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吧,正常人怎么就不会去?要是人家的亲戚之类的得了精神病还不兴去看看呀?”我说完这话,怎么就觉得那么的别扭,以致心情也无端的低落下来。
“小修,别怪我多嘴,你这个人是有点邪门,只要是你关注的事情或者什么人,都会有有一点点的与众不同,说白了,就是这些事儿或人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异常情形,你说我的话在不在理儿?”
我没有回答雷蒙的这句看似调侃的话,而是对老刘怎么会到精神病院这样一个地方进行了一番思索,但,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让我相信老刘是有备而去的,那么,只有我自己去跑一趟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将摆在面前的迷题弄个水落石出。
告别了雷蒙,我便搭车前往位于A市西北部的青湾福利院。
在中国,精神病类医院都叫做福利院,这样,人们在平常的意识形态下是不会都这种特殊的地方感到好奇的。
青湾是个好地方。依山伴水,花红柳绿,光看外表,的确是个修心养性的佳处。
福利院整体都是仿欧式巴洛克式的建筑,早年曾是雄踞于A市的一位豫籍大军阀的别墅,大陆易帜后,此处便归为地方管理,文革中成为了A市造反派的大本营,有故事说,这里曾经在动乱年代莫名其妙的死过好几个人,因此,文革后期就荒芜的没人敢轻易涉足了。
改革开放之后,又重新归属于A市民政部门,他们简单的修缮了一下,便挂牌开业,成了今天的青湾福利院。
我在这里没有熟人。
偌大的地界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碰面几位身着白大褂的男女,都是神色匆匆,我无法张口去他们询问老刘的下落,这会被这些习惯于用专业目光看待任何人的特殊职业者以为又送来一个新的病人,而且,说实话,我的心中一点谱都没有,雷蒙说老刘就在这地方,可是,这地儿方圆上万平方米,我又该如何找他?
一路东游西逛,便走到了一座三层高的小楼下。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听,是雷蒙打来的。
“小修,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件事儿?”
“怎么?”
“哦,那个号码的具体方位好像是从一座楼上发出的。”
“什么样的楼?”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那楼长的是什么样,不过,那座楼上应该有一架天线,因为,我在探测的时候受到了干扰。”
天线?我下意识的抬头对眼前这座楼的顶部望去,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座陈旧的小楼顶端正是架着一部发射天线!
难道老刘在这儿?
小楼其实没有一层。也就是说,这座楼的一层部位只是房基,大概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傍边伸出一截楼梯,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嘎吱,嘎吱”的乱响,等我上到二楼,便看到二楼上有两条走廊,同样的灰暗,不闻人声。
走在这样的地方,即使心中不存任何的邪念也会感觉到阴森可怖,我很奇怪,这座楼的具体用途究竟是什么?不会是专门用来吓人的吧?
我随便指定了一条走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我知道我这种小心是多年探险经历所养成的习惯,我不愿意在没有获知真相之前就已经伤痕累累。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并排的三个房间,门都紧闭着,门把上积有灰尘。一看便知道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我在门前转了一圈,刚想离开,忽然,一个怪异的声音从其中的一间房门内低低的传来,我从未曾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该如何去描述这样的一种声音呢?如果用语言来描述,只能是一句话:这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的寒毛倒竖起来,头皮发紧,一向稳健的手也似乎有点发抖的意思。
我退了一步,把身体靠在另一边的墙上,全身高度的戒备,眼睛死死的盯着发出声音的那扇门,我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或许是一只来自洪荒世纪的史前怪兽,或许是传说当中的厉鬼冤魂。
我在流汗,这个季节并不炎热,但我确实流了很多的汗,以致我的内衣都被打湿了。
声音大概响了有十几秒钟的样子,突然就消失了。
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像是一个恶作剧。
我足足发了有一分钟的呆,才勉强回过神来。
门依然是无声之门。刚才的声音有如一个幻梦。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
我的内衣里有一个小小的暗袋,里面经常装着一些精巧的玩意儿,譬如:一把万能钥匙,一柄多种用途的瑞士军刀,一只小小的强光手电筒。
我取出其中的万能钥匙捏在手里,慢慢踱步到那扇门前,先试探着推了推门,门锁着。
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我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门。
所谓万能钥匙,只是一种开启各种锁类的工具,不要指望拥有了它你就可以无孔不入,如果你没有一定专业的技术,即便你有这东西,也只能望门兴叹了。
我手中的这把钥匙,以及我还算麻利的开锁技术都是来自我的一位朋友。他个中高手,据说他在此道中的名声已经非同一般,被世界的制锁行业称之为“天下第七。”(关于此人的故事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修必罗的另一个故事里,此处只是略为提之。)
我所开启的这只锁是最为常见的门锁一种,但使我略微感到奇怪的是,这只锁似乎一直都没有人开过,也就是说,它是一把崭新的锁。
我只是迟疑了片刻,也顾不得多想,就顺手推了门。
一股扑鼻的呛味儿直冲过来,像是某种脂肪类的东西发了霉。我用手捂着鼻子,眼睛却丝毫也不敢松懈,飞快的观察了一边房内的环境。
房间里遍布灰尘,摆设极少,只能看到一张八十年代流行的一头沉(一种老式桌子)和两把四四方方、木讷古板的木椅。靠墙的部位是一排简易书橱,上面一本书也看不见。
向东开的窗户还挂着窗帘,分不清原来是上面颜色了,而现在的色彩是暗灰的,被窗外的风一吹,就会抖落一阵的尘土。
我发现,这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
谁开的这扇窗子?
锁是新的,可能没有人动过也可能是新近换过的。是谁来这里换了锁?既然换过锁,那窗子就大概是这个换锁的人打开的,但是,这样一间遍布灰尘的房间内明明很久已经没有人迹,这又做什么解释?
我的脑海里堆满了疑问,以致我再次对房间的细节部位进行了检查,可是毫无收获。
刚才的声音似乎和这里没有一点关系。
我正要离开之际,因为窗外的风愈吹愈大的缘故,窗帘被整幅的荡起了,就在这时我忽然发觉在窗台的外部,一处极易被疏忽的角落,摆放着一件物事正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我急忙赶步过去,一把将这物事操到手里,是一部诺基亚的手机。
手机的外表磨损的厉害,看得出是有人经常的使用它,而且使用这部手机的人的职业一定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我似乎有种预感,这部手机和老刘的下落大有关系!
手机是关着的,我试探性的按下了它的开机按钮,不出我的意料,手机还有电力。开机之后,我立刻调出它的拨号显示,第一个跳进我眼帘的,便是我的电话号码!
这一定是老刘用过的手机!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陡然刮起了一股劲风,这平地而起的风来的迅猛,来的如箭如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