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而,他又消失了。
“他到底是人是鬼!”我感叹。
“都可以说。”辰笑着说,“对我来说是人,对别人来说是鬼。”
我疑惑不解。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说完递给我一支笛子。
“我吗?”我迟疑的接过笛子,仔细一瞧,这支笛子与辰的笛子近乎相同,是象牙质地,笛身雕刻着幽兰,淡雅高贵,流苏精致的垂挂,手工很精致。
辰点点头,“就算知道是个错误,但我还是情不自。”
他似乎在对自己说话,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是个错误呢!
“你现在教我吗?”我问。
他摇头,说,“你得先要和它熟悉。”
“和笛子熟悉?”我惊讶的问。
辰点点头,“要先了解它,要知道它的特,它的脾气。”
“它也有脾气?”我玩转着手中的笛子。
“它叫晚歌。”辰说。
“晚歌。”我重复这个名字,很。我望着他认真的神,我突然感觉到手中的笛子沉甸甸的,这支笛子,承载了太多无法言喻的深意。我突然很担心这支在我手中的笛子,我怕我不足以有资格接受。
我,突然感到害怕。
“我,真的送给我吗?”我惶恐的问。
他坚定的点头,“只有这两支笛子,才能吹出世界最的笛声。”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突然转念一想,“这样好了,现在我先用着,等我学完了,再还你好吗?”
怕他拒绝,我又忙说,“这样好了,我弹琴你吹笛,我们合奏一曲吧!”
他望着我笑了,“好。”
他命人取来一张琴,我对琴而坐。素手一挑一拨,琴声清脆高亢,好似蛟龙出海如云时的欢鸣,又带有一丝忧伤的气息。
“好琴!”我赞叹,这真是我见过的音质最好的琴,望着琴尾,我突然明白了,“真的是千年难寻的绿倚琴。你是怎么找到的?”
他望着我,露出一丝欣赏的神,“原来是个行家。”他又继续说,“只是一张琴而已,我想要自然就会有。”
突然对他的不屑有些不满,“你可知,这张琴的来源?”我愤愤的问,“如果知道,你怎么会这样轻视它。”
“受教。”他说,“洗耳恭听。”
“传说世上有两张绿倚琴,一张为秦离绿倚琴,一张为楚雅绿倚琴。原由秦离楚雅两人所有。相传两人因琴音相知,由琴为线相恋。后同制了两张琴,因由同一断千年红木制成,所以两琴的合声可谓世间绝唱。可不幸的是秦离因旧疾而亡,楚雅在他墓前弹奏了九天九,直至两张琴每根琴弦渗透她的血,直至她在也无力弹奏一个音符,音止,人亡。从此,两琴便就此失踪。”
我看得出他眼中的震撼,欣慰的笑了笑。
“请恕我无知。”他歉意的说。
我低头,手指已经蠢蠢动,我闭上眼,《百鸟朝凤》自指尖流泻出来,有一分恬淡,凤凰的高歌、百鸟的鸣和都成了陪衬,天地间只有欢愉的乐曲生生不息。
日光照耀大地,温暖洒遍,心底都潮湿起来。这琴音,激发起了我心里最深处的热情。身体都似有暖流涌过,留下的是用之不竭的活力与!
高音处凤凰欢乐的鸣叫,如一缕晖,却荡漾进心湖……
琴声罢,我抬头望着辰,他手中的笛子依然安静,他的神情是愉悦安宁,他依然沉醉在这妙的琴声中。
我沉默,不打扰他的静谧。
许久,他在回神,突然向我作揖,认真的说,“再次郑重对我的无知道歉。”
我起身扶起他,“我接受。”
他笑着望着我,“真是世间绝唱,音律之晓,自以为已是无二,今日闻此声,甘败下风。”
“太抬举我了。”我倒不好意思了,“只是因为这琴好。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他点点头。
“如果去没有看错的话,这张应该是楚雅绿倚琴,不知另外一张琴在哪?”我问。说实话,我早已倾羡这两张琴,本以为一定不会有机会见到,没想到居然有机会亲自弹奏。心中激动是难以言喻的。忍不住激动,便问了。
辰的神突然变了,许久才回答,“我不知道。”
可是他的神告诉我,他在隐瞒什么。可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小心的问,“可以把这琴送我吗?”
这张琴对他来说根本无足轻重,而对我来说,这是长久以来的心愿。
“你不能这样贪得无厌,我已经把笛子给你了。”他有些生气的说。
我望着手中的笛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我把笛子还你好吗,把琴给我好吗?”
“不行,我送出的东西从来不收回。你居然为了一张琴,放弃这支笛子!”他生气的朝我大吼,吓得我连连后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他转身离开。
他的眼神中,分明是受了伤,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是我伤了他。
暮四合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透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晚霞,如铺开了一条长长的七彩织锦。
心情阴霾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我,怎么回去?
没有人带路,我发现要想找到来时的路,只是枉然。
绕过一个宫殿,我发现周围的设置居然都是一个模式,完全一样。自一个宫殿开始,周围至少有相同的六条路,每条路端都有一样的亭楼,路边连树木朵都是一样的,似乎站在任何一处,都可以以该处为中心,成外射规则图象。
这个皇宫太恐怖了!我感叹。不能问,怎么走的出去。
幕已经降临,我感觉到时光正从指尖一点点溜走。
向他道歉吧,这样他会心软,派人送我回去的。但是,回想他刚才的神情,我想他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回去不被他骂一顿才怪。
我咬咬牙,算了,听天由命了。我知道,上天素来还是比较心疼我的。
我仿佛又回到了昨天那悲惨的命运轮回,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居然没有认出我。我看看自己,也对,这样的素衣,如此蓬乱的头发,谁会联想到堂堂一国的公主呢?
恍惚间,我听到一阵琴声,低沉若行于谷底,欺负始终不大,乐调平和,平和中近乎无力,似乎透露着波澜不惊的气息,又似乎深藏爆发之力。
这琴的乐音,有摄透人心的力量。
我就像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的追随琴声。此人的琴艺可谓世间绝有,我的琴艺亦在他之下。
那平淡而深藏忧伤的曲调是我根本无法企及想象的,弹奏者应该是个至耄耋之年的老者,看透了世间生死情仇,看惯了沧海桑田。
小心的穿过园,顺着小路直往里走,琴声渐渐清晰,心中激荡不漪。
路的尽处,是一树罂粟。
这个季节,为什么樱依旧如此灿烂?
纷飞罂粟,在皎洁月光下,是无比妖娆的。
树下那个身影高贵孤绝,安静如黑,优雅若深海。
我无法猜测他的年龄,他看来那样绝俗,如谪仙一般的风度,仿佛已在人间修行千年的沧桑之,仿佛悲悯天地万物众生的慈悲与博大。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亵渎的哀伤与静。
我,从未见过这样完的景,如梦幻般,让人迷醉。
那个黑的影子,似乎曾经见过。
对了,是那个黑影——婚礼那日城墙上的那个影子,一定是,那中遗世孤立的感觉是绝无仅有的。
我慢慢小心的向他靠近,生怕自己打扰了这份丽。
琴声突然停了。
如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声音中有一丝烦躁,而更多的是那份充满涵意的胜凌之气,“是谁在那?”
我顿时发觉全身发麻,他,不会已经发现我了吧!我站在原地都不敢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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