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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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把展昭关进地洞,气呼呼地跑回自己住的地方,一脸的凶神恶煞样吓得原本守在房门口的小厮白福夹着尾巴把门关上,再不敢进屋,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五爷看不顺眼给自己招来端。

  “笨猫!傻猫!白痴猫!你笨死算了你!”白玉堂把自己扔在上,眼望着顶纱帐,不停咒骂。

  骂了一阵又皱起眉,“呼”地自上坐起来,“不行!那傻瓜猫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把他扔地洞里好像有点过分,要不把他放出来算了。”

  站起来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下,眉皱得更紧,气哼哼地自语:“还是不行,虽然那傻猫什么都不知道,但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就这么放他出来太便宜他了。何况,那么没警戒心又迟钝的家伙,不罚他都有点说不过去!哼!死猫,你就老实呆着……”

  碎碎念着又走回边把自己摔上去,嘴里还在恶狠狠地嘀咕:“那只笨猫竟然还叫白爷爷去跟姓赵的赔罪,门儿都没有!白爷爷没把那姓赵的头扭下来就算便宜他,只是烧了他的书房,是给他个警告而已……”

  那么,赵姓皇帝到底是干了什么令老鼠如此不爽的事呢?

  话说,那天中午从开封府窜出来的白玉堂跑到自己家开的太白楼填饱了肚子开始眯着眼睛想坏主意。

  那陈升、方平由于上次的事情,轻易不敢出现在这位爷的面前,一般下属更是不敢来五当家面前碍眼。所以,白玉堂呆在房间里没人打扰,倒也清闲,更是方便了他脑子里坏主意的成形。

  原本打算下午继续去找那只猫单挑,但,眼珠子转了一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找那只猫还不如直接去找姓赵的皇帝。

  他当然很清楚展昭可以倔到什么程度,尤其是在与自己闹别扭这一点上。这一次展昭打定主意不跟皇上要求收回名号,那便是自己再怎么去纠缠,他也不肯改变主意。与其让自己到那只固执猫那里去碰壁,他倒还不如找姓赵的那家伙去“谈谈”——当然,怎么个“谈”法以及“谈”的内容,那就,嘿嘿……

  白玉堂是个行动派,想到便去做,于是,他在休息了一个下午之后,吃完了晚饭,衣服也不换一下,就那么一身招摇刺目的白就飞檐走壁去了皇宫拜访某赵姓皇帝去了。

  其张狂程度完全把下面大群巡逻的侍卫视若无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一旦被发现会被当成鸟来射。

  白玉堂没去过皇宫,所以他还真的不清楚皇上的寝宫会在哪里。当然,他还不会傻到一间一间去找,当然他也不可能学那些闯宫的刺客去抓个小太监来逼问。他就伏在某一间房顶上四下打量,眯着眼睛猜测着那死皇帝究竟会在哪里?

  他运气似乎还不错,就在他还没什么头绪的时候,他所藏身的檐下走过一群宫装丽人。十二名丫环打着灯笼为走在前头的人照路。而那名人,身着繁复精致的宫装,一头乌发盘成复杂的发式,簪满了明珠坠饰,明眸皓齿,眉宇间隐现傲气,看样子在宫里定是有身份之人。

  只是此刻这位人俏脸含怒,这或多或少地破坏了一点气质,步伐走得匆忙,似乎是赶着去做什么。一边走还一边小声说着什么,由于怒气,她虽压低了声音,声音却仍显尖锐,前面的白玉堂没听清楚,听清楚的只有这么几句——“……我倒要看看那御猫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竟然能把皇上迷得既不招也不来后宫,真是该死……”

  人走远,声音再次模糊。

  在白玉堂的认识里:猫等于展昭,“御猫”等于死皇帝封给展昭的那该死的名号。所以,那名人的话里的“御猫”被白玉堂自动替换成了“展昭”,于是白玉堂的脑袋里面出现了这么一句诡异的话——“……我倒要看看那展昭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竟然能把皇上迷得既不招也不来后宫,真是该死……”

  白玉堂的第一意识是:猫儿是无辜的,那人你要找找死皇帝去!

  第二意识是:该死的王八蛋!白爷的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痴!

  白老鼠十分不爽,咬牙切齿气得眼睛都红了,“敢觊觎白爷爷的猫,你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那猫可是白爷爷从小就定下的,你个死皇帝没份儿!”

  等白玉堂稍微平复下怒气,再低头去寻找那位人时,那位人已经失去踪影了,白玉堂失去了尾随她找到某赵姓皇帝的机会。

  可恶!刚有所平复的怒气又一下子扬了起来。

  气疯了的白耗子在宫内屋顶上一通乱窜,嘴里恶狠狠地咒着:“死皇帝,你最好别被白爷爷找到,否则我铁定把你的头扭下来,猫儿被你封那该死的名号已经够委屈了,你还敢对他抱有这种心思!还有你展小猫,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白爷爷我饶不了你!!……”

  虽然也知道自己骂那只猫,那只猫实在是冤枉,以那家伙的白痴,根本看不出人家对他有什么邪念,可是,他现在气炸了,不骂不痛快!

  白玉堂的运气用光了,赵桢逃过了被扭掉头的厄运。

  白玉堂既没找到赵桢,也没再看到那名人。失去了耐心的白老鼠再次伏在屋顶上生闷气,一抬头就那么刚刚好看到对面金灿灿的“御书房”三个大字,在月光下一闪一闪。

  白玉堂冷笑:“姓赵的,算你好狗运,不过白爷爷既然来了,不做点什么的话,实在是对不起你,嘿嘿……”

  随着两声不怀好意的“嘿嘿”,白玉堂轻巧地闪过巡逻的侍卫队,又引开门口的侍卫,闪身进了御书房。由于御书房是不熄灯的,倒是省了白玉堂好多麻烦。

  先四下环视了一圈,直接走到那书桌前,看到那桌上一叠小山高的奏折便在心里冷笑:你个死皇帝不是整天想些见不得人的事,还有心思批奏折么?

  桌上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匣,不知里头装了什么。

  不甚感兴趣地推到一边,白玉堂先拿起了毛笔,蘸饱了墨汁,挥笔便在那雪白雪白的墙上作画,画了一只嚣张的大耗子搂住一只小小的猫,明明白白告诉赵桢:猫是耗子的,你少妄想!

  他倒是没想过,赵桢是不是看得懂?

  画完,拿了笔蘸了墨汁到处甩,上至屋顶、中至黄帷、下至地面甩了个遍,再把奏折给一份一份撕得乱七八糟,一边撕一边坏心眼地想:白爷爷这是在帮你摆脱繁重的国事,你现在肯定没什么心思来处理这些,快快感谢白爷爷吧!

  谁料他还真歪打正着了,赵桢还真是不愿看这些烦死人的东西,当然理由不是白玉堂所想的那般,他就只是少年心,子定不下来,但却身为皇帝不得不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没人的时候他还真是对着一堆的奏折祈求老天赶紧丢个火球下来把这些烦死人的东西给烧了吧!也之所以这样,看到奏折被毁,赵桢虽然生气白玉堂的目无法纪、胆大包天,心里倒还真的松了一口气:终于是把那些烦人的东西处理完了,虽然不是自己处理的。听到展昭的求情他还真就准了。

  白玉堂当然不可能预测以后的事情,当时拿到桌上被檀木匣压着的那份刚要撕的时候。瞄到“进献三宝”几个字,他也不管,撕完后拿起那木匣,眼珠子转了转,一个馊主意又起。

  看来这便是那什么三宝了,不如好好利用一下,总是自己去纠缠那只猫倒显得自己好没道理,倒不如这回叫那只猫来找自己。

  看看砚台,还留有一点墨汁,摸着下巴朝墙上瞄了两眼研究了下,抓起毛笔“唰唰唰”连涂带抹,把那耗子搂猫图稍作修改,变成了展昭与赵桢所看到的那幅。觉得不过瘾,又加了四句打油诗: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落款龙飞凤舞:锦毛鼠白玉堂。

  把剩下的折子堆在一起点燃,又把桌椅都踹翻,这才携起匣子开溜。

  门口的侍卫被响动引进来时,却哪里还见得到人?只剩一堆仍在燃着的折子……天渐暗,白玉堂仍是躺在上翻来覆去地想:要不放那只笨猫出来,说起来他也挺冤的……不行,不能放,白爷爷为了他教训那姓赵的死皇帝,他竟然还叫白爷爷去跟那姓赵的赔罪……

  “臭老鼠!你给我出来!”

  一声清斥把在“放”与“不放”之间为难的白玉堂叫回了神。接着这老鼠脸一变:“该糟!那只猫出来了,真是失算,怎么就忘记没收他的巨阙宝剑了呢?”

  “老鼠!死老鼠!臭老鼠……”

  展昭的声音忽近忽远,显然他正在四处找“老鼠”……

  听那声音的气势,那猫应该是很生气,要不,自己解释点什么?

  可是,告诉那呆猫这种事的话……不忍心啊……那猫呆归呆,心里可从来没什么的心思,姓赵的对他心怀不轨这种事,说了没得污了那只猫。而且……自己好像也打从心眼儿里反对告诉那猫这种事,怕看到那只猫的反应,万一他……那不是也看到了自己的黑暗未来……连想都不敢想……

  “老鼠,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火了!”

  展昭显然气急了,连威胁都使出来了,只不过内容还真是幼稚。

  白玉堂好笑:这傻猫还是不会威胁人。

  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被他威胁过?小时候吗?好像没有……什么时候呢?

  白玉堂继续楞着,就听白福那傻小子让人想立刻杀了他灭口的回应:“你是什么人?五爷正在休息,扰了五爷你吃罪不起!”

  倒!白福你个白痴,你为什么不直接叫白痴算了!

  白玉堂嘀咕着从上坐起来。

  “砰!”平日里极温文、极君子的展昭会用脚踹门说明了什么呢?

  抬头就见那青衣的身影直挺挺地杵在门口,眼睛里闪着意义不明但绝对称不上“善意”的光芒,事实上,白玉堂觉得那像是凶光。展昭紧绷着一张俊脸,猫儿眼瞪得比平时更大了几分,总是勾着抹笑的精致菱唇更是抿得死紧死紧的。

  白玉堂叹息,还是这样啊,一不高兴就抿唇。

  不知为何,心里泛上的熟悉感不太像是儿时的印象,反像是好久好久以前,有几千年那么久,自己就对他的所有习惯都了如指掌。

  自称对展昭所有习惯都了如指掌的白玉堂此刻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只顾着感慨而忘记了那猫抿唇的下一个动作,通常就是揍人。

  所以,当展昭满含怒气的一掌劈面而来的时候,愣神儿的白玉堂没来得及出手挡下,被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哇——”白玉堂捂着脑门儿鬼叫鬼叫地跳起来,“死猫,你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你这叫袭!袭!你知不知道?!”

  幸亏展昭没使上内力,要不然他脑袋就开了。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展昭,又怎么能碰到自己一丝一毫?

  展昭死瞪着白玉堂,俊脸黑得不能再黑。

  经过一下午翻来覆去地折腾,白玉堂早就没了当时关他时候的火气,此刻被他一瞪还真有些心虚,但随即便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死猫我告诉你,想让我跟姓赵的赔罪,他等死去吧!还有你,你这没脑子的傻猫给我离那姓赵的远点!”

  还敢教训他?还敢这么嚣张?展昭目中不免再透出三分凶光。这死老鼠!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到晚上老鼠去送饭,谁知这死老鼠天都黑了连个人影都不见,不见人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派个人给送饭来。

  偏偏这个时候又胃疼了起来。饿的!肯定是饿的!

  被人这样对待还连个理由都不给,再好的脾气也有爆发的时候,何况展小猫在白老鼠面前脾气一直也不怎么好。

  饿得头疼又胃疼的展小猫终于爆发了,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某只老鼠当晚餐给生吞活剥掉。

  当然,前提是得先出去再说。本不想让自己太累的展昭抄起巨阙,冒着自己也许会被碎掉的钢板砸到的危险,一跃而起切碎洞口的钢板,再一跃而起跃上了地面,然后就开始找白老鼠,谁知道找到之后这家伙劈头又给了他这么一番话。是要把他油炸好呢?还是清蒸好?

  白玉堂话出口没听到展昭的反驳,反而见他用一种看待宰兔子的目光来看自己。想想这只猫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用这种眼神儿看自己?莫非……

  “猫儿,你……饿了?”白玉堂试探地问。

  就见展昭双眼一闪,手中巨阙连鞘砸了过来——“死老鼠你竟然敢不给我送饭,我要宰了你!!!”

  “冷静!冷静!猫儿你听我说……”白玉堂拔腿就跑,试图解释。

  “不听!”展昭紧追不舍。

  “我也还没吃饭啊猫儿!”白玉堂高声喊冤,逃得狼狈,仿佛刚才嚣张教训展昭的那个不是他。

  展昭这次则是连回答都没有,一脸肃杀的表情,誓要好好修理某只老鼠。

  眼见展昭似乎不打算放过他,那巨阙虽然没出鞘,但展昭的气势实在是……白玉堂再不敢胡思乱想,忙高声叫:“白福!”

  不知躲去哪里避难的白福“咻!”地出现,“五爷,您吩咐。”

  白玉堂边跑边喊:“赶紧让厨房准备如意荷卷、翠玉豆腐、喜鹊登梅、八宝银耳……快点去!”

  他每报出一样菜名,展昭砍他的动作就慢下一分,最后,见白福屁颠屁颠地跑去备饭,他瞥了白玉堂一眼,“算你还识相。”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