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喜之日,裴季墨柔和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阳光,与众人分享着他的幸福和喜悦。简瞳已于一天前带着公主的一大堆嫁妆回到驿馆收拾停当。看着裴季墨喜上眉梢,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要说感情,其实两个人还真是没有,何况裴季墨一直都在怀疑她,使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令她不爽的,恐怕是人的虚荣心作祟吧。哎呀呀,简瞳,你不要这么丢人行不行?简瞳从心底骂自己没出息,居然愚蠢地和自己过不去。
“你在想什么呢?”李宁晏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像鬼一样。
简瞳已经见怪不怪了。平均每天都要被扰一次,都快变成必修课了,这个家伙比英语更讨厌。懒得搭理他,简瞳得跟上队伍,她还没有见过古代的婚礼呢。
“又不是你娶亲,着什么急呀?”李宁晏如影随形。
“九王爷不用送公主出阁吗?”烦人!
“有皇兄呢。”李宁晏一推四五六。
这是什么哥哥啊,推得干干净净!简瞳对他除了鄙夷还是鄙夷。“九王爷应该去观礼,免得以后大婚的时候手忙脚乱。”
“我成亲才不会这么麻烦。过日子嘛,简简单单就好。是我们俩过又不是跟别人过,那么热闹有什么用?!”
简瞳回头看他一眼,目光中既有诧异又有不信。嗨,一个王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可信度高不高不必苛求。
“你不信?”
简瞳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惊世骇俗:“男人呐,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假的,最后一句还是编的。”但句句真理。
李宁晏大喊冤枉:“你对男人有偏见!你说,我哪句是假话了!”
“你应该问哪句是真话,这样比较好数。”
李宁晏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哪句真?”
简瞳仔细地想一想,反问道:“咦,有吗?”
呼!李宁晏感觉到自己头发都竖起来了。这个人是苏秦的儿还是张仪的?嘴皮子太厉害了吧!书里说诸葛亮骂死王朗,这小妮子不会原名叫诸葛瞳吧?!怪不得没人知道她是打哪儿来的,跟她说过话的人八成都被她气死了!
简瞳瞟着他,表面风平浪静,心中早已乐翻了天。突然一个宫侍拦在面前:“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简瞳望着几步之遥的宫门难以置信:“侍卫大哥,不能进去吗?”昨天才刚刚从里面出来,今天就不能进去了吗?
“不要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皇宫是你能随随便便进入的吗?”李宁晏凉不零丁地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看着简瞳有气无处发,这种感觉,太舒畅了!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时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简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个念头闪入脑中:衣衣如果知道不能进宫,会有什么反应?昨天衣衣缠着她讲了一宿,到现在还哈欠连连呢。
不用想了,裴衣衣的尖细嗓门爆发力强的很,就差没动手了。裴季墨显然是拿自己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原来温文商人、冷血密探还有第三重人格——倒霉老哥!简瞳再次忍俊不。唉,她就是见不得帅哥郁闷,救世主来了!
简瞳噔噔噔跑过去,还沉浸在一时胜利中的李宁晏忽见对手没了,也急忙跟上去。
“小瞳,怎么回事,不让进去啊!”裴衣衣又捶胸又跳脚,看上去刁蛮的很,其实眼泪早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她年纪虽小,但也到了豆蔻年华,尚且稚嫩的脸上现出些许妩媚之态,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委屈,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更何况是心软软的简瞳呢?
可皇宫的规矩谁敢不从?!她简瞳又不是王母娘娘!又烦躁又着急,下意识地转身,咦,这儿还有个人嘛——
简瞳的眼光一落到他身上,李宁晏便知不妙,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逃跑”,可身子就是不听他使唤,有人给他点穴了吗?再看简瞳,眼睛、嘴巴都在传达着她的嘲讽:怕什么?
不怕不行啊,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她会让他做什么。当然了,他堂堂一个九王爷带一两个人进去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他进去就出不来啊!他亲爱的大哥在里面不知道摆了多少天罗地网来逮他这只黄雀哩!
哼!简瞳白他一眼。他心里的小九九她清楚的很。莫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给人做弟弟的,单说他一个受封的王爷,吃着朝廷的俸禄,着人民的血汗,却不把自己的责任当回事。民族败类!这次就算不为了裴衣衣,她也要把这个家伙整到皇宫里去。皇后请她到宫中做客,就当作是前几日住在宫中的食宿费吧。
咦?这两个人在干什么?裴衣衣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暗波涌动。关于李宁晏的身份,简瞳觉得无论原因有多么不堪,心中不屑是一回事,替人保密是应该的。因此,裴衣衣并不知道李宁晏就是神出鬼没的九王爷,自然也搞不清楚此时两人在较什么劲儿了,只能抬着一双迷惑的眼睛向二哥求答案。
裴季墨则不同,多年的密探生涯让他的感觉比常人更敏锐。答案,他有。但,佛曰,不可说。给衣衣一个叫她安心的眼神,便放心地进宫做他的新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