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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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时,我正被两个抬着。肩膀上伤口的痛觉让我清醒了一些,动了动手指,腰间的飞天炮无声息的飞到了天空中。

  我一直被抬到了一间很像刑室的房间。

  冰冷的水迎面泼来,毫不怜惜的泼了我一身一脸,原来还有些恍惚的神智此刻也已经彻底清醒了,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也确实是刑房。

  “来人,把他给我绑到刑架上。”漫不经心的声音。

  两个黑袍使者一左一右的把我架了起来,紧紧地绑到中间的架台上,两只手腕被两边的绳圈吊了起来,脚尖微微能踩到地上,总觉得我现在像个待宰的猎物,任人宰割。

  下巴被人粗暴的抬起,对上一双厌恶的眼睛,“长得漂亮又怎样,你以为你还能继续蛊惑谷主么?”看清了来人,他是环御的男宠,暇儿。

  “蛊惑?”

  “你都已经把谷主害得那么惨了,你怎么还有胆子来找他?”

  “我不记得……。”我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脸被打得侧了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血丝顺着嘴角滴落。

  “你不记得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落在我手上你最好自求多福,我可没有谷主那么宽容。”几声脆响,暇儿在我的脸上来回的打了十几个巴掌,脸上近乎麻木。这个暇儿疯了,要欠我欠的也是环御本人,关他什么事?

  暇儿笑了笑从刑具架上拿下来一只鞭子,长长的鞭子上裹着奇形怪状的倒刃,“这鞭子是特制的,带毒的倒刃刺进皮肤里会不停的搅动,把血肉搅碎,再拔出来时外面的伤口几天就会好,可是里面的伤口几年都不会好。”说着一鞭抽在我身上,拔出来时鞭子上已经是鲜血淋淋了。没等我喘口气,一鞭又是一鞭,我拼命的摇着牙支撑着那让我几乎崩溃的痛处,细皮嫩肉的宁繁哪里承受得了这种痛苦?

  抽到我快要失去意识时,暇儿扔开手上的鞭子道,“你可不能就这么晕倒了,我还没有玩够了呢。”暇儿向身边的人一扬手,一桶冰水迎头浇来,这对原本就衣着单薄的我更是雪上加霜,尤其是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要把我拆成几块了的疼,我低吼,“这水里,放了什么?”

  “噢,我怕你流血过多而亡特地加了一些治伤口的药,当然我也顺便加了点盐为你消毒。”暇儿一边向刑具架那里走一边说,“你说我们接下来玩点什么呢?”暇儿的手指一样划过墙上那些令人颤抖的刑具,眼睛还询问似的扫过我。

  “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我差不多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一字一句的吐出。

  暇儿转身,明明清新悦耳的声音却低沉的吓人:“你是没有得罪我,可是你把谷主害得这么惨。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可这三年多谷主受得苦我都一点一点地看在眼里,尤其是谷主刚入谷时受到的惨不忍睹的折磨和每月发作的毒,那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把害谷主这么惨的人千刀万剐。你现在所受得苦比不上谷主的万分之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环御所受得苦怎么会是宁繁害得呢?环御又为什么吃的苦?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宁景似乎提过当年环御是主动离开的。那环御为什么要走?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暇儿为什么把环御所吃的苦算在宁繁头上?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发生了误会。

  即使是现在看到环御痛苦,宁繁身体里也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怜惜,这需要多深的爱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啊?既然这么爱,宁繁是绝对不可能舍得伤害环御一根汗毛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低声轻叹,“如果要是知道环御和宁繁之间发生过什么就好了。”

  “你还有力气自言自语么?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暇儿走到为了取暖烧得通红的炉火旁,一手拿起挑炭的铁钳缓慢的搅动了起来,“最近天气很冷,尤其是谷内的气候向来比较低,你应该很冷吧。”暇儿夹起一块烫得直冒热气的火炭向我走来。火炭红得灼人,虽然我现在很冷,但是我实在是不愿意接近那块离得很远就能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高温物体。可惜事与愿违,它越来越近了。“刺啦,刺啦”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不停作响。

  “把它吞下去就不冷了。”暇儿一挑眉毛,“来人,把他的嘴给我扒开。”

  然后我的嘴就被以很难看的姿势撬开,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暇儿把那块红通通的火炭塞进我的嘴里。无法形容的痛楚,皮肉烧焦的气味和焦脆的皮肉剥裂声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现在我连惨叫也叫不出口了,意识一时间断了线,只有无边无际的疼痛,身体移动,之前的伤口全部崩裂,痛,痛,痛。

  火炭从我口中取出时,我已经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口腔完全失去的知觉,幸好,暇儿没有真地让我把火炭吞下去,不然我现在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不过,如果我这么快就死了,还怎么折磨我呢,他不可能这么便宜我。

  “觉得痛么?”暇儿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我看你都没什么感觉么嘛,连哼哼一声都没有,哦,我忘了,你现在叫不出来了。宁世子,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残废,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残废。”

  我轻蔑的笑了笑,摇了摇头,反正死活都是死,死之前我也没有必要还装的低眉顺眼的,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

  哪知道我的笑容彻底激怒了暇儿,他拿起架子上的一个铁棍就要往我身上招呼。“你不痛是吧,不痛我就打到你求饶为止。”刚想打,就被身边的一个黑袍使者拦住。

  “你敢拦我?”暇儿咆哮。

  黑袍使者低声说:“暇少爷再打就出人命了,人如果死了,少爷也不好和谷主交待。”

  “你管我怎么做,人弄死了我负责。”急红了眼的暇儿一棍子打下来,我的左手算是废了。又一棍,重重的砸在我的脊椎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轻脆,全身血的我已经失去了对痛的感觉,痛到了极限就不会再痛了,因为再痛也就只能这样了。那一刻我甚至有种浮到了空中的感觉,冷眼看着暇儿又狠又准的摧残着宁繁的身体,清晰地看着每一块骨骼碎裂,彻骨的寒,极度的痛一点点在身体了蔓延。

  发泄结束的暇儿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死,如果这样你都能活下来,我便不杀你。”暇儿笑的恶劣,“不过那个时候全身瘫痪又不能说话的你能做什么呢?怕是只能做一个侍宠吧,不,连侍宠都算不上,顶多是一个发泄工具。”暇儿的手抚过我算得上唯一完好的脸,“你看,多漂亮的一张脸啊,连我都不忍心毁掉。只可惜,你现在只能做一个任人玩弄的发泄工具。”说着暇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既然是侍候人的身体,那就让我把你前面那个多余的东西割掉好了。”

  我猛然清醒,他不会是要……虽然我对自己是男子还是子并不在意,可是我也明白如果一个男人变成了太监以后意味着什么,我将永远失去了尊严和羞耻。我怎么忘了这个最狠的对付男子的刑法。

  可是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认命的闭上双眼。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而是传来了“砰”的一声。

  没等我睁开眼就发现我被放了下来,落入一个充满怜惜的怀抱,温热的怀抱此刻是那样好,一瞬间我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才发现原来身体这么痛。细小密集的伤口像断裂开来的地壳,火红的岩浆沿着纵横斑驳的沟壑缓慢而不可抵挡的涌动着,疼痛锐不可当,连细小的移动都会让痛感传遍全身,横贯每一条神经,痛不生,几昏厥。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疼痛,那个怀抱越发温柔轻软。

  怀抱低沉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暇儿,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动此人,你是没有听懂我的命令么?”

  被扔到一边的暇儿诺诺的开口:“我只是想替谷主出气。”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冷酷无情的声音和温暖的怀抱形成鲜明的对比,“你刚才说侍候人的身体不如干脆把前面那个多余的东西割掉是吧?那,来人,去把暇少爷多余的东西给我割掉。”

  暇儿惊恐万状的边叫边后退,“谷主,暇儿这三年多对您尽心尽力,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两个黑袍使者已经抓住了暇儿的胳膊,暇儿仍旧不甘心的望着环御,而环御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模糊的望着那张原本意气风发此刻却暗淡恐惧的脸,忽然想起一件事。

  为什么第一次在白剑山庄见到暇儿时我会觉得眼熟,那是因为暇儿的那张脸和宁繁的脸竟有五、六分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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