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我知道我还能喝,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告诉我,我能喝!叶嘉,你不要拦,你说我这么大老远的从城东头跑到你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个朋友同我一起喝酒吗?你不但不陪我喝,而且还不让我喝,那我来这里岂不是是个大错误?大大的错误,就像我傻兮兮的从家到燕平一样,是个天大的错误啊!”
一句话说得不同寻常的谙哑,似有恨似有怨但更多的却是不愿说出的痛……
耶律明嘉闻言愈发不对,担忧开始蔓延上他的心,原本的思虑似乎在一点一点地逐渐兑现成形,牢牢抓紧在他掌中挣扎的手,确保它不能逃逸出去,“小宁发生了什么事,你的朋友呢?”
“……朋友?……故人?”被他严肃一问,东方宁变得怔仲,双眼顿没了焦距,似乎陷入某种梦境一般,喃喃自语道,“……丢了,他丢了……”
“谁,谁丢了?”欲问个清楚,这样的东方宁实在太不寻常了。
可谁知话才问出口,东方宁却嘤嘤地哭了起来,“……哥哥他丢了,我要不记得他了……反正他已经决定把我忘掉了……”
“哥哥?什么哥哥?”
“……宁哥哥……”东方宁带着哭腔说得颇为含含糊糊。
宁哥哥?要忘记了!耶律明嘉的忍不住笑容愈发灿烂,对这其中故事似乎大致懂了几分,甚是喜上眉梢,不由松开握紧酒壶的手,将其团拳搁在唇角,稍稍掩去那无比得意的弯弯笑旋。
就这一念的松懈,竟没留意原本还是受了重大打击,呆呆傻傻了的东方宁却一把拽起酒壶儿,一仰脖,将酒水喝得一滴不剩,动作迅猛空前,令好歹算得上是高手的他猝不及防。
一壶酒顷刻下肚,又快又狠,直直从咽喉直直烧到肚里,又从肚里直直烧回咽喉,烧出一路凌厉的痕迹。
灼得东方宁半天说不出话,愈发呆傻不动,唯余两只被呛得通红的眼儿,亮澄澄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晃得耶律明嘉错愕当场,再也笑不出来……
虽然早就知晓这个丫头不同寻常,但据她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还算是能进退有度而且极为怕死,可这次她怎么如此反常……
那么烈的杏花醉……一口闷掉,怕是一个粗壮的汉子也要醉倒当场,更何况是东方宁这么个娇小的丫头,这孩子不能就这么喝傻了吧?……
忍不住有些气火上冒,直想将其抓住好好给她的小屁股来顿暴揍!
难道那个所谓的宁哥哥在她的心里真的就那么重要么?连即便被他辜负被他伤害,也只是如此这般地惩罚自己来发泄……
桌上火烛静燃,冬夜悄悄,连声虫鸣也没有……
黑漆漆水盈盈的葡萄醉眼儿就这么一瞬不眨地对上那双显得异常脉脉不语的浅褐双眸…
望着望着,东方宁忽然嘻嘻一笑,好似猛然变了个人,心情大好,面上所有的忧愁皆齐齐不见,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本就动人,此时衬着幽幽烛火更显波光流转,竟堪堪生出一股媚态……
耶律明嘉疑惑,抬起手就想将她抓过来仔细检查一番,不想东方宁的动作更快,一扭身,就朝他飞扑过去……
他一怔,错了先机,旋即被东方宁小小的但却冲劲十足的身子,撞个正着,眼见重心不稳,就要凄惨地滚落地上,又担心喝醉的东方宁在无意之中自己伤了自己,他只得很认命舒展胸怀当了垫背……
“……唔……”一声细小的闷哼,耶律明嘉秀眉微蹙,这唱的又是哪出?极端怀疑她果然是喝傻了……
可他不知晓更震撼的却还在后边……
伏在他胸口的小丫头,慢慢扬起脸来,就着他万分吃惊的眼神,诡谲一笑,就那么风驰电掣地吻了下来……
吻下的当口,他听见她兴奋的话语:帅哥,亲亲……
辗转间浓重芬馥的酒香缓缓弥漫在他的口中,似乎勾起了他心内阵阵悸动……
不是没有吻过,只是从没有这般美好过……柔软炙热的触感,魅惑诱人的酒香,渐渐地他的星眸半阖,慢慢放弃了要推开她的想法,由着她继续肆虐……
最终迷离的眼神,唇齿间四溢的酒香成了耶律明嘉下定决心的强心剂。
东方宁吻够,终于咂咂嘴巴,满足地又窝回那个温暖的怀抱,自行调整好某个舒适的位置,胸前蹭蹭,抱住柔韧身躯酣然入睡……
这是怎么了?虽然不明,但他并无所谓,只要是他认定的人或事,他无论如何也要力争。
低头笑望怀中突然抽风的醉猫,显得温柔异常,垂首俯在她的耳边用一种极度魅惑的嗓音清晰地宣告:“小宁儿,你可要记得,我是耶律明嘉,我可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但这是你自己先来招惹的,既然是你惹出的祸端,那么就要由你来填平。”
一句话虽是情话,但却霸道十足,杀伤力度不低,愣谁听见怕也是要寒上一寒,果然……好似收到他的话语,睡梦之中的东方宁秀眉倏地紧拧,一张原本安逸舒展的小脸也紧巴巴地皱成一团……
啊……不对,这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
东方宁大汗直冒,想要卯足力气摇头大喊,可谁知一用力竟『扑通』一声坐了起来,旋即惺忪双眼本能睁开……
自己是在一辆小小的马车中,黄铜油灯固定于黑色木桌上,一点豆大的光芒跳跃其上,尽职尽责地照亮这个狭小的空间,面前一位华服公子手持一公文折子,端坐在五光十色的圆圆光晕中……
怎奈双眼焦距未准,只依稀辨得那人的大概面目。
“宁哥……郡……公子?”思路依旧停留在适才那段长长久久、模糊不清的纠结梦中,对着现实总有些慢了半拍,加之疑惑重重,所以她喊得甚是艰难。
自己是怎么了?适才不是同叶嘉还行走在漫长漆黑的山洞里么?怎么才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就换了个地方,而且宇文宁怎么就坐在自己面前?
听见那声叫唤,宇文宁这才放下折子,见得她疑惑,口气淡淡道:“你在洞中昏倒了,是叶兄将你送出来的。”
原来自己是昏倒了,难怪只觉时间一瞬,而其实已过了许久,而宇文宁会在自己面前。
“哦”东方宁点点头,表示了解,很快又继续问道,“叶嘉……哦,我是说叶公子呢?”
虽说先前的疑问都得到解释,但又有新的问题产生有待解决,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是需要双方当面交流,澄清解决的,正如她和叶嘉。
“你是说叶兄?”宇文宁眉稍一扬,双眸精光闪现,“你找他有事?”
耶律明嘉对于东方宁的追求在他面前虽然从不掩饰,但关于他们是如何认识,他却严守着只字不提,似乎这其中有什么不能让他知晓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如果……从耶律明嘉那里挖不出,或许可以从东方宁这里知道点什么。
“啊……嗯。”东方宁犹豫了一阵,还是据实回答,毕竟要赶紧找到叶嘉说明理由,澄清误会才对。
“很不巧,叶兄先离开了呢!”一抹笑始终挂在他的唇角,话语说得不急不缓。
“啊……他走了?”惊讶中带着与想象中不同的期待,似乎还有几丝小小的紧张,“去哪里?”
宇文宁怪异地一斜东方宁那张开始发红的脸,真不知她激动紧张个什么劲,小小的鼻尖竟然在冒汗?
习惯性地执起桌上的盖碗,吹上一吹,才浅浅地喝上一口,入鬓的眉便微微一皱,随手就搁下了。
『咯嗒』一声,虽是不响,但却清晰得像是砸在心上,东方宁就被此唬了一跳。
她暗恼自己是失态了,于是只能收起那颗急迫的心,敛眉垂手,异常恭谦地靠坐在车厢内唯一的小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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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大扫除,哎呀,忙一天,写文码字计划再次破产……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另外妈妈果然就是家中的王法,她说一,没人敢说二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