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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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玲珑料到靳勋轩定有此问,她一时间想不出周全的辞令,这时看见马镇海的一双小眼鬼鬼祟祟地向洞里张望,也不睬靳勋轩的问话,冷冷地道:“马镖头的招子怎的象贼眼似地溜来溜去?放规矩些。”马镇海见不到金仁重,料想他或者在洞内修练什么奇功,或者这时根本就不在泰山之上,又倚仗有靳勋轩在旁,对玉玲珑的斥责大为光火,道:“大爷生就此眼,不须你这小妮子来说三道四。呶,你死死守住这洞口,敢情里面真有见不得人的事儿。靳兄,咱们理该进去瞅一瞅。”

  玉玲珑怎容马镇海胡说八道,长剑倏地指到他眼前,斥道:“你再敢信口开河,乱嚼舌头,我就让你来得去不得!”马镇海看见亮闪闪的剑尖在眼前不住晃动,只觉肌肤生寒,急忙躲到靳勋轩身后,兀自争辩道:“你才是信口开河呢。”玉玲珑气极,上身一探,长剑又奔马镇海刺到。靳勋轩后发先至,左手剑一垂,“当”的声响,封住来势,冷笑道:“既然玉姑娘说马兄弟是信口开河,那就是说,洞内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便让我进去看一看又有何妨?”说罢,松开玉玲珑的长剑,径向山洞走去。才行了几步,玉玲珑剑诀一领,疾刺靳勋轩督脉处的“神枢”穴。靳勋轩早有防备,突然转身,双剑一架,道:“你休要欺人太甚!这山洞你进得,我为何进不得?”玉玲珑柳眉一挑:“就是进不得!”

  靳勋轩大怒,双剑连环,平行削出,要将玉玲珑拦腰斩为三段!玉玲珑识得其中厉害,单足点地,翻过他的头顶,长剑“平沙落雁”,自后平斫靳勋轩,身法之轻灵,招式之奇妙,直把旁边的马镇海看得称羡不已。不单是他,就连靳勋轩对玉玲珑能在一招之间破解自己的夺命绝招也是暗暗叫好。他的武功比玉玲珑终究胜过一筹,当下一展旋风似的身法,左手剑锁住玉玲珑的剑招,右手剑戳她咽喉,劲道极大。玉玲珑也真是了得,在这俄顷之际,柳腰斜弯,硬生生地避开了靳勋轩长剑,骈指点他胸口“璇玑”穴,乘他抽剑护身之机,终于化险为夷。

  金仁重的剑法和玉玲珑不分伯仲,功力则要胜她三分。可金仁重与靳勋轩相斗时尚且处在下风,何况是玉玲珑呢?数十招一过,靳勋轩对玉玲珑的剑法路数便有个大致的眉目了,双剑一护身,一进攻,时而阳刚,时而阴柔,煞是厉害。玉玲珑纵然可以抵住靳勋轩的剑招,但他每出一招便伴随一股强劲的力道,压得玉玲珑几乎喘不过气来。

  马镇海看着玉玲珑左支右架的模样,又是幸灾乐祸,又是扬眉吐气,还不时指指指点点,出言讥讽玉玲珑。靳勋轩唰唰使出几记快剑,对马镇海笑道:“蠢驴,为何不去洞内走一遭?说不定会有不小的收获呢。”马镇海得他提醒,乐呵呵地返身就走。这时马镇海不再有任何害怕,他想的是倘若金仁重有能力助拳,那早该出洞来了,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玉玲珑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马镇海距离洞口越来越近,玉玲珑急怒交加,连劈数剑,全不防守,威力陡增。可靳勋轩双剑连守带粘,消去来势,剑光顿涨,罩住了玉玲珑的上路。玉玲珑要脱出靳勋轩的剑光都难,岂能阻止马镇海进洞和保护金仁重的性命?

  马镇海很快进了那个黑黝黝的山洞。此刻玉玲珑的脑海中已然没有任何意念,只有深深的内疚沉沉地压在她心头。她太憎恨自己的一错再错,泪水不知不觉间流满了她的脸颊。

  靳勋轩不会在乎金仁重的生死,他只想解开那个“秘密”或得到那件他想象中的宝物。正在靳勋轩得意洋洋的时候,忽听山洞里“啪”的一声闷响,好象有人重重地摔倒在地,紧接着是一阵声若宏钟的大笑,只见马镇海捂着屁股连滚带爬地跑出洞来,大叫道:“靳兄,不好了,金仁重就在山洞里,他的掌力太厉害了!”

  原来马镇海进了山洞,手执长剑向前搜寻,忽见金仁重端坐在一个幽暗的角落里,双目紧闭,似在闭关练功。活该马镇海倒霉,就在他高抬腿,轻迈步,慢慢移近金仁重的当口,金仁重体内的第八层太清玄元功冲破了任督二脉,两股真气自头顶百会穴分开,分别流经任脉处的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等穴和督脉处的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等穴而会合于会阴部的长强穴,在运行一周后大功告成。金仁重睁开眼睛,洞内光线阴暗,但他目力这时已非昔日可比,立刻认出来人是马镇海,金仁重接着听见了洞外的打斗声,他马上明白了一切,未及起身,左掌划道半弧,轻描淡写地拍出,连他自己也不曾料到,这轻轻的一掌竟在洞内卷起一股狂飚,震得马镇海凌空飞起,啪地摔在了洞口旁。金仁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练成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掌力,一阵狂笑,大笑声中向洞外健步走来。

  玉玲珑心中的欢喜绝不在金仁重之下。当她听到那熟悉的笑声时,手中长剑仿佛也有了灵性一般,轻灵翔动,虚实莫辨,虽然她一时间尚摆脱不开靳勋轩的剑光,但情势远不如先前险恶了。靳勋轩听见马镇海的惊呼和金仁重的大笑,再也不敢恋战,接连几记虚招逼退玉玲珑,他抢上前去扶住跌跌撞撞的马镇海,道:“马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马镇海大口喘着粗气,兀自说不出话来。金仁重面带微笑,站在洞外,笑道:“靳兄,你道怪也不怪,我只不过轻轻拍了一掌,马镖头便自个儿飞起来了,连我都不敢相信呢。”靳勋轩何尝又敢相信?他好奇地打量了金仁重几眼,心里是不尽的惶惑。在阳光的照耀下,只见金仁重面色如常,眼睛却比练功前更加精亮,闪着明晃晃的光泽,与十数日前大不相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