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勋轩马镇海听玉玲珑说出金仁重习练的是太清玄元功,无不吃惊,俱想:“敢情这丫头真是玉碧心的女儿?”
金仁重毫声息地走到靳勋轩跟前,道:“靳兄以强凌弱,为难一个黄毛丫头,不觉得汗颜么?”靳勋轩道:“我本意并不在此。我不过想看一看你手中有什么秘密。原来是太清玄元功秘籍。”金仁重道:“你怎知我有秘密呢?”靳勋轩道:“那是你和玉玲珑所说的话不难使人想到这个。”金仁重想了一想,倒觉有理。玉玲珑笑道:“金大哥,这位靳先生可聪明了。不过常言道,好男不与女斗,他这个举动终归有所不是。”金仁重附和道:“那你说该怎样呢?”玉玲珑笑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神情分明是要金仁重为她发泄原先遭受的恶气。
金仁重装模作样地思忖了一番,道:“靳兄,她的意思你可明白?”他跟玉玲珑一唱一和,全然不将靳勋轩放在眼里。靳勋轩的武功好歹也过得去,即使是金仁重,在未修练成第八层太清玄元功之前,也斗不过他,所以他哪里受得了金仁重的傲慢,气道:“你愿意怎样便怎样,靳某人奉陪就是。”金仁重称好道:“你果然痛快。但是,今日要不是我醒来得及时,那马镖头非要了我的性命不可,秘籍看来你也得顺手牵羊拿了去。这些个事情姑且不说,你一个大丈夫难为一个黄毛丫头,我今日便要折断你的手中剑,略示惩戒。”靳勋轩暗笑金仁重托大,道:“只要金大侠有此本领,就最好不过。”玉玲珑也怀疑金仁重是否过于轻敌,要将自己的长剑给他,金仁重推开她的手,道:“靳兄,进招吧!”
马镇海禁不住担忧,道:“靳兄,你小心些。”靳勋轩不作声,立好架势,扑上前去,两道银虹似的剑光卷向金仁重。玉玲珑的心也随之提将起来。金仁重泰然自若,并不还招,灵巧地向旁一闪,靳勋轩的两剑落了个空。靳勋轩见他不出手,越发以为他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剑招越使越狠毒。眨眼间斗了十四招,到第十五招时,靳勋轩又使出先前对付玉玲珑时曾用过的招式,双剑平行,拦腰斩来。金仁重一声长啸,抬腿扫开长剑,左手食、中二指不疾不徐却恰到好处地钳住了靳勋轩的左手剑,运劲一折,“当”的一声,那支长剑顿时折为两段!靳勋轩对金仁重的功力大为震撼,尚未回过神,金仁重又如法炮制,在靳勋轩一愣神的当儿,另一支长剑又已折断,那“嘣”的脆响清晰可闻。
靳勋轩遭受断剑之辱,怒不可遏,将两柄断剑扔过一边,双掌交错,朝金仁重劈来。金仁重堪堪闪过,哪料靳勋轩的拳法竟也了得,时拳时掌时点,居然与金仁重周旋了数十招之多。金仁重刚练成太清玄元功,对掌力的运用尚不能收发自如,靳勋轩行径虽然可恶,与自己到底无深仇大恨,不必伤他性命,是以就越难打败他了。眼看又斗了二十多个回合,金仁重终于寻到靳勋轩的一个破绽,喝道:“你这人好不识趣!”左掌当中欺进,冲开靳勋轩的双掌,拍在他胸腹之间。靳勋轩如何经得住那股大力,立时飞将起来,“砰”地摔在山坡上,没丢了性命,却疼痛非常,好半天才爬起来,忽然拾起地上的断剑向胸口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金仁重脚尖一挑,一粒石子呼地飞过去,打在靳勋轩手腕上,断剑掉落在地。靳勋轩一生钻研剑法,爱剑如命,不想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焉能不悲伤?金仁重慢慢踱到靳勋轩跟前,低头静望着他,才要开口说话,忽觉胸口发闷,剧痛难当。金仁重还道是收功不久便即恶斗,气血运行不畅所致。为了不让玉玲珑看见,他强自忍着,好在这阵剧痛很快就过去了。金仁重运气九转,待心神稍定后,道:“靳兄,按说凭你的剑法也足以开宗立派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似你这般寻死觅活,即算我不耻笑你,难保他人也不如此。”靳勋轩静默片刻,道:“你为何不杀了我?”金仁重道:“为什么?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不过是些小小的梁子,揭过了便算。以后咱们是敌是友,全取决于你。”靳勋轩喟然长叹,转身便走。马镇海也不敢向金仁重道谢,跟在靳勋轩身后下山去了。
玉玲珑出了心中恶气,十分痛快,笑道:“金大哥,你原来如此豁达大度,倒让我好生钦佩。”金仁重道:“只怕你是在说笑。”玉玲珑道:“这太清玄元功威力如何?”可是,她问了一遍却不见金仁重回答,她不禁奇怪,抬头一看,顿时慌了手脚,只见金仁重口角流出一缕血丝,脸上肌肉不住地痉挛,手也发抖,神情极为痛苦。玉玲珑扶住金仁重道:“你怎么了?”金仁重只感胸口又闷又痛,和先前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眉头紧蹙,道:“没事,没事。”他口中这样说,身子却瘫倒下去。
玉玲珑没了主意,一手搂住金仁重的腰,一手将他臂膀搭在自己肩上,扶着金仁重进得山洞,倚靠石壁躺下,道:“金大哥,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吗?”金仁重无力说话,靠在石壁上躺了良久,才无精打采地道:“我也不知道。”他才说完,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一口鲜血涌入嘴里,“哇”地吐了出来,头一歪,不省人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