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忆起,“跟我下山的动物呢?”
“麻醉后,一起带回了幽园,这还好说。幽离开的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天权沉吟了下,似乎考虑该不该说,最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索惑萤是下一个命定之人,幽应该知道了,并且给他过了心血。病情是暂时控制住了,不过先前的所作所为,帝殒碍于他是离尘楼的人,没敢擅自做主。”天权说道此处,停下来看着我,似乎想征求我的意见,见我半天没接话,又说了下去。
“还有黎,我已经照幽主的意思,安排恢复。不过收效甚微,而且最近出现病兆,发展迅速,如今一口气只靠药材吊着。”
一切如当初自己预测的一样,幸好给索惑萤过了血,否则以帝殒的严厉,估计他撑不到我回来。其实只要跟帝殒说,由魁主亲自处罚便可过关。毕竟犯了绑架那么严重的罪过,一定要有所惩戒的。而真到实施时,就在于我了。可如今天权在侧,又怎能那么容易蒙混过关。至于黎,马上施以喂血,一定能转危为安。当初眼见为实,武德就是个例子。可天权怎么会允许,救治魁的精英们都不赞同,更何况是这么个神智混乱的半废之人。而我想做的一切,自信绝瞒不过天权。该如何是好呢?
现在想起在雪山时,不顾一切的逃避,真的不切实际。这么多人的性命因我而改变,更有可能因我而逝去。怎么可能挥挥衣袖,独自逍遥,若能真做到那么冷情,如今就不会为难了。现在想想,就算真的成功逃脱,知道他们任何一个人因我而有事,自己还会乖乖回去的。算了,真正逃不掉的是自己这关,太多的牵挂,太多的不忍。
天权看着幽轻皱秀眉,盯着手中的香茗出神。才发现,其实想知道她的想法,一点儿都不难。以前太执着于自己的喜好,而忽略了。原来,那个暗卫紫就是这样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幽是想救黎,又不想索惑萤受太重的处罚吧。”
我仔细研究天权的表情,再没弄清他的态度之前,不敢冒然接话。
“幽的外伤已无大碍,剩下身体的调理慢慢来吧,想去看黎吗?”
天权看着幽犹豫了会儿,才点头。
诱导了半天,都不能让幽正常表达出内心的意愿。看来这事急不得,要有耐心。
天权轻轻扶起我,细致的在身上围了件驼绒披肩,才领着我走向幽园的一间客房。
黎躺在床上,安详的像是睡着了。那双桃花眼睛不再灵动的诱惑人,同样的一张脸,躺在那里少了一分妖媚,多了一分清灵。
坐在床前,看着这个一路坎坷挣扎求生的美男子,死也许是种解脱吧。救他吗?
不知是不是巧合,黎这时睁开了桃花眼,朦胧迷茫。这一秒中,我坚定的知道自己一定要让他活下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放弃他,至少还有我,不论能不能恢复正常,这一生定不弃不离。
天权一直在我身边,这时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喂我吃了两粒药丸,又再黎的嘴中塞了两颗。一把薄薄的利刃出现在天权的手中,这是第一次他代替紫帮我放血。
“我查过相关古籍,做了研究,知道放心血的位置。别怕,没事的。”估计是看出我的紧张吧,天权的语气带着安抚。
起刀,落刀,没有一滴浪费,血流进了黎的嘴中。很快天权开始止血,敷药,包扎。从头到尾,一气呵成,比以往每次流的少了很多。
“幽的身体现在不是很好,暂时这些就够他保住命了。”天权嘴上解释着,手下没有一丝停顿。
我发现天权说的话,似乎都是自己心里想的。而且他居然没有苛责黎,真的完全按着我的意愿行事。
“我想去看那只随我下山的动物”已经有些累了,但有些事迟则有变。
“那是在雪山上遇到的吗?有些像狼,有些像獒,它还有什么特别的吗?”天权横抱起我,向外走去。温暖的怀抱中,充斥着熟悉的檀香味道。
“逃跑的时候,失足遇险,是它救了我。对了,有个水囊,我受伤前抓在手中的水囊呢?”想起那神奇的水,一时激动的抓着天权的前襟。
“很重要吗?别急,一会儿我派人去找。”天权抱着我来到了院子一角的杂物间。
问口有两个守卫,见我们来到躬身行礼。天权抱着我走进屋中,黑色的野兽慵懒的趴在成堆的杂物上,看我进屋似乎格外高兴,瞬间就窜到了跟前。我倒还好,雪山上时已经习惯了。天权警觉的抱着我向后躲开,对这个野兽有些抵触。
我想下地,却挣不脱天权强而有力的臂膀。只得劝慰道,“没事,它不会伤害我。”
天权虽百般不放心,还是把我放在了地上。
拥住它硕大的头颅,触手的皮毛带着丝缎般的触感。“你不能留在这里,回去吧。我找人送你回去好不好?他们没有伤了你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大致摸了一遍,倒是没发现它有什么不适。
天权看着幽轻声细语的和一只动物说话,似乎完全把它看成了一个人在交流,甚至比跟自己交流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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