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气,茶香沁入心脾,让人不由大感神清气爽。
“公子!”见到宇文宁气色善佳地迈出内堂,朗日欢欣唤道,一个跃步便冲上他的肩头,开始彰显宠物的热情!
朗日一边满足地蹭蹭一边用极低地声音询问:“公子,有定论了吗?”
宇文宁岿然不动,边是摇头边仍是镇定无比地伸手一把将肩上的那团多余的粉红物体剥除下来,放到地上让他站好,“尚不知试题的真假……”
朗日对宇文宁强行将自己扯下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让站好就站好,“公子,听耳有消息来,暗香阁称暴雨梨花针在上月初就已被盗……”
『咯嗒』刚被端起的茶碗,还没揭盖就已被放下,宇文宁的脸上笑容不在,一双斜长凤眼出奇的深黑不能见底……
难怪能将特征如此明显的暗器用得堂而皇之,原来根本不怕对方去查。
“朗日……”停了半晌,宇文宁又执起了那杯被搁置下的茶,回复到以往的笑意盈盈,揭开描着玉兰花朵儿的盖碗,茶烟氤氲,将那张俊逸雅致的脸完全掩上,“四弟该是快到了吧!”
说得没有疑惑而是一种了然于胸的笃定。
“四公子今日午时就能进城,现在该是就要到了!”朗日点头。
高大城门之下,江南府府台连文登率领着苏杭城一干大小官吏,顶着烈日,恭候着此次江南会试主考的到来。
午时已近末刻的阳光正是大炽,众人见得那通红的圆球高挂当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的热量却是不能小觑的厉害,而这对胖乎乎的江南府府台连文登来说更是折磨。
南月官制严格,三品以下者迎接三品以上不得坐轿、骑马、乘车,不得携伞夫、吹手。
再次掏出汗巾擦擦额上渗出的汗,红艳艳的官袍早已粘腻腻的贴在后背,他的表情痛苦而又纠结,原本这时候的他该是舒舒爽爽地坐在府里的临水亭台之上,享受着池水所带来的清凉,由着新纳不久的八姨太用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捶着腿,捏着肩,喂着冰镇葡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傻傻地站在太阳下曝晒,连柄遮阳伞都不能打。
再次拿起刚放下不久的汗巾,连文登感觉自己的上下睫毛都要粘腻在了一起,周遭的景物也开始变得迷糊,是汗滑落眼皮之上了还是眼皮也渗汗了?
在一片白晃晃的迷雾之中,他又隐约听见有人高喊:“王县令昏倒了……”紧接着一群人急匆匆地抬着一名昏死过去的绿衣人赶往城门荫凉处。
就在那不大的一片地方,就已是横七竖八地躺了十数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们皆是面色发青,唇色泛白,完全一副被阳光直射过久以致虚脱模样。
收回跑远的视线,小小叹口气,好想也那么晕死过去,因为那样至少可以不用再招烈日暴晒的罪,但另一方面他很明白自己身为江南府府台是说什么也不能晕过去的,否则等上官来了之后,由谁带领一干江南府官员迎接呢!
唉……再次叹息,突然好羡慕那些不用前来迎接的九品小官,不知他们此刻是在何处逍遥……万分无奈之下,连文登只能将手中的汗巾悄悄递与身边的侍从,让他浸些冰水,好使自己能稍稍感到几丝凉意。
树上不知好歹的蝉还在声嘶力竭地鸣叫着,使人愈发头昏眼花,眼见着又有几个官吏相继倒下,似乎其中还有几个是故意假装昏倒,站着的众人皆是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终于见得一面红色三角信号旗由远及近迅速穿梭而来,该旗由一名传令兵执着,他骑着大马高喊:报……江南会试主考宁郡王,湛郡王,会试监督顾尚书已到……江南府速速来见……
这声令下,好似一个振奋人心的胜利信号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不管是适才晕倒的还是即将晕倒的,全是精神一振……
依照礼制,接近苏杭城,长长的主考队伍完全铺陈开来,一眼望去锦旗千里,云层一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各色捧盒、器具映了金光闪烁,庄重而威严。
队伍之中除却由层层铁甲军护送的装着试卷的厚黑铁盒之外,最引百官注目的就要属于三辆较之寻常普通稍大一些的蓝绸马车,要知道里面坐着的就是他们这次列队迎接的正角们,皇帝钦点的江南主考……
很快除了那些实在站不起来的,众官员全又都站齐一排,理理衣冠,挺胸收腹,抖擞得像是没事人一般,整齐划一地迎接三位京城大员的到来……
但等待得一丝不苟,紧张兮兮的他们并不知晓这三辆马车却有两辆是空的,实际上宇文宁与顾亦庭早已到达苏杭多时……
与此同时六月日头毒辣,街市上的人也渐渐少了,不再那么人如潮涌,所以即便隔了约莫百米的距离,两名暗卫也能清楚地将买卖试题的褐衣中年男辨认出来。
这名男子从悦来客栈出来,已是又上了苏杭三家有名的酒楼,寻得也还是那些坐在冷僻处的富家举子,看他的样子又是将试题成功卖出。
两名暗卫尾随着他从第四家家酒楼出来,照例留下线索让埋伏附近的暗卫将其他购买试题的举子们监控起来,确保无鱼漏网。
此时褐衣中年男子身上携带的试题怕是都已卖尽,所以他也不再进酒楼,见他满足地拍拍胸口,大摇大摆朝前走去,很快便离了大道,拐进一条狭长肮脏的胡同,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紧紧跟随的两名暗卫。
这条狭长胡同并无分支也无人居住,只是一条插往别处的捷径。
由于这条胡同只是条路,又无人打理,以致奇脏无比、臭不可闻,鲜少有人愿意从此通过,所以现在正是围捕的好时候了。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兵分二路,一人往前堵住出口,一人在后堵住退路,准备对褐衣中年男子来个瓮中捉鳖……
堵出口的暗卫一个鹞子翻身跳上围墙往前疾行而去,渐没了踪影,在后堵截的暗卫警惕望望四周见并无异动也闪身钻进巷子……
这条巷子很深,行了快百步才到中段,又加紧往里行了几步,他突然停下,直觉告诉他,不好,似乎中计了!
转身便要速速离去,可就在霎那三支凌厉的粗杆羽箭带着死神的呼啸破空而来……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三支沾染了他血的箭头便当胸穿出,他惟一来得及做的动作只是低下头来看清究竟是何物要了自己的性命,而连将其射向自己夺己性命的人是谁都未看见,就『砰』地一声倒地毙命……
也就在他殒命的同时,胡同另一端,那个原本负责拦截的暗卫也中箭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事毕,胡同里又陷入一片死寂,彻底地死寂,几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视野里,他们拔起钉在暗卫身上的箭羽,重新插回箭桶,又抽出大刀狠狠往那几个窟窿用力捅去……
听罢宇文宁对他这几日苏杭城中所见所闻所历的叙述,,宇文湛不甚相信地冷冷哼上一声,寂静的夜里,一声冷哼在地下石室之中回响得格外清晰,“三哥,这暗香阁守备森严,机关重重,有谁能不动声色地将暗器排名之首的暴雨梨花针窃出,依我所见,根本是贼喊抓贼,更何况这暗香阁一直都与太子的关系密切,说不定这次买卖试题也与它有关。”
宇文湛的声线本就偏冷,加之现在已是近得午夜时分,且又是阴冷透骨的地下石室,愈发显得阴霾可怕。
宇文宁听得他这么一说,差点笑出声来,搁下茶碗,就抚弄起他那不离身的折扇,眼儿眯得如同弯钩半月,笑得清风拂人:“我说四弟,为什么你的声调总是如此,难怪尽忠那丫头每次见你都恨不得缩在墙根,与墙融为一体。”
“嗯?”宇文湛不解自己明明与宇文宁商议的正是正事,三哥怎么又提起尽忠那个让他脑门每每都忍不住抽筋,只想一挥手将她扇到天边的蠢丫头。
见得听闻尽忠大名就立刻皱起眉头的宇文湛,宇文宁终于笑开,笑声朗朗,不禁连壁上火把都闪了一闪,“四弟,这个尽忠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她对我的用处来说大着呢!往后我吓她可以,但是你可不许,难得她歪打误撞进了我的郡王府,万一让你给吓跑了,我定要拿你是问!”
宇文宁一合折扇,带笑表情并无一丝温情,凛凛清冷如玉的神情纵在火光映耀下也只是淡淡,宇文湛有些疑惑地瞪视着他,在他看不透的墨黑眼底的最深处竟然藏着极为难得一见的欢悦明光,待宇文湛想再次探寻,发现除了一片黝黑深沉却什么也再寻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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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大家端午节快乐!虽然现在说迟了点,但相信大家的粽子都还米吃完,我现在说也还算可以的哦!
本来想趁假期多码些字,最好能存下些稿,可怎知放假比上班还忙,昨天一天排得满满,今天一天又是排得满满,唉,亲们,只要到了一个星期末,那么我定是在认命地被妈妈指使着拖着地板,擦着房间!……不过帮妈妈干活是应该的,我不抱怨,只是妈妈能不能不要总嫌弃我手脚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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