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中,天权扶起我走到了干燥处。自始至终,我都紧抓着水囊不曾放手,毕竟是曾经博了命拿回的东西。
天权突然放开了我,挡在我身前。
阴影处缓缓走出一群人,是开阳的干爹,找了一圈却没看到开阳。
“不错嘛,后生可畏啊!居然能先一步找到此处。”轮椅上的干爹仔细打量着天权。
“没想到是旧人,难怪”天权冷淡的回应着。
上一秒钟还在话家常,下一秒钟就打了起来。一群人围殴天权,我看着身旁毫无所动的野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天权轻松应对,反倒是我在旁边焦急不安。
不知是哪个练功不到家的,竟没有收住力道,直直的冲我扑来。
突来的变故,天权扑过来还是慢了一拍。
野兽低吼一声把那人扑在了地上,不过匕首还是轻轻划过了我的腹部。
四周空气瞬间凝滞,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我。天权的泰然自若被打破了,扶住我的手略微颤抖。
低下头,才看到肚腹划开一道恐怖的口子,鲜血阴湿了衣裤。大概是溪水的冰冷让自己感觉很麻木。除了吓到外,疼痛的感觉不是很明显,其实下身的疼痛倒是一直没停过。
终于能用上了,我把水囊交给天权叮嘱道,“用这水。”
“幽!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
尖锐的声音刺激着我耳膜,视线中出现了还在滴着水的开阳。
进入黑暗前,没忘安慰他们,“放心吧,没事的,有水……”。
当我再次有知觉时,是被痛醒的。肚子里像是有只手在搅和,“嗯……”。
“乖,忍忍马上就好了。”天权安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心疼和不舍。
笨蛋,肯定没好好利用水囊,否则绝不会这么痛。迷糊间,想说却力不从心。
有水滴在脸上,压抑的呜咽声,朦朦胧胧看到天权悲痛欲绝,泪流满面。
怎么了?
天权在我的印象中是无所不能的,运筹帷幄的天权,道骨仙风的天权,怪诞诡异的天权,就算是使用禁术的他都不曾软弱过。
伸出手,才发现这不是梦,天权的泪水润湿了我的手指。
“怎么了?”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如此嘶哑。
天权沉默了会儿,平复了激动,不再落泪。温柔的抚着我的头顶道,“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幽,让幽受了伤。”
一直昏昏沉沉的,四周暖暖的,感觉很舒服。
再次清醒时,看到了熟悉的床帏,我又回到了幽园。
不远处,天权靠在紫的床上,本就清瘦的脸又憔悴了很多。
我刚坐起身,天权就惊醒了,快步走来。来到近前,大概想起先前我对他的逃避,愣在那里不敢再妄动,呆呆的看着我。
知道自己的任性,导致了这么多的波折。如果在索惑萤那里时,就随天权回来,就不会有后面的遇险了。天权对我的疼爱,已经到了骨子里,已经超出正常范围,已经有些疯狂了。在雪山上,生死一线时,才想明白。
如今面对他,虽然已经想通,可仍有些胆怯。
四目就这样呆呆的对望着,……
这时金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幽主,天玑长老想来探望。”
“嗯,好的。”我很高兴有人来打破这种尴尬。
没十分钟,满脸慈祥的天玑走了进来。拉着我的手,坐在床边问长问短。最后,天玑看看天权,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唉!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几个老骨头讨论过了,历来长老从没有担任过暗卫一职。规矩是人订的,如今就破例允许天权正式成为幽主的暗卫。”天玑说完就离开了,剩下我一个人倚在天鹅绒靠背上发呆。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暗卫了,清楚其中的含义,暗卫一生伴魁主身侧,所以不仅仅是护卫那么简单。左思右想,还是想拒绝天权,暗卫一职太辱没他的才华了,而且想到以后还要朝夕相处,说实话有点儿怕怕。
等我回过神时,才看到屋中间跪着一个人,一脸淡定中带着执着。
夕阳落下的一抹余晖,挥挥洒洒的落在屋中。天权在温暖的光亮中,有些不真切,似乎与曾经的一个身影融合在了一起。让我想起了紫,也执拗的跪在那里不肯退让。
唉!每次妥协的一定是我,紫如此,天权也是如此。我已经有自觉,当初紫都可以说服我,更何况现在的天权,还没张嘴他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了。
“天权,起来吧。我饿了”除了无可奈何,只有逆来顺受了。
天权站起来有些踉跄,去吩咐四侍准备饭菜。
没一会儿功夫,大桌上摆了四五种小菜,三四种热点,天权盛了碗冬虫夏草瘦肉粥来到床前。
皱着秀眉,只吃了小半碗儿就推开了碗。
“幽,暗卫不是说说就算的。对于我,不会再限制管辖幽主。因为暗卫不是长老,暗卫的第一条守则就是服从,接受。不论魁主的要求多么不合理,除非影响到幽主的安全。如果天权违反了暗卫的要求,自要受到责罚。”天权期盼的眼神望着我,等着我说些什么。
我却只嗯了一声,避开了他的目光。
天权猛然把我抱在怀中,叹息道,“不爱吃,要说出来。唉!我该拿你怎么办?”
突然间的肢体接触,让我格外抵触,四肢僵硬起来。天权似乎察觉到了,很快放开了双手。
从桌上拿起幽刚才瞟了好几眼的鲜肉松酥夹,放在了白嫩嫩的小手中。看着她还有些紧张,再往后退一些。
我愣愣的看着有些不同的天权,吃着手里香酥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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