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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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开了那层束缚,我的心变得格外的平静,身上的伤痛也淡化了许多,凝望那些浓的朴紫萝,不由得想到了那个邪媚天下、妖无双的人。

  他会这么喜欢这,也大约是他身体里感到了共鸣吧。一样完的外表,一样不堪的内心。所幸,他终于解开了心结,也许真的要抚平环御内心的创伤可能很难,但至少如今一切都是释然的。他肯坦诚地面对自己,肯接受自己的帮助,怎么说,对于宁繁和环御都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宁繁,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这也多亏了白凉,幸亏他能治得了环御的伤,不然,如果环御真的死于罹刖焚心,也许这就会成为一个永远的遗憾。

  邪谷的月,极为朦胧,轻轻的流泻在地面上,也只是淡淡的一个疏影,显得邪谷内尤其安静。

  循例,我每几乎都会去探视环御。每天,白凉都会为他进行长达几个时辰的治疗。疗完伤我便会去照看环御,细心的帮他处理每一件饮食起居上的小事。有时暇儿也会来,他的眼中早就没有在刑室里那种跋扈的光芒,反而看见我还有种深深的恐惧。他总是趁着环御睡着的时候来,一动不动的看着苍白消瘦的环御,眼底是浓烈的迷恋和深沉的不甘心。望着那张于我相似的脸,我不免有些叹息,即使环御这样对待他,他也依然不曾放弃,他是真的很爱环御,只可惜……环御的眼里只有宁繁一人而已。

  渐渐,环御的伤已有了起,并且,环御显得很乖巧,再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和话语,的脸上是淡淡的表情,病痛已经磨去了他太多光鲜亮丽的东西,一直以来支持着他的不过是对宁繁的恨意,一时间要他接受估计有些困难,但是我相信时间总能洗褪一切。其实,能够代替宁繁去关爱环御,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我有了照顾环御的责任,连我的生存也变得有了意义,不再是一片空白。

  环御的命真的太苦了,从小一直到现在除了和宁繁在一起的那些年,他的人生几乎没有幸福、快乐。而这个唯一的精神支柱也反而成了他最大的痛苦,被最深爱的人背叛的痛苦。能够带给他哪怕一点点的安慰都已经值得了。

  出了门,想起环御安静沉稳的睡颜,心中是一阵快慰。

  回屋接收了闵磬源送来的讯息,最近的大事件确实还不少。

  南越王殷萧胜寻回了丢失数年的皇子殷寻,当即立为储君,解除了南越储君空虚的困境。

  空谷山庄的谷主幽汶公开招亲,并给各国未婚适龄贵胄、少侠发放请柬,为其千金幽君妍招婿,并送上秘宝为嫁妆,其中自然包括宁繁,宁远这个老似乎有意让我参加。

  最后的消息是来自空剑的,空剑三皇子庄祭莲自天朝兵败而返,竟一改懦弱的格,揭露出国舅里通卖国将作案方案、部署卖给天朝,证据充分,这一举动赢得了不少国民的青睐。再加上庄祭莲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所展现出的令人惊叹的政治天赋和才智,以及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温和的气质和完的外表赢得了朝中不少大臣的支持,隐隐与他另两个皇兄有三足鼎立之势。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羞涩,单纯,有着琉璃般瞳仁的丽少年,不泛起一阵笑意。他果然是明白了呵。

  还未深,我却无困意。于是便开始在邪谷里闲逛。邪谷很大,而且几乎每一处都自成一景,耐看的很。邪谷的守卫早已认得了,所以一路未有任何的阻拦,以至于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忽然,空中,一声极低的呻吟声传来。

  那一声虽低,在空寂的晚尤为清晰。分明是极其痛苦、隐忍的声音,因为压抑而越发惊心。

  是谁的声音?

  我寻声而去,凭着直觉走,几乎没有迟疑的前进。最后发现,我竟然来到……白凉的房间。

  再次屏息倾听。

  没错,那声音的确是从这儿发出的。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白凉没有开灯,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低而急促的喘息声和隐隐约约的呻吟。

  一个黑影夫趴在榻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地抵着胸肺,整个人险进被褥中,一动不动,仿佛在无声的挣扎,却痛得没有半分力气。

  忽然浮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快步上前,伸手却触到了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被汗浸透的身体温度异常的高。因为触碰,那具身体剧烈的震荡了起来,但很快又无力的停止了。

  “白凉?”我试探的问,并试图向把他从褥间拉起来。

  他没有回答,我却已确定是他了,白凉身上特有的暗柔气只要稍一靠近就可以闻到,只是此时已没有了青竹般淡雅的感觉,反而浓烈的迷醉人。

  我小心地从后抱起白凉,一是怕让他更痛苦,二是身上伤未痊愈的我也没有过多的力气。他直挺挺的倒在我的怀中,人是蜷成一圈。

  我试着输了一些真气进去想缓解他的痛苦,他却只是闷哼了一声,没有丝毫痛苦被减轻的表现。

  借着月光,怀中的白凉清秀的五皱在一起,全身都是细密的汗水,的皮肤因痛楚而烧得通红,口中不断的逸出气若游丝般的呻吟。抵在胸前的手死死的攥着,指尖陷进肉里,微微的血红。只有脸,白的像要烧掉得纸人一样,灰白,骇人的黯淡。

  不安更加强烈。

  我身手掰开他的胳膊,脸上划过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惊讶、无奈,还有心痛。

  在他右手的脉搏处有三条青的筋络线,渐渐在肘心汇于一点。

  那是……罹刖焚心的病兆。

  尤记得白凉形容过这种毒发作时的感觉,“其痛之甚,乃使人五脏如焚,不求生。”

  这时,怎样的痛苦啊?

  我凝视着白凉极端痛苦、痉挛,拼命忍耐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脑海飞速的旋转。

  白凉像是感受到了我的柱石,猛地睁开眼睛,气息微弱的张开干枯的唇,似乎想说什么,没来急开口眉头又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罹刖焚心的毒发时苦楚是无法减轻也无法压制的,强行压制的结果反而会让毒增加,但毒发时,毒发者的身体也会变得极为敏感,轻轻的动作,感受都能数倍放大。所以,唯一缓解的方法就是分散毒发者的主意。

  我略略定神,稍作思索。

  俯身吻住了白凉毫无生气干裂的唇。轻柔的辗转,舌尖细细的滋润着白凉干涩的唇,反复舔噬,仔细地描绘着白凉形状姣的唇型。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随即便放软了,并微张杏口与我在口中缠绵。白凉的舌沁柔软,热度惊人,他贪婪的允吸着,像是在索取什么。原本锁在胸前的手也不知何时揽住了我的脖子,紧紧的环着,一丝也不松懈,几乎把我们勒为一体。

  这个原本是为了分散白凉痛苦的吻,却已越发。

  带着白凉格似的的吻,炙热非常。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亲吻白凉,不经意发现我有些沉迷于此,意识竟然混沌了。

  待我反应过来,白凉已经翻身将我压在上,火热的身体覆着我,顿时在我的脑内敲响了警钟,开始奋力将白凉挣开。

  “我……这样……没有力气……做什么。”白凉紧紧地箍着我,声音沙哑而艰难,“只是……想……抱着……求你。”

  心里柔软的一点被击中,我不再挣扎,而是徐徐放松,双臂环住了颤抖着痛苦的白凉。

  一,紧拥着这个似乎永远是微笑的人。不曾发现,原来微笑真的是最好的面具,它可以掩盖了一切的悲伤、痛苦、绝望。

  清晨,醒来时,白凉的毒已经褪去了,正卧在榻上发呆。

  只是一晚,却感觉他消瘦的只剩下纤细的骨骼,光线自窗沿透出,切割着白凉的身体,明暗的骨骼分明,一根根,如此突兀。

  “白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萦绕了一的问题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为什么要把环御身上的毒引到你自己身上?这就是你解毒的方法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凉起身缓缓套上青袍,双手勾住我的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玩味的眼神就想在看戏的冷血观众,用轻佻的口吻故作疑惑的问,“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么?”

  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凉,陌生的可怕,我第一次对白凉产生了类似恐惧的心理,这种恐惧来源于未知,一直以来都以为已经很了解很熟悉的人,却显得这么陌生。

  “我不知道。”猛地推开白凉,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而白凉轻轻的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自嘲而茫然的笑容,望着我离去的背影轻叹,宁繁,你究竟在逃避些什么?

  我努力的摇头,挤开脑中纷乱的画面,强迫自己不去想白凉。奇怪,我为什么要怕白凉?他不过只是显得有些奇怪而已,为什么会让我有种难以面对他的感觉。

  镇静,镇静。

  既然白凉是为了帮我才中的毒,我就不能不管。

  连瑾是么,看来我还真得去一趟空谷山庄了。

  让闵磬源修书一封,告知宁远我即刻将起程去空谷山庄,参加空谷山庄庄主的招婿大会,并吩咐丁寻聂将一切准备妥当。

  离别前我同环御告别,只是同他说是家中有事需赶回去,不久便回。他默默的听我说完,只是点了一下头,冲我笑了笑,表明他知道了。而白凉……自从那天之后,我便一直躲着他,不想见他,也不知道见了他应该说什么。曾经相处最自然的人却一下觉得陌生了许多。

  这种感觉,如芒刺,一直哽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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