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后的这股劲风突然向我奔袭而来,身体便本能的起了反应!
我的腿部关节猛地打了一个弯,整个身体瞬间仰后呈直角状,而双手亦在地面上支撑出一个向下的弧度,只听得一声“叮”的脆响,窗户上的一块玻璃似乎被某种坚硬的物事击碎了。
我的脸在此刻的是可以看到背后的情形的,可是,我并没有发觉背后有什么人或者异物的出现,但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东西进来过,因为,刚才被我掩住的门拉开了一条足以使一个五尺高的男人侧身而过的巨大缝隙。
我身子一扭,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但心神高度处于戒备之下,一步步的移向了半开的门口。
门被我彻底拉开了,门外依然是那条灰暗的走廊,没有人影,没有任何活物来过的迹象,我有些诧异,觉得是否自己的神经系统出了什么毛病,但明明窗户的一块玻璃被意外的击碎,这足可以说明,刚才,就在刚才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进来过或者是在推开门之后扔出某种硬物而使玻璃应声而碎的。
我决定找到击碎玻璃的事物。
下了楼,还吗是没有看到一个人,包括这里的工作人员和病人。我刚才自身的那间房子下有一块几乎荒芜了的草坪,一些杂草疯狂的生长,致使要在其中找一件东西变的十分困难。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光,我一无所获的直起身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我听到背后传来一个人声,是男人的声音,他明显是在说我:“哎,叫你呢,你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位身着黑色衬衫、头发蓬乱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的脸部有种奇怪的扭曲,乍一看怪吓人的。
“哦,我是路过这里的。”我打着马虎眼。
“路过这里?既然你只是路过这里那又在草坪上找什么?难道是你掉了金子吗?”
这家伙说话有点不太正常,我不由的想,不会是一个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吧?
“我手表的链子断了,手表掉进了这草丛当中,我应当找找,你说是不是?”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怎么能路过这儿呢?”他又发问。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一通谎话说的一点也不圆满,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望,恰巧看到这座旧楼的左侧围墙上有一处不知通往哪里的月亮形拱门,便由此说道:“我是路过这里,窑到那边去。”我指了指那处拱门。他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一阵才忍住笑声说道:“你窑到那地方去?哈哈,那地方是你去的吗?你难道不怕死?”死?死亡?那处看来毫不起眼的拱门怎么能够和死亡这样不祥的字眼联系在一起?我有点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青湾福利院的病人在死亡之后都会被送到那里?”我一下被噎住似的作声不得,而此人却一脸的洋洋得意。“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个小偷?”
小偷?该我不由的笑出声来了。
我曾经被人怀疑是来自西方国家的经济间谍,被人误解为是一个具有超能力的神秘人物,也曾被人认为是个探险大师,而被人指认为小偷,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他看到我笑容满面,脸上明显的出现了不悦的神情,故作恶声的说道:“你不承认?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可以喊来这里的保安,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来询问我?”我也收起笑脸,亦故作恶声状的向他喊道。
他有些慌乱,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微微发抖,但嘴里却不依不饶:“我,我正在向你问话,你又凭什么来问我?”
“我是新来的医生,你不说自己是谁,我会把你当病人来管的。”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冒充此地的医生看对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人物有没有心理震慑作用,没想到,他真的害怕了。
“您是医生?别,别送我回病房去,我实在是受够了。”他的声音里带有了哭腔,神色惨淡,似乎十分的不安。
“我不会送你回去的,不过,你要告诉我,这座楼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我愈发的肯定他是一个偷跑出来的病人,而且对这里的环境比较熟悉,所以有此一问。
“您不知道?哦,我忘了您是新来的,那我就告诉您吧?不过有个条件,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等我给您讲完了,您又一下子把我送回去了,这就……”他的脸上呈出与正常人非常相似的拍马屁神态,这教我着实忍俊不已。
“你说吧,只要是说真话,我便不会送你回去的。我可以发誓。”我说出发誓两个字原来是想定定他的心的,没想到他真的让我发誓,我只能胡乱的讲了几句,无非是一些不能公布于众的迷信术语,他居然欢天喜地的相信了。
“您姓什么?”他又问我。
“怎么?不相信我是医生?”我故意装出一副冰冷的样子,在我心中大多医院的医生都是这副模样。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该何称呼您才对。”
“哦,我姓陈,你就叫一声陈医生好了。”
“我叫王磊,是咱们福利院的老病人了,大概呆了最少都有十五年之久。”十五年?我看着眼前这个似乎病情不算严重的病人,心中泛起了怜惜之情。
“你经常偷跑出来吗?
“是啊,其实,我的病好了一大半了,本来像这种情况,早就应该回家休养了,可是……”
他的表情上出现了痛苦。
我隐约的猜到了什么,但自己还不敢那么明确的肯定,可这家伙却将话题引向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不说那些了,说起来真让人伤心。您刚刚问我这座楼是福利院用来做什么的,我告诉您吧,福利院将近二十年都没有用过它,一就在这儿撂着。”“撂着?这座楼看起来并没有呈现出危楼的迹象,整体的质量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纰漏,好好的一座楼就这么空撂着,到底是为什么?”
“您不知道了吧?”这个叫王磊的病人一脸诡异的笑容,令人惊怖。“您刚才不是说您想到那个月亮门里边去吗?我不清楚您对那地方知道多少,可我知道,那地方不大对头。很久以前据说那里有一座天主教堂,后来被红卫兵给烧了,再后来就成了停尸房,专门来放那些因为患了传染病而死掉的病人。近二十年来,除了义工往里面送死人之外,那地方基本没有人进去了,因为……”他把脸凑到我耳边,我能闻到自他嘴里不断涌出的一股腥味,那是很久没有刷牙所导致的。“因为,在二十年前,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个地方。”
“死的是又什么人?又是怎样死的?”我不由自主的问道,但话一出口却觉得有点不太妥当,你想想看,和这样一个自称神经方面的病症已经大好的准神经病人交谈,在他嘴里能够得知多少真实而不是虚拟的所谓真相?
“听说死的是一个女人,会妖术的女人!”
他的这番话说的阴森森的,以致我的后背似乎猛然间暴起一股冷意。
这时,从福利院前院的方向传来一阵呼喊声,好像是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我正侧耳细听,眼睛的余光却瞅见王磊的面色大变,他嘴里喃喃的自语道:“不好了,不好了,是赵医生来找我了,回去又得一顿臭骂。”
我不愿见到这座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和真正的医生,于是,我转身走向了那个月亮拱门,心中的想法是,无论如何,我应该到那里去看看。当然这百分之百是我与生俱来的好奇心所驱使。
王磊看到我走向那里,他再一次用异样的声调说道:“不要去,最好不要去,陈医生。”
我回头向他笑笑,并告诫他:“别把我的事说出去,连赵医生也不要告诉,知道吗?”
他歪着头,也不知道听出我话中的弦外之音没有。
脚步声由远至近,看来那个赵医生就要到了,不仅仅只是赵医生一个人,从杂乱的脚步声来听,最少应该有三个人以上。
我不假思索,向前疾行了几步,一闪身就进了月亮拱门。
入眼是一大片杂草丛生的地域,在这片地域中心的部位,孤零零的矗立着一排低矮的平房。更远处是围墙,这里的围墙很高,但有些地方已经出现了断裂,裂缝最宽处足足可以使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随意进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