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步就跨到了朝东的那扇窗户前的。
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窗户玻璃向室内的一面疑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推开窗向外看去,在微弱的天光下,需要很好的视力才能看到周围模糊的景致。
我所处的这间客房的位置是在招待所的二楼,窗外临着一条不太宽的街道,在这样黑暗的午夜里,街道上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之外,就只剩下看不清但能够触摸到的飘飞的雨丝。
连个孤单的人影都没有。
我目测了窗户到地面的高度,大概有三米的样子。这么高的距离,除非身负传说中的轻身功夫,否则是无法一下就能跃了上来的。向上攀爬也有非常大的难度,因为,这座招待所三层楼的通体都裹上了一层水泥,几乎很少有缝隙能够放下一根手指,而我所在客房下的一楼是没有窗户的!
难道那条影子来自于上面?我把头仰向楼顶,却看不见什么绳索之类能够支撑的工具,雨水滴落在我的身上,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凉。
也许不是人的影子,我猜想,那么快,那么迅雷不及掩耳,是鬼魂吗?
萧曼急促的一声惊叫迫使我飞快的冲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她居住的客房门前,我用力推向门,里面是反锁着的,情急之下,我只能撞开它!
“啪”的一声闷响,在走廊里荡出轻微的回声。我闪身进去,就被一只手将领口拽住了。我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又向下狠狠的摔去。幸好,我多年都未曾荒芜的武术根底起了作用,就在身体将要重重落地之际,我的左掌拍在了袭击我的对手的腰间,向下的力量被我转移到这一拍之间,就听见“哎呀”一声,我和他同时倒地。但我是轻轻的挨着地面的。
从那一声“哎呀”里,我已经知道这个袭击我的人是谁。
正是萧曼。
萧曼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但她似乎知道了这个冲出房间的人是我,低声说道:“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走廊里的灯光顺着半开的房门照射进来,我的眼光飞快的向房内扫了一圈,除了萧曼之外,整个房间就再已没有别的什么人。
“哪里有什么人在这里?”我嘟嚷着爬起来,顺手也拉了一把萧曼。
开了灯之后,我看见萧曼的脸上显露出一片忸怩之色。
“不好意思,刚才没有摔痛吧。”
“我还想问你哩,我的那一掌你没受什么伤吧。”
我们相互问候,但又似在相互斗着口舌。
“不愧是跆拳道黑带,身手还真是利索。”
“你也不赖,那么短的时间里也能施术自救。”
“彼此,彼此。”
我打了个哈哈,转脸正色道:“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曼缓过了神,从背包里取出两听罐装咖啡,一听递给了我,又迅速的打开另一听,“咕咚,咕咚”的狂灌一气才说道:“我这人有个毛病,换了地方就很难入睡,十分钟前我躺在床上正假寐着,就感觉到窗口的位置似乎有异常的动静,一睁开眼,看见一条灰白的像人的影子在窗前摇曳,而且有随时欲进的举动,情急之下,我把枕头扔了过去,但好象什么也没有打中,这时候,你就冲进来啦。”
“当时,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我就攻击了你。”
“我也看到那影子了,就在我的房间窗户前,是刚才。现在这个影子同样不见了。”我沉声说。
萧曼惊讶的看着我。
“有些事情,我想还是对你说出的好。”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经过短暂的思考的,我想,把我所知道的告诉她会对我们今后的行动有利,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除了她自己,不能再让别人知道。包括她的上司刘强队长。
她沉默了,过了大约五分钟,才答应了我的要求。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对我的话作了保留,也就是我只说出了整个事情的二分之一。
我缓缓的说出了我想说的东西。
她听的睁大了眼睛。
有那么一会儿,她不由自主的将身体靠近我,并且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泛着潮湿的冰凉。
这个晚上,虽然再没有发生什么,但我们俩同样都没能平安入睡。
杭州的黎明依然像它的黄昏那样岿立在阴霾之中。
雨仍旧在下。
我们吃过当地的特色小吃“青笋鲜肉馄饨”之后,乘上一辆出租车,开始了调查的第一步。
第一个目的地是挂牌在这里的浙江日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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