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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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节回顾:

  我点头,道,“是真的。我们已经解除了婚姻。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赤雪参见王子殿下。”赤雪柔声道,半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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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伊始:

  

  我惊愕万分,转身,看到背后那个男子,那张惊世的容颜,印刻在脑海。

  他望着我,不带任何感情,依然是第一次见到时的那钟冰冷的神情。

  “起来吧!”阳说,也许,应该说是熏。

  他依然望着我。

  “给殿下请安。”我半跪下。

  他没有回应。

  “你为什么在这?”他问道,声音冷冷的。

  我倒没在意他问什么,只是知道他没有叫我起身,那我就必须保持这个姿势。

  “不准备回话吗?”他接着逼问。

  “回殿下,我只是出来散步罢了。”我轻声回答。

  “我——”他冷笑,“不说奴婢了?”

  我的脸顿时红了,低头不看他。

  “看来兴致不错。”他冷声道,“你们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吧!”

  我不回答。

  “起来吧!”熏道。

  我起身退到一边的角落。

  亭子里,熏站在左侧,赤雪在他旁边,我一人在右角。

  空气,冰冷得如冻结了般。

  雪,依然很,可惜,我却再也没有心情欣赏。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希望离开还是一直在这里。

  这样,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是否是我所希望的?

  这个亭三面环水,虽叫亭,却是一个四开四合的阁子,小巧玲珑,与皇宫其他恢宏的建筑迥然有别。

  亭子的窗都开着,冷风阵阵而来。我不打了个寒战。

  我望向远方,一个身影正向这边移动。

  “奴婢给王子殿下王子赤雪小主请安。”凝霜双手捧着一个包裹半跪下请安。

  熏转身,瞥了一眼,道,“你是谁?”

  “奴婢叫凝霜,是王子的侍。”凝霜回答。

  “凝霜?”熏望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翘起嘴角。

  我不又打了个寒战,身体微微发抖。

  阳冷冷道,“起来吧。”

  “谢殿下王子、赤雪小主。”凝霜快步走到我面前,打开包裹,是一件淡紫的披风。

  “主子,让奴婢为您穿上吧!”凝霜道。

  凝霜打开披风,走到我背后。

  我望了一眼前方,转身对凝霜道,“把披风给赤雪小主吧!”

  “主子——”凝霜言又止,“是,主子。”

  赤雪转身,连连摇头,“不用不用,王子您身子娇贵——”

  “赤雪,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问。

  赤雪点点头。

  “那就好了。”我说道,“是朋友就该相互付出啊!”

  说完,我示意凝霜上前为她穿上披风。

  “不用了。”那个人突然道。

  所有人都惊愕的望着他。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伸出手便把赤雪紧紧搂入怀中。

  我一时忘却了呼吸。

  他,抱着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

  我握紧拳头,拼命告戒自己,要冷静。

  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这样的举动,却是伤了我。

  凝霜走到我面前,为我穿上披风。

  可是,为什么,我依然感觉冰冷刺骨?为什么,感觉全身的力气向被抽干了般?

  我感觉仿佛坠入一个无底洞,一直一直往下沉。

  无助,绝望。

  系好衣带,我伸手抓住凝双的胳膊,身子也靠着她。

  “我们,走。”我轻声道。

  “可是,主子,外面雪这么大——”凝霜犹豫道。

  我用恳求似的目光望着她,“我们,走。”

  凝霜点头,扶着我向前走。

  “主子,小心些,下雪天地滑。”凝霜道,“小心下石阶梯。”

  话音刚落,我便很自然的很认命的倒在地上,好象上天注定要让我出丑似的。

  手撑在地上,瞬间手心唯一的一点热气也被吸干。

  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耳旁是凝霜不停的呼声,我完全没有回应,只是直直望着前方,如灵魂出壳般。

  当我再次回过神,却发现他离我好近,他身体散发的气,我那么熟悉。我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心脏。只是一层之隔,我却怎么也走不进去。

  他抱着我,冒雪走着。

  奇怪的是,虽然眼前雪下得很大,可是居然连一片雪也没有落在我们身上。

  我望着他,他的脸依旧是那么冰冷。

  这就是传说中拥有灵力的男子,我曾经的丈夫。

  是,曾经的。

  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吧!

  突然觉悟到这一点,我猛然移动身体。

  他似乎没想到,脸有稍些改变,只是瞬间,便又恢复了原来的神,依然以原来的姿势稳稳抱着我。

  力量的悬殊显而易见。

  我放弃挣扎,道,“放我下来。”

  他沉默如常。

  “放我下来。”我再次道。

  沉默。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大声喊着,“你是谁啊,你到底是谁啊?你不知道,我马上要和辰举办婚宴了吗?你不知道,我要成为他的子吗?你难道不知,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吗?”

  沉默。

  长久以来的委屈积压在心里,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问道,“为什么每次,你都是沉默?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我是礼物吗,可以任由你们送来送去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能这样糟蹋我的感情啊!”

  没等他说话,我伸出手,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径自道,“我总是认为,你只是外表冰冷,我固执的认为,我可以改变你。现在看来,是痴人说梦罢了。”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熏道。

  我一愣,笑着道,“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辰在一起,至少,不会难过。整个皇宫,只有他是真心待我。”

  沉默。

  今天的路程似乎特别短暂,感觉只是一瞬间,便到了浣雅宫。

  他径直把我抱入卧室,放在上。

  他背对着我,我静静坐着,望着他的背影。

  “你走吧!”我说道。

  他沉默。

  这份安宁,有让人心悸的依恋。

  “你,不要后悔。”他突然说。

  我闭上眼,咬着牙道,“我,永远不会后悔。对我做出的任何选择。”

  沉默。

  我们之间,好象真的到了无言的地步。

  “包括认识我吗?”他道。

  心中微微震颤,我,后悔认识他吗?

  那些曾经让我心动的时光,那飞扬的罂粟下,是否埋葬了我的悔恨。

  “没有。”我回答。

  “是吗?”他的声音依然冷静,“那么,离开我呢?”

  他的声音如从深邃的山洞中传来,幽幽的,一层层的,撞击着我的心。

  我是否后悔,当初的选择?

  离开他,是否,是对的选择?

  虽然,深藏着爱恋,却明知他心系他人,离开,是否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只是懦弱,我承认。

  害怕,任由自己感情蔓延,直至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害怕,一味的付出,却换来对方的不屑一顾;害怕,那自做多情的悲哀;害怕,那遍体的伤,撕心的痛。

  如果,退出是我保全自己唯一的方式,那么,我退出这场战役。

  在我,还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没有。”我回答。

  他沉默。

  “是吗,希望你记得自己说的话。”熏说完离开。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眼帘,我,顿时,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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