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花灯映情多般舛 春雨入心几度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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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满楼笑了,他英俊的笑容无比的好看,可是眼里却是那么一丝的落寂,一闪而过。

  “很好。”他说。然后,他慢步走近她,俯下了身。

  凤珊珊强忍泪在眼眶里滚动,噙住不让泪儿落下来。

  这时际,他离她的目,是这样的近,近的仿佛只要他再一俯身,都要溶入她的眼里去。

  她的眉毛,尖秀得像两把倔强坚清的黑刀,刀口就向着云鬓。可是,现在,她的眉头,就几乎对着眉心打了个结。

  郁结难舒,我见犹怜。

  她身上淡淡的,像初绽的梅,映雪吐。

  他轻捧了她的脸,仿佛捧起了一轮明月,然后俯下首。

  凤珊珊闭眼,眼泪在那一刻滚落。

  原来我们什么也左右不了,什么,也左右不了。

  连爱,也不能爱……

  她的眼泪滚落,落在地上,是心碎的伤。

  可是很久都没有反应,很久。

  她微讶地睁开了眼,然后看见了一张脸,一张精致的,却伤痛的脸。

  那一贯冷傲的脸上,此时却写满了痛和伤。

  “为什么?”他说,很轻,很轻,仿佛在诉说一个幽怨的故事,“为什么,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机会?你总是想着他,心里全是他,愿意为他一切愿意为他死,可是他呢?你问过他的心思么?他喜欢你么?他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么?他能让你永远不受伤害么?”他抚着她柔弱的肩,一字一句地说,“你恨我是吧?恨我的狠,恨我的冷,恨我的无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的情呢?为什么别人可以分享你的快乐和悲伤,而我,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没有?”

  凤珊珊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微皱的眉,微抿的嘴角,难过像改道的河流,一点一点,淹没她的心,再无法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

  她喃喃,好轻好轻……

  而他,已经轻轻放开了她,在温暖的阳光下转身,印刻下一个背影,唯留下,一声长叹。

  寒里,这一声长叹,划过有情人间,掠过无情苍穹。也许,人易逝,梦难醒,荣华富贵一场空,但这一声永恒怀念的长叹,依然金石灭寂、此情不忘,哪怕半壁江山,就算万古长空,依然可以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人生自是有情痴,而又有谁知,各种滋味?

  几枚石子凌空飞来,打在凤珊珊身上,她微微一震,穴道已解,可是她却依然没有动。

  她看着远方,泪水再一次漫上来。

  谢谢。

  她红唇微翕。

  然后,她转身跑向厉南星。

  你,和我,我们就这样,分开,分开,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

  自此,再无关联……

  凤珊珊扶起厉南星,运力于指,去解开他的穴道,雪满楼内力高湛,凤珊珊费了好大的内力,急得一头是汗,总算解开了穴道。

  厉南星微噫了一声,凤珊珊听见,顿时泪水涟涟:“厉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又是我害了你……”

  看着这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哭成这个样子,厉南星微笑了,笑容很温暖,他伸出手去,轻拭她的泪:“傻丫头,没事了。”一只鸟儿,立于刚刚抽枝的嫩柳间,声声嫩啼,唤着意。

  江府,白瓦红墙,笼罩在这湿湿润润的空气里。

  厉南星负手立于窗前,看着愈来愈浓密的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感受这温凉的气息一点一点入心入肺,唇角一抹笑意,淡淡浮起。

  双眼忽然被一双小手蒙住,然后是一个压低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厉南星笑了,伸手拿下那双手,回头。

  仲燕燕努努嘴,轻跺一下脚笑道:“厉大哥坏!就不兴猜一下嘛!”

  厉南星笑道:“这满院的人里,除了你仲姑娘,还会有谁来玩这个游戏?”他指指自己的眼睛。

  仲燕燕也笑了,歪着头看看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厉大哥看得这么出神?”

  厉南星转身望向窗外:“没什么,只是在呼吸一下雨前空气。”

  仲燕燕看了看阴霾的天空:“要下雨了呢!”

  厉南星剑眉微皱:“恩,看来,真的要下雨了!”入,一场雨,悄悄浸润了整个小城。

  雨如酥,微寂无声,滴在瓦面,落下屋檐,打在石板,流入泥土,护。

  雨无声,并不等于没有人听见。事实上,有着许许多多的人,今难眠。

  第一场雨来了,菩提的故事,也要应验了么?

  今晚的江府,沉寂依然,只是江海天知道,叶慕华知道,许多江家子弟都知道,今晚的江府,多加了多少防范。

  一个安静而又不平静的,在雨中悄悄展开。晨曦,带着雨后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海天早早起了,事实上,他一未曾安睡。洗漱过后,他想早点去后堂看看。

  刚推开门,只见一个身影闯进来,差点撞到他。定睛一看,竟是叶慕华!

  江海天心中一沉,叶慕华一向沉稳,今日急急赶来,只怕有事发生。

  果然,叶慕华一见江海天,忙唤道:“师父,不好了,您,您快去后堂看看!”

  江海天浓眉一紧!

  后堂,那不是……

  “菩提出事了?”江海天忙问。

  叶慕华急道:“您,您快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江海天身形一闪,已经消失。江府的后堂,名为堂,实则是一处园,一处景雅致,却守卫甚高的园。

  但此时,江海天到达这里,只有满目的惊,满心的凉。

  人们慢慢涌来。这几日,江府来了许多江湖上的侠士友人,都是为了亲眼一见菩提之奇事而来的。而此时,这些人,无不惊讶,而又不敢言语。

  江府的数十名弟子,无一例外地倒在地上。而园深处的藏楼,大门四开。

  任是谁,也看得出发生了什么。

  江海天的胡须在颤抖,手指也轻颤:“这……这是怎么回事?”

  叶慕华忙道:“师父放心,他们没有命之忧,只是中了毒无法行动,但是……我们却无法解毒……”

  “这是什么毒?能让人无法解?又是什么人?能在这么多高手的眼下盗走菩提?”江海天连声音也有些颤抖。

  他是一代大侠,江湖上一向只有仰望而不及项背,而如今,他的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了贼人擅闯之地,而群豪竟无可知!

  满院的英雄们,也有些讪然。

  凤珊珊从人群中走出来,柔声道:“江大侠勿忧,晚辈的母亲曾对医毒有所研究,晚辈也学得一二,待我看看,也许可知。”

  凤珊珊的母亲是当年医毒双绝的白依楚,众人虽仍有人对凤珊珊本人偏见,却也相信她可能会看出端倪。

  见江海天点头,凤珊珊走上前去,开始为一个弟子搭脉。

  谁知刚刚搭上脉搏,凤珊珊的脸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众人心中一凛,不知又发生了什么。

  凤珊珊的脸越来越难看,她开始换人,然后再换一个,如此看过众人,已是冷汗涔涔,面铁青,不由出神。

  众人不解其由,江海天见她不说话,低声问道:“凤姑娘,可是这毒……”

  凤珊珊低着头,缓缓摇了摇:“江大侠勿忧,此毒……不难解……只需鬼箭羽、赤茯苓、黄荆子三味,鬼箭羽五钱,其他两味各六钱,以椴树蜜为引,煎熬服下便可。”

  江海天不解:“那,凤姑娘为何如此……”

  凤珊珊抬眸,眼里竟有了泪水,她缓缓地,带着一丝悲声:“因为这毒是--软钦散!”

  软钦散!

  那是江湖上多年鲜见的软药,虽多年不曾见,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药只有一个地方才配的出来!

  因为这是白依楚所创!

  只有栖凤楼,才有此毒!

  难怪凤珊珊识得此毒,难怪她知晓解毒之法!

  又是……又是栖凤楼!

  众人一时又急又气,都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说,可是凤珊珊却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她咬了咬牙,一跺脚:“不行!我,我要去找爹爹,问个明白!”

  说罢,转身跑开。

  “凤姑娘!”厉南星想唤,而凤珊珊已经跑远。

  宇文雄走进江海天:“岳父。”

  江海天摇了摇头:“不会是她。”

  宇文雄又道:“可是……”

  江海天看了看宇文雄,又看了看群豪:“是栖凤楼!但是,不是她!”他不再说话,只是仰天,看着远处的群山。

  宇文雄看去,他的岳父鬓边,似乎又白了一缕。

  谁也没有发现,一之间,院里的柳枝,尽萌除了绿叶,一树葱茏。

  无人赏。江南的,总是多雨的。

  雨,自叶尖滑落,打碎了一朵开尽的,粉瓣凋零。

  一股风,带着湿润的气息,自窗而入。惹得那烛火也摇了一摇,暗了一暗。

  那正在擦拭着一把长剑的中年人不停了手,站起身来,看着那烛火,浓眉微皱了一下,一股压迫的力量,却随之充斥了整个大厅。

  他忽然扬声:“贺大娘,今有雨,不进来,还想在外面淋着么?”

  忽然一阵笑声,回荡在大厅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白的人影,飘然而至,身后两个黑人影也徐徐落定。

  贺大娘笑道:“凤楼主真是机敏过人,我还未至,身形就被你瞧出来了。”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两个弟子,“峻语、阿七,你们说说,咱们是哪里被凤楼主看出了的?”

  王峻语低首道:“想必是弟子刚才多饮了几杯,轻功受了碍,衣袂之声被凤楼主所闻。”

  魍魉七垂眸道:“想来是弟子刚才踏而过,落之声为凤楼主所听。”

  贺大娘笑看凤无忧:“凤楼主,他们说的可对?”

  凤无忧面无表情:“王峻语提气之术江湖罕有,千杯不醉更是响亮,怎会有饮醉导致轻功受碍之说?魍魉七身轻如魅,踏无痕,她要是踏落了,别人还能自间全身而过么?”

  “哦?”贺大娘扬了扬眉,“那倒要请教了。”

  凤无忧一指烛火。

  “烛火?可是只要有风,它就一直在晃呀?”魍魉七不解。

  “不是烛火闪动,而是气!”

  “气?”王峻语扬声。

  凤无忧踱回桌旁:“杀孽多了,难免有肃杀之气,你们是,我也是,这里有一个我,肃杀之气已经够多了,你们再来,烛火也难以自持。”他重新拿起剑,细细擦拭,“贺大娘,你此番前来,不是只为了听我说这个吧?”

  贺大娘不以为忤,依然笑道:“凤楼主,你又放你的儿出去了?”

  “是又怎样?”

  贺大娘敛容正:“她这么不听话,你可是要管教管教。”

  凤无忧哼了一声。

  贺大娘也哼了一声:“你这儿,不知帮忙,只知每日与那些贼人们为伍,一而再,再而三地坏我们的大事,这次你明知道菩提又要现于江湖,却还派她出去,”一抹戾现于她的脸上,“凤楼主,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凤无忧却只是淡淡地“噢”了一声:“下次,她要是再碍事,杀了就行了。”

  “什么?”三人不都为之一振,连那烛火都似乎暗得要熄灭了。

  凤无忧放下了那擦了许多次的长剑,似乎还是意犹未尽:“我说,如果她再碍事,就杀了她!”

  贺大娘不冷笑:“都说虎毒不伤儿,凤楼主看来还真是有一派气度。”

  凤无忧站了起来:“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个儿,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住,所以才索放她出去。她要是再不知悔改,再坏了我们的计划,九千岁那里责怪下来,我也没有办法,所以,她要是再碍事,就杀了一了百了。”他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要杀一只鸡或一尾鱼做菜一般。

  连贺大娘,都不一个冷战,冷笑道:“凤楼主真是聪明呢!为了防止九千岁怪罪,连自己的儿都要杀!”

  “那又该怎么办?”凤无忧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我既然为九千岁尽忠,就没有其他的理由不好好办事!是这孩子逼我的,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贺大娘冷哼一声:“好个无奈之举!凤楼主,你真是成大事之人那!”

  “贺大娘,过奖了。”凤无忧口中说着,却无丝毫感激之意。

  “凤楼主,菩提的事,你可部署好了?”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别忘了,我们可是要一起行动。”

  “哼,你是怕我先一步得到,献与九千岁吧!”

  “你!”贺大娘脸上有了怒容,“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她转身,忽又冷冷道,“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凤珊珊的亲爹!”

  凤无忧忽然笑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们的家事,贺大娘你操心过多了吧!”

  贺大娘压着怒意:“好,好,凤楼主,我们后会有期!”

  人影一闪,三人已无踪迹,只有凤无忧看着窗外无星无月的天,嘴角,一抹邪气的笑容。天魔教总坛。

  贺大娘坐于教主之位上,气得猛地一拍:“凤无忧,你吃了豹子胆!敢如此对我说话!”

  王峻语道:“师父,看来,情况有变。”

  魍魉七接道:“不错。天魔教栖凤楼,一向是联手的,如今凤楼主公然对师父不敬,恐怕是已经采取了行动。”

  “而且,已经有了成效!”贺大娘道,“不错,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忍住了气。”她的眉微剔,“看来,他是想先一步得到菩提献与九千岁了。”

  “师父!”两名弟子忙道,“请师父下令。”

  “不必。”贺大娘扬手,唇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我早已有了部署。更何况,你们的小师,也回来了。”

  “哦?”两人不应了一声,王峻语的眼中忽闪过了一抹亮。一雨,从江南,到江北。

  雨沙沙,打在青瓦。

  门扉轻叩。

  厉南星应了一声,开门,见仲燕燕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

  “仲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快进来。”

  仲燕燕端着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笑道:“厉大哥不是一样没有睡?”她的笑意黯了一黯,“是在想,凤的事情吧?”

  厉南星轻叹了一声,只是望向窗外,淡淡道:“雨,看来要停了呢。”

  仲燕燕嗯了一声,坐下来,打开了盒子,一股味扑鼻而来,她轻道:“我知道厉大哥晚饭吃得很少,所以特意为厉大哥带了些点心来。厉大哥,你吃一点吧。”

  厉南星回头,就看见了仲燕燕那面带关切的脸,心中一阵感动,忙说:“真是劳烦仲姑娘挂念了。”

  仲燕燕低了头,小声说:“厉大哥,为什么总这么客气。你称逐流哥哥为兄弟,为什么不肯叫我一声燕燕呢?”

  厉南星不怔了一怔,旋即笑了:“那,谢谢燕燕!”

  仲燕燕笑了,笑得很开心,她拿起一块点心:“喏,这个很好吃的,厉大哥尝尝!”

  厉南星心中有事,纵是山珍海味,又能尝出几种滋味来?但他还是接过,细细地吃掉:“恩,真好吃,谢谢燕燕。”

  仲燕燕觉得好开心,她忽然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原来就是看着喜欢的人,吃掉自己给他的东西呀。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的脸上还是有着疲惫之呢?

  “厉大哥,你不舒服?”她歪头看着他。

  “没有。”厉南星微笑道,“也许,是有点累吧。”

  “哦,那就好。”仲燕燕笑着起身,“既然累了,那厉大哥就早些休息吧,我先走啦!”

  “嗯,”厉南星送她到门口,“燕燕也早些睡吧。”

  关上了门,那暖暖的灯光也关在里面。可是,她的心,却好温暖,好快乐,快乐得,想要告诉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很快乐!

  她轻轻“哈”地笑了一下,然后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雨,已经停了。雨停了。浓云散去,月已中天。

  厉南星轻推开门,然后掩好,看了一眼仲燕燕的房间,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远。

  淡淡的月光,清冷,带着雨的气息。

  树影婆娑的石子路上,依稀有一个人影。厉南星手中的剑一紧。

  “谁?”他低声。

  影子慢慢走出,走到月光下,一张娇但略带苍白的脸。

  “隐姑娘?你怎么……”

  “厉大哥,带我一起去,好么?”隐倾城看着他的眼睛。

  厉南星一怔:“隐姑娘,你……”

  隐倾城接道:“厉大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要去栖凤楼,对不对?”

  一下被说中,厉南星心中一震:“隐姑娘怎么知道?”

  隐倾城淡淡笑了笑,转脸看月:“同是心中有牵挂的人,我怎会不知?”

  厉南星正道:“隐姑娘,此行很凶险,我不是去探望谁,你还是不要跟去的好。”他抬步要走。

  “厉大哥!”隐倾城忽然扯住了他的衣角,厉南星回头,只见得一双含泪的眼,“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去,好不好,好不好……”

  厉南星一时无言,看得隐倾城消瘦苍白、楚楚可怜的脸,也不心中一痛,忖道:情之一字,究竟是成全了世人,还是害了苍生啊。

  他轻叹了一声:“走吧。”浮云悠闲地徜徉在空中,俯视大地。

  几只黄鹂,在渐渐浓密了起来的柳荫里婉转地卖弄着歌喉。

  “厉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旋即一个欢快的人影闪到门前,轻叩门扉,“你在吗?”

  敲了几声,没有人应。仲燕燕有点疑惑,一边唤着厉南星,一遍推开了门。

  屋里很干净,很整齐,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样。

  桌前,放着一页纸。

  仲燕燕拿起,读完,脸大变,急得一跺脚,跑出门外。“师父!师父!”一个弟子跑来,“仲姑娘她,她急急忙忙地走了,临走的时候让弟子告诉您,说她有点事,让您不要担心,还教您转告仲帮主,别的也不肯说!”

  “噢?”江海天微剔了眉。

  “还有,厉公子和隐姑娘也不见了。”

  江海天苦笑了一下:“知道了,下去吧。”他踱到院中,看着树间对鸣的鸟儿,摇摇头,笑叹了一声。栖凤楼。

  红墙青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个红的身影忽然纵马而入。

  “站住!来者何人!”一个守院忙拦去,挡住马的冲势。

  马上的人一勒缰绳,马儿立起身来,长嘶一声,马上的人一声娇叱:“闪开!我要见爹爹!”

  守院定睛一看,不大惊,忙礼道:“原来是大,属下有眼无珠,望恕罪!”

  凤珊珊纤手一撑,红影一旋,飘然落地:“爹爹呢!”

  “秉!楼主今晨出门,至今未回!”

  “爹爹不在?”凤珊珊凤眉细挑,“什么时候回来?”

  “恐怕要午饭后。”他看了看显然经过长途跋涉的凤珊珊,“,您还是好好歇歇吧,就算有急事,也要等楼主回来才是!”

  凤珊珊想了想,也只好如此,点了头,转身走开。日已偏西。

  凤珊珊忍不住,打开了门。

  一个守院忙走过来:“有何吩咐?”

  “爹爹可曾回来?”

  “这……”

  “有话快说!”凤珊珊柳眉一扬。

  守院忙道:“楼主已经回来了,不过正和人在议事厅谈话,好像是重要的事,不许任何人打扰。”

  “噢?”凤珊珊心里一动:难道……她转身走。

  “……”

  凤珊珊猛地转身,看向那守院,守院顿时被她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冷,立刻喏喏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向议事厅走去。要事!要事!能有什么要事?不会又是那些害人的事吧?难道是……菩提?

  想到这里,凤珊珊不又加快了脚步。

  议事厅,大门紧闭。守门要禀告,被凤珊珊制止了,她刚要叩门,忽一转念,放下了手,遣走了守门,静静地听着。

  这不听则已,一听,凤珊珊不大吃一惊。因为屋里的声音很熟悉,一个是她的父亲,而另一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一起并肩过、患难过,曾认为是朋友的人--

  萧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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