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 盗符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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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远,你家的厨子跟来了吗?”羽惜抿唇,一张清丽的俏脸布满算计得逞的奸笑,只见她绕场走了一圈,找到石桌椅立刻坐上去,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开口。

  “你问厨子做什么?”穆怀远纳闷地皱眉,奇怪查案和厨子有何关系。

  “当然是叫他做东西给我吃了!”回了句相当让人吐血的话,羽惜一幅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之前在酒楼,她还没吃完就被百济一句“紧急事务”给吸引过来,人是铁饭是钢,要早知道是什么劳什子的兵符被盗了,她宁愿享用食也不凑这趟热闹!“你不会忘记我是用膳用到一半和你一起来的吧?快叫厨子生火做饭,我就要饿扁了!”

  “怎么不动?百济,你倒是快去呀!”等了会儿,见众人不动,羽惜边倒茶边催促他。

  注视了她片刻,穆怀远随后吩咐:“百济,让厨房准备最拿手的菜上来,叫他们动作快点!”

  穆怀远也来到她身边坐下,举起她刚倒好的茶盅一饮而尽,羽惜不以为意,径自又倒了盅茶酌饮。与羽惜相交多年,对她个十分熟悉的他知道,羽惜绝非不识大体之人,她有此异举一定有目的,或许是不能言明罢了,当下决定全力配合。

  “是。”百济越过都看傻了眼的士兵,向后院走去。

  待百济走后,士兵们纷纷猜测,不知这子是什么来历,竟能与王爷平起平坐,就连待在他们王爷身边最久的百将军都无此殊荣呢!

  耳里听着士兵对羽惜的猜测,眼里看着王爷与她关系匪浅的交谈,相较顾晶和潘荻的冷静,有着火爆脾气的孟楚贞着实看不过两人的悠哉。

  “王爷,兵符被盗事关重大,岂能交由一介民在这里大放厥词?况且,人是顾将军、潘将军所擒,理应交由她们审理。”孟楚贞颇有不服地埋怨。

  “孟,小叫将军一声孟好不好?”不等孟楚贞说好,羽惜抢先一步堵她,“说得极是,小不过是寻常子,哪里能和居六品相比?”

  “算你识相!”孟楚贞轻声呢喃,下颔不可一世地高抬,目中无人之态表露无遗。

  “但是,做人就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尤其是做人家属下的更甚!毕竟不是主子命就不要摆主子普,勤恳做事、礼貌对人,这样大家才能好过。”

  “你——”孟楚贞被气得哽噎。

  没等她出气儿,羽惜又油嘴滑舌道:“身份再高贵就像一件华丽的衣服,穿上它若脑袋不灵光也是枉然。因为猪再怎么变还是猪,就是坐上了龙椅也会摔下来!所以,人才要懂得礼义廉耻,以防一个不小心从口出!”人哪,真是给三分颜就开染坊,想对她客气点都不行!

  羽惜暗有深意的奉劝,实则听在他人耳里却有了立威的成分,同样扬起下颔,与生俱来的威仪顷刻间镇过了孟楚贞,让她不敢再造次,但羽惜一番话却让其他人面大变。

  潘荻浅笑做作地行了个宫礼,攒眉的丽容一看就知道隐忍了多大怒火:“林姑娘此番话我等收益了。但人有贵贱、分九等,各行各道都要照章办事,那能越次超伦乱了章法?”

  好刁的一张嘴!羽惜忽而灿笑,虚嘴掠舌地应付:“潘客气,惜儿那敢当。不过是小小提点而已。”看来,人长得狐媚嘴也跟着锋利!

  “哦?愿闻其详。”潘荻挑眉,笑得冷,一派贵不可挡的姿态。

  懒得与她周旋在无聊的礼法舆论上,羽惜优雅地磕磕前额、耸了耸肩,字字铿锵地说道:“兵符被盗,正如孟将军所说兹事体大,如此大事竟公然在厅中审理,三位将军不觉得草率吗?你们怎能确定贼人只身前来,同伙没有混在士兵之中?”由此可见这三人是空有貌不长头脑的假把式!

  “这……”不止潘荻,就连孟楚贞和顾晶听后,也后悔自己的鲁莽。

  “兵符被盗没能及时应变已错失先机在先,而你们却急功好利在后,不过是找回王爷商议对策,你们也用不着在城中喧嚷,搞得众人皆知,是在嫌贼人躲得不够隐秘,想提醒他早早带兵符出城吗?”

  羽惜越说越利,半开玩笑的俏脸上已没有先前的调笑,威厉逼人,说得三人哑口无语、面面相觑。

  瞄了眼被气得好像斗败孔雀似的将领们,穆怀远倒是纹丝不动坐得端正。羽惜的嘴上功夫要是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他才深受其害就又有人前仆后继了,唉——

  这时,百济端来了喷喷的饭菜,羽惜突然变脸,一改严厉面孔,眼巴巴地望着百济手中的托盘大流口水,让众人愕然不已。

  “哇——好哦!”羽惜无法对巨大的吞口水声充耳不闻,“怀远,你不会让大家瞅着咱们用膳吧?”

  “都下去吧!”

  穆怀远发令,众人一时间如雀鸟散去,飞快离开厅,只留下孟楚贞三人仍旧待在原地怔神儿。

  不理会她们,羽惜兴奋地接过也递了穆怀远一副竹筷,旁若无人地示意他一起用膳。穆怀远来者不拒地接过,还招来百济一块儿坐下,热络的场景羡煞旁人。

  “不知道此人是如何捉到的,可否请潘详细讲给我听?”羽惜指着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问,手边也不闲着地不停夹菜。

  这次终于学乖了的潘荻娓娓道来:“清晨,我听到书房有打斗声,赶过去后见到顾将军正与这贼人周旋,我便出手与顾将军合力擒下他。”

  “哦。”虚应一声,羽惜咀嚼着味可口的菜肴。“这么说,顾将军是第一个见到此人的喽?”

  “是的。”顾晶一揖,恭敬地回答,词乏言少。

  “好烫!哪……顾将军是怎么碰到这贼人的?”羽惜抄起穆怀远的扇子在被烫到的嘴边扇风。

  “我巡到书房时听见里面有动静,走进去就看到他在打扫,行馆负责清理的仆人我大都见过,当时便起了疑心,一试之下他果然露了马脚,就在我同他周旋时,潘建军闻声赶到,之后的事你就知道了。”她低头回应。

  “原来如此……”羽惜支颚,翻动着碗中的食物,突然她看向百济说道:“今早是不是起雾了?”

  “对,而且很大,我们去城防营地时连方向都辩不清楚。”百济道。

  “这就对了!雾大,雾大你居然还能看见贼人盗兵符,这谎撒得也太扯了吧?”羽惜一拍石桌,俟地起身来到顾晶身前,说出令众人一惊的话,“顾公子,玩笑开够了,兵符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顾公子?!”众人齐声大喊。不会吧?眼前这位貌如的大人居然是——男的!

  “林姑娘,你太会开玩笑了,甭说是我,就是王爷和潘将军等也不会相信。”顾晶语气平静地为自己辩解。

  “怎么可能!”孟楚贞用力摇头,打死她也不相信有这么玄乎的事,哪有男人将人扮得如此入目的?

  “惜儿,你在说笑的吧?”穆怀远不相信地问道。不是他不相信羽惜所说,是很难把我见犹怜的顾晶当男人看待。

  “我在笑,但我没有说笑!”羽惜白了他一眼。

  “林有什么证据,证明顾将军就是男的?”百济问出大家的疑惑。

  那还不容易?羽惜走到顾晶身边执起她的左手:“你虽然很少言语,但男终有别,就算你的易容之术如火出清,只要你不是真人,扮装就一定会有破绽!”她号出顾晶的脉象,确定他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就算你能证明我是男的,可我扮装又犯了那条王法?”顾晶不服气地叫道。“我没犯任何王法,难道就因为我是男的就认定我是兵符的人?太可笑了!”

  “什么!你真是男人!!”潘荻瞪大了双眼,大张的樱唇足以放下一颗鸡蛋;孟楚贞则两眼一翻,吓晕过去。

  “你因为找个替死鬼就能脱身了吗?也太小看我林羽惜了!”羽惜又瞥了地上的人一眼,不慌不慢得道来:“你早就露出了破绽,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不对劲,当我听潘将军说你是第一个发现贼人时就开始注意你;总是低着头、不爱发言的你,让我借着言语挑起事端的试探下,终于发现你有喉结!这让我想到某个杀手界的人物!继而想到杀手有些小习惯,例如……专门在卯时杀人,因为那时候人体最脆弱等等。”

  “哼!林家三果真是精敏聪颖,难怪年纪轻轻便是闻风丧胆的库赛山寨三当家!没错,我就是男的!”顾晶冷哼一声,发出男人粗沙的嗓音。

  “惜儿,过来!”穆怀远命令道,暗叹自己的轻敌,不该让羽惜离敌人太近。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一笑堂排行第四的顶级杀手,人称‘千面刺客’的来敌,来公子是吗?”羽惜对穆怀远莞尔一笑,安慰他自己不会有事,随即对上来敌鹫深的睦瞳,“真正的顾晶想必已经遭到毒手了,是吗?”

  “她很不幸,看到了我的真面目,而见过我的都得死!”来敌眼瞳一沉,射出嗜血的杀气,让离他们五步之遥的穆怀远和百济愤然。

  “来敌!你若是敢动惜儿一根汗毛,休想走出行馆半步!”穆怀远拔出腰间宝剑相向,誓死保护羽惜,让羽惜心中一悸。

  “怀远,放下宝剑,我不会有事,他是不敢伤害我的。”羽惜说得肯定,引得来敌发笑。

  “林三当真不怕死?”银光一闪,一把涂有毒药,通体湛蓝的匕首架上她的玉颈。

  羽惜眼睛安抚焦急的穆怀远,依旧谈笑风声地说道:“你一笑堂仅剩的一百多号人都被我的人困在总坛里,现在你杀了我就等于毁掉名存实亡的一笑堂;再说,你们一笑堂杀手每一个月惯服的毒药,算算日子就要到期了,为了你自己,还是放下匕首的好。”

  “哈哈哈哈!”来敌狂笑,当然知道她所说的就是事实,人命无价,谁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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