这把剑,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队伍刚刚进入法兰边境就会遭遇这一切。
海格力斯平静地打量着战场,护卫骑兵被压缩到山岭一侧,有许多战士都被敌人的第一轮箭羽射落下马,他们的尸身倒在地上,任凭山岭冲下的滚木和火球砸落而至。
马队的灾难并没有结束,埋伏在山岭另一侧的敌人掷出更加致命的投枪,投枪快而准,骑士的指挥官被一枪盯在树上,这种结果立刻使整支队伍陷入彻底的混乱。
围绕着从前的统帅,海格力斯子弟兵在各自为战,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包围,敌人仿佛从天而降,在山地的各个角落都能射来箭矢,投来刺枪。一队战士终于在经,帅的号边组成剑盾阵形,他们面对急冲而来的匪徒爆发出最愤怒的呐喊。
“匪徒?”卫刚·亚布宁·海格力斯轻蔑地望着不断冲杀而至的敌人,那种强劲的爆发力,那种严密细致的团队合作,那种深入国境之外发动奇袭的勇气,这一切都说明这些敌人根本不是什么匪徒,而是那个一直想要他的命人派来的特种兵。
海格力斯的长剑不断起落,对方和自己的鲜血渐渐染红那号没有军衔的将校服,令前近卫军上将感到寺怪的是,这些精于谋杀的特种战士似乎很怕面对自己,往往一剑下去就会逼退他们。
渐渐的,将军有些体力不支,他的卫士所剩无几,他的家族成员也不知道落入什么田地。终于,抵抗停止了。将军的周围只剩下四名伤痕累累的勇士,他们围绕在将军左右,长剑直指团团包围他们的敌人。
“鸡佬”麦克排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队战士。战士们驮着几具尸体,但他们的步伐十分平稳。
“将军!咱们又见面了!”麦克边说边向前近卫军上将敬过军礼。
海格力斯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有点奇怪!”麦克摇了摇头,“您的家族成员并不在那几辆马车里,我只找到这几个替死鬼。”
卫冈微微一笑,他没看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品性,他早就通过秘密的渠道将家族成员送到国外。
“能告诉我吗?”麦克有些疑惑地打量着海格力斯。“既然您能不着痕迹地将家族成员掩藏起来,那您为什么还要走入我们的伏击圈?”
海格力斯突然放下手里的长剑,“我只是要给三世陛下一个交代,毕竟是我伤害了皇室,但这和我的家人没有关系。”
麦克点了点头,“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将军,如果不是命令在隽,我绝对不会这样对待您。”
特种战士渐渐缩小包围圈,他们的长枪就快刺入孤单的防御核心。
“你们还在等什么?戏还演够吗?”麦克上校突然这样说。
海格力斯有些诧异,但他在身体被长剑贯穿的一刹那就完全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将军吐着血沫,他打量着身边的护卫,这些就是隐藏在队伍里的杀手吗?他们做得真是逼真!四名杀手的长剑先后刺入近卫军上将的胸腹,卫刚感到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正在飞速流失。
“就像791年一样!”海格力斯喃喃自语,他有些不明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真的固执还是真的幼稚?
“告诉你的元师,他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去!”
麦克耸了耸肩,他挥刀斩下了这位将军的头颅,头颅滚倒在地面,发出咕噜噜的响音。
这竟是一个完全颠倒的世界?
这就是卫冈亚布宁海格力斯在生命的最终看到的一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