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键一番言语说完,想必口舌发焦,这便叫小妹给他接一壶水来。小妹虽说话少,可是身上的花样却多,像位魔术师,总会在不经意中变出许多东西,这不,我根本就没有看清她刚才还空空如也的手里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水葫芦来。
我们一行在这处凹崖下休息了半天,并没有听到崖上或是地道里传来什么人声,大估计那帮五行门的家伙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这时,高天键说道:“小修,从这凹崖下去,就是马家庄。那地方有我的一位朋友,我们到哪里去再做打算。”
凹崖下有崎岖不平的鸟道,鸟道的意思就是,开辟在陡峭山石之间的道路。也许,这种垂直上下的途径之所以能够称之为路,是因为曾经有过不怕死的人物经常再这里走动的吧,反正我这辈子是不想再走一遭了。
崖下是西北地区常见的梯田,下了梯田,转过一个大土丘,便遥遥的看见不远处零散的住着十来户人家。
“那地方便是马家庄。”高天键说道。“我有一位朋友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来此避暑,不知道今年他会不会如期而至?”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带得色,想必这位朋友也是个妙人。
顺村前蜿蜒的小路一直往深处走,我们穿行在低矮的房屋之间,感觉很怪的有一点,那就是西北大部地区的居民都采取依山开凿窑洞的方式居住,而这里却像江南一般,修建了白墙灰瓦的平房,窑洞倒不见一孔。不过,此地的房屋矮小,不似江南那种高门大户,反倒有点贵州山地上的特色。
我的脚麻痛了好一阵子了,很是盼望高天键早一些找到他的老朋友,也好让我歇歇腿,可是,他并不留意路旁的屋子,而是一个劲的朝前走,直到土路的尽头才停下步来。
这里没有房屋,只有一处地洞。难道,他的朋友就住在这样一个泥洞里避暑?
还有一点我亦觉得怪异,我们一路走来,虽说没搞出多大的动静,可是现在是亮火晌午,这里的人不会没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但是,竟然没有人出来瞅上一眼。这不太符合西北乡村人物的性情。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进行分析,因为,在高天键的一声吆喝下,地下的洞口冒出一颗头颅。
我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从来没有,但是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十分的熟悉,我甚至怀疑我真的曾在那里见到过他。
他从地下像一只土拨鼠一样的钻出,灰头土脸却挡不住挂在嘴角的笑意。
高天键大笑,朗声道:“老方,你果真在这里呀。”
此人拍了拍沾满泥土的双手,微笑着应道:“我是个搞地质的,不在这里又回来哪里?”
“小妹身后的这位先生是?”他显然认识小妹,所以只向高天键问起了我。
“修必罗?这个名字很独特,恐怕也是位特立独行的人物吧?”
“不敢,不敢,我只是一个俗人,没正经事可做的俗人。”我谦虚的说道。
“对了,小修,我忘给你介绍这个家伙了。”高天键顿了顿,接着说道:“他是我的老朋友了,西北地区唯一一所专业技术大学的讲师,不过,他的水平窑比那些所谓的教授们可是强的太多。他形方,草字觉和。”
方觉和。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突然间像中了邪般的定住了。
“哦,他嘛,是我新交的一位朋友,叫做修必罗。”
许久,我才回过神来。
在我发怔的期间,我不知道高天键和这位神秘的方觉和有神秘异样的感觉,但此刻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俩的目光里充满着怀疑、迷惑、不解的信息。
我心里暗想,无论那个叶洋洋现在是死是活,无论他以前对我如何,我却总算要完成他在临危之际交付给我的任务,也够对得起他了。但在一刹那中,我又缓缓的将伸进怀里的手收了回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在内心深处有冒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方觉和有意无意的看着我,忽然展颜道:“看我这待客之道,把你们几个都在红火太阳下干晾着,也不请你们到我的府上坐坐,太失礼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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