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曾以为平定天下 未可知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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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府。一片喜庆。

  火红的灯笼,火红的帐幔,映得人的脸上也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最喜庆的人,莫过于金世遗了,如今,这位当初誉满江湖的大侠,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为儿子新婚而欢喜得合不拢嘴的老人。

  “武当掌门雷震子到!”

  金世遗笑道:“快请!”

  只听一阵洪亮的笑声:“还好还好,老道士我没来晚!”一个青衫道袍,白须紫冠的老人大步而入。

  江海天笑迎道:“雷掌门一路辛苦。”

  雷震子大笑:“不辛苦不辛苦,上次晓芙婚礼,老骨头不早不晚偏偏生病,这次啊,可说什么再不能错过啦。”

  江海天笑道:“雷掌门身体可好?”

  雷震子道:“放心放心,老骨头还硬着咧!”言毕大笑,转身道“元浩!”

  身后的秦元浩低首道:“师父。”

  雷震子:“快,快把贺礼献上。”

  秦元浩道:“是。”转身退下。

  江海天笑:“雷掌门多礼了。”

  雷震子笑云:“哪里哪里江大侠客气了,这回啊,还是武当的名酒。”靠到江海天耳边,“让老叫子喝个够!”众人大笑。

  “丐帮仲帮主到!”

  雷震子笑:“你看你看,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难不成还有人念叨我老叫子不成?”言毕,仲帮主已入,“哟,雷掌门都来啦。”

  雷震子:“难得啊难得,仲帮主这么惦着老道士?还是惦着老道士的酒呢?”

  仲帮主一愣,不好意思道:“你,你这老东西……”

  众人哄堂大笑。秦元浩正把酒卸下车来,忽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秦元浩!”

  秦元浩回头,不微笑:“哦,原来是仲姑娘!好久不见!”

  仲燕燕看了看车:“哇,这么多啊,你们武当到底有多少酒啊?再送几次,这岂不是要送光了?”

  秦元浩笑道:“武当的酒,岂是这么容易就没了的?更何况可不是什么人的贺礼都能送武当名酒的。仲姑娘你放心……”秦元浩看了看仲燕燕,故意道,“反正啊仲姑娘你成亲的时候,也一定有的送!”

  “你!秦元浩!你你……”仲燕燕满脸通红,气得要打。

  “哟?小老虎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循声望去,一个身着新郎服的英俊青年正微笑着看二人。

  秦元浩笑:“金大哥!恭喜你了!”

  “逐流哥哥!逐流哥哥你来得正好,这个秦元浩他欺负我,哼!逐流哥哥你要为我做主……”仲燕燕扯着金逐流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了好了别闹了。”金逐流宠溺地看着这个小,微笑。

  “许久不见,想来,都快一年了吧?”

  “是啊,这一年,红英先是养伤,又整顿发展帮,使之重新发展壮大成为武林正派,实在是累坏了,现在,总算是一切都好了。”

  “金大哥你也做了许多誉满江湖的大事啊,现在,真的,江湖风平浪静,终于一切都好了。对了,”秦元浩四处看着,“怎么厉大哥还没到么?”

  “早到了。”

  秦元浩望去,只见一个白衣蓝袍、俊秀清逸的年轻人正微笑而来:“金贤弟成亲这么大的事,我怎会不来?”他微笑着,仿佛一阵清风悠然拂过。

  秦元浩抱拳道:“厉大哥,许久不见,不知可好?”

  厉南星微笑还礼:“谢秦兄弟挂念,一切都好。”

  “喂!”仲燕燕努起了小嘴,“你们几个你好我好的,没人理本姑娘啦!”

  “你嘛,”金逐流道,“还用理你吗?你看,三句话不到,你就插嘴了。”

  “你们……哼,你们都欺负我,你看我叫红英和妙嫦收拾你们!”

  厉南星笑道:“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离得那么远,都看见仲姑娘脸红了。”

  仲燕燕又一次脸红了。

  秦元浩见了,笑:“是……”

  “秦元浩!不许说不许说!”仲燕燕上去捂住了秦元浩的嘴,转身对金逐流道,“你还不去敬酒,小心红英真的生你气啦!”正厅里,一片喜气洋洋,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江海天走到一边,叫道:“慕华。”

  叶慕华恭敬道:“师父。”

  “宾客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都准备停当了,没有问题了。只是……”

  “怎么了?”

  “栖凤楼的客人还没有到,会不会不来了?”

  江海天想了一下:“栖凤楼平时与大家交往也不是很多,也许不来了,也罢,不用等了,婚礼马上开始。”

  叶慕华道:“是。”“新郎新娘敬酒啦!”

  只见牡丹与芍药在前,撒下一路瓣,在簌簌的雨中,英俊豪爽的金逐流与貌如的史红英微笑而来。

  “金少侠,恭喜恭喜啊!你与史帮主真是郎才貌,一对璧人啊!”华山派掌门华云峰笑道,“金大侠好福气,儿子如此年少有为,看来将来年轻一辈里顶梁柱,非金少侠莫属了,若是做了武林盟主,实乃武林之幸事啊!”

  金世遗笑道:“犬儿何德何能,只是得了诸位老友相助才在江湖上勉强混过来,华老弟切莫说笑了。”

  正说笑之间,新郎新娘已斟满了酒,敬向宾客。金逐流举起酒杯,道:“多谢各位江湖朋友、前辈赏光前来,过去的日子里,金逐流受了大家不少的帮助,也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在此,以这杯酒,向诸位致谢!”言毕,一饮而尽,宾朋尽悦,一时杯盏齐鸣,觥筹交错。

  突然,只闻一声惊呼,有人手中杯盏落地,有人感到眩晕,有人则直接晕倒在地。众人大惊,一运功,竟发现身已中毒!一时场面大乱。功力强者,运功调息,竟发现无法逼毒;功力弱者,则在运功之前早已毒发而倒。

  金逐流也已倒地,意识渐渐浑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只听一阵刺耳的笑声,一个白衣白发的人从天而降,立于院中,傲视群雄。

  看清来人后,众人不大吃一惊。

  “贺大娘……怎么是你……”

  “很惊讶,是么?”贺大娘得意地笑道,“你们以为我一年前就死了,是不是?哈哈,我贺大娘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么?告诉你们,我不但活着,还活得好好的!这一年,我躲在苗疆,艰苦修炼,就是为了回来找你们算这笔帐!哈哈,真是老天助我,竟让我得到了千年一现的毒物千毒蛊,有了它,我功力倍增!我早就想回来,会会你们这些老朋友了,哈哈哈哈……”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直想痛骂一顿,却发现连大骂的真气都提不上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研究了七个月的醉无忧,可不是哄你们玩儿的!它的味均与酒无异,今日是大喜之日,喜庆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放松警惕,多喝几杯。”贺大娘缓缓走到厉南星的身边,掐住了他的脖颈,“是不是啊,臭小子!”厉南星不说话,只是怒视着她。“别这么看,生什么气啊?放心,老娘是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留你一条小命慢慢玩。”贺大娘甩开他,又道:“喝了老娘的醉无忧,就会全身力气不济,无药可解。当然,如果有人想拥护我做个武林盟主什么的,那留他一条狗命,也未尝不可。否则……”她的手指一点一点合拢,“那老娘,就好好陪你们玩玩。”贺大娘一扬手,不知何处忽然出现了大批天魔教教徒,蓄势待发。

  “贺大娘,你别白日做梦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贺大娘一惊:“金世遗,你这老家伙果然有两下子,居然还能说话?”

  “贺大娘,你使用如此手段,就算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也不会令大家信服!”

  “哼,不服?有不服者,杀无赦!我就先杀了你这个老家伙,以示众人!”

  言毕,只见贺大娘化手为爪,如一支利箭向金世遗袭来。无奈金世遗一世武功,竟丝毫无法施展。眼见贺大娘就要杀到面前。

  “住手!”只听一声呼喝,呼声未落,三枚钢镖呼啸而至。贺大娘急忙收手闪避。只见一个人影已欺身而至,一剑刺来,剑锋带着寒气,直刺要害。贺大娘是何等身手,一招避过,两手为爪,爪向来人。来人见此,立即收招,化攻为守,化解攻势,向后掠去。

  这只是电光火石的功夫,来人却已一次袭击,全身而退,连贺大娘都不惊叹,好快的身手。

  众人松了一口气,望去,只见丈外,竟是一个白衣紫衫的年轻子,傲然而立。忽又有七人从天而降,立于身后,气势如虹。

  子冷冷道:“你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下大胆行凶,破坏婚宴,残害忠良?”

  贺大娘不冷笑:“哪里来的毛丫头,不要命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天魔教贺大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还是在我生气之前快点滚吧,否则,”她环视里一下满院受制的英雄豪杰,“我连你一块杀!”

  “贺大娘……”孩子沉思状,“好像听说过。”

  “哼,既然知道了老娘的威名,还不快滚!”

  “噢……”孩子恍然大悟状,“想起来了,贺大娘,不就是那个卑鄙无耻手段残忍穷凶极恶人面兽心恶贯满盈丧心病狂不如作恶多端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罪大恶极的白毛老妖婆吗?你还没见阎王啊?”

  孩子一段话,引得在场的人不都想笑,又笑不出。

  “你……”贺大娘怒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既然你自己来找死,就怪不得老娘我了!看招!”话音刚落,一招直向子攻去。

  子也不示弱,铮地抽出长剑刺来,剑锋未来,寒气已至,刷刷刷连刺了九剑,剑剑直攻要害。贺大娘不也觉惊讶,又发现子剑气游走四周,虽不能伤到自己,却也根本讨不了便宜,招式越发凌厉。 

  与此同时,子同来的七人也与众天魔教众厮杀。只见七人,一样黑利索的装束,却武器招式各不相同。

  一个黑长衫,高大英武的男子,手持一把长剑,剑势大气恢弘;一个银边黑袍,气质儒雅的男子,手执一把铁扇,不时发出暗器,看来便是刚才发出钢镖救人之人;一个是黑紫衣饰,冷清的子,手执双剑,剑意灵活;一个是绿衣黑束,温婉可人的子,身手轻灵,一对分水峨嵋刺,却招式狠辣,招招逼人;一个是黑衣蓝袍,面容冷峻的男子,一把快刀虎虎生威;一个黑衣白束的俊秀男子,一杆银枪气势压人;一个是红衣黑袍,娇小妩媚的子,一支长鞭却气势如虹,足以令众多男子都望尘莫及。

  天魔教人多势众,他们明明只有七人,却明显处于上风,而子与贺大娘的战团,却险象环生。

  贺大娘招式毒辣,子虽暂时不会让她讨到什么便宜,却是攻少守多,在贺大娘凌厉的攻势下没有喘息的机会,几次让大家为之捏一把汗。

  突然,一枚透骨钉破空而来,贺大娘侧身一偏,透骨钉贴身飞过,丝毫无伤,却见那子掠了开去,回头对那手执铁扇的男子微微一笑。原来这暗器目的不是伤人,而是给子一个喘息的机会。子退掠几丈,原本战斗的七人也迅速回到她身后,蓄势待发。

  贺大娘看了看,突然道:“雷氏七英!你们是栖凤楼的人?”

  孩依然笑着,笑容却冰冷:“正是!”

  “栖凤楼楼主凤无忧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

  贺大娘道:“既是栖凤楼的,与我教素无瓜葛,老娘不想多树强敌,小丫头,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孩轻哼一声:“哼,回去?你把本姑娘当什么人?你以为本姑娘像你一样卑鄙阴险卖友求荣吗?”

  “你……”贺大娘怒火上升,“既然如此,莫怪老娘我手下不留情!”

  “好,看招!”孩话音未落,人已经带着剑气飞驰而至。战斗又起。

  几十招过去,子已经处于下风,但却气势不减。贺大娘见教众已经折伤大半,不心忧,暗道,这小丫头倒是不足为惧,但是如果那雷氏七英一会也前来相助,则胜算无望,心念至此,忽化爪为掌,一掌按在子剑身,强大的内力灌输而至。子忙运气内功抵御,还是震得虎口发麻。贺大娘见此瞬间,忽欺身而至,左手抓住子手腕一拉,转身手肘向后一顶,正顶在子顺势向前的身上。子痛呼一声,忽觉手腕一痛,长剑已落。贺大娘回身,抓向孩的脖颈,只要抓住了她,雷氏七英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贺大娘正想到此,突然右侧一道劲风忽至,急忙闪避,只见一杆银枪一枪击空,呼呼呼甩了三个枪,又刺过来。贺大娘连忙向后退,忽觉左肩一痛,转头一望。孩已经接着这一掌之力,微笑退去。七英又重新回到她身边。

  贺大娘正想说话,突然肩上又是一阵刺痛:“你……”

  孩得意地笑了:“贺大娘,你一向喜欢用毒,那今天,觉得我的毒针滋味如何啊?”

  贺大娘怒不可遏,正上前,忽然剧痛攻心,嗳一声停了下来。

  “贺大娘!”子上前一步,声严正,“你已经中了我三枚九凤夺魂针,此针进入人体,每只又可化为三枚,每枚可变作九段,即为九九八十一只毒针,遍游你七经八脉,一个时辰内若不得解,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你……你这臭丫头,快交出解药来!”

  “解药嘛……”孩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哎呀,本姑娘今天偏偏忘了带来。所以……”她笑脸如地看着贺大娘,“对不住喽。”

  “你……你这死丫头,你骗谁?”

  孩子一脸无辜状:“我真的没有带来,不信,你可以来搜啊!”

  贺大娘全身剧痛,道:“好,好,算你狠,你不就是想要他们的解药吗,我给你就是!”

  孩轻轻拍着巴掌:“贺大娘果然聪明啊!好,我也不多说废话了,你交解药,我就给你解毒。”

  贺大娘咬了咬牙:“好!”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子,扔了过来,那用刀的男子上前接住。

  “阿紫,麻烦你看看真假。”孩盯着贺大娘。

  用双剑的子接过瓶子,打开闻了闻,有走到一个中毒的人身边,看了看症状,抬起头,对孩点了点头。

  “好了,现在……现在赶紧给我解药!”

  “解药?”孩浅浅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

  “你……”贺大娘要起身,却又是一阵剧痛,只能瞪着孩。

  “你瞪什么啊?好啦好啦,告诉你便是。”孩收起笑容,“贺大娘,要想解毒,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一处瀑布,在瀑布的压力之下,用磁石吸引,运功逼出小针。针上的毒我确实没有解药,不过那只是普通的毒,相信贺大娘你不会连这个都解不了。记住,只有一个时辰,超过时间,神仙也救不了你,这是磁石,你拿好了,还是快滚吧!”

  贺大娘拿着磁石:“好,好,我贺大娘没想到玩鹰却被鹰啄了眼,我认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丫头,咱们走着瞧。撤!”

  一阵纷乱,天魔教已经离开,只有这满目疮痍提醒着大家,死神刚刚擦肩而过。

  孩突然捂住了胸口,呻吟一声。

  “!”雷氏七英忙上前。

  孩摆摆手:“不碍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快去救大家。”

  七人齐道:“是!”江府大厅,众人已经解了毒,安然无恙了。

  一个俏丽的身影走了进来,来到众人面前,正是刚才的孩。

  孩躬身一拜:“栖凤楼凤珊珊,见过各位前辈!晚辈贺喜来迟,望金大侠、江大侠见谅。”

  “凤姑娘,请起请起。”金世遗扶起凤珊珊,“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要不是姑娘你,我们都要被那老妖害了,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那。”

  “金大侠言重了,凤珊珊只是凑巧而已,家父身体不适,派小代父前来祝贺。本来我和几位哥哥可以按时到达,但中途有事耽搁,误了时辰,却恰巧遇上此事,也许是天意不让那妖得逞吧。”

  江海天上前笑道:“凤姑娘真是好身手,不愧是凤楼主的儿,今天可多亏了姑娘你的身手和机智才能化险为夷。现在的年轻人果真是才智双全,看来,真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都老喽。”

  “江大侠您太谦虚了,江湖还是要靠前辈们指点,就是到了年轻一代,也是看金少侠那样的少年英雄,凤珊珊何德何能,无足挂齿。今日晚辈来迟,未能见得婚礼,实是遗憾,不过能见得各位久仰大名的武林前辈,实属晚辈之幸。家父准备了一点薄礼,”凤珊珊回头道,“诺哥哥。”

  刚才手持长剑高大英武的男子垂首应道:“是。”端一件物品上前,只见物品上盖着一块华贵的红锦,珠饰金边。

  凤珊珊道:“请前辈笑纳。”

  金世遗掀开红锦,顿时满室生辉,竟是一对精雕细琢的玉鸾凤。这一对凤,线条华,栩栩如生,气质高贵如傲视苍生,再看质地,是少有的青田玉,玉质精纯,手感温润,实乃世间少有的珍品。

  一瞬间,众人全被这青田玉鸾凤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金世遗道:“这……凤姑娘,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们可受不起啊。”

  凤珊珊轻轻笑了:“金前辈,您这话可就是见外了。您也知道,栖凤楼号称江南第一楼,其实是承蒙江湖上的各位豪杰看得起,栖凤楼没有什么高雅之物,只有粗鄙的金银,拿这个来献礼,实在是落了俗套了,前辈您如果不嫌弃,已经是给了愚侄天大的面子,何谈受得起受不起呢。请前辈一定不要拒绝,否则就是觉得愚侄的礼物粗鄙庸俗浊人眼了。”

  “这……”金世遗想了想,笑了,“好吧,那就收下,姑娘,请代老夫谢谢凤楼主。”

  凤珊珊笑了,拱手礼道:“多谢金前辈。”凤珊珊走出门外,停住脚步,回头轻轻笑了一笑,淡淡的月光下,那笑容丽而又难以捉摸。金世遗注视着这对玉鸾凤,江海天看了看,轻道:“师父。”

  “嗯。”

  “莫不是师父也觉得奇怪?”

  “是啊。”金世遗坐了下来,“你们觉得呢?”

  “师父,海天也觉得有些疑虑。”

  “江大侠,何出此言?”华山派掌门华云峰问道,“这栖凤楼就是有钱,别人送这么贵重的物品奇怪,他们送还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这样的,”江海天缓缓踱着步,“这栖凤楼,号称江南第一楼,原来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世家,虽为杀手组织,但一直遵守着‘忠义之士不杀,老弱孺不杀,暗杀一次不死不杀’的原则,倒也是作风正派、受人钦佩、名声远扬;楼主凤无忧武功盖世,豪气万千,手下高手如云,喜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其夫人白依楚号称医毒双绝,他们夫恩爱,当真是羡煞旁人。但自从十年前,楼主夫人白依楚忽患急病,未及治疗,已然身死,之后,凤无忧痛失爱,情大变,常做出惊人之举,名声已大不如前,与我们武林正派渐少了联络,最近,江湖上更是有传言栖凤楼要投靠朝廷。”江海天转过身,看着众人,“他们在这个时候,突然又主动与我们结交,还送上如此贵重的礼物,其目的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海天说的极是啊,”金世遗道,“这栖凤楼论财力,江湖上无人可比;论人力,楼中也高手如云,今日所见的就是最近在江湖上名声日高的雷氏七英,听说他们个个身怀绝技,都是年轻一辈中不可多得的高手,那凤珊珊,看来也身手不凡,如此看来,栖凤楼中这样的高手,还不知有多少。如果他们诚心与正派相交,倒是一件好事,可是如果投靠了朝廷,实乃大患那。”

  众人听罢,不议论纷纷。

  “那,金大侠觉得怎么办呢?”

  “还是注意观察吧,”金世遗望着窗外的月,“希望他们没有什么阴谋,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月光皎洁,纯净如水。后院,清净幽深,银的清辉徐徐布满整个院落,似撒下一片清凉,清如水,凉入心。

  只有几朵来,不甘寂寞,淡淡地吐着幽。

  远处的喧闹偶尔随风传来,却衬得此处更加幽静,衬得屋顶上的人影,愈发孤单。

  他们,是在闹洞房吧。

  一只干净清秀的手,轻轻将一朵来掷下,朵回旋着,轻舞着,落入院内的鱼缸中,引起一尾尾涟漪,散了开去。

  远处的喧嚣,与我无关,而我,只是一个尘世遗忘的人。

  一抹浅浅的笑浮上他的嘴角。

  应该高兴的啊,不是吗。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仰起脸,闭上双眼,任月将他环绕。

  我,其实真的,真的很高兴。

  一支朴实无华的萧,一双清秀但寂寞的手。

  一首清新却忧伤的曲,缓缓回荡在寂寞的空。

  黯然,月廖寂。他低下头,轻轻地吟: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洛城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丛。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更好,知与谁同?”

  忽地,他抬起头,警觉道:“谁?”

  掌声,轻轻地,在院中响起。

  暗影中,一个清秀的身影缓缓走出。

  “好箫,好诗,好景。在下路经此地,闻得箫声,冒昧聆听,扰了公子雅兴,请勿见怪。”

  身影走进月光下,是一位清得不染纤尘的子,对着上方,礼了一礼。

  厉南星纵身跃下,走近一见,不抱拳礼道:“原来是姑娘,今日多亏有姑娘仗义相救,在此谢过。”

  凤珊珊忙还礼道:“公子勿须客气,这只是小子恰巧而已,公子无需多礼。小子冒昧打扰了公子的雅兴,还望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厉南星笑道:“哪里哪里,无事吟诵,何谈打扰。在下厉南星,还未请教姑娘名。”

  凤珊珊微微一笑:“原来是厉公子,早闻侠名,今日终得一见,幸会幸会。在下凤珊珊。”

  厉南星望了望院边的树影,轻笑道:“三五之,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凤珊珊不莞尔:“厉公子说笑了,凤珊珊怎敢与震川先生的高作相提并论呢?”

  二人在石桌边坐下,凤珊珊环视了下小院,道:“厉公子怎么独自一人在此?适才闻得公子箫声,清新中却似蕴着忧伤,难道公子心中,有忧愁之事?”

  厉南星怅然,道:“人生在世,有喜有忧,怎奈喜悦之事太少,忧愁之事太多,解,也解不了,忘,也忘不掉。”

  凤珊珊望着孤清的月,轻道:“既然不忘,何必为此苦苦思索。”她看了看厉南星,“何不将过去忧伤之事掩埋深处,去寻找即将来到的喜悦呢。”

  何不将过去忧伤之事掩埋,去寻找即将来到的喜悦呢。

  厉南星看着这个似乎陌生,又似乎并不陌生的子,笑道:“姑娘所言极是,我一向容易忧愁,可能与格有关吧,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也容易令身边的人感染忧愁的情绪。厉南星刚才有感而言,希望没有扰乱姑娘才是。”

  凤珊珊不笑了:“厉公子您这可是太客气了,没有的事。”

  “厉大哥!厉大哥!”一个声音从长廊尽头传来,接着,伴着清脆的铃铛响,一个轻巧精灵的身影闪了出来,“厉大哥原来你在这啊,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咦……”她看了看凤珊珊,“这不是……”

  “仲姑娘,这位是栖凤楼楼主凤无忧的儿凤珊珊,今天就是她救了我们;凤姑娘,这位是丐帮仲帮主的孙,仲燕燕。”

  “原来是仲姑娘,幸会幸会。”

  “啊……原来是你救了我们大家啊,我仲燕燕在此,谢过谢过。”仲燕燕转向厉南星,“厉大哥,你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啊,我们都在找你呢。我们去闹洞房吧,好多人啊,太好玩了太好玩了!你都不知道啊,那个秦元浩,那个秦元浩……哈哈哈……”她笑得直不起腰,“他啊,还想整逐流哥哥来着,结果呢?被逐流哥哥玩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看她那笑的样子,厉南星和凤珊珊不也笑了。

  “走嘛走嘛厉大哥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她看着凤珊珊,“凤也一起去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她扯了扯厉南星的袖子,开始撒娇,“走嘛,走嘛……”

  厉南星看着她,不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凤姑娘,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好啊,噢,走喽!”仲燕燕欢呼着,走在前面。

  几个人笑着,走向那欢声笑语的地方。次日,阳光明媚。

  正厅内,江海天正和即将离去的帮派告别。叶慕华走来:“师父。”

  “慕华,各帮派的朋友的东西都帮忙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

  “那就好,各位老友一路顺风。”江海天礼了一礼。

  众人离去。仲帮主走了进来:“哟?怎么都走了吗?”

  “仲帮主。”叶慕华道,“不是的,很多帮派都已离去,但是仍有很多老朋友未曾离开呢。”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只剩下老叫子我一个人了呢。”仲帮主笑着坐了下来。

  “怎会只剩下你一个啊?”武当掌门雷震子和华山掌门华云峰走了进来,“那岂不是寂寞的很?”

  “哈哈哈,有老道士你陪我喝酒,可就不寂寞喽。”

  众人正笑谈着,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帮主!帮主!不好啦!”

  来人进来,众人一看,是丐帮弟子。

  “王吉,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仲帮主不满道。

  王吉拜道:“帮主,出大事了!”

  看他如此慌张,众人也不紧张起来。

  “什么事?快说!”仲帮主道。

  “京城刚刚传来消息,说魏老贼疯病治愈,那老贼声称改过自新,财产上缴国库,为国为民誓死效劳,结果龙颜大悦,皇上不仅让他复原职,而且还给了很多赏赐,甚至……甚至还查办了好几位员。如今那魏老贼比起以前的气势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隆恩正红啊。”

  此话一出,顿如晴天霹雳,众人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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