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以前我一定认为韩水比行风厉害。只是,自从知道了行风的本后,我对他真正的实力越发不肯定起来。毕竟作为萧国数一数二的高手,绝不至于会被韩水揍得那靡。上次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他们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两个人决口不提那晚的事。而我也乐得清闲。
我们三个平静地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朝堂上依旧很热闹,生活千篇一律,争吵、妥协、弹劾,每天都会发生。
自从行风与赵信成婚后,陈明集团的暗杀行为也随之停止。我终于结束了那段痛苦的生活。这也算是我所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事。
事件,让我极为生气。
在婚后的第二天,我就给了萧严一个耳光。
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原来那是不跟他计较,可他做的事着实是激怒了我。
我知道他不会杀我,因为他还没有玩够。
我揍他时,他脸上的笑是真的,真实得让我恶寒无比。
那人,的的确确是个变态。
遇上他,真是我上辈子做了孽!
在我娶了男老婆后的第二天,我便将笔丢给了他。
他不批阅奏折,我不会再替他批。
因为,从未受过系统政治教育的我,不了解这个国家情况的我,没有那个实力,更没有那个资格去做一些关系到这个国家民生的决定。
而萧严不同。
这个世上有种人。
他不需要像别人一样昼勤读、悬梁刺股就能学富五车、才华横溢。
他不需要像常人一样经过一系列培训就能很好地胜任一份工作,譬如,做皇帝。
萧严就是这种人。
他是一个天才,一个江晋寄予厚望的天才。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才能,更不清楚他为什么变得荒唐,可是我知道他的确是个天才。
那些被我逼着批改的奏折,那上面的朱批,思路清晰,文笔流畅,言简意赅。最难得的是,真真全是利国的好决定。一向懒于读书的他,一向荒唐不羁的他,那刻,令挝目相看。
当我将它们拿到江晋面前时,他眼里的喜悦显而易见。
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不会跟江晋扯上关系。
不过,他却主动找上了我。
因为,萧严跟赵信的暧昧,已经四国皆知。
老爷子不可能坐视不理,尽管他已经被萧严撵回家养病,但,毕竟是三朝元老,又是皇帝的外公,怎么可能任由萧严胡来。
他要是找个人宠或是男人爱也罢了,偏偏找了个又丑又胖的奸臣赵信玩儿。
那老头不气死才怪。
那天,老爷子来的时候,气势相当惊人,我差点没吓趴下。
还好,行风帮我,不然,我恐怕得被那老头宰了。
行风为什么会帮我,我不清楚。我与韩水、行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打算,却极为奇怪的合作在一起,想起来都觉得奇怪。不过,与他为友远比和他为敌强,我又不傻。
江晋,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这是一个绝世猛人。
在这样的他面前,我所有的把戏通通失效,不过还好,他没有问我的来历。因为,行风已经为我编好了,我就是赵圆圆,赵信的独。而我的老爹,赵信同志,已然被赵圆圆大义灭亲。
恶寒一把,我自己都不大相信,不过行风却能睁着眼说瞎话,脸不红气不喘地讲给老爷子,撒谎功力堪称一绝。而让我吐血的是,江晋竟然相信了。我倒!
我们各怀鬼胎地合作着,萧国的一勤表面上似乎恢复了正常。只是,我清楚地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掩藏着激流。因为,萧国的皇帝,是那个谁也搞不懂的萧严!
在皇帝接过我手里的笔开始批阅奏折后,暴龙将军便被他放了出来。
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儿的是,萧严放出他的理由——朕的王弟不会谋反!
皇上的喜怒无常同志们已领教多年,只是,这么一会儿要杀一会儿又放,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耍人。现在的发展着实是让人摸不着头模萧严将暴龙将军的身份公告天下,无异于告诉世人萧剑仁就是第二皇位继承人。
因为萧严同志没有儿子,依照他老兄一向的荒唐,或许一辈子没儿子也是可能的。
派系之别渐渐浮出水面,萧国的政局变得不确定起来。
与此同时,离国驻扎在萧国边境上的大军挑衅次数不断增多。萧国东部又爆发了一场特大洪灾。
整个萧国的局势让人有些担心。
不同于萧大将军的忧国忧民,也不同于江晋的焦虑忧愁,萧严的荒无耻在这时发挥到了极致。
冷眼瞧着在与人寻欢作乐的萧严,我心中的怒火一丈高过一丈。
没有安分一个月,他便故态萌发。令我守在殿外,而他又与男老婆大玩儿起了3P。
他已经两天没有上朝了。
奏折已经堆满了御案。
赈灾事务,边境军情,哪个都耽搁不得,皇帝却依旧故我。
愤怒充斥着我的神经。殿内的笑声与暧昧至极的呻吟声刺激地我只想杀人。
在意识到发生什么时,我已然冲进了殿内。
将萧严拉下龙,我的耳光早已甩在了他的脸上。
“萧严!你闹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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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
龙上的人抱着被子缩进墙角,尖叫一声,一脸警戒地看着我。
相比人儿,男人倒是比较大方。男本想拉被宗住,可人儿抢先一步,不得以他只好随便捞了件外衣披在身上,以免光外泄。急匆匆做完一切动作后,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开始慌乱地瞧向萧严。
至于,萧严。我不得不说他的脸皮的确奇厚无比,既没有拿衣服,更没有扯被子,被我从男人身上扯下荔,他光着身子大方的任我欣赏。
被我扇了一个耳光后,我俩都愣了。
在一片诡异的沉寂中,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又热气冲头犯傻了。
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搅,后果都是很严重的。书上是这么说的。
我开始后悔
我后悔,后悔死了。
萧严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双眸充血,脸前所未有的阴沉。
我被他吓得只想哭。
没办法,做都做了,哭丧着脸我硬着头皮开口:“那个,如果我现在向你道歉,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我。”
萧严的大眼睛依旧充血,颜比先前更红,更。
我被他盯得心里一阵哆嗦。
低下头我不敢再看他,嘴角抽抽着,我拉着哭腔说:“我都向你道歉了嘛。打扰你过夫生活是我不对可现在都大白天了,你也该上班呃上朝了。大臣们都等着呢”
我被他身上发出的强烈气势吓得战栗起来。
“你们下去吧!”冰冷疏离的声音。
我如蒙大赦,双腿立即欢快地向外走去。
前脚刚迈出去,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袖子,我诧异地转过头,只见萧严瞪着黑亮的大眼睛阴沉地盯着我。
“朕说的是他们,不是你!”皇帝冷冷说道。
我的脸顿时一垮。
瞧着穿好衣服离开大殿的两个人儿,我眼红地差点哭出来。
两个大人毕恭毕敬地对着皇帝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转眼间,整个大殿只剩下我和萧严两个人。
“呵呵,吓到你了?”他撤去了满脸的阴沉冰冷,忽然对未唇一笑。
我被他笑得一呆,这厮表情真可谓瞬息万变。随意的一笑都能千娇百媚,倾国倾城!居然有这样的男人,老天当真是不公平。
没等我回答,眼前突然一晃,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到反应过来时,我已然被他压到了上。
“既然打扰了朕,那就换你陪朕吧。”笑眯眯说着,他的脑袋已经低了下来。
我气得差点没昏过去。
脑袋一偏,我大力甩了他一个耳光。
狠瞪着他,我双手在他身上又抓又打:“混蛋,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姑奶奶也得做了你!”一边捶打着他我一边气得大骂。
这家伙死沉死沉,压得我好难受。我死命的推着他的胸膛,好容易他起开了一点儿,我忙趁这个当儿迅速抬起腿冲着他的胫骨踹去!
“给我去死吧!”我使上了百分百的劲非要踢死他不可,可没成想这厮精得比还。我还没挨上他的腿他早兔子般跳下了去。
站在边,他光着身子,抱着膀子看着我。
“朕还没有想亲亲不到的人呢。就你这模样有人亲都该笑了。你还敢嫌弃朕!”他一脸倨傲地对着我说。
轰!
我涨红了脸,指着这个脸皮厚到惊天地泣鬼神的混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像是没瞧见我快气爆了,他坐到上,凑近我左看看右瞧瞧:“对了,你到底长什么样,不会真这么丑吧,让朕看看。”
咕哝!
咽下喉咙里那口血,我气得真想哭。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他。
萧严脸上苦撑的表情终于破裂,他抱着我大笑起来。
“呵呵,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朕都那么开心,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抱在怀里,挣又挣不开,骂又骂不过,现在我只恨自己不是玉面罗刹,不然非一掌劈了这害不可。
约莫他笑够了,那时我差不多也气饱了。
一把推开他,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请陛下上朝!”
微微一愣,他看着我沉下了脸。
没理会那张死人脸,我低下脑袋:“请陛下上朝!”
说着我跳下,躬着身子等着他。
混账,不把你弄出去,那帮人又该在我耳边念了。与其被那个阴阳怪气的陈明念叨,我还不如对着你。
估计,暴龙将军看到我这么卖力也会露个笑脸吧,肯定比这个萧严漂亮!
混账,去是不去给个话,我腰都断了。
良久之后,在我的腰真的快断的时候,一双手拖住了我的双臂。
他扶起我,一脸笑盈盈:“没办法,朕舍不得你生气,呵呵,朕去好了。”
说完不理我,他一边穿衣服,一边悠哉悠哉地向朝堂走去。
跟在他身后,冷眼瞧着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我心说:“是你快活完了吧!”
怒!
他办事的效率极高。
令萧剑仁迅速前往边境,牵制离队。
大臣们认为,有萧大将军坐镇,离国应该会收敛不少。毕竟,他们一直都是萧剑仁的手下败将。不过,对此我保持怀疑,那个奸诈狡猾的秦相绝对不是个省幽灯,有那个人,离国会退才怪。
针对东部的水灾,萧严下令朝廷拨一批救灾款。考虑到杯水车薪,真实原因同志们都清楚,国库被这厮折腾得也没多少钱了,这厮号召各地区捐款捐物,并将宣传工作交给江叶飞。为起表率,萧严同志以个人名义捐款一万两,我吐槽,他的钱还不是国库的,哼!
一个不小心我不屑的哼声被这厮的尖耳朵听到,他笑眯眯对我说,赵卿你最少也得拿出十万两。
我倒!
嘴正抽着筋,他不怀好意地轻笑又传入耳中:“十万两黄金哦!”
我吐血!
为避免灾民大量涌入临近的顺城等地造成治安问题,萧严制定了一些具体措施。
将各地捐赠的衣物送往灾区,至于银两则换成粮食后再在灾区发放,并将顺城等地的一些荒地分给灾民,让他们自食其力。
针对灾区急缺的物品,他下令在顺城等地设立临时的作坊,生产灾区所需物品。
对于涌入顺城的灾民,他又下令,只有那些自愿参加劳动的灾民才允许进入顺城。
生产物品的作坊由政府呃,府经营,并发给那些受灾的农民粮食与工具,还要给他们少量的工钱,大头儿皇帝笑眯眯说,归国库!
奸诈的,连国难财都发,没人。我在心里骂道。
以上均交由陈明去办。
皇帝终于正正经经做事,同志们很开心,开心得差点都要鸣炮庆祝。
只是,我却知道同志们都被萧严骗了。
平时总是在皇帝面前唠叨的宰相有事做了,皇帝将救灾的事全权交给他,他会忙得不得了,忙得顾不上理会皇帝的生活作风问题。
最后,萧严同志就可以尽情玩乐了。他绝对在打这个算盘!
同志们都被这厮骗了,瞧瞧那张张激动不已的脸,同志们简直太容易满足了,可是,兄弟们,你们没瞧见萧严那混蛋嘴角那抹奸笑吗。
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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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皇帝亲做表率向灾区捐款,再加上尚书赵信也就是我那吐血吐出来的十万两黄金,以及诸位朝臣不情愿或是情愿地出了的那些银两,赈灾的银两就数目上来说也算看得过去了。
朝廷的赈灾款与民间募捐的物资源曰断送往灾区。
只是,似乎天公不作,老天存心捣乱,天刚转夯几天,萧国东部靛河流域又开始阴雨不停,有好几处地方刚堵上的口子又发生决口,淹没了不少城镇与村庄。
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呈上的奏折,萧严转过头,笑眯眯瞄上了我。
我被他看得一阵子不自在。凭经验,我肯定这厮又要出什么妖蛾子了。
果不其然。
“卿,陪朕一起去查看灾情吧!”
“臣身体不适,恐为陛下添烦,陛下还是带着丞相去吧。”抽抽嘴角,我赶忙咳嗽两声,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
“呵呵。”轻笑一声,他站起身凑到我耳边。
微热的鼻息打在耳畔,我一阵不自在。
刚想往旁边挪一步,这厮却抢先拉住了我的袖子。
将头枕在我的肩上,他暧昧地在我耳边吹了口气:“朕就想和卿呢。呵呵。”
说完,将我的头转过来,揪着我的面皮,他诡笑道:“卿若是不去,朕就不管那靛河水患,到时,百姓挨饿受冻,呵呵,赵卿恐怕又会成为众矢之的。”
“陛下如此圣明之君,断不会做这不负责任之事。反复无常这等小人行径,陛下断是不屑为之的。”努力挤出笑,我不遗余力地为他戴高帽。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皇帝将揪在我脸上的手放下,转而环上我的腰,将脑袋埋在我胸前,他边噌边笑道:“那可说不准。朕为了赵卿,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到时朕炕到赵卿,说不定会将修堤的兵士召回也不一定呢。呵呵。”
轰!
我气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怀疑迟早自己真的会被这厮活活气死。
看着我愤怒无措的模样,他呵呵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直至最后的狂笑。
冷眼看着这个恶劣至极的家伙,我胸中的怒火节节攀升。
萧严,今日你所做的一瞧夕会记得清清楚楚。
他日若有机会,我定要让你也尝尝这活活被气死是个什么滋味儿!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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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陪同萧严一起去灾区考察。
没办法,他实在是个魔鬼。和他斗,我稳输不赢。
这厮,虽长了个人形,无奈却心如蛇蝎,不止没品没德,还超级忘恩负义。
这个混账,全身上下也就那张脸过得去。
坐在他对面,我每隔几秒都会一口气骂他骂上十句才停下来。当然,也只敢在心里骂。
卷起袖子抹着脸上的雨水,我死死盯着对面与的萧严。
这些天来,他每天都要让我在雨中徒步走上几个时辰。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就快乐无比。似乎虐待我成了他人生中的一种享受,每天他都乐此不疲。可这却苦了我,每次他都是挑下雨的时候将我赶出马车。只要雨一停,太阳一出来,他就跟个向日葵似的转过头,迅速挑起帘子,笑眯眯将我招入他的专用马车内。最可恨的是,老天似乎也站在他一边,连绵的阴雨天气自从踏入顺城后便一直持续到现在。
董小桂的身体素质好得人神共愤,害我本想装病也装不了。在雨里淋几个时辰,除了狼狈些,我依然活蹦乱跳。别说感冒,就是喷嚏也没见一个。
或许,玉面罗刹的过去也是极为可怜的吧。
靠在软枕上,我捂着湿衣服颇有些感触地想着。
车内的摆设一应俱全,极尽奢华之能事。
萧严身着锦服,头戴金冠,气质华不凡。
他招了数名伴在身边,每天尽情玩乐。
此次名为查看灾情,实为萧严寻机出宫,寻欢作乐来了。
在我们身后的那些马车上载着的,除了皇帝带的一些大臣们,大半都是萧严这些年从各地搜集来的俊男。
我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也没有那种治国平天下的雄心壮志,更没铀筹帷幄的雄才伟拢不过,虽然如此,我却也是个有热血的人。这些天,我冷眼旁观,对于这个天才,对于这个皇帝,我的愤怒已然到达极限。
冷眼看着对面那张看似无邪实则复杂、看似光鲜实则腐朽的皮囊,我心里对他的不满、失望以及一丝莫名的厌恶就像病毒一样,转眼间,迅速袭遍全身。
狠瞪了眼与一男一嬉笑的皇帝,在对他的厌恶中,我闭上眼睡了过去。
眼不见心不烦,萧严算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败家子儿。
萧云啊萧云,你与老父亲一手建立的江山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中你怎么能闭上眼呢。
在一阵颠簸中我睁开了眼睛。
我躺在锦被上,头下枕着萧严的腿。他静静看着我,轻轻用手托着我的头。
“你醒了。”
点点头,我迅速从他身上起来,有些疏离地坐在离他最远的软褥上。
即使我低着头不看他,却依旧能感觉到两道探寻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我。
不知什么时候萧严坐到了我面前,他用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看向他。
挨近我的脸,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双墨玉般的眸子宛如无星的空,掩藏着他所有的情绪。
“就算天下人都厌恶我,你不准!”紧紧捏着我的下巴,他凑近我,宛若宣誓般低语道。
湿热的鼻息扑打在我的脸上,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过了头去。
身后的气息有一瞬间不稳起来。
他秘扳过我的头,凑过来。
一手抓着我的手,一手托着我的后脑,他生气地亲吻着我。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我气恼地心一阵发拧。
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依旧被他赶下马车任风雨吹打,依旧在太阳从云层中升起时被他招入车内。
我实在无法容忍他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在亲眼见到无数人流离失所朝不保夕之后,我更是对马车内依旧与玩乐的皇帝,对他产生了一种想狂抽痛扁的冲动。
陈明被皇帝留在京城,江叶飞也没跟来。这次来的大都是赵信的小弟。奸臣大荟萃,我在心里戏眩
蹲在水边洗手,看着汪洋般的河水,我脑海里不由闪过这些天看到的景象,想着心里便莫名的烦闷起来。
刚将手从水里拿出,我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救命啊!来人,救命啊!”
我抬眼望去。
只见不远处岸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那里边哭边喊。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一颗脑袋若隐若现的在水面上浮沉。
实话实说,我会游泳。只是,这时却没胆量跳入水中。因为凡事都有个万一,前世就是因为这个死的,我不想这次也玩完。
唉,这就是人啊。
想到皇帝就在附近,我抬脚想奔过去找人求救。
谁知道,我刚一转身,脚下却突地哧溜一滑。
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在一声“扑通”声中,我直直落入水中。
浮到水面上,望着不远处那颗浮浮沉沉的脑袋,我不由仰天叹了口气。
罢,罢,罢!天意了。
一咬牙,我不再犹豫,奋力划动双臂向那人游去。要是救了他,会不会有人给我发个见义勇为奖呢。一边游,我一边胡思乱想。
终于到了他的身边,我一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不出所料,我刚一挨近他,那人立刻便像个无尾熊一般将我死死抱住,我的右臂被他牢牢束缚着,无法活动。
皱了皱眉,我赶忙用还自由着的左手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块大银锭,随即咬着牙抡起手臂狠力向他脑门上砸去。
手上动着,脚下我也没闲,抬脚一踹,我奋力朝他胸口踢去。
上下夹击间,他吃痛放开了我。
松了口气,我拎着他的头发,将他拽上水面。
董小桂的力气很大,拎这么个半大孩子倒是没问题。不过,倒霉的是,我突然抽筋儿了。
水下的小腿肚子剧烈地痉挛着,浮在水面上,我一边拎着他,一边冒冷汗。
事到如今我也吓傻了。一想到鬼片里那些溺死鬼青白的鬼脸我寒得脸都白了。
手脚发软,我已经使不出多少力气来划水,还好现在离岸边也没多远了。瞧了瞧不远处的河岸,我猛吸一口气,随即将自己的身体没入水下。用力托着他的身体,我挣扎着将他推到了岸边。
头昏昏沉沉的,我几乎失去了意识。
刚才真不该救那人,要是搭上自己就太亏了。在没入水中前,看着被同伴拉上岸的孩子我有些安慰又有些后悔地想。
一只有力的臂膀将我从水中拉起,我眯缝着眼瞧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那张脸,看着那张疑似暴龙将军的脸,我嘻嘻笑了起来。
抬手指着他的脸,我喃喃道:“不是去青临了吗。”
一张大脸突然凑过来,贴得很近,我被唬了一跳,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
果然是萧大将军,我睁眼细看,眉目如画,身材挺拔,如此英挺不凡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萧大将军一把将我抱起,皱着眉头看着我说:“若是我未及时赶到,你这身肥肉岂不是便宜了河里那些鱼。”
咕哝!
咽下嘴里那口血,我的嘴角重重抖了一下。
不愧是兄弟,恶劣起来真是让人牙根儿疼啊。
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我赌气地哼了一声,随即转过头闭上眼不再看他。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就给他个面子吧,懒得和他争辩。
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很嗜睡。
暴龙将军的怀抱很温暖,不同于他那双冰凉的手,他的怀抱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在他的怀中我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萧严的马车里,脑袋枕在萧严的腿上。
他静静看着我,夕阳透过帘帐洒在他的脸上,安详中添了一分魅惑与神秘。
看到我醒来,他眼睛一弯,嘴角顿时扬起一抹浅笑。
眯眼瞧着头顶上方那张俊的脸,我承认有那么一瞬我又失神了,没办法,他长得确实是俊,人本!
只是,待到瞧见这厮嘴角渐渐浮现出的那抹熟悉至极的奸笑时,我的头皮反射发麻起来。
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转开了目光。
鸵鸟地将眼睛缓缓向下扫去,上衣,长裤,中衣,里衣,我悉数瞧过。
从里到外全部崭新无比!我吐血。
不用说,绝对又是这厮干的。
睡饱觉本应神清气爽的我突然虚脱无力起来。
对于这个神经病,我已经放弃和他对抗了,因为不管怎样,最后被气死的一定是我就是了。
唉!
萧大将军从青临赶来是向皇帝汇报军情的。作为帝国的镇国将军,萧剑仁很尽忠,也很能干。除却在军事上名震四国的惊人才能外,他还有一样在政坛生存十分重要的本事,那就是他知道怎样处理好上下级关系。在与皇帝的相处中,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完的扮演着好臣租个角。事事汇报皇帝,桩桩请示萧严。不是他没有魄力,而是他很会做人。不止对萧严,对他的同事们,他也同样应付自如。从他入狱后,全体文臣武将全都与赵信为敌便可看出大将军平时的人缘儿有多好。
对外决胜千里、运筹帷幄,对内精明干练、谨小慎微。这个人,也是个强人啊。我暗叹。
大将军的生活很有规律,与我当日在将军府看到的一样。
每天在公鸡打鸣儿前大将军便会起来练功。虽然不懂武功,但那衅流水般的剑法,霸悍狂媚彪悍长矛,绵密幽长的精细枪法,一如当日,两个字:厉害!大将军果真是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超级猛将。虽然很困,有些睁不开眼,但我还是不愿错过这个欣赡机会。一直以来我都很崇拜古代那些武艺高强侠肝义胆的武将们,大将军是我重生后见过的最英武的人。说实话,我一直对他有着英雄崇拜情结。尽管他对我不冷不热,唉!
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他一直都清楚我躲在一旁看他。因为,每次在换兵器时他的目光都会若有似无的扫过我。而每每此时,我都会莫名的心虚。
不管有没有我,萧剑仁好似丝毫都不受影响,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清晨的阳光下,这个人在清风中挥汗如雨,他为着自己的守候,为着自己的理想,为着他的抱负,努力着。这份认真,让我很欣赏。
白天里,他成了皇帝的安全卫士,为了那个荒唐哥哥的人身安全忙前忙后。在这点上,我觉得他多余了。害留万年,萧严绝对是个长命鬼。大将军根本没必要管他,还是去补个眠比较好。很多次我都在心里说这样的话。
深时分,萧严与他的人儿们玩累了,沉沉睡了过去。
整个车队都休息了,在一片黑暗中,有一盏长灯闪烁如豆。
烛火下,一个颀长的人影儿伏于案上,时而眉头深锁,时而提笔书写。
躲在帐外,我像当日在将军府那样,静静看着他。他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存在,因为他的目光依旧会若有似无的扫过我,只是他却从未与我交谈。自从那日将我从水中救起之后,我们之间便再没有说话。诚然有我被萧严绑在身边的原因,但我知道更多的是大将军似乎并不想与我有牵扯。这让我有些失落,失落不已。
在双目追逐他的过程中,我的眼神变得越发迷离。
在好像永远没有结果的守望中,我只知道自己胸口的胀痛与日俱增。
一个人在湖边随意的走着。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不知怎么,望着天空那抹残阳,我突然想到了这句词。
傍晚时分是我的放风时间,马队停下来安营扎寨,皇帝抓紧时间在晚饭前与人儿们玩乐。而我,也趁着这个时候出来透透气。
皇帝的古怪我始终适应不了。尽管有时觉得他那样挺可爱,尤其是还长了那么张脸,可是一将他与他弟弟对比,在我心里他顿时就矮了一大截儿。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荒唐也要有个度,在整个国家内有天灾,外有敌的情况下,他依旧如此骄奢逸,实在是让人恼火。
虽然有点狗拿耗子,但是是人就有感情有想法,我始终做不到无情无义。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闭上眼长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又要升起的火儿。
这个混蛋,不记得是第几次替我换衣服了。每天与他的人儿们玩够后都要爬到我的车上,赵信与皇帝的暧昧已然成为整个萧国人尽皆知的笑谈。拜他所赐,我现在不但是个奸臣,娶了行风后又成了名副其实的BL,到现在又成了皇帝的私人娈童。
怒!
“圆圆!”一声熟悉的叫唤声。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萧剑仁。
他骑在一匹骏马上,一身戎装,英挺不凡。
“萧将军!”这两天他都没理我,现在主动与我说话,我还真是,咳咳,高兴啊。
他面无表情。
打马上前,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呼的一下,我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下一刻,我已稳稳坐在了马背上。
萧剑仁在我身后,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拉着缰绳。
两腿一夹马肚,在我的惊呼声中,我与他纵马奔驰起来。
“幸好你没事。”凑近我的耳畔,加在呼呼的风声中,他的低语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转过头,看着那张带着浅笑的脸,我心狂跳。
怔怔望着那双漂亮的眸子,我的脸霍地一阵扭曲,随即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瞬间袭遍全身。
对他笑了笑,我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此时我苍白的脸。
方才他向我露出的笑容,那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威力果然惊人!
一片落叶,如此轻易地打乱了一汪清水。
我不得不承认,在那刻,我,彻底,坠入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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