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逐流不愣住,吼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来人正是宇文雄,只见他焦急地说:“不见了,菩提不见了!岳父大人叫我来告诉你啊。”
众人这时全都赶来,闻之大惊。
江海天急道:“师弟,你别激动。”
金逐流面红耳赤:“说呀!说呀!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呢?有谁会吃了豹子胆敢来江海天江大侠的东西你说啊!”
宇文雄见金逐流激动的样子,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江海天见状忙说:“师弟,你冷静一下,听他说完。”
宇文雄见金逐流停了一下,说:“岳父,小师叔,本来这菩提是由我收好的,正要送入密室,岂知刚走过走廊,就感觉有人施展轻功的衣袂带风之声,忙警觉起来。本以为以自己的武功,发现贼人再叫大家,没什么困难,谁知此时闻到了一股异,立刻眼冒金星。我发觉不对,以为中了迷,立刻运功护体,谁知身体竟丝毫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从我手中拿去了装菩提的盒子,然后离去,轻功快得无法想象。黑衣人离去不到半柱,我就恢复了,可是想那黑衣人的身手,想必早已毫无踪影了。唉,都怪我办事不力……”
江海天拍了拍宇文雄:“雄儿,不关你的事,是贼人太过狡猾,也太过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进入我的家行窃,”他自嘲地笑一下,“不知是不是我江海天,已经老了,没人再忌惮我了呢?”
仲燕燕上前道:“江伯伯,你不要难过,我想正是因为我们觉得你的家里最安全,而贼人正是利用了我们这一点,这事啊谁都不怪,只怪贼人太狡猾!”
厉南星沉吟道:“这个贼人的武功不但高强,胆量,倒也是大得很。”
仲燕燕走到他身边眨眨眼睛:“厉大哥,你怎么还夸贼人有胆量啊。”
厉南星看了看仲燕燕:“我不是夸他,只是觉得此人,一定非比寻常。”
金逐流忽道:“现在不是讨论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是要怎么才能找到菩提!没有菩提,我爹怎么办?”
江海天轻拍了拍金逐流的肩:“师弟,不要急,师父的情况不是很糟,以他的功力,应该暂时没有问题,我们还有时间。如果你现在要是乱了,那可就是大大不妙了。”
凤珊珊怯怯地说:“是啊金少侠,先去,先去看看红英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金逐流看了看怀中的史红英,只见她脸苍白,痛苦地抓紧金逐流的衣襟,金逐流心里一阵心疼,回头吼道:“你现在满意了对不对?你开心了对不对?”低头心疼道,“红英,红英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你坚持住啊!”抱着史红英离开。
大家这时才发现史红英出了问题,大惊,但金逐流已经离去,只见他对凤珊珊大吼,再一看凤珊珊眼角含泪,心里一想肯定是凤珊珊惹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吼道:“你这个丫头,金少侠江大侠待你不薄,你到底干了什么把金夫人害成这样?”
凤珊珊一愣:“不是我,不是我啊!”
“刚才只有你和金夫人在一起,不是你还是谁?”
江海天见男子咄咄逼人,忙阻道:“之名兄,不要急,先问清楚了再说,别吓坏了客人。”之后对凤珊珊道,“凤姑娘你别急,慢慢说,这位是我新结实的朋友余之名,他不认识你,言语中有莽撞,你勿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珊珊安定了一点,道:“刚才我和红英在凉亭说话来着,这时金少侠来了,红英要去迎接,刚一站起来,就突然倒下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余之名嘿地笑了一声:“原来你就是那个凤珊珊啊,我倒是真的奇怪,金夫人是会武功的人,哪会那么容易就摔跟头、动了胎气的,现在看来,要不是凤珊珊,还真的没人能让金夫人摔了跤的。”
凤珊珊一怔:“这位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害了红英吗?”
余之名哼了一声:“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那么想的,哼哼,要不是心中有鬼,怎么会那么想?金夫人武功高强,这又是如此平坦之地,如果没什么,她怎么会平白摔倒?”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仲燕燕见,忙上前:“不可能的,我相信凤,她是不可能害红英的。也许是红英自己不小心呢。”
厉南星也道:“是啊,凤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余之名道:“不是这样的人,那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两个很了解吗?厉少侠,记得曾听宋政贤弟说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袭击魏老贼,好像就是这位凤珊珊带人追杀义军,还伤了你。厉少侠的记,不会这么不好吧!”
一句话,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众人有很多不知道这件事的,此时一听,都义愤填膺,大声骂起凤珊珊来。
厉南星忙道:“不是的,凤姑娘不是害了我,是救了我!”
“厉少侠,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啊!”
仲燕燕也说:“不是的不是的,厉大哥说的是真的!”
余之名摇头叹息:“真是不知道这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仲姑娘和厉少侠骗成了这个样子。你们都上了她的当啊。她是栖凤楼的人,当然是听她爹凤无忧的了。她爹投靠了朝廷,你们怎么还能让她待在江家呢?她先是带人破坏义军攻击,再潜入江府伤了金夫人,”突然他似恍然大悟,“啊?那,你的目的,是菩提吧?你说,菩提是不是让你的同伙弄去了,菩提现在在哪里?”
他一番话出,人们已经是炸开了锅:“这个妖,把她抓起来!”
余之名对江海天道:“江大侠,这妖出身邪派,做事阴险狠毒,现在又窃走菩提,如此邪派妖,怎么处理?”
众人喊着:“抓起来她,让她把菩提交出来!交出来!”
江海天沉吟着,没有说话,但是眼神深邃。
面对大家的斥责,刚才含着泪水的凤珊珊却变得冷静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冰冷:“原来你们早就看我不顺眼,就想把所有的账算到我头上!”
宇文雄见她语气强硬,心里不满,道:“什么叫算在你头上,我们还能冤枉你么?”
凤珊珊一挑眉:“不冤枉?好,不冤枉!你们众口一词,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你们不就是想赶我走么?我走就是,不用你们如此大费周章!”转身就要离去。
忽听余之名道:“事情败露了,就想跑吗?哼哼,没那么容易!”一条长鞭一抖,甩向凤珊珊。
凤珊珊耳闻风声,忙向旁边一掠,鞭子打在地上,巨大的力道使旁边的草一颤。
凤珊珊斥道:“你背后伤人!”
余之名又一鞭抽出,冷笑道:“和你这种人还用什么讲究!”
人群中有人应和道:“就是,快,大家把她拿下,别让她跑了!”
厉南星仲燕燕身形一闪,挡在大家面前:“不可!”
大家已经认定他们是受了妖言迷惑,根本不管,就要避过上前。
只见凤珊珊冷笑一声:“好,好,好个武林正道!我凤珊珊真是,佩服至极!”
话音一落,只见她银牙一咬,凤目一寒,手中突然飞出两枚火器。
众人见,一愣,只见火器突然爆炸,强光四射。众人躲闪不及,一时眼睛短暂失明,等到能看清时,凤珊珊已经不知去向。
宇文雄恨道:“这个妖,到底还是让她跑了!”
余之名哼了一声:“她跑不远,我们追!”林家客栈。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客栈,干净,舒服,菜不贵但很可口,所以生意不错。
已是傍晚时分了,客人们都在吃晚饭。
一个身着白衣,头戴一顶范阳笠的男子信步而入,找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坐了下来。
小二忙上前殷勤道:“这位客,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男子把范阳笠取下,道:“给我来点酒菜,再准备一间上房。”把一块银子放在了桌上。
小二见状,眉开眼笑:“好,好,客稍等,马上就好。”
酒菜上齐,男子独斟独饮。忽一个黄衣子微笑坐在旁边:“雪公子好雅兴,自己喝酒不闷么?不请我一起坐坐?”
雪满楼斜了她一眼:“你不是已经坐下了么?”
子弯弯眼,笑了笑,扬手道:“小二,来副杯盏。”小二应声送上。子自己斟了一杯,看了看雪满楼,笑道:“你好像不奇怪我知道你。”
雪满楼眼也不抬,继续喝酒:“我不问,你不是也要告诉我了么?”
子一点也不气,凑到雪满楼耳边轻道:“小皇子殿下,大庭广众,草民不方便跪拜,还请恕罪。”
雪满楼手不一震,冷冷看着微笑着的子:“你到底是谁?”
子巧笑:“你看,你还是忍不住问我了。我叫钟晓钱。”
雪满楼皱起了眉,放下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钟晓钱用杯沿轻触着盘边,发出清脆的叮叮声:“没什么,只是想管一件闲事。”
雪满楼自己继续喝酒:“我可没闲事让你管。”
钟晓钱盈盈笑意:“可是,有事情会找上你啊。”
雪满楼停下,看了她一眼。
钟晓钱压低了声音:“回家路上有狼。”
雪满楼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用内力悄悄把声音送过去,使话只能被钟晓钱听见:“我要回宫,谁能阻得了我?父皇早就召我回去,难道还有人要违抗圣命不成?”
钟晓钱轻笑了一笑:“我只是来告诉你,至于信不信随便你。我这个人就是爱管闲事,怎么管,管到哪,我说了算。听不听,信不信,你说了算。多谢你的酒,告辞!”
钟晓钱悄然离去。雪满楼继续饮着酒,几杯过后,他不陷入了沉思:难道,回家路上,真的有狼?驿路。茶寮。
已经收割的田野一望无际,带着秋的萧瑟与荒凉。秋风至,吹动茶寮的招旗迎风飞舞,更添几分萧索之意,而茶寮中唯一的顾客,一位红衣的子,也仿佛染上了秋的寂寥。
顾客少,茶寮的掌柜也得了清闲,收拾完桌子,他伸了个懒腰,反正那个子已经结了帐,一直坐在那里想事情,他打算趁着这个时候睡个午觉。
他趴在桌子上,刚开始迷糊,就听见有人在敲他的桌子。他抬起头,看清了来人,只见这个人发髻整齐,面若涂脂,身着一件宽大的红长袍,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掌柜的打量了半天,也没分辨出男,只好说:“客,你要点什么?”
那人粲然一笑,尖里尖气地说:“当然是要茶了,来好的,快点!”言毕,还用兰指点了一点。
掌柜的不一阵厌恶,却也只好陪笑道:“好,好,客稍等,马上。”不一会儿,掌柜的端茶上来,看见那人正坐在那个红衣子的桌边。两人虽都穿着红衣,但却大为不同。子面目清秀,红衣宁静娇;而那个人长得邪气,衣服也是红刺目。两个人在一起,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茶寮的空桌很多,那人却径自在子面前坐下,子没有说什么。茶已经端了上来,那人却大大喇喇地拿起了子的茶壶就往自己茶碗里倒,子挑了挑秀眉,依然没有说话。
那人邪邪地笑,尖里尖气地道:“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喝茶,还有相伴啊,我李风,可真是福不浅。”
子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碗,手一抖,碗里的茶水向李风射去,竟都成了暗器一般,呼啸带风。李风向后一仰,手一撑桌,已经坐在了另一条凳子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扇子,打开来,尽是绿绿的图案。他拿扇扇着,阵阵刺鼻的风扑面而来:“哟,火气还不小么?”
子手在桌上一拍,拿起剑冷冷指着李风:“滚!”
李风用手指轻轻把剑尖推开:“哟,凤大,何必这么生气呢?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样吧。”
凤珊珊哼了一声:“我可不认识你。”
李风扇着扇子,笑道:“没事,你不认识,你爹爹认识就好。”
凤珊珊不理他,坐下来,继续喝茶。
李风扇子啪地一合,低声道:“楼主让你助我,抓厉南星金逐流。”
凤珊珊玉手一震,却声不变:“爹爹抓他干什么?他又与我们栖凤楼无怨无仇。”
李风又打开扇子扇道:“非也。非也。姑娘可记得当初在魏府害楼主没有抓到叛匪的是谁?就是那两个小子!而现在栖凤楼天魔教友好联盟,天魔教与他们有仇,要抓他们,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抓住了这两个小子,给贺大娘,也算是一个大人情。”
凤珊珊白眼道:“你爱怎么是你的事,我不管,别扯上我。”
李风奸笑道:“哟,大可别这么说,没有您的帮忙,我李风可没有把握。况且,”他挑了挑眉,“就算不是你干的,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就不会扯到你的身上么?”
凤珊珊全身一震,不想到种种事情,久久无语。
李风见状,趁热打铁道:“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还救了他们那么多次,他们有感谢过你吗?他们为你做了什么?哼哼,只是一次一次地欺负你,冤枉你。他们自己找不到真凶,就拿一个好欺负的孩子来解气,我呸,这就是他们的武林正道!我李风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也为他们不齿!”见凤珊珊不语,他继续道,“凤大,李风本意不想连累你,可是此次楼主信任李风,安排任务下来,李风是非做不可的。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你觉得那些人,会认为你什么都没做吗?他们找不到真凶,不还是一样要你来当这替罪羊?还有啊……”
李风正要继续说下去,只听凤珊珊冷冷道:“闭嘴!”
李风一愣,心想,看来这次她真的要赶人了,正想继续说下去,却只听得凤珊珊冷冷道:“你说吧,怎么办。”驿路之上,一行三人正策马而过,扬起一路烟尘。
仲燕燕紧赶了几下马,追上金逐流:“逐流哥哥,我累了,我们歇歇吧。”
厉南星见她疲惫的样子,也对金逐流道:“金贤弟,仲姑娘不堪劳顿,我们也不在急于一时,前面有一个茶亭,不如在那里歇一歇吧。”
金逐流想了想,道:“好。”
几人落座,叫了茶和点心。仲燕燕眼尖,惊喜道:“咦,那不是凤吗?”
几人看去,离他们最远的那张桌子边背对着他们的果真是凤珊珊。金逐流哼了一声:“叫她干什么?”
仲燕燕睁大了眼睛:“逐流哥哥,你这可不对哦,上次的事情红英不是说完全不怪凤了么?你干嘛还要生她的气?至于菩提,江伯伯也说了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凤干的,你怎么还怀疑她吗?逐流哥哥你怎么和那些老古董一样啊?”
金逐流受不了她的连珠炮,不微笑了:“你啊你,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累,还能说这么多的话。行了行了,你去叫她便是了。”
仲燕燕笑了:“我就知道逐流哥哥最好了!”站起身来,大叫,“凤!凤!”
凤珊珊握杯的手紧了一紧,回过头去,淡淡道:“原来是几位正派的少侠,凤珊珊失敬了。”
仲燕燕跑过来,坐在她身边:“怎么,凤还在生气么?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凤珊珊冷冷地:“小子可不敢。仲姑娘,我劝你离我远一点,我可是个妖,离我太近了,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仲燕燕笑着:“凤才不是妖呢。我就要和凤坐在一起。”
忽听一个声音说:“既然凤姑娘不过来,那我们就过去好了。”
凤珊珊的手,突然握得好紧好紧。而厉南星已经拉着金逐流在面前坐了下来,微笑道:“凤姑娘,上次的事情是误会,你不要太过在意。”
凤珊珊不知说什么,低了头轻道:“没有。”
过了很久,凤珊珊突然微笑了一下:“算了,都是朋友,何必弄成这个样子。来,一起喝一杯吧。一切,都当没发生过。”
厉南星笑了:“是啊,姑娘请。”
仲燕燕也笑:“就是嘛就是嘛,都是好朋友啊。”
茶水,缓缓地倒入茶杯之中,涓涓细流,轻柔流下。没有人看见,桌下,一个人的手,在握紧又松开,握紧又松开。
仲燕燕举杯道:“凤,我先干为敬。”举杯要喝,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
仲燕燕吃惊:“逐流哥哥,你干嘛?”
金逐流看了凤珊珊一眼:“凤姑娘,一起喝,如何?”
凤珊珊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你还怕这茶里,有毒么?”
厉南星道:“哎,金贤弟,别这么说。来,凤姑娘,厉某先干一杯。”言毕,一饮而尽。
仲燕燕也笑道:“我也是。”同样一饮而尽,转身对金逐流,“逐流哥哥,你不对了哦。”
金逐流没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喝了一口。
厉南星突然觉得气氛不对,看向凤珊珊,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秋风扬起了她红的衣衫,猎猎飞扬。夕阳下,她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凤姑娘,怎么了?”话刚出口,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全身无力。
金逐流一愣,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不惊道:“茶里有毒!”
他喝的很少,但此时已经手脚无力;厉南星仗着内功卓越,已经进入了浅昏迷;而仲燕燕,早已经晕倒在桌上。
金逐流吼道:“卑鄙!你个妖,厉大哥和小老虎如此信任你,你却……”
凤珊珊淡淡道:“就算我不做,你们不也是这样看我么?我不做,你们也一样要我顶罪,这不是你们武林正道的一贯作风么?”
金逐流道:“卑鄙。”
凤珊珊没有说别的,只是冷冷看着他,轻道:“你为什么还不倒,你在逼我下手么?”
金逐流没有说话,突然出手,拐剑带着劲风,直刺凤珊珊。凤珊珊一个鹞子翻身斜掠开去,道:“想不到你的功力如此之好,佩服!”话音未落,已经攻了回来。忽然,一把尘沙扬了过来,凤珊珊用手一挡,身形一滞,金逐流已经带着仲燕燕上了马,绝尘而去。而凤珊珊立起了剑,想了想,却又放了下来。
厉南星耳边似遥远传来一声:“厉大哥,我会回来救你的……”
他们离开了。他想。
意识渐渐地,模糊了开去……的清冷,侵入肌肤。
厉南星渐渐睁开了眼睛,渐渐清晰了起来的,是一间破庙,杂草满地,破旧的窗口,漏下一地的星光。
我昏迷了多久了?他想着,突然觉得头好痛,一动,才发现全身软绵无力,而且自己是被结结实实地捆在地上,躺在一堆稻草间。
“哟,公子,你醒了?”忽听一个尖里尖气,不男不的声音响起,厉南星一抬头,看见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公子,我可等了你好久了啊。”声音邪魅,让人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厉南星冷冷道:“你是什么人?凤姑娘呢?”
李风邪笑着,手指轻轻在厉南星胸前拂过:“我啊,当然是来抓你的人喽。凤大嘛,人家不愿意趟这趟浑水,自己走了。”
厉南星心里沉重:难道凤姑娘真的和他们是一伙的?不对,她几次三番出手救我,怎是那奸猾之人?想来,一定是因为前日受了委屈,又受了奸人的蒙蔽。恩,一定是的。
这样一想,厉南星心里舒服了很多,因为他真的不愿意相信是凤珊珊主谋害了他们。
这边,李风的手很不老实地在厉南星身上抚来抚去,厉南星心生厌恶,道:“把你的狗爪拿开,滚!”
李风邪邪地咧了咧嘴,靠近来:“公子生得如此俊俏,我可怎么舍得呢?贺大娘只说要你活着送到就行,现在,你可是我的。”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厉南星,奸笑道,“越看越是俊秀,我行走江湖这么久,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等的男子呢?可惜凤大是不能碰的,不过有你陪我今晚,也不错啊。”
厉南星英目一寒,看得李风竟心里一颤。厉南星冷冷道:“玉面人妖?”
李风笑着摇起了那绿绿的扇子:“想不到我李风竟是如此有名之人啊?”
厉南星哼了一声,道:“因为除了玉面人妖李风,没有别人如此变态!”
李风一点也不生气,继续奸笑:“哟,没想到生起气来,也是别有一番声啊。”他用手指勾勾厉南星的下巴,“有个,我喜欢。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了,你中了我的酥骨散,没有解药,是不会有力气乱动的,听话啊。”
厉南星别过头去:“无耻!”
李风却凑上前来,靠着厉南星的耳边:“你骂吧,我李风听骂都听得习惯了。”他的手轻轻抓住厉南星的手腕,“你以为我还会怕被人骂么?”
厉南星突然睁眼,寒光一现,手腕一抖,几根银针突然出现,他手指一弹,银针尽数打在李风手臂上,饶是厉南星中毒在先,不然,李风这条手臂一定完了。
李风眼光一狠:“这么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是不行了!” 突然身子一沉,连戳厉南星身上七处穴道,厉南星顿觉全身虚脱,有如虫行蚁咬,万蜂齐噬,十分痛苦,每根肌筋都搐抖起来,偏偏身子又不能移动分毫。
见他英目紧闭,脸苍白,仿佛在受着千刀万剐之苦,李风的脸上露出了邪气至极的笑意:“怎么样,这‘七蟒噬天’的滋味可好受?”
厉南星痛苦地缩紧了身体,却倔强地不吭一声,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牙龈都要咬出血来。
李风眉毛一挑:“好小子,有种!今天我就好好陪你玩玩!”高扬起手,衣袂舞动,就要下毒手。
忽然一个声音淡淡传来,却带着压人的气势:“住手!”
李风手一听,循声而去,不笑道:“哟,是大啊,这种污浊之地你来干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吩咐?您说便是。”
凤珊珊正斜倚坐在窗梁,手里随便抓了几颗石子在掂来掂去。
李风见她不说话,不挑眉哼道:“大,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见凤珊珊没有说话,他又道,“大,恕我直言,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件事却是关系到栖凤楼和天魔教的前程和互相的利害关系,你还是不要胡闹了。况且这事情你已经做了,就算你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凤珊珊淡淡地说了一声:“你滚!”
李风嗤地笑了一声:“大,我劝你不要仗着你的身份在这里压我,我可是奉了楼主之命的,楼主已经吩咐了下来,阻拦者,格杀勿论!”
凤珊珊看了他一眼,依然淡淡地道:“我的忍耐,可是不好。”突然手一抖,手中的石子尽数打来。李风刷地打开折扇,左扫右抹,竟将攻向他的石子无一不落的打掉在地。他的扇子是纸的,打落了带着内力呼啸而至的石子,竟丝毫无伤。可是打向他的石子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已经打向了厉南星,解开了他身上的穴道。穴道一解,七蟒噬天的功效也去,厉南星冷汗直冒,虚倒下来。
李风赫了一声:“大,这可是你自己要来趟这趟浑水的,你休怪我李风手下不留情!”当时折扇一开,带着千钧之势,刷地挥了过来。
凤珊珊柳眉一挑,长剑出鞘,寒光四射,直向李风迎来。她剑不留情,出手即是狠辣的招式,招招攻其要害。李风折扇左抹右挑,化解攻势,欺近身旁,突然一扇横来,扇沿所过之处,发出划掠空气的嗤嗤声,带着雷霆电闪之势,直向凤珊珊袭来。
不好!厉南星想唤小心,突然胸口闷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眼见凤珊珊避无可避,李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只见凤珊珊纹丝不乱,蹂身而入,突然长身而起,长剑在空中一划,银光一闪而现。
一块布料落了下来,李风顺手一抓,见是凤珊珊被扇刃削掉的衣服,不心喜,抬头一见,不又大惊,凤珊珊凤目露威,正一剑刺下来。李风心叫不好,忙向后一翻,险险闪过一剑,却只见剑势一转,竟又横刺过来。李风这次心中暗暗叫苦,只好又一个转身勉强闪过,可是胁下已经出了一道血口,顿时血流如注,嗳地一声倒下来,叫道:“大饶命!”
凤珊珊立于地中央,如一只傲羽临天的凤,冷冷道:“你以为我就不懂扇法么?别忘了,我的雷清哥哥可也是用扇的行家!”
李风喏喏道:“是,是,小人不识抬举,班门弄斧了,大恕罪。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小的不管了,不管了。”说着就要溜。
“站住!”凤珊珊喝道。
李风扑通一声跪下来:“大饶了我吧!我也是奉了楼主大人之命啊!”
凤珊珊冷道:“解药。”
李风头点得像鸡啄米:“好,好。”掏出一只小瓶子,放下来。
凤珊珊偏了偏头:“滚吧。”
闻得此言,李风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去了。
凤珊珊见他走远,忙上前拿过解药,赶到厉南星身边,颤声唤道:“厉大哥,厉大哥。”
厉南星缓缓睁开双眼,淡淡一笑,轻道:“你看,坏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你这可是不称职啊。”
凤珊珊又羞又愧,泪水盈盈,只好道:“厉大哥,快服解药。”
厉南星本是怕她内疚,想开个玩笑的,见她这个样子,却感觉好像说错了话。
凤珊珊喂厉南星吃了解药,转过身去给他解开绳子,轻道:“你吃的是酥骨散,吃了解药也要手脚无力十几个时辰的。”
厉南星知道凤珊珊担心他,道:“没事,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追上来,要是有的话,”他微笑一下,“那厉某就要靠姑娘相助了。”
他以为凤珊珊会说什么,却没有声音,他转过头,看见凤珊珊正握着他刚刚解开绳子的手,怔怔地看着他被绳子勒破流血的手腕,手在颤抖着。
厉南星知道她心里内疚,想安慰她一下,却突然觉得手腕一暖,两大滴眼泪打在手腕。凤珊珊低着头,身子在抖着。大滴的眼泪不断地打在他手上。
厉南星不知如何是好,道:“凤……”却只见凤珊珊猛地扑在他肩上啜泣起来,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厉大哥,对不起……”
皓月当空,人入怀,厉南星却两只手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动作。
暖暖的泪水渗入了他的肩,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碎。他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拥住了她。
没事。没事。他轻道。
窗外,繁星似水,长月如歌。魅一般的树林,只有几只鸟偶尔悲啼。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来,他扶住一棵大树,摇晃几下,突然哎呦一声,倒了下去:“好,好你个凤珊珊,居然下这么狠的手,你给我等着……哎呦……”他的手哆哆嗦嗦地在身上找药,好不容易找出来,却手一抖,掉了下去,滚了好远。他咬了咬牙:“娘的,喝凉水都塞牙。”
眼见那个小瓶子顺着斜坡,就要滚下去,突然,一只绣鞋踩住了它。
李风抬起脸,看见了一个子,白衣,黑指甲,青丝中几缕诡异的白发,月光下,她的脸显得更加邪魅。她一笑:“玉面人妖,看来你还真是不怎么样。”
李风刚要发作,却静下来一想,此人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自己又受了伤,肯定不是对手,听语气,是自己人也说不定,只好陪笑道:“这,这次是因为,因为那个凤珊珊从中作梗,嘿嘿嘿……”
子轻蔑道:“哼,要是我去,才不会这么没用!”
听得此话,李风心里安定多了,欣喜地想,果然是自己人,忙道:“是,是,阁下一定比李风强多了,但是,还是请你把我的药,还给我啊,不然,我快不行了。”
子足尖一提,药瓶就到了她的手上,她玉手一拧,打开瓶子,轻轻一嗅,不嗤了一声,随手把瓶子扔掉。
“哎,你……”李风大急,“你你你干什么你?”
子微微一笑:“这种破药,也值得用?”她手轻轻一扬,一物飞过。李风忙接住,是一个青小瓶,打开来一闻,不喜笑道:“这……”
子答:“这可是宫中的宝贝,拿来给你这样的人用,简直是浪费,唉,都怪我心地太好。”
李风喜笑颜开,忙道:“是,是是,阁下真是菩萨再世,菩萨再世。”他忙吞了一粒,药一下肚,只觉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流遍全身,然后一股力量渐渐积聚与伤口处,痛感居然渐渐减轻了,全身有说不出的畅快。李风大喜,不拜道:“敢问菩萨是……”
子哈哈一笑:“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笨,这宫中的药,有谁能得到呢?我乃九千岁府右使,寒金缕。”她低下身子,媚笑道,“我来助你,可好?”一滴朝露,轻轻滑过叶尖,啪地一声,打在柔嫩的瓣上。瓣羞涩着,悄然绽放,露出金黄的蕊,吐出沁人的。
一只小鸟,落在枝头,用清脆的歌喉唤醒了沉睡的野。它理理羽毛,侧耳听听,仿佛听见了什么,展翅而去。
厉南星走出破庙,看见了独自坐在一块大石上沉思的凤珊珊,走上前问候道:“凤姑娘,起得真早啊。”
凤珊珊理了理鬓发,轻声道:“厉大哥早。”
厉南星知道她心里还在难过,便想个话题,道:“凤姑娘,你现在是要去哪里呢?”
凤珊珊想也不想道:“当然是找到之人,还我一个清白了。”说完,心里又一阵难过,怅然道,“唉,其实,就算找到了又怎样,我的清白,没有人愿意还我的。”
厉南星忙道:“凤姑娘,你别难过,上次那件事是误会。这次,我和金贤弟仲姑娘出来,就是为了找到菩提的。等我们找到了,自然还你一个清白。你放心,我们是绝对相信你的。”
凤珊珊看了看他,目光中是温暖的感激:“谢谢厉大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厉大哥,你的身体可恢复了?”
厉南星笑道:“好了,真的好了。”
凤珊珊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嘟嘴道:“厉大哥你骗人。”
厉南星忙道:“没有没有,真的好了……很多了。”
凤珊珊微笑一下,看着远处的朝霞,轻道:“厉大哥,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这样子对你很危险。我看,我还是送你回江大侠那里吧。”
厉南星一惊:“这怎么可以?这会耽误凤姑娘你的事情的。而且,现在你要是去江大侠家,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出来了。我没什么事,自己回去就好。还是不用麻烦了。”
忽闻一个声音道:“那我送你回去,如何?”
一阵风过,两个人已经出现。一个高傲立在凤珊珊刚才坐过的大石上,正是寒金缕,而旁边站着的,正是那昨天离去的李风。
凤珊珊一见,立即上前,横剑于胸,扬扬脸:“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
寒金缕微微一笑:“大,你是千金之躯,何苦来趟这趟浑水?你早晚是要回楼去,你说,凤楼主知道了,会有多生气?凤楼主的家法,啧啧,想必大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凤珊珊白了她一眼:“你休想拿我爹来压我,反正这事我已经做了,我就不怕!”
寒金缕拍掌而笑:“好,好,真是好啊。凤大气魄,我寒金缕,佩服,佩服。”
凤珊珊手压剑柄:“你不用啰嗦了,何必装这些没有用的,你们一起上吧。”
寒金缕嘴角一翘:“大,那我们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未毕,剑已至!与此同时,李风也刷地撑开折扇,攻来。
凤珊珊哼了一声,刷地拔剑,左手一掷,剑鞘正打向李风,李风身形一滞,厉南星已攻到。李风失了先机,战意就失了三分,一时面对厉南星凌厉的剑势难以抵挡。凤珊珊左手掷鞘,右手已长剑欺至,横剑一抹,铮地挡住了寒金缕的攻势。
寒金缕媚媚笑道:“大,身手不凡那。”回手一旋,一套连环剑施展出来,一剑连一剑,一剑接一剑,剑剑不留喘息。
凤珊珊冷道:“我的身手,不需要你的评价!”一出手也是一套快剑,剑剑凌厉,见招拆招,封住寒金缕的攻势。
寒金缕不心里一惊,心道,想不到这凤珊珊居然武功这等了得,自己的连环剑法一向所向披靡,今日她居然能顶住了我的攻势,还有时间和我斗嘴。心念至此,不由手法加重,剑势愈加狠毒。
这边杀的天昏地暗,那边也是刀光剑影。
李风因为昨天没有得手,又被凤珊珊所伤,真是丢尽了面子,一口恶气憋在心里,直想发泄在厉南星身上。厉南星身上毒已解,但药效未去,内力不济,虽能抵挡的住李风的攻势,但是已感觉渐渐不支。所幸李风身体有伤,虽已经服了大内名药,但毕竟时间太短,仍没有完全恢复,而且心中还想着生擒厉南星回去交差,所以出手受了限制,是故厉南星一时之间还不至于为李风所趁。
转瞬之间,双方已大战近百回合。寒金缕心道:战益速决,这样下去,只怕时间久了,李风的伤势难免会受影响,那厉南星的药效一过,我们就更不好办了。心念至此,不邪邪一笑,扬声道:“凤,看招!”高高扬起一剑,就要刺下。
凤珊珊一见,忙御剑抵挡,却只见寒金缕剑未刺下,身形却向厉南星掠去。凤珊珊心叫,不好。而寒金缕却已得先机,欺身而至,闪到厉南星身后。厉南星正全神贯注对付李风,全然不知身后危险。
寒金缕微微一笑:厉南星,受死吧!长剑一立,悄声无息地刺向厉南星的身后。眼见寒金缕一剑就要刺下,忽然一个影子一闪,挡在了厉南星身前,就要拉开厉南星。寒金缕岂容厉南星躲过,一剑毫不留情地向着来人狠刺过去。
李风一抬头,只见剑下的人正是凤珊珊,忙大呼一声:“不可!”
寒金缕闻之,忙收手,可是长剑已经收势不及。
厉南星回头,只见寒金缕的长剑,从凤珊珊身上,自肩至背已经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顿时血如泉涌,厉南星大呼一声:“凤姑娘!”忙扶住她,封住她的穴道止血。
寒金缕冷笑一声:“凤大,你这是何苦?你可看好了,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怎么样,要不要我给您治治伤,扶您回家啊?”
凤珊珊脸苍白,咬了咬牙,挣扎起来,倔强地松开厉南星扶着的手,冷冷道:“生死我命,要你啰嗦!”
寒金缕拍着手:“哟,大好大的脾气哦!你这个样子,我可心疼得很呢!”
凤珊珊凤目一寒:“猫哭耗子假慈悲,看剑吧!”长剑一立,带着凌厉的风势刺来。
寒金缕不一惊,料想不到凤珊珊受了这么重的伤,剑势依然不减,她本来想吓退他们,这样可省了很多力气,没想到,这两个人比想象的难对付。她没法,只好准备挥剑抵挡。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妖休得伤人!”一个身影如风一般出现,向着凤珊珊就是一掌,凤珊珊躲闪不及,这一下正打在凤珊珊胸口。
厉南星正与李风缠斗,只见凤珊珊嘤咛一声,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打飞数丈,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就涌了出来。他忙上前接住她,却只见凤珊珊双目紧闭,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他愤怒地抬头一看,不一愣:“金贤弟?”
“还有我们!”只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出现,仲燕燕、宇文雄、余之名、宋政,还有许多带来的人。
仲燕燕喜道:“厉大哥!你没事吧!”
金逐流道:“厉大哥,我来救你了!你放心,我这就杀了这个妖!”话音刚落,却只见厉南星抱着凤珊珊,又悲又愤,道:“错了,错了,全都错了!凤姑娘不是害我,是救我!你看看你救的人是谁?她是魏老贼的右使寒金缕!这个,才是害我们的人,‘玉面人妖’李风!”
大家一听,这才注意到寒金缕和李风。寒金缕冷哼一声,指尖一抖,三枚银针直向金逐流飞来。
厉南星呼一声:“去!”手腕一转,也是三枚银针飞去,厉南星身体此时已经恢复,三枚银针不偏不倚,正打在寒金缕的银针上,寒金缕的银针改变方向,正好打入了李风的体内,李风大呼一声,伤口当时就流出了黑的血。
金逐流大怒:“贼人!你今天跑不了!”就要上前。
寒金缕一见大势已去,冷笑道:“今天本右使懒得陪你们玩,改日再会!”长剑在地上一划,顿时尘烟四起,待尘土落下,二人已不见踪影。金逐流狠道:“可恶,又让她跑了!”转身看着凤珊珊,道,“妖,今日我非将你擒下,为厉大哥和小老虎报仇!厉大哥,你闪开!”
“不可!”厉南星上前道,“金贤弟,你问清楚好不好,凤姑娘是救了我的。”
仲燕燕急道:“厉大哥你怎么了?她是害了我们的坏人啊!就算是她救你出虎口,那也是她害人在先啊,你怎么可以帮她说话呢?”
“仲姑娘息怒。”余之名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厉公子看来已经被这妖给迷住了!你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什么?”仲燕燕又惊又怒,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余之名冷笑一声:“凤珊珊,你怎么迷惑了厉公子我们不管,不过,你今天如果不交出菩提,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菩提?”凤珊珊轻拭去嘴角的血,“我没拿。”
“哼,妖,到现在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没拿,那你为什么要下毒阻止小师叔他们去追寻呢?”宇文雄道。
“这妖如此嘴硬,看来不来点硬的,她是不会招了。金少侠,你看呢?”余之名斜斜嘴角,道。
金逐流冷冷看着凤珊珊,手轻轻按在了剑柄上。
“金贤弟!”厉南星急道,“你不是如此莽撞之人,事情还未弄清楚,你怎能就这样出手!”
金逐流冷冷道:“厉大哥,做兄弟的是为了你好。”
“金贤弟!”厉南星正要再说什么,忽闻一声:“厉大哥!”他转过脸,看见了脸苍白如纸的凤珊珊正缓缓站起,“不要和他们说了,徒劳无益。我今天就会会他,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长剑轻轻一挥,剑光荡漾开去。
“好!”金逐流的拐剑也缓缓出鞘,剑华四射,“你有伤在身,我让你三招。”
“呸!”凤珊珊不屑道,“不用你假装好意,出招便可!否则你若输了,倒像是因为我趁了你一样!”
金逐流的眼光一瞬间冰冷:“好大的口气!好,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别怪我,接招吧!”拐剑一挑,就向凤珊珊刺来。
凤珊珊冷哼一声,执剑上前,封住攻势,接着刷刷刷舞出三个剑,攻面门,刺两肩,迫双胁!
金逐流心中不一惊:想不到凤珊珊受了这么重的伤,剑法依然如此狠辣。当下也不再轻敌,出手也重了起来。
其实凤珊珊已是强弩之末,她深受重伤,早已坚持不下,就是因为不愿在这些人面前示弱,才拼了要与金逐流决一高下。她自知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一上来就是最狠辣的打法,要得一先势,希望能赢了金逐流。
凤珊珊正一心一意与金逐流缠斗,未曾发现身后突然有人出手!待她发现,凌厉的剑锋已至,她忙一个鹞子翻身,险险闪过,但是因为身子已经欠灵活,背上又出现了一道血痕。她忙向后掠去,未曾想接着又是一掌,正打在她的肩膀。
凤珊珊痛呼一声,退回数丈,摇晃着落地。她用力将长剑在地上一插,稳住身形,单膝跪地,觉得胸口血气上涌,喉口腥甜,但她不愿让这些人见她受伤的样子,硬是把一口鲜血咽入腹中。她咳了一声,摇晃着推开要扶她的厉南星,冷笑站起:“背后暗剑袭!好,好个武林正道,好个江湖道义,好!”
余之名哼了一声:“和你这样的妖,还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噢?原来如此!”凤珊珊站直了身子,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柳眉倒竖,“这就是你们武林正道的一向作风么?那我到想问问,何为正道,何为邪道?若正邪是以作风区分,那我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凤珊珊虽出身不正,但自恃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凭什么就说我是妖!明明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符合你们的就是所谓的武林正道!难道你们武林正派里,就全是好人,没有一个是有私心之人;我们这些你们所谓的邪派里,就全是奸邪妄佞之徒吗?古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倒要问问邪门正道宁有种乎?”顿一顿,她继续声严正,“再说你们的江湖道义,难道只是用来约束所谓的邪派,对于你们自己,就丝毫不起作用了吗?哼,这算什么江湖道义,明明就是为了达到可耻的目的所编造出来的借口而已!你们这样的正道,真叫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