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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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累人!

    圆音正襟危坐,神肃然,不复来时轻慢,先施礼后开寻华清寺千年古刹,虽称不上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却也是颇具盛名。一个月前,不知道是何人散布谣言,说失传已久的上古遗物——梅落琴,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藏在我寺经阁之内,一时之间,人云亦云,更是传得煞有其事。”

    无双听而不答,只提壶注了茶,圆音继续说“之后,一些不入流的江湖宵小,便每天上门滋事,说要查看经阁,先生知道,经阁乃我寺重地,平日里只有掌门方丈才可入内,我们自然不能答应。”

    无双点了点头,这是武林规矩,也是华清寺的寺规,江湖上无人不知。

    “我师兄为人耿介,放话说今日为了这些流言便要查看,若是明日,人人都要来看上一看,那我寺之名,岂不是荡然无存,为他此言,我寺上下纷纷叫好,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出去大战一番。”

    “可掌门方丈有令,须按武林规矩,不可造次,一月来,上门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方丈迫于无奈,只能择了日子,破例打开经阁,亲自澄清。”

    “方丈此法是最简单,最实在的,甚好。”无双将茶递给圆音,可那圆音无心饮茶,却也不能不接,长叹一声继续说道“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无人肯信眼前所见,只说我们惺惺作态,早将梅落琴私下藏匿起来。

    方丈见打开经阁尚不能了事,实无良策,便亲自下山请德高望重的晏九环晏盟主前来调解,众人均惧晏盟主威名,这才肯散去。

    这一来一去,热闹了一月有余,终于换得了宁静,寺内众人均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就可如此了结,却没有想到……。”

    圆音话未说完,无双已接了他的口“却没有想到,他们只是暂时作罢,随后又卷土重来,这次不再声势浩大,咄咄逼人,而是谨慎秘密,行鸡鸣狗盗之事。”无双立起身来,负手在后,与圆音对视。

    那圆音一喜,神中大有钦佩之意,只说道“先生真乃神人也,的确如此,寺内各院均遭了袭,人心惶惶之下,食不安,寝不稳。

    我寺才觉事态严重,看来这谣言不仅仅是胡乱玩笑之言,怕是针对本寺而来,立时预布了各弟子,严加防范,这一来,倒也平静了一些时日。

    直到半个月前的一,我大师兄圆恒当值,却闯进了一个黑衣人,那人翻遍经阁,还潜入掌门师叔内室,正离去,被我师兄撞见,激战一番,可怜我那师兄……待寺中众人发觉,大师兄气息全无,那黑衣人也不知所踪了。”圆音说滇意纵横,久不能止。

    无双眼神一暗,心中称奇,开口道“如此说来,那黑衣人不难想到。”

    “先生何出此言?”圆音不解。

    “我听闻圆恒大师,外号空空妙手,成名绝学修的是外鸡夫,走刚猛一路,可那黑衣人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寺查看,且能将大师杀害,单论这点,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江湖上成名人物数得上来的就这几人而已。”

    无双用手拨弄竹窗,眼神落在窗外一处,淡淡一笑。

    “先生说得不错,当时我们也这样想,可查看我师兄伤势,竟无一处外伤,更没有中毒的表象。”

    “哦”无双回过头来,只看着圆音不语,那圆音从怀中揣出一物,用黑布包裹,待打开,银光熠熠,华盖满室,竟然是个精绝伦的面具。“先生,请看,那黑衣人虽然厉害,可百密一疏,却也留下了东西,怕是与我师兄交手时,无意之中跌落,为怕师兄认得他,这才杀了我师兄灭口。”

    无双拿过那面具,细细看来,它呈半面形,泽溢,本因沉重,可拿在手中,却轻如丝帛。

    “都闻玄机先生精通天下利器之造,才特来此地,求教先生,大师兄死后,寺中更是慌乱,方丈实在不愿为了那些无稽之谈,让本寺成为风声鹤唳之地,这才认纳走这一遭,希望玄机先生可救本寺一难。”圆音说来诚恳。

    “我本不是玄机子,大师找错人了。”无双将那面具随手往桌上一丢,隐约听得有金石之音,挑了挑眉说。

    却看到那圆音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稍纵即逝。

    “我以为先生爱好探寻天下奇事,也存有好生济世之德,自然肯出手相助。”圆音言语相激,聂无双却十分淡然“这面具的确不凡,用的是五金帛,这金帛别处没有,只有回祁的仓玉山才可寻着,光有材料不成,还需要有能工巧匠,物难得,人更难得,这才是矜贵之处,大师千里迢迢来找我,确实让无双开了眼界,可我本闲人,武林中事与我无关,大师请回吧。”

    “先生若拒绝,那本寺……。”圆音言又止。

    “大到朝廷,江湖,小到寺门,派别,即便是我这个小小草庐,岂能因为一个人或一件事,扰了根本,谣言止于智者,等大家寻无可寻了,自然就可以了结,圆恒大师遇难一事,无双也觉得惋惜,可说到求教,大师还是另请高明。”

    那圆音讨了个没趣,面有难,却也不好强求,只收了那面具,小心的放入怀中,起身行了礼,便要告辞。

    无双并不挽留,只问了一句,言辞挚诚“贵寺方丈登云大师,自来爱吃甘甜之食,可现下年事已高,无双奉劝还是少吃为妙。”

    “多谢先生提醒,老纳一定转告掌门方丈。”圆音恭敬的施了礼,便下山而去,无双也不客气,命三言两语相送,自己则坐而不动,勾了勾嘴角,笑意在若有似无之间,无奈的说“他走了,你还不出来。”

    “不好玩,每次都能知道。”落琴无奈的现了身,揉了揉跪久了的膝盖。

    “真那么想听,以后让你伺候茶水,大大方方就好,何必那么辛苦。”他忍不住将落琴扶坐下来,轻轻帮她揉膝盖的酸处。

    “若是大大方方,怕那和尚不肯说。”落琴与无双相视而笑,惑于那片刻之间的亲昵。

    “师傅为什么要回绝,是不是那和尚说的都是谎话,师傅不信。”落琴借换衣服之名,早就躲在一旁,听来听去,觉得和尚说的离奇,十分有趣,却奇怪无双为什么要拒绝.

    无双见她有疑,便和缓了手中的力气说“不假,都是真的。”

    “那师傅为什没去看看,那面具确实不凡”落琴稀罕那面具,十分精。

    “他并非真心求教,也不是华清寺的人,我为什么要帮他。”无双见她膝盖大好,便拉她坐下。

    “啊,他是假的?”落琴有些诧异,立刻站了起来。

    “月牙儿真想知道?”无双挑眉问她。

    “当然,师傅请讲”无双停了停,见望着自己的明眸,清澈如水,心中一动便说道“华清寺的确发生了事端,他说得仔细,一字一句没有漏洞,可那面具却出卖了他。”

    “那面具”落琴想起那面具来,神微变。

    “是,面具虽稀罕,但毕竟是害他师兄的贼人留下的,他本该深厌恶之,可我重重一摔,他反应奇怪,像是自己的宝贝,被别人作践了,可惜的紧。”

    “对,师傅说祷错。”落琴想到细节,那圆音的确谨慎。

    “除此之外,月牙儿可知,十年前,我曾跟随义父,见过那方丈登云,他修为已深,最不重口腹之,平日里清粥度日,从不吃甜食。”

    “哦,所以,师傅早在他将面具拿出来的时候就怀疑他了,才将计就计,故意诓骗那和尚。”落琴理清头绪,便露出笑容。

    “面具之事,我毕竟难以肯定,这才试试他,看来,我之前猜测的不错。”无双打开窗,任清风入室,气便舒爽。

    “那和尚千里迢迢来此处,说了一堆假话,到底是为了什么?”落琴秀眉紧蹙,倒也有脱俗之姿,无双敲了敲她的头,便缓步而出“这些俗事,随他去吧。”

    且说那圆音,也不沮丧,一路下山而去,无视山间景,不久窘了平地婺河之边。

    东流之水,汤汤之势,沉雁塔矗立而临,更得大气,含碧亭内一挺拔身影,端凝修长,想是等待已久。

    圆音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少主久候,属下幸不辱命。”

    那背影回过头来,俊容清朗,眉目深邃,别有一番孤傲之态,点头不语,像是等着圆音说话。”

    “先生的徒儿,难得一见,真真的人,且言辞犀利,见识广博。”

    “哦”那人皱了皱眉头,显是想到什没快之事,转而平复如常。

    “属下用尽全力,试她三招,她步法精妙,可全无招术内力,自然是能躲不能攻。”

    “看来聂无双信守承诺,诚不欺我。”那男子眼神闪烁。

    “我按着少主所教尽数说了,先生深信不疑。”圆音颇为自得,能将聂无双蒙在鼓里,实为难得。

    “你说聂无双不疑?”那男子挑眉见他,伸出手去,圆音知道意思,从怀中拿出那面具,恭恭敬敬的交于那男子手上。

    “全信了,临下山时,还让我转告方丈,要少食甘甜之物。”

    那男子一怔,嘴角轻轻勾起,回过头去,望着那山水丽,叹气出声“好!聂无双,果然瞒不过他。

    沉思片刻,他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竹筒,上有飞鹰火漆,交于圆音手上“让火印堂堂主,飞鸽传书,你则立时去往通州,报于宗主知道。”

    “属下领命,少主何时返回通州,若主上问起,属下也要有个交代。”圆音相询。

    “我处理了手中琐事,自然会回去,宗主问起,实言就好。”圆音不敢再问,礼毕立行,转眼消失在视线之中。

    那男子“嘘”了一声,从树荫中跑出一匹神骏黑马,飞扬之姿,看见他却极恭顺。

    他拍了拍马背,一跃而上,回头望了望落霞山,清光笼罩,碧横生,再不多看,姿态磊落潇洒,头也不回的疾驰而去。

    用膳时,无双只吃不语,显然怀有心事,不由得让落琴想起了竹舍之时,那寂静却温馨的场面来,露出淡淡一笑,却被无双见个正着。

    “如果确实好笑,说出劳我一同高兴高兴。”落琴未想到无双会这样说,便点了点头,随后摇了摇头,他并不深究,放下碗筷,正的说“月牙儿在此处,可有几年了。”

    “十年”落琴答得肯定。

    “十年了”无双言辞中有些失落,执筷默默用食,一边说“那日你向三言两语打听茶馆一事,可是真的想去。”

    “我……”这本是开心快活的事,可为什么经他说来,却这般勉强,落琴怔了怔答道“我自当随着师傅,师傅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徒弟总有满师的一日,怎么能永远跟着师傅。”无双温温一笑,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落琴无论去哪里,都只想和师傅在一起,永不分开。”落琴动容的说,那小小的脸因坚定而闪耀光彩,令人心折。

    无双眉目含愁,只细细的打量她“好,复的总需要来,我也想见命运的安排。”

    落琴一脸茫然,今日的言语如此难懂,莫非因为那个老僧,心中一紧,弃了碗,走到无双身边拽着他的手说“师傅不可丢下落琴。”

    像极了小时候,童言无忌,却那么真挚,无双自然的握过她的手,施了些力气“放心,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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