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越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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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跌在了一潭齐胸深的污水里。腥臭的水流涌入七窍中的五窍,那种痛苦真的让人无法忍受。好不容易我才将头浮出了水面,当呼吸稍微顺畅一些时,我便喊出了关二的名字,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他的应答,我又叫了一声小蟹,可小蟹也同样哑口无声。当我不再用手扑水,周遭的环境慢慢安静下来之后,我侧耳细听,却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一点声响。

    这是怎么回事?一种莫名的恐惧自我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我甚至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他们是否已不在人间?

    我手脚并用、连浮带游的在污水中艰难行进,当一只手触摸到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时,我才确信自己已经逃离了那处臭气熏天的所在,我靠着湿漉漉的墙壁歇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开始前行的步履,虽然我的四周依旧一片黑暗,脚下的道路也高低不平,而且全身湿透并恶臭扑鼻,但我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向前,一直向前。

    我忽然听见了人声。

    这若隐若现的人声似从头顶传来,说话的人不低于三个。

    我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便依稀的感觉出这三个人的里面,至少有一个我一定是认得的。

    没错,是那个中年警察。

    我将自己的头颅极力的向上推顶着,无非是为了更好的听清上面的谈话,终于,我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你说,他们能逃出去吗?”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萧杀之气。

    他们?他们是谁?难道是在说我、关二和小蟹?中年警察的声调大了起来,即使我不再仰头也能听得清楚:“我不能肯定,但是只要我们抓住了他的家人,他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乖乖的回到这里。”这好像不是在说我,因为我知道,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父亲,就算是连我自己都不能够获知他的行踪,更何况我相信我父亲的能力和他所在的那个组织的强大,别说是这些晋西北小小的警察,哪怕是美国的联邦特工,他们也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

    “那个据说是很了不起的修必罗虽然对我们产生了一定的怀疑,可他毕竟知道的太少,根本不能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我原本是想利用这个人为我们做一些事情的,现在看来只能要他的命了。我已经派人去了H省,只要他在A市一露头,就会有一颗阻击步枪的子弹静静的在等待着他。”“他究竟知道多少?”“只不过是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而已。”“谁?”“杨七娘。”“哦,那个没用的老衰怎么样了?”

    “他受了点伤,不太要紧,不过,这姓关的够狠。”“我们到底还是小瞧了他。”

    我刚听到这里,猛然发觉到有一只手正要抓住我的肩膀,大惊之下,我脚下微挫一步,左手已化掌为拳,倒击而出!

    “是我。”关二的声音。

    我对于自己的技击术一直引以为傲,尤其是反擒拿之法,更是认为炉火纯青,可是在这一次却不慎落空了。

    “你的功夫我已经领教过了,现在也不切磋的好时候,快跟我来。”

    我满怀疑问的跟着关二模糊的影子又向来路上倒走了回去。快到刚才的那处污水潭时,关二对我说:“你可是浑身臭味,掉到那个坑了啦,?自己也不小心一点。这儿有条出路,小蟹就在上面。”原来,离那个污水潭不远的地方斜斜的伸出一条向上的坡道,而我却因为曾经跌进过污水里以致被满腹怨气冲昏了头脑的缘故,竟然没有发觉得出这个所在。

    爬上了坡道,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哦,是小蟹。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根干燥的木头,并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到的火源点亮了这根木头。

    我们三个人置身在监狱下水道当中似乎被废弃已久的一间斗室里。关二说这地方是间过滤室。过滤那些经年的垃圾和泥土,有时候也过滤死人。小蟹倒吸了一口凉气,哆嗦着说道:“那…那过滤下来的死人在哪儿?”“在我们脚下。”关二的声音里透着阴森。

    “修兄弟,刚才对不住,只顾自己朝前走,忘了给你提醒了。”我知道关二是在说那个污水潭。我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反正很久没有洗澡了。”我对自己在如此糟糕的境遇下还有着这样幽默的语气感到欣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