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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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沉熙放开敏古尔,蹲下身开始捡奏章。将一本本奏章按顺序放好,再擦干净,这一切他做得一丝不苟。

  “熙哥哥,别拾了,要拾明天再拾也不迟。”敏古尔又有些不耐烦的扯着慕容沉熙的衣袖。

  “不行的。”慕容沉熙甩开敏古尔的手,拒绝的温柔且决绝。

  “我说不行,如果是他呢?”

  慕容沉熙顿住了,回过头看着气得一脸涨红的敏古尔道,“你说什么?”

  “我说如果是他让你歇会,你会说不行么?”敏古尔瞪着慕容沉熙,“别人看不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看不出么?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根本连神魂都找不回了。大半天十本奏章都批不完,发现他在看你时,你连手放哪都不知道了!”

  “你别胡说了!”慕容沉熙的脸上一红,不与敏古尔对视,继续拾奏章。只是慕容沉熙的手好象突然变笨拙了,一连几本奏章的位置都摆错了。

  “我没胡说,熙哥哥,你真当我是傻子么?感情的事情我就不信你能迟钝到这个地步!”

  “别说了!”慕熙沉熙的脸上浮起愠,慢慢从地上站起,一字一句道,“他如今已去了空剑,我也已娶了你,我们今生已再无可能,你又何故执着于此?”

  敏古尔刚想反驳,便听见一声疲惫的声音,“敏古尔王,,你也别再难为王爷了,他这段时间已经够辛苦了。”柳年从里间抱了一摞奏章边走边道。

  “我为难他?”敏古尔讥嘲道,“自己的丈夫整天只知死命的为了不属于自己的国事操劳,却连陪子一日的时间都没有。一躺下便睡得叫都叫不醒,做梦时还叫着别人的名字,这算我为难他?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他的子?”

  “抱歉。”慕容沉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眉宇间现出缕歉疚,“等四弟从空剑回来,我们到了西南封地,我就安心陪你好吗?”

  “慕容沉熙别用你对付他的那套对我!”敏古尔大吼,“凭什么我还要等他回来?”

  那吼声响过房间里,便是一阵压抑着叫人难以忍受的寂静。

  再次打破平静的是冷静下来的敏古尔,“熙哥哥,我真的很爱你,也真想嫁给你,所以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为了你被那些……那些人糟蹋,你会娶我吗?”

  慕容沉熙再次避开敏古尔灼热的视线,沉默不言。

  “我明白了。”敏古尔猛一伸手,将头上戴的王顶冠拽下,掼在地上,那华丽的顶冠在地上滚了几圈,冠上的珍珠散在地上,“这个王我才不希罕,既然只要谁为你被糟蹋了都可以当你的王,那你干脆让你那个四弟来当好了,反正他也被那帮人轮暴了,而且你不还这么喜欢他么?”

  这一段话如惊天炸雷响过。

  慕容沉熙猛伸手箍住敏古尔的肩膀,眼眸一下子变得赤红,手指也在发抖,“你刚才说什么,他、他、他为了我被强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敏古尔惊觉失言,改口已来不及,便干脆道,“没错,就是那么回事。那天我还清醒时,听见一个匪徒对另一个说什么‘今天运气真不错,尝到了两个大人,可惜那小子护着什么二皇子,宁愿放弃抵抗让兄弟们上,不然老子还真想尝尝天朝皇子什么味道呢?’另一个说‘别贪得无厌了,那小子那么能打,不是他同意,你上得了么?不过他那脸长得可真是……啧啧……估计天仙也就那样了。真难想象一个男人能漂亮到那种程度,而且那后面插起来可真爽,又热又紧……’”敏古尔努力学着匪徒的口吻,说到最后她的脸也不红了。

  慕容沉熙几乎要发狂似的掐着敏古尔的肩,声音颤得不像话,“你骗我,这不是真的。”

  “熙哥哥,你掐疼我了。”敏古尔痛呼,“你若是不信,你去问柳太傅,他应该也知道。”

  慕容沉熙放开敏古尔的肩,转而看向一直不说话,看着这一切的柳年,声音几乎是绝望的问,“她在说谎,权清,告诉我,她刚才只是是随口胡说的,对不对?”

  柳年看向慕容沉熙,眼底有种深深的无奈和伤痛,哑着嗓子道,“我也听到了,她说的,是真的。”

  柳年伸手想扶住慕容沉熙摇摇坠的身体,却不想被慕容沉熙一把甩开,踉跄着退了几步才站住。

  再看向时慕容沉熙,他正痛苦的看着柳年,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了,“为什么,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繁为我被他们……为什么?!”

  慕容沉熙似承受不住般,将手抵在心口,五指紧紧攥住衣襟,闭紧眼,眉蹙成一团,久久不能言语。

  柳年也只神复杂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慕容沉熙直攥到手指将布料都扯裂了,才艰难的道,“你可知我伤他有多深,我那样说他,那样负他,他却一字也不辩解。我说他不明白敏古尔伤得有多深,其实应是我才不明白他被我伤得有多深,我甚至还打了他,我、我……”慕容沉熙的话哽在喉头,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憋了半晌竟一口血吐了出来。

  “熙哥哥!”

  “熙!”

  两声焦急的呼喊响起,慕容沉熙却恍若未闻,只低语喃喃,“你为了我受了那样的污辱,我却一连五日都未曾去看你,再见时,我只告诉你忘记我们的感情,我要娶别人了……我怎么能那么对你,我怎么能那么残忍……难怪当日你会那么绝望,难怪,难怪……”

  “熙哥哥,你别这样,我是骗你的,我刚才都是胡扯的,你别吓我……”

  “熙,你冷静点。”

  “我,我会冷静的。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慕容沉熙扶着案台站住,眸中是一片茫然着的灰败,“你们都先出去。”

  镜面中的影像渐渐模糊,直至恢复成窗户,再也看不见任何景象。

  我伸手一抚,颊边早已湿热一片。我原来是这么脆弱,竟这样就哭了。刚张口,泪又滑了下来,只得哽咽着涩声道,“清魄,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心若死灰时又给我希望?”

  “我以为知道他还念着你,你会很高兴呢。”清魄敛然于黑,如之帝王般矜傲。

  我抹开泪,苦笑道,“高兴?我该高兴么?你让我怎么高兴的起来,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他,就算忘不了,我至少在一直淡忘,可是现在我根本就连忘都做不到了。”

  清魄嗤笑,“为何要忘?难道你不爱他么?”

  我黯然道,“爱,当然爱,可是相爱不能相守,不如相忘。”

  清魄的嘴角一抹邪笑,“为何不能在一起?你的慕容沉熙可是还为你守身如玉呢,回到天朝你们说不定还有希望,这么武断可不好。”

  “清魄,你够了没?”殆银冷冷道,“除了煽动别人误入歧途,你还会什么?”

  清魄也笑,身后的黑暗连成一片,“可是这样足矣。”

  殆银不再说话,而是再次化作一道银光飞逝。

  清魄望着银芒,笑得人冷意骤然,转而看向我,蛊惑的声音穿透心房,“任,我给你个建议,等你回到天朝做了皇帝,大权在握,到时候谁能阻止你们在一起?哦,记住,可别被慕容秋发现了,不然他可会加快对你的慕容沉熙下手的。”

  说完,他便也随银光消失了。

  一无眠,整晚都不断浮现出和慕容沉熙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还有慕容沉熙在得知真相时的震惊和伤痛。

  明明该是心痛,却还是不由自住的泛起喜悦。

  月冰凉,可暖意自心底而升。

  我可以欺骗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可是我无法欺骗自己。

  我的感情,我的爱。

  纵然要失去一切我也无法割舍的渴望。

  全部都是关于慕容沉熙的。

  我们相爱的时间是那样的短,那样的短。

  却足以让我用生命去换。

  浑浑噩噩的到了天明,洗漱完毕后,我便随意的拿了本书到了后院。

  地面上是薄薄的一层积雪,明亮耀眼,看来昨下雪了。

  我将院中石凳上的雪扫落,垫上块薄垫,正准备坐下看书。

  不经意的一抬眼,正对上一双莹然无尘的眸。

  是傅允流!

  心中一跳,昨晚几乎要忘了的种种纷至踏来。

  天哪,我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繁,你在看书么?”

  “嗯。”我心不在焉的拿着书乱翻,嘴里含含糊糊的应着。

  “可是,你的书,好象拿反了。”

  “啊……噢……”我慌忙一看,还真拿反了,又连忙将书放正,脸上的表情就更窘了。

  傅允流看我紧张,也不多问,只从怀里掏出我昨晚送的泥偶,温雅的笑道,“繁,这个做得真的很像,只是你为什么会想到做我呢?”

  我小声道,“就是当时看到你了,就让手艺师傅做了。”

  傅允流用指腹轻轻摩挲泥偶,显得喜爱至极,涨满了弯眸的笑意几乎感染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暖洋洋的,“繁,你想要我回你什么礼物呢?”

  我镇静的合上了书,也回给他一个笑容,“不用啊,我送你,本来就没想你要回什么的。”

  “可是我想回送。”傅允流伸手攥住我的手,慢慢贴上他的胸口。玉石般清俊雅致的面容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紧张,几缕碎发斜下傅允流的鬓边,若隐若现的遮住他有些闪烁的眼睛,“我把这颗心作回礼还你,可好?”

  手掌传来了傅允流急促的心跳,颊边感到傅允流灼热的呼吸。

  我觉得我被迷惑了。

  除了呆呆的点头,我什么都不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