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当暗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回现身执行任务的机会,怎么就这么手背没抽到签呢?抽不到签还好,可当这小子的手下,得十二个时辰眼睛一直不动盯着他……这是什么规矩?都没这么要求过老子!”某个魈卫埋怨。
“就是说呀!没假没银什么都没有,还得随时听他的吩咐,他要真是我聂老六的主子,我一定是第一个叛逃的人!”这么不把属下当人看,想来还是当的手下好,除了忠心和能力,从不过多要求他们,不但没约束还有月俸拿,逢年节时还给红包兼休息日,哪像凰玦门的暗卫,做这么危险的活儿还没一点自由?
另一个魈卫点头,“老八你们多好,被派去扮家丁,还能顺手‘摸’点宝贝,白天也不用掩饰自己,正大光明想去哪就去哪……对了,老八,我叫你买的汾酒没给我忘了吧?!千万记得回去给我!我老爹就好这口!”在身边做事就是好哇!
“对!哪像我们啊——这几天被这小子往死里使唤都快累趴下了!我说小子,你当手下是万能的?还一个人当十个人使唤!?”其他人也都附议地说着,让羽惜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这些人都当这是市集吗?她这个主子虽然从不强调规矩,但他们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那是你们懒!”羽惜终于忍不住情绪爆发,叉腰就向他们这些目中无主的人喷火,“别以为自己年纪大到我得叫你们叔叔,你们就可以目中无主!你们还敢提谁假扮凰玦门人这件事,我都替你们觉得丢人!人家一个的能力就顶你们十个,要不是人多还一起上,你们能解决得这么快吗?领月银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还快,出任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呀?!”
“我们哪有这么差……”顶多是三个不如人家一个而已!有人不服,却在申冤中途被羽惜一个冷眼瞪回去。
“还敢说!”羽惜严肃一把,不过心里清楚,话是这样说,论实力自己的暗卫虽然差一点点,但忠心是绝对的毋庸质疑,任务更是放心交待不用顾虑、防备。不过——“看来我太久没让你们加入集训,你们身上又痒痒了是不是?那就回去给我把训练都来上几回,也好剔剔你们多余的懒骨!”
“啊?主子,不用了吧!”立即有人哀号。
“、主子、三当家!我们好歹也是暗卫,和寨子里的普通小兵一起训练,有点不合规矩了吧?”更有人大胆提醒。
“什么不合规矩?”羽惜对他们又是一瞪,“对属下怎么训练是我的职责,在这方面,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谁、也、别、想、溜、掉!”她只要发了狠,一般是没人敢挑战这份权威的,“你们对两位当家是敬重,对我是害怕兼放肆,怎么对我爹就那么卑躬屈膝呀?我爹不知道你们身份,怎么就没见你们跟他放肆过呢?”这可是她多年来的疑问,从她当上三当家就开始奇怪,今天算是怎么也憋不住地问出了口。
“感觉不一样吗!”有人没心没肺的揭短,“对我们的手段也是跟亲家老爷学的,可人家姜还是老的辣,亲家老爷可是比更笼络人心得多!”这可不是他们随便说说的呦!自从接管魈部,他们就换了身份进入林家做工,才知道林笑人拉拢人心的手段更是了得,林家真不会是第一商贾!
哈!说白了就是他们收受老爹的贿赂喽?!“可是,我爹也没教你们对主子放肆吧!”羽惜眯眼咬牙切齿,盯得他们浑身不自在,“你们倒是老实,我问什么就说什么,有问有答真显示了忠心!那,我是不是该也有点表示?”
“啊?不用不用,对我们太好了,不用表示!”娘呀!真要让她“表示”,他们还有命回山寨去吗?!
“不,一定要!”羽惜非常坚持,阴森森地说道,“我看就给你们删一条暗卫的规矩怎样?就把第五条删掉怎样?”
“不要!”魈卫所有人齐。开玩笑!魈卫守则第五条:魈部享月银十两,年终有红二十,按章施令。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呀!
“切!”羽惜才不理他们,“我虽然没修改寨规的能力,但只要我在郑叔叔耳边念几句,‘魈部开支极大,需重新整顿’,你们想他会不会答应?”明明是反问,语气却十分肯定,毕竟郑守波有把柄在她手里。
看来,虽然主子平常看似无害,让他们有时会忘记她的危险,但事实还是招惹不起呀!魈卫们脸难看得要死,一个个面面相觑、哭笑不得,突然一阵大笑传来,让他们对来源不假思索的猛瞪。
“哈哈哈……”宋民险看了许久他们主仆的相处模式,越发觉得可笑,竟一时抑制不住笑了开来,也招致一批杀人目光,但他并不在意直瞅羽惜不放,“有这么一批忠心宠爱自己的人在身边,羽惜真是好福气。”他如今总算知道羽惜老少通吃的魅力了,虽然更早以前就预见过,但魈部对林羽惜是长辈又是仆人般的宠爱和忠心,让他明白他们比他更有资格拥有羽惜,他们对她的关心要比自己利用手段劫走她要尊重她许多倍,看来,他是彻底的输了!
在人心这一面是这样,在心机方面同样,在某方面他不得不承认羽惜比他厉害。
“如果我没想错,惜儿很早就开始算计我了吧?你吸取急功近利的教训,给我布了个局。我想河边那晚你早就知道我暗中派人监视,对不对?所以你伙同魈部、悔部合演了一场大骗局。我以为悔部扇动盐商罢市、魈部潜入府内救人只是障眼法,起码你让我这么以为,待我将两拨人密切监视丝毫不放松时,你却光明正大的让他们闹翻了天,说真的我那时没动摇,还仍旧认为他们只是误导我,反而对他们刚加注意,没想到却让你们在眼前动了手脚还不自知!哈,惜儿的心机真是精妙,善用宋某多疑的格似假还真的布局,关于这一点宋某不及你!”
“其实你已经很好了,能猜出我是在河边那晚开始算计你的。”羽惜收起怒气,破天荒的对他展颜微笑,“宋民险,你也让我懂了不少,尤其是山外还有一山高!说真的,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还要谢谢你才是!”将事先早就写好有关宋林两家结盟的纸张递至他跟前,“我本来很想好好修理你,但我虽然任还知道施恩当报,这段日子你让我好吃好住、没怎么为难我,所以,我给你个机会,二选一,签了它我们往后就是朋友,不签,你与颛孙政一样,是我的敌人,日后再见面我们各尽其力,决不手软!”
静默望着那双明晰清亮的黠目片刻,宋民险微微笑了笑,执起魈卫递来的笔在宣纸上挥洒,“好,宋民险技不如人同样对惜儿甘败下风,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相互好好合作吧!”结束了他尚在萌芽的单相思,可是在结束的一刹那他却感觉到空前的欢悦,难怪人家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看来他对羽惜的感情要从新诊视才可了。
“这样才对嘛!”羽惜拍手叫好!“宋民险,现在我看你顺眼多了!一直都觉的你和怀远很像,改日你来梵狮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一定谈得来!”
“那,好啊!”宋民险不自然的笑笑,心想他和穆怀远是永远不可能谈得来了,当年他向孤骞寒挑战,作见证人之一就是穆怀远,哪时他都恨不得在自己身上戳几个洞了,现在怎么可能谈得来?不过面对羽惜还是真心的笑了笑。
“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欺负你的!”羽惜笑得好不灿烂,拍着他的肩膀,“还有还有,我们既然已经结盟了,颛孙政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我不会再同他见面,至于那些武林高手……”
宋民险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置,羽惜就抢话道,“把他们给我!”
“你?!你要他们干嘛?不会是……惜儿,凰玦门对待门人的手段残忍严苛,你最好别同他们硬碰硬,最好别明着同他较量会比较好。”宋民险劝她尽快打消心里的小九九,因为对付这种从骨子里严格服从颛孙政的门人来说,她的拐好不现实。
“谁说我要他们是收为己用了?”羽惜否认,虽然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但她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没到和颛孙政一对一的能力,“我是要将他们带回山寨,但没别的意思,至于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那就好。”宋民险头一次与她这么和和气气的说话,心情很不错,但想到她执意要回去,内心不免小小失落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问,“那,你什么时候走?走之前我送你吧!”
“不用了!”羽惜果断回绝,在收起盟约书的同时抛给他一个开心的笑脸,“我也来了这么久了,还没好好逛逛落都,回去时可以慢慢走,沿路还能欣赏一下落都国的风景,反正快过年了,我们到时候还会见面的。放心,我想出云爷爷他们这回不会再搞什么样了!”
是呀,他忘了她每年都会上出云山,到时候就又见面了!不过,他显然没料到再见面竟被羽惜整的更惨,至于为什么,这已是后话了。
事情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之后魈卫整理了整理要带走的“东西”,当然是在宋民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走出宋府,一拨人拿着大包小包的先与提前出境大点道路关卡的悔部回合,另一拨人则和羽惜天亮再出发,反正也不着急,晚一再走没什么关系,至于为什么要晚走,因为真正的宋攘要见她。
清晨,当真正的宋攘站在羽惜面前时,两人不同时对对方打量许久,久到陪羽惜起个大早的来敌差点又睡一觉。
“小丫头,本事不小,在我面前还敢这么无顾忌地直视我,的确有点意思!”宋攘缕着白胡须,笑意盈盈间有股无形的威仪,该是在朝堂练就的。
“老爷爷也不赖,我多次听出云爷爷说你的事迹,耳朵已经听出茧子来了,如今得见真人,实在不容易!”
羽惜尤为夸张的表情让宋攘哈哈大笑,只说出云老人眼光不错,她真的很有趣,不用羽惜自个想,就知道出云老头子有多八卦了。
“丫头真是风趣,要不是因为你是赤尊那老家活的徒孙媳,我真要让险儿向你爹娘提亲做我的孙媳!”
“哈哈,幸好你打消这主意了,不然除了我爹娘,光是疼我的出云爷爷和几位叔叔伯伯,还有全寨上下疼我的寨众就不会答应,更别说我未婚夫婿可能会把你林府园子夷为平地!”
“哦?他们当真有那么厉害?”宋攘老人家仍旧大笑,对她的不敬丝毫没放在眼里。
“爷爷还是信了得好,惜儿的魅力孙儿可是见识过了,也怕得很,她要说可以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了!”经过一晚的疗伤,珊珊来迟的宋民险也笑着打趣回答老人家。
“你来了?还不给我跪下!”宋攘见孙子进门,收敛了笑容,严肃着道,“你是丞相,当以什么为重这不用我提醒,这次好在林家丫头深明大义不与你计较,还不快向她道歉!日后如要再犯,我除了请家法还要上述朝廷,就算我宋家出了个无德子孙,愧对皇恩,自当谢罪领罚!”
“是,险儿知道了,谨记爷爷训诲。”宋民险规矩回道,随后向羽惜深深作揖,“惜儿,此时对你不住,宋民险在此向你赔礼了!”
羽惜可不是个见好不收的人,他施礼她自然收下,“算了,这些事情都过去,我们既然化敌为友也是不斗不相识,也是一种缘分,我不怪你,不过……你若当真要道歉,不如来点实际!”
“哦?惜儿要我做什么?我能做到的一定为你办到。”宋民险见她这样说只是笑笑,倒是让宋攘讶异个够呛。
“这件事呀对你来说太简单,对我有点难,因为宋老前辈是名人名士,一画难求,我现在虽然瞻仰到了前辈的风采,但毕竟还是外人,所以想请你代我向你爷爷讨幅水墨,不知道可不可以呀?”
“哈哈,怨不得出云说你是个鬼灵精,连他都能被你绕进去!你当着我的面同险儿这样说,无非也在说过我听,我要险儿道歉,他为得你原谅必会求我赐画,天下人皆知宋攘一画难求,而我不会让孙子空手而归,还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丫头!”宋攘一下子就猜出羽惜的心思,对她的慧黠更是欣赏,当下心然同意,“既然你喜欢我的拙作,险儿你就带丫头去书房,她喜欢那副就拿那副!”
“谢谢宋爷爷!”羽惜一脸笑靥,好不开心,“不过,我用不着去书房了,前个我在那里看重了一幅傲雪寒鸦图,怕爷爷不会给,就让人……那幅画已经在去边境的路上了。”
“咦?”宋攘一时怔愣,随即又大笑开来,心想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特别的丫头,真是有趣极了!
朝阳璀璨,羽惜站在宋府大门前与宋民险告别,她身后有一直在身边的来敌和魈卫,还有要和她一起走的冰冰。
“宋民险,我们这次算是平手吧?”羽惜笑道,“你我各输一次,算起来谁也没赢过对方,当然,我承认你放了不少水,但是倘若再有下次我是不会手软,希望你也是,因为我不想欠你的!”
“好。”宋民险也用同感,现在再对过去所做回想开来,自己对感情也是痴傻的很,其实世上有几个人能参透它到底是什么呢?可笑得很。
等两人说完,冰冰上前跪在他面前,眼中隐约有着泪光,“老爷,冰冰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您的事,请您看来冰冰中途悔改没造成伤害的份上原谅我,冰冰不求老爷能对智儿好,只是求您赏他一条活路,冰冰恳求老爷了!”
宋民险没有出声,只是在冰冰对自己仰头时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应允,让冰冰感激涕零,连连磕头,最后让羽惜不忍心地拉了起来,这才算完。
“惜儿,这些天你对我说了好多,我也对你说了不少,但回过头想想我的确不如孤骞寒和穆怀远,连对你的用心都不如你的魈卫,我确实差劲得很!”宋民险苦笑了声,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她倾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你,但从来自认不比那两个人少,甚至我苦练武艺也是为了超越孤骞寒。你可知道我四年前曾向他挑战,不过是以失败告终,这次的事完全是我对你做得最后一次努力,也有过强逼你就范的想法,后来我庆幸自己最后打消了那么可笑的念头!虽然我还是败了,不过却让我想通了一件事,既然我无法代替孤骞寒在你心中的位置,但我可以像穆怀远那样虽不能拥有你,也可以在不远处关心你,我想穆怀远能做得到,我也可以!谢谢你,也能给我这个机会。”
听他说完,羽惜的脑子都大了,原本有一个穆怀远就够让她和寒无奈的了,这回又来一个非要学他的!唉,真是快别这两个死脑筋气炸了!
“哈哈,恭喜你终于想通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对未来的策划,告辞啊!”她还能说什么?还能怎么劝?这个人绝对比穆怀远那厮更难缠!没办法,只得干笑两声,羽惜哭笑不得地转身一直朝前走。
以后的麻烦留着以后在想办法,现在,她最想做得就是迎着温暖的朝阳,回归她想念已久的家,寒,爹娘、哥哥、,还有梁叔、湘姨和可爱的部下们,恐怕还要让他们多等她一些时日了,因为她最先要回去的就是库赛山寨,找郑叔叔要欠她的报酬去也!看见不远处的落都国城门,她越发兴奋,因为落都离库赛山最近,哈哈,她无比想念荔姨和孤叔叔,她林羽惜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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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大家久等了,叶家临街检修电缆,所以停了一上午点,当然叶叶还算安分的学习了一上午,这不,一来电就上来垒字,叶妈见到脸都青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