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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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城的气候很好,一年四季都是阳光普照大地,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廉亲王府里更是生长着数不清的草树木,整株整株的月季、海棠,参天的银杏、古槐,还有池塘里丽的莲,墙边茂密的爬山虎,小桥流水,很适合疗养生息。

  宁繁的生活条件非常好,一天三顿皆是山珍海味,侍更是有几十人之多。王经常会来看我,而且绝对是那种不遗余力的疼人法,让人难以招架。廉王有时也会来,我就陪他们上演一出夫和睦,父慈子孝的戏码。看得出,廉王是真的很心疼宁繁,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什么温暖家庭的,有时候还蛮羡慕宁繁的,可以这么简单的活这么长时间。至于廉王,总让我有种读不懂的感觉,但同时也明白,他对宁繁这个儿子没有恶意,至于其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的就是宁繁的病,无法想象宁繁是怎么拖着这样病怏怏的身体活了几十年的,总之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煎熬。万幸万幸,还有的救,白凉虽然整天吊二郎当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医术极好(造物主总是公平的,要不然这小孩就是一纯粹害)。每天几服药下去,身体的变化越发明显,精神也越来越好。最最重要的事,他的药一点也不苦啊,喝下去跟喝饮料一样,咕咚、咕咚几口就下去了。 毕竟身体还是很重要的,我很乖的吃药、睡觉。白天就发发呆,玩玩风雅,练字、读诗、画画,(之后才发现原来我有过目不忘能力的说……)儒酸完之后,就会想想有什么好玩的,顺便弄点发明创造什么的,比如说晚上睡觉时的电风扇,用的洗衣机之类的,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我”的记忆里有很多很先进设备的结构图,组装图,机械改造的资料讯息……但是却没有讲那些原料要怎么来。那个电风扇马达就是这样的……其实是我按照机车马达改造的说,至于洗衣机的搅动装置……其实是战斗机风轮改造的来着……汗,被我弄得不伦不类的……

   还有,有关人的问题。

  丁寻聂和闵磬源像两尊屹立不到的石像或是跟屁虫,但是……嘿嘿……自从我拿他们第十七次试白凉的药以后,他们从此消失在我的眼际里……每次离我十步以外,决不吃喝我碰过的东西,决不和我发生肢体接触……

   宁景有时会来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而白凉……这个人真的不想讲,没事就来扰我……一口一个“小繁繁,人家……”……你看你看他又来了……

    

   “小繁繁,人家陪你这么久都没出去”,白凉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你要补偿人家,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了。”

   “不行。我的病还没好。”我干脆利落的回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对于所有有关白凉的事物都抱着一百二十分的怀疑态度,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白凉这个人真可谓是恐怖,你是没有见过,他那些药的效果……怎一个恐怖了得,而且此人的恶趣味也绝对是罄竹难书。

    “不要,你的病早就好了。陪人家去啦,不去,人家会伤心难过,悲痛绝的……呜呜……”白凉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有点像小孩子吵嘴时的无赖样,真是和他那副尤物般的身材气质不搭的很……论年龄他明明比我还大,结果还非要装……无语,尽管如此,不得不承认它这招见鬼的有效……

    “你……去哪?”

    “嘿嘿。”白凉笑的一脸狡黠,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当然是嫣楼了。”

    嫣楼!!!!!他不是BL么?怎么会?我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小繁繁,你怎么可以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白凉的笑越发的奸诈“噢,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应该想的事?哎呀,小繁繁,你的思想怎么可以这么不纯洁呢?人家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你漂亮还是念雪漂亮嘛……”恶心无极限。

     

  念雪……天朝第一琴师兼天朝第一人。容貌完到让人不敢逼视,据说,没有男人能盯着她的脸超过半盏茶的工夫,因为在那之前男人们都拜倒在她的裙下……而且这个念雪不是那种烟视媚行的子,相反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的是虚幻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般的,触碰她哪怕凝望她都是对无尚圣物的亵渎,也许传闻有虚,但为她一掷千金的男子不在少数。

  前些日子她受天朝丞相何汝承的邀请为天朝天崇帝寿诞抚琴,暂住嫣楼雪域阁,一时间嫣楼人满为患,价格暴涨,由此可见其的影响力。

  最后我还是被迫答应了……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想去,但是……我绝对不是为了逛青楼,绝对不是。

  后来我还特地问了闵磬源,嫣楼,听上去是青楼,但决不仅仅是一家青楼那么简单,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集服务娱乐于一体的高档次国际连锁大酒店”,有住宿、吃饭、商店,更是首城最大的一家信息中心,其中囊括大量的功能,甚至有赌场和竞技场,而且据说嫣楼有无可动摇的背景,达显贵更是常常在此宴客。而在这里,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问的到,真是最适合收集信息的地方。

  所以,我绝对不是去逛青楼!(白凉飘:小繁繁,你真是越描越黑啊)

  我一直以为宁繁这种长年病秧子,出去一次回来只剩半条命的人肯定没人认得,但是我错了。人民舆论的力量是伟大的!避不出世直接被理解为神秘感,至于容貌,宁繁那张国殃民的脸还用我赘述么?

  宁繁在天朝的影响力,我可以毫不夸张的用以下描述形容……在天朝,只要谈到男子就一定会提到一个人,那就是“神貌公子”,也就是廉亲王世子——宁繁……

  所以当我的轿子停在嫣楼门口时,一阵惊呼“‘神貌公子’十九年来第五次出府。”这个消息在瞬间传遍首城大街小巷……速度堪比中国传媒……不得已,为了人身安全,我只得戴上面纱出门……

  宁繁…………害啊…………

  白凉同志倒是无所顾及,一下轿子拽着我就蹿了出去。七拐八弯之后,一座轩然的秀屋宇立于眼前,闲逸静的仿佛不在人间,颇有一丝世外桃源的意味,门前的高匾是英挺的“雪域阁”三个字。与仙渺楼阁格格不入的是门口众多的宦子弟,侍从林立,煞是热闹,可惜,似乎一个都没让他们进去。

  正疑惑白凉如何进去时,却发现他把我拉到了墙角,汗……原来他根本不打算走正门。白凉拉着我“嗖”的一声飞过墙,屋内纱帐玉幔,流苏飘迎,素白的幕帐撩出几分倩幽魂的清明。

  进入内厅,断断续续的传来空幽绝尘的琴乐声,仔细听去,灵华然,似能洗涤灵魂,叫人忍不住屏息凝神,不得不叹服乐者高超的的琴艺,长串的音符连贯如绵延的泉水,一气呵成,每一个音节都跳转得恰到好处,技艺精湛到连细微的音颤都没有,若非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练绝不可能有此等意境……但是,这琴韵里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是这么想亦是这么说的。

  没曾想厅中的乐者竟听见了我的喃喃。

  “门外何人?”柔动听的嗓音

  白凉一点也没有擅闯民宅的失礼自觉,拉着我便进了门厅,厅中有三人,右边是一位华衣公子,相貌清秀。但显然,他不是视线的聚焦点,进入厅中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往左边望。没错,那就是念雪。以前电视上也看过不少,但是和念雪放在一起,我只能说……天渊之别,终于了解什么叫倾国倾城,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什么叫红颜水,果然和宁繁一样走的都是近乎完的路线,难以置信的容貌,叫每一个人嫉妒的发狂。怪不得说得那么夸张,的确,看见这张脸,那个男子不紧张的一抖一抖的……

  还好,白凉没给我做出什么丢人的反应,镇定自若的回答:“我家公子宁繁,因益慕琴意故来请教。”脸上是招牌式的笑容,可是……他现在才真是不正常,有本事你就把你的无赖样表现在面前啊!虚伪!

  “在下柳年,字权清。”一旁的公子也谦逊的自我介绍“敢问公子可是神貌公子?”

  “正是在下。”我没好气地说……被人记得居然是因为这张脸,这个以貌取人的世界。不过,柳年?新科状元?

  “刚才听公子说小子的琴韵缺少什么,”念雪一开口问的就有些咄咄逼人,“那小子究竟缺少什么?”天朝第一琴师的自尊显然被挑起了。

  “韵缺情。”但是我不喜欢盛气凛人

  “看来公子琴医了得,能为小子抚琴一曲么?”语气里带着轻嘲

  “念姑娘的琴艺天下一绝,又何必与我家公子过不去?”为我解围的居然是白凉!“小雪,你也别难为宁公子了。”柳年也忙说。

  “不用。”我很讨厌被别人瞧不起,“我”的记忆中有整整十五年关于琴的学艺,记不得哪个人还夸过我琴艺惊天,如今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小古人?我接过念雪手中的古琴,木质的琴身光滑如丝,七根银弦。我用左手轻摩琴弦,熟悉的感觉漫过心尖,恍若要被那浓烈的情感淹没。情不自的拨弹起来,厚重的愁情沿着琴弦弥漫开来,每一个音都像是经过了千年的沉淀,恍惚了千世却只为这一刻的柔情,手指已经不再受我控制了,弹琴的也已经不是我了,是“我”在弹,用生命在谱写的一曲哀唱,极致的眷恋在这哀丝豪竹中倾泻殆尽,不是江南般的清丽小曲也不同于沙场上豪气万千的战乐,那是历经沧桑而又如泣如诉的挽歌。一个轻颤也能叫听者的心为之激荡,这样纤细的琴弦如何能承载得了如此汹涌澎湃无可匹敌的深情?我几乎支持不住这样的乐声,哀转凄怆,感天动地,幽邃之音直逼云霄。为什么,我会,这么动情?是谁,我究竟,是为了谁而弹?

  一曲终了,全场皆寂。我轻拭了面纱中不知何时湿润的眼,浅笑。

  半晌,众人无语。白凉最先开口,神复杂的看着我喃喃的低声开口:“情何以堪。”然后揉了揉眼睛展开白氏招牌傻笑:“小繁繁,我的琴什么时候弹得这么好?”柳年直勾勾的看着我:“宁公子琴艺了得,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绕梁十日只怕都不会散。”语气真诚无半丝吹捧之意。而念雪,终于也开口了:“小自以为琴艺天下无人可及,但,今日终于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琴意,小就是再练十年也不一定及公子。小心服口服。”说完拿过我手中的琴狠狠地摔了下去,琴碎成一地:“从今天起我念雪再也不是天朝第一琴师。此誉当拱手让公子。”

  ……真是超级满足虚荣心。

  不过,念雪还真是个蛮有情的孩子,说摔琴就摔琴,那琴看上去挺贵的样子……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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