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和我挑明了关系以后,仍旧是冷冷的样子,对我爱答不理的。不知道是因为要掩人耳目,还是只是想给我点儿教训。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心虚。我们从阑过度干涉彼此的行为,即便我告诉了他这次行动他也不会真的不顾我的意见拦着我。可是一方面我不能对行动外的人泄露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一方面我不想他知道担心。当然,我最担心的,是他知道我涉险是为了找他的治疗方法。
没成想,不告诉他,反而弄的他跑劳我一起涉险——真是有些弄巧成拙——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他是怎么知道我参与的这次行动的呢?究竟是谁出卖了我?这件事,除了木精族,知情的只有行动小组以及皇室的成员,而米兰他们从儡尊重我,绝对不会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这件事告诉王子。再说,王子是魔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和亚可这个庶出的没有地位的小王子,以及我这个没有继承权的分封的公主是不同的。木精族的秘密,绝对不可能随便就告知他。
想到这里,我又有了另外一件担心的事情。王子的身份不能暴露。即便我们的五个人的名单还有一个空缺,王子却绝对不能成为这最后一个人选。木精族不会同意这样一个在政治上很有影响力的外族参与木精族的事务,而魔族不会允许自己的继承人为了木精族冒生命危险。王子的身份一旦暴露,必然会引起两族的纠纷。
这么一想,我到放心了很多。估计王子不理我,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而不是生气。至少我愿意这样去想。诸神保佑,王子不会打我屁股,更不会气坏了身体。
在我努力稳定情绪的期间,剩下的成员都陆续赶到了。经过商议,由伊丝玫准确的判断了可以使用瞬间移动的区域,巴克雷和木精族的专家留下,做接应,一旦遇到危险,也可以迅速而顺利的逃生和求救。剩下的我、亚可、伊丝玫、雨云、欣西亚、K中校和王子,一起继续前进。
从伊红和罗蓝标记过的位置开始,凡是芽虫经过的地方,洞壁上都出现了血红的光。这个现象引起了我们的关注。经过欣西亚的分析,我们得到了以下有趣的结论。
芽虫是由很多微小的个体组成的,称呼其为单芽虫。单芽虫可以聚合成芽虫,而芽虫也可以分散成单芽虫。聚合的芽虫是一边前进,一边将身体的一部分,也就是一些死去的或者弱小的单芽虫留在镜洞的四壁上。这些单芽虫会迅速的风干并紧紧的附着在洞壁上,而这是形成镜洞特有的平滑如镜的结构的主要原因。
我们猜想,当芽虫消耗了一定的单芽虫后,就会解体。也就是镜洞的尽头那些细小孔洞的由来。
在我看来,这个猜想解释了我一直以来都在思考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芽虫要打洞。由此看来,这样这个过程对芽虫来说的意义,很有可能是为了淘汰群体中较弱的单芽虫个体、筛选出强壮的个体,以保持群体的优良基因。
我很激动,和欣西亚讨论着自己的想法。我从来没有看见她那么高兴和专注过,大多数时候,她都像是迷失在一场异常平凡的梦境里。
“大科学家!你能不能研究点儿有实际用途的东西?!”亚可很不满的冲我吼叫,“实在无聊,至少可以闭嘴!不要打扰韦作!”
我懒得去向亚可解释我和欣西亚的这些分析难说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我想亚可这么损我,也并非真的是发自内心的这么想。他只是喜欢贬低我,把这个当成消遣。
相处了一些时候了,我对他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于是凑到他身边,“有什么发现是么?”
亚可皱眉使劲儿的瞪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耸肩,“只是觉得,每当你极为刻薄,看似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是有了什么发现。”
亚可的表情忽然变的很有几分恐怖,似乎想要咬死谁——我很怀疑他的目标正是我。“你这个混蛋人少自作聪明。滚到一边儿去,我看着你恶心。”
一副被说中心事,踩到痛处的可怜样——我心里有些愧疚。有的人不喜欢被说中心事的感觉,那会让他们觉得屈辱和冒犯,或者强烈的不安全感。记得和王子相识之初,我冒然的猜中他的想法时,他也经常露出不愉快的表情。看来,亚可也和王子一样的不快乐啊——而我,却仍旧没有改掉这个口无遮拦的毛病。
“抱歉。”我快速的道歉,然后走开。
芽虫的行进速度只有每分钟四五米,可我们边走边研究,竟然慢的一直没有追上它。
我被亚可骂了以后,就暂时安静的走在最前面,察看前方是否有危险,好向那些一旦专注分析就完全没有警戒心的专家们示警。
王子走在我身边,暗中保护着我。我很想说,我的本事不错,而且受点儿什么伤也死不了,让他去保护别人。可是我心里清楚,他根本从来都不在乎剩下人的死活,他在这里唯一在乎的,只有我——我的安全和我的目标。所以,如果我不想找骂,还是把自己的嘴闭严实一点儿的好。
“你,”王子忽然开口,变化了的声音,还是让我有些别扭,“喜欢那家伙?”
哪个家伙?我疑惑的抬头看王子,发现他薄荷的眼睛注视着亚可,眉头皱的很紧。
王祖的很了解我。我的一些细微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本来我就挺喜欢亚可的,刚才他那副似乎有什么非常伤心的事的样子,又触动了我容易泛滥的同情心。
“亚可?”我向王子确定
“恩。”
“是的。”我点头,“我想是的。”
王子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亚可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似乎想要把他捏死。过了半天,才冷哼一声,恢复了正常。
“怎么?”我也提高了警惕,可是却还是不明白王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王子叹息了一下,手抚着腰上的佩剑,“你又在给自己招惹麻烦。”
他这样说,是发现了什么?可惜我实在没看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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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了三个小时,又往里磨蹭了将近一千米的距离,我们终于看到了镜洞的末尾,且正好赶上亲眼目睹芽虫的解体。那血红的身体像是溶进了镜洞的尽头一样,没有一会儿就消失了,只留下墙上细小的孔洞,染料向小孔的深处延伸。
这里,镜洞的直径只有5米左右,比入口的地方要小的多。这支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随着芽虫的行进,单芽虫的个体数逐渐减小。
忽然,王子沉声喝道,“向一起集中!”
他的声音很平静,我却能从中嗅出危险的味道。
不过,很可惜,除了我,似乎没有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仍旧在四处观察。
王子的脸上,现出冷笑,也不再招呼大家,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宝剑,在掌中旋转了一圈儿,一股魔法力将所有的人都卷到了他的身侧。
这一施用魔法,别人炕出来,我却立即就发现了那把佩剑的真面目。之前看王子没事儿就抚摸着他的佩剑,我还心里暗自嘀咕,琉砂知道了,必然要吃醋的。看来我是瞎操心了。这两个老伙计,一向是并肩作战,形影不离的。王子那样温柔的抚摸,怕是只有琉砂享受过,连雷西少将都未必有这个待遇!
等会儿——我在胡思乱想什么——看王子的意思,恐怕马上就要塌方,我竟然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定是最近米兰总和我说些不正经的,污染了我的思想。我感觉到脸上一阵发烧。
“防护阵。”王子看见我们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满意的对K中校吩咐。说完,宝剑插到地上,一串闪着金光芒的脚印向我们来的方向蹿了过去。这是——流沙无痕——我的脑子里闪过这个词,似乎是上古神族的记忆。
“是。”
起初,大家还都一脸莫名的打量着两位特种兵,但是不到半分钟,周围就传来了山崩地裂的巨响,整个镜洞都开始摇晃。K中校和王子的防护阵发出白的光芒将我们笼罩。镜洞壁开始出现裂痕,随着轰隆一声,镜洞里再没有了一丝自然光,只剩下染料的血红和防护咒的莹白。我们来处的通路闭合了——
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我,把我从防护圈儿里扯了出去。混乱之间,我只来得及捕捉到相隔不远处王子愤怒的目光。然后,掉落下来的洞壁阻挡了一切,我再也炕到同伴们的身影,只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的拥进一个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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