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我把桌子重重往地上一放，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摆什么脾气？”队长喉着跳过来，在我屁股上题了一脚，捎带着又在小武屁股上来了一脚。“我告诉你们，今天把你们带出来，是来给我招兵的，不是给大街上的老百姓摆脸色的！小兔崽子！”
“队长，”我哭丧着脸问，“为什么大老远把我们带出来招兵呀？队里哪还有住的地方呀？”
“你知道个屁！”队长在我脸上喷了一口，“不光你不知道，就连我也是一头雾水。唉，左右两防兵马署都在招兵，其他的部队也在或明或暗地招人，不是好兆头呀！”说着队长摇了摇头。“上次大规模招兵的时候还是在十年前，记得那时是队长我带着我出来的，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招来的第一个兵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当时看他的样子，似乎毛儿都没长全呢，哈哈……”队长回忆起往事，开心地笑了起来，仿佛重又回到十年前的那个早上。“唉，后生可畏呀！我这一辈子招了不少兵，那个兵是我招得最好的一个，功夫好，会打仗，短短几年就出人头地，唉，天才呀！嘿嘿，你们知道他是谁吗？”队长说到这里收敛起眼中迷离的光芒问我们，却见小武一双贼眼滴溜溜地在大街上瞟来瞟去。为了方便招人，队长叫我们把桌子摆在了大街上，而这条街道又是从西门进入圣京的必经之路，虽然时候尚早，但街上来来往往已经是人潮如织，多数都是进城来的，其中当然少不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小武自打昨天被我耍了后，不住对我抱怨，说我欺骗了他的感情，让他一副圣洁无瑕的童贞遭到了玷污。就连睡觉说梦话，嘴里也咬牙切齿地喊着：“黑帝斯，你这个专门玩弄男人感情的王八蛋，我剁了你！我剁！我剁！我剁！……大嫂，你可要让我见见你的妹妹呀！……妹子，我来了！……哎呦！”最后一声是吵得我实在睡不着觉，拿鞋子砸中了他的脸。“妹子！妹子！”被生生从美好的梦境中打回现实的小武泪流满面地徒自叫着。
“这小子一定是花痴了！”其他战友这样评价小武，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鄙视的神情。
“唉！小武这孩子算是完了！”我在出去方便的时候叹息道。恰巧小武跟我我后面也出来，于是我就劝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你个头啊！”眼睛红红的小武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到在我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这个场面恰好被队长看见，此时天还没亮，他却已经穿戴整齐地挎着刀从家里走了出来。
“队长，他、他……”小武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
“天还没亮就跟两个屎壳郎似的叽里咕噜掐呀掐，你们真长本事了！”说着跳过来在我们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脚。
“队长，黑帝斯他……”
“住口！”队长打断了小武，“有精神是吧？昨天没跑痛快是吧！蹦啊！跳啊！我看你们是饭吃多了撑的！你们给我听好了，”队长指着我们两个的鼻子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窝里反！跟别人打我不反对，但是不能打输了，要是给我在外面丢了人，回来我整死你们！”
“明白！”我机灵地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掐，我用我的脑袋担保，一定叫你们在我入土之前先入了土，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和小武异口同声道。
“恩。”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今天先记下了，回去穿上铠甲，跟我走。”
“去哪儿？”我问。
“招兵。”
“为什么是我们？”小武不情愿地道，他对他那张木板床仍旧恋恋不舍，“天还没有亮呢。”他又加上一句。
“谁叫我碰见了你们！”队长抓着小武的耳朵大喊，喷了小武一脸唾沫。
“咳咳！”小武咳嗽起来。
“你！”队长一指我，“待会儿去我那里扛张桌子，带上条幅！”说完就走开了。
“是！”我又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军礼。
“咳咳。”小武还在那里咳嗽。
“哎，”我碰了碰他，“队长都走了，别装了。”
“咳咳！”小武冲着我的脸咳嗽了一声，道：“昨天晚上队长吃了很多大蒜。”
就这么着，我和小武被队长抓了出来。
“小武！”队长抛给我们一个问题，却见小武不安分地盯着大街上路过的姑娘。
“小兔崽子！”直到队长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脚，小武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是！”他行了一个军礼道。
“哼！”队长不再理他，“看吧，看吧，等你们结了婚就知道单身的好了。黑帝斯，”队长又把头转向了我，“你是最听话的一个，你猜当年我招的那个兵是谁？”
“不知道。”我挠了挠头皮道。队长本身就是一个富于传奇性的人物，能够得到他肯定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悲。
“嘿嘿……”队长得意地捋了捋胡须，脸上泛出了红光，像一下子年轻的好几十岁。“沧、月、微、澜。”他一个字一个字吐道。
“沧月微澜？”我一愣，万没想道队长招来的竟是他。
“嘿嘿，被吓一跳吧？”队长脸上的褶子更多了，眼睛眯缝在了一起。“是呀，英雄不怕出身低，只要肯奋斗，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的。”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黑帝斯，嘿嘿，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跑完四十公里越野的人不简单呀，我看好你。”队长的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我老了，但是眼光却没老。如果上天再给我四十年的话，我一定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
“队长……”
“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我们军人的价值，只有在战争中体现出来，将来的机会留给你们了，别让我失望。要变天了，嘿嘿……”队长说完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开了，渐行渐远的身影似乎苍老了许多。
“要变天了？”我疑惑地道，抬头看了看天，万里无云。
“队长！”小武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去？”
“笨蛋！”队长转过身来骂了起来，“我去买几匹马！奶奶的，都说骑兵是步兵的克星，练练你们，我就不信整不死他们！”
“队长买马干什么？”小武还是不明白。
“对付骑兵。”我听出了队长话里的意思。
“啊！”小武又叫了起来，“队长，我们招什么样的人？”
“笨蛋！”队长又一次回过头来骂了起来，“只要有胳膊有腿，裤裆里带蛋的都行！招不够五个你们谁也别想回去！”最后队长又加上一句，这才走了。
“有胳膊有腿？裤裆里带蛋？”小武喃喃自语道。
“哎呦，小武！”我忽然觉得肚子一阵剧痛，“不行了，我受不住了，哪里有……”说完也不等小武答应，就冲着远处一个公厕跑。
“你想溜！”小武脚步一滑刚挡在了我身前，却见眼前一花，我就从他头顶上跳了过去。
“哦！”小武被吓住了，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变态强！”不过随即想到了自己的任务。
“五个人，怎么招呀？”他看着队长临走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一袋钱发起愁来。近几十年来，华圣帝国招兵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许多平民因为在军队里很难得到提升，对军队敬而远之，以至于国家不得不花大力气扶植各地学院（这些学院的学生主修武技或魔法），以期补充军队。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加入军队为国效力，有机灵的大臣想到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古训，凡是加入军队的人，都奖励六个月的军饷以资鼓励，当初只身闯荡圣京的小武就是为了这三个月的军饷才把自己卖给军队的。不过即使给钱，情愿加入的人还是寥寥无几。小武要不是身无分文是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他正发愁如何招到队长分派给的五个人，他刚一回头就看见三个人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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