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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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死忙,我大病初愈,脑子好象被马踩过

    此章过渡段,但是很难写,因为要收尾了,很多事情都要交代,所以要慎重点,省得很不合理!

    如果很乏味或者太琐碎,请不要PIA我

    不容易呀

    思敏急马而行,身后一万精兵紧紧相随,其中七千步兵原属凤城右翼,君上怜她幼年失母,偏又难得的巾帼气概,才特许她领有亲兵,除了谕旨颁诏,不受旁人节制。

    晏元初投石问路,采纳孙仲人建议,曾在公主十五岁诞之时,特上请仁庆帝,调拨手下七千余众给公主贺寿。

    此一番动作,既为君上解愁,也得思敏欢喜,晏元初更精编旗下兵戎,将先前从成王主军、李得贵处散编来的一些乌合之众不露痕迹的送走,一举数得。

    盛州小野,溶洞天然,冬暖夏凉,干燥不受阴寒。

    成王驻军后,察看地势,见其地势高峻,易守难攻,加上这溶洞处处的奇隅景观,便下令将孙仲人送来的粮草囤积于此,所以才有了“小野足,定关丘”一说。(注:关丘乃回祁都城外天然屏障,关丘失则回祁破)

    思敏贸然出兵,本就赌这一时之气。这冷临风对自己如此无情,既驳了她的公主脸面,也冷了她心暗许的少情怀。

    更窝气的是她屡见成王受阻,还被那些兵蛮子取笑,更觉面上无光,这才发了狠劲,定要立下头功给这些个人瞧瞧。

    一直以来蒙皇兄庇护,可骨子里偏偏心高气傲,最不容让人小觑,怀着这份心思,这快马及鞭,烽烟滚滚,竟也视若等闲。

    思敏骑射出众,不出二个时辰就赶到了小野外围,三千骑兵紧随而至,步兵稍待,陆续赶至小野。

    小野的守军姓陈单名一个罔字,此时正心急如焚等待主营发兵。见外围旌旗招展,白底墨字大大的“楚”,欢喜得连鞋都忘了穿,下来相迎。

    陈罔才到跟前,略一抬头,见那马上将军袅娜,一身的白袍映得似芙蓉,无比的矜贵。

    陈罔自觉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踌躇犹豫,只等思敏的副军左聪不耐大叫一声“大胆,见了当朝公主竟然不拜。”

    他才施礼一拜,思敏手一抬,算是回礼,下刻已翻身下马,抓起陈罔就问“回军到了何处了?”

    “探子…….探子…….回报不出半个……半个………时辰就可到至口,走的不是……水……路,回军这次是翻山而来,看来早有准备。”

    陈罔其貌不扬且天生口吃,好不容易才把话说顺溜了,心中却奇,怎么王爷派了一位公主将来助自己杀敌,想归想,却也不敢相问,只能将军情择其要处,一一说得。

    “拿图来看”思敏不厌其烦,才一吩咐,陈罔便立刻招呼左右将《小野行图》呈上。

    行图乃军中执礼所绘,主要反映小野风貌、地征。粗略表示,并不精细,可见至口在小野西南,形状如同一瓮,隐在山坳之中。思敏大喜,解开战袍,甩给副军,忙吩咐陈罔点兵。

    陈罔不明所以,清点自己麾下的小野守军约一万人众,加上公主所带也不过二万,敌我情势不清。

    “陈将,集五千人固守小野,另一万五千人随我埋伏至口,今日我要来个瓮中捉鳖。”思敏斜目看着陈罔,唤一声陈将以算得十分客气。

    “公主不可……”思敏说罢,陈罔一身的冷汗,忙出言制止。想他带兵十载,虽职仅限在管令一级,止步不前,可布兵老道,非一般人所能及,岂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让这位公主将军失之偏差。

    “公主明…….鉴,寻常……之伪然可以捉鳖,可至口却特别,它东接………夏……丘,有一处破口,敌军可卷土重来,三思而后行…三思呀。”

    “大胆,你是何职,几年入的营?”公主本见陈罔衣冠随意,赤足不拘,说话都结结巴巴,就有几分炕入眼,现他又公然驳自己的意思,雪上加霜,更是难忍胸腹间的那口浊气。

    “属下陈…….罔……先帝大成…….年间入的…….营…….已有十个秋了,现为…….李军左防司粮管令…….我…….”

    未等陈罔说完,思敏秀眉早已皱起,在她心中什么司粮管令云云,左右不过一个督管粮草的小将,根本与品衔栈上任何关系,抢了话头说“我乃楚军先锋领将,得的是王爷的军令,来解小野燃眉之急,你无需废话,只需将你那五千人归我副军左聪调拨,你另带着五千人在此处守着,看我能不能捉得那只鳖来。”

    “公主今日大意…….小野必失…….烦请三思…….”陈罔也是烈之人,知无胜算,实不敢拿这万石粮草,楚军命脉为儿戏。

    “左聪,你还等什么?”思敏娇声高喝,副军左聪心领神会,立刻将那陈罔撵了出去。

    落琴听闻公主贸然带着万人赶赴小野,心中焦急,立刻奔回营中,还未入帐就听殿得贵将军洪钟一般的声响“子,生来就该窝在家中相夫教子,你们说说领什么兵,打什么仗呀…….现在可好,万一粮草有个什么闪失,公主有个什么闪失……”

    简儿正要进去沏茶,见落琴已亲手接过,知她心意,低声说“里头,聂督军与夫正犯愁呢。”落琴点了点头,掀了帘子入内,人人面沉重,倒也无人注意她。

    “小野的管令陈罔是个明白人,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事来。”说话的是德高望重的左监司周秉持。

    “可公主打着王爷旗号,陈罔岂敢逾越?”右监司司马青乃风城人氏,正是晏元初麾下,此时正批着茶,冷眼看着上座的冷临风与聂无双道“还是督军大人拿个主意。”

    冷临风权衡再三,知心病还需心药医,思敏此事必要说个清楚明白,当下便折了兵令说“小野若失,楚军必败,王爷病重,形势可危,我自请带一万人前去节制。”

    “好,晏兄自请,无双在此静候佳音。”聂无双先前一言不发,听完冷临风的言语再无迟疑,言辞恳切,神情谦谦。

    落琴心头“咯噔”一下,只觉此事不妥,可若要说出个所以来,却也犹如云深雾绕,不得完全。

    她走出营帐,刚将茶注交至简儿手中,迎面撞见冷临风掀帘出来,四目相对,他笑容坦坦,让她不由心上一暖“此去小野,若幸运三日可回。”

    “大哥不该去”落琴一路跟着冷临风,脚步越来越快。

    “怎么…….你怕你师傅害我?还是怕王爷病重他一人独大,等于将楚国的安危全数交到了玄天宗手上?”冷临风脚步一缓,看着她轻笑。

    落琴哪里还笑得出来,心中似潮水涌动,旁人不知季成伤的手段,可她清楚明白,师父聂无双鞠赛夺魁,投效军营,绝非偶然,也不是真的要来助楚国打仗……。

    她身处这混乱的之中,并不关心江山政局,她只希望身边亲厚之人都能安然无恙,好好的活着。

    “王爷病重与否他与我心知肚明,秋水涧营初麾下重兵几万余人,李得贵淀不饶人,只服王爷调派,聂无双是聪明人,现在绝非动手的好时机,所以小野之役,不像你想的这般凶险。”冷临风翻身上马,附下身子与她微微一笑,大有宽慰之意。

    “你…….要安然无恙的回来”听他说的明白,落琴才放下心来,抬望马上的他,战袍赫赫,十分英挺,偏生又起怅然若失之感,隐约有不祥之意笼罩心头。

    “你舍不得我死?我自然为你留着命,我这千面神捕冷临风也不是浪得虚名,胡乱混口江湖饭常”他斜着身子拉过马缰,眸光似收未收,伸臂高举,霎时间战鼓擂动,军号震天。

    冷临风一人一骑疾驰在前,身后的骑众一过便掀起烟尘滚滚。

    落琴独自伫立,这壮山河,如画风光,这鲜衣怒马、气吞万里的豪壮男儿,却恍似全不在她眼内。万千人中,惟有那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战袍随风猎猎,直略心底。

    聂无双坐镇主营,按冷临风先前打算,令秋水涧驻兵、凤城将军晏元初抛砖引玉,先遣百人趁秋雾浓烈,划舟至盛江上,混淆视听,后备有精兵强渡。

    以进攻之举分解小野之困,乃兵书攻心之术,回祁人善水战、精骑射,且有“青平之治”(注:回祁青帝、平帝两代帝王)十余年来休养生息,国力兵力不容小觑。

    一个回使楚子明,便已察人入微,令王爷阵脚大乱,至今不归,更不必提身后的那位神秘军师秦得玉,又是何等的手段?

    聂无双倒是天生沉着,不管情势如何危急,都不如他手中闲闲的一局棋。

    落琴随在一侧,一边为无双添茶,一边见营外阳收敛,天渐暗,有风卷财之势,皱了皱眉说“起风了,想是快要下雨。”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风好,雨也好,风可助盛江布兵,雨可助小野围敌,晏家二子都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无双说罢,黑子落在平四路之上,一时间白子被围,全军覆没。

    “师傅,宗主到底想要什么?若只是要琴…….”落琴看得惊心动魄,手中茶注一倾,水泼了满席。

    “你在担心什么?”无双弃了子,温润的眸光流连在落琴苍白的面上,似有探寻,却偏生寂寞,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你的担心未免多余,晏元綦绝顶聪明,晏元初心狠手辣,他兄弟二人虽不和,却还知道有敌当前,不可兄弟阋墙的道理,我与他们相争,讨不得半分便宜。”

    “若师傅有事,我也一样担心。”十年情份,不比寻常,纵然她曾气他怨他,这话出自内心,确也固守坚定。

    无双目光一柔,风化雨,终不敢多看,调开眼去“军营并不适合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落琴一叹,垂目不言,到了今时今日,她骑虎难下,早不知何处是归途,回的究竟是环月山庄的乘风阁抑或是落霞山上的寒舍草庐。

    时移事易,可谓别来半,越想心越乱。

    正在这一室尚暖,两顾神伤之际,简儿却慌慌张张的带来一个天大的消息,那印着火漆的木筒染着殷红的血渍,传递着不祥之意,一任交到了聂无双手中。

    “怎么了,可是小野有事?”落琴沉不住气,抢先问道。

    “传信兵说,至口受了埋伏,公主被擒,左聪阵亡,幸得陈大人机敏,粮草完好,现正在抵抗僵持,只是回军以公主相挟,陈大人等着援军相助。”简儿显然是急忙跑来,气息不匀,高一声轻一声,听的人胆颤心惊。

    “现在什么时辰?”无双看罢密信,抬头问到。

    “酉时已过”简儿回到。

    “晏兄该到了,小野粮草可保,只是公主……”无双想来头疼,这公主被俘可是天大的事,一则君上脸面不保,二则回祁若坐地起价,要用江北十郡的土地来换一个金枝玉叶的天子御,这当换还是不换?

    “眼下该如何是好?公主若有失…….”简儿看无双与落琴的神情,自不敢往下说。

    “师傅,最坏的打算是什么?”落琴知无双机敏,或许有应对之法。

    “最坏的打算便是君上顾全大局,舍公主不顾,用她来成全楚国一统华夏的大业,来日论功行赏,得谥正名,还有我们这些看护不力的一干人等,都不得善终,将来为她陪葬。”

    一句话道尽了君主的心思,子的命运,落琴与简儿均是唏嘘,正在此时,外头高唱“成王已醒,请聂督军进帐问话。”

    落琴才喜道“王爷既然醒来,自该拿个主意。”无双收拾衣冠,心中暗忖“好你个王爷,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当口回来,眼下这个残局看你如何收拾?”

    才走出营外,满目的斜风骤雨,一阵扑过一阵,落琴拿伞出来,为无双撑起,想要说间,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反倒是无双低声嘱咐”这几日你无事,不必来营,还是去卢口公主营中,有事我会让人告知,切记切记。”

    切记二字有待斟酌,落琴从未见无双说话如此慎重小心,忙点了点头目送无双远走。

    外头的风声鹤唳,全都被两帐营门掩好,落琴记得无双吩咐,不可妄走,不可妄听,她既无管仲之才,也无红玉之勇,还不如静候消息,更为稳妥。

    雨下了一,似有争鸣之声,落琴辗转粪,总睡不安稳,一时担心冷临风,一时担心那个公主。还有更大的隐忧漫溢心头,那便是据她所知,玄天宗该有动作了?只是这动作又是什么?

    简儿奔波在主营与卢口之间,到处探听消息,说起成王震怒,却也无可奈何,不敢将公主被俘的事上书君上,只能掩着,密而不发。

    落琴长叹,她也长叹,主仆二人都怀着心事,幸亏冷临风的消息倒是好的,他一到小野,便与陈罔联手,击退回军,粮草得保,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落琴仁厚善心,每逢想起那个颐指气使的天之娇,论落敌手,不知该如何的心绪难平,容失,便觉得如坐针毡,想必冷临风与她一同长大,也不忍见如此结果。

    思来想去,偏生时日犹如停滞,过得十分缓慢,最最消磨人的心思意志。

    第二日午时,落琴见简儿久久不回,正要出去透口气,却见李得贵将军带着二十骁勇,直奔而来。

    “原来你就是那个回祁的郡主,端王的儿,竟然混到军营来了,好大的本事……来人给我拿下。”

    李得贵骑在马上,说不出威风凛凛,长鞭一指,左右众人立刻上前,将落琴拿了,俘上了马。

    “你岂能拿我”落琴见身份败露,计上心来,挣扎着说“我奉了皇命,来夫家小住,你就不怕得罪环月山庄与崇庆端王府?”唯今之计,她只有将晏九环和端王拿出来说事,或许这个李得贵会忌惮几分。

    李得贵哼了一声,神情不耐“少拿环月山庄和端王府来压我,晏公是出了名的管着大局,这端王府可是回祁的端王府,不是我楚国的王府,今日真是祷须费功夫,正好拿你去换公主,若是回祁要杀公主,我们也杀了他端王爷的宝贝儿。”

    李得贵挥马扬鞭,汹前头,落琴被架在马背上动弹不得,到了眼面前,她才知道无双为何叮嘱她不可出营,只能在卢口呆着,公主被俘,成王惶恐所以才病急乱投医,想出这个以人换人的法子。

    眼下看来,倒真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可解决这棘手之事,只是他们千算万算,算错了一步,那就是她并不是真正的回祁郡主。

    若对方端王亲自来看,怎么可能用一个真公主来换一个假儿回去?

    风雨不止,扑上了落琴的面颊,半柱光景衣衫尽湿,她想起先前的不详之兆,以为冷临风有险,没想到竟然及自身。

    转眼到了主营,她曾是公主侍,人人都敬她几分,可以自由出入督军营帐,谁知道小野一役,天差地别,她转眼沦为敌国郡主,阶下囚。

    被兵士拉下马,落琴人还没站稳,一个身影扑了过来,泪水混着雨水,在她身边低泣“,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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