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城的城墙外。
望着离这不远出的狼烟四起,我感到些许惆怅,道,“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何事如此惆怅呢?只不过是打仗罢了。”麦德悛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用冷冷的口气说道。
我不明白地转头望向他,“老麦,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说到底,他们也是纪国的一分子,死的都是纪国的百姓和士兵啊,难道你一点心疼也没有吗?”
听罢,麦德悛身体不觉一震,神情仿佛是麻木似的说,“若是要我牺牲一百个人去换取一千个人的生命,我会毫不犹豫地当场杀了那一百号人。当死亡与个人无关时,再多的心疼也造就不了更多人生的希望。这是在我第一次遇见殿下的时候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当时也像这样的情景,我向像是对杀戮没有了感觉的他问了与你一样的问题,而他就是如此回答我的。”麦德悛的眼望向飘渺的远方。
“所以你才决定跟随他?”我问道。
“是的,所以对于你的动机我很怀疑。别忘记,我现在还不全然相信你。”麦德悛冷眼睨视我。
“是吗?”我无所谓地说,。经过昨天的一翻思量,对于麦德悛怀疑我一事我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毕竟只要我解决了纪天流这件事后,我就能取回属于自己的自由了,谁相信我,谁怀疑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这个时候,狼烟之中,掀起滚滚的沙尘,纪天流整齐中略显凌乱的军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而此时,我们脚下的城门也“吱”地打开了,纪云天也领着军队出门迎战了。
我拉了拉麦德悛的手,示意要他跟我一起离开。他不解地问,“怎么了,难道我们不在这里观察战争的情况吗?”
我衔着笑,“就算我们在这里对他也没有帮助吧?老麦,你知道吗?战争并不只要拿剑,我们也有属于我们的战争哦!”
、、、、、
“这就是你说的,‘我们的战争’?”经过几翻的翻越,我们终于在纪天流的士兵不察觉的情况下,潜进隶属纪天流军队的粮库。
“是啊,不过想不到我们这么容易就潜进来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一副皮痒痒地说。接着从跟来的士兵手里夺过火把,“丞相哪,听说过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一个军队没有了粮食,他们该怎么办呢?”我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故意问道。
“呃、、、”反应过来的麦德悛朝我阴笑,“好你个丫头啊。这样一来他们军心大乱了,我看他们一定会直接投降算了。”
没有回答他的猜测,我兀自把火把丢到粮食中去,看着熊熊烈火迅速跃起,我淡淡地说,“老麦啊,事情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接着说下去,我策马离开了。
看到如此情景,麦德悛不明就以地跟上我,“为什么没那么简单啊?没有了粮草士兵还怎么打?”
“一个人如果对某样东西达到执着的地步,甚至说是疯狂的话,那即使他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他也会为了达到目的而继续努力着,旁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根本就分文不值。而纪天流,正是这种人。”我没有回头地解释道。
“那为什么还要烧他粮草呢?”
“还记得我在科举考试的时候说过一句话吗?‘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要的,就是让纪天流陷入人人得而诸之的地步。到时候,民心所归的纪云天必能当上皇帝。”
“你想迫狗进穷巷?把他赶到绝地?”
“是啊,一旦一个人陷入了绝境,他再怎么厉害也一定会暴露他的弱点,这么一来,胜利不是在望了吗?我的家乡里有这么一句话,叫‘狭路相逢勇者胜’。意思就是,谁的气势低下来了,谁先害怕另外一个人了,谁就输了。懂吗?”这次我终于回头了,对上老麦愕然的眸。那模样不让我失笑,打趣道,“怎么了老麦?瞧你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
出乎意料地,麦德悛放心似的叹了口气,“我在想,幸好当初你选择的是我们,要不然我还真没有信心说殿下能战胜你的脑袋。或许、、、你是敌人还是朋友,也没关系了。因为我想,你不会危害到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