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跃是由什么方法把信送到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在那之后对胤祥下落的查找还在继续着,只是六个孩子很顺利地转到了胤禛的手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们已经在山东呆了两年,京城里因着各方势力的均衡,逐鹿之势已经渐渐平息下来,可是边疆的事却越闹越大。西蒙古的阿拉布坦部落和西藏之间的摩擦愈演愈烈。这中间,有政治上的原因,也有宗教上的纠葛。阿拉布坦率军长驱直入,攻进了拉萨城,杀了藏王,囚了喇嘛。康熙皇上一见事儿闹大了,不能不了,便派了两支军马分兵进剿。哪知,这些带兵的将军,多少年没打过仗了,既不懂兵法战阵,也不熟山川形势,中了阿拉布坦的敌深入之计,被困在喀喇乌苏河岸。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六万大军,竟然全军覆没了!
我没有让胤祥知道消息,如果这消息被胤祥所知,胤祥必会竭尽全力回京城去争那个大将军,这样就会打平朝庭内现有的平衡,还要遭遇更大的挫折。我严格封锁了消息,想趁这机会带着胤祥乘船只到广东走一走,一个是让他看看大清的海域,另一个是让他感受到外国先进的技术。现在的康熙明显老了,已然出现了闭关锁国的倾向,而后来的雍正和乾隆也承习了这一惯例,使中国在后代历史上蒙受了深受的灾难。
通过两年的训练三十名被训的孩子已经全部进入了雍王府,就是后来人们所称之为竿处的地方,变成了胤禛的眼睛与爪牙。这三个孩子因为是胤祥训练出来的,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使我再封锁消息但也保证不了这消息被胤祥知道,所以只有走得远远的,知道了也回不来。等大将军王产生并上了前线,再让他回北京。
这样确定了思路之后,我立即把秦跃找来,把我的思路和想法说给他听,他考虑了一会儿后,告诉我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最近几个月,在我的内衣店的周围又出现了监视者,但是看情况不是胤禟的人,从行为做派上看,更象是康师傅的人。
我犹豫了起来,我原以为康熙已经对我完全放弃了,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又要打什么主意,或者不是康熙的意思,也许是胤禛的意思,但邬思道却没有相关信息传来,让我是很是担忧。不过目前的情况看,我觉得自己还是足在内衣店比较安全,对所有人都好。
胤祥这段时间里看了大量的书,包括一些外国翻译过来的书籍,我希望他能够成为全才。虽然这两年我也和他走了很多地方,但他对我依然怀疑,我们之间的隔阂一直都存在着,只是双方都在刻意的回避着。
这天晚上,我悄悄地回到我们的寓所,胤祥不在,问了庄里的仆人才知道他去了后面的海滩。远远地看到胤祥一身白衣坐在一处石崖上,天空中的月亮是橙的,朦胧着,星星一颗一颗地闪出来,大海正在退潮,一波一波象喧闹集市正在散场,海风吹动着他的白是衣襟,看起来象刚从天上飞下的谪仙。
我慢慢地走向他,尽量不打扰他的沉思。直到走到他的身后,我依然没有出声,站在那里看大海,突然回想起那年我们单位到北戴河去玩儿:快中午才起,起来后也不吃饭,捧了地雷瓜边吃边打扑克,到下午三点钟就开饭,四五点钟的时候在沙滩上踢足球,踢到快天黑,大家都累得象一滩泥,重重地倒在沙滩上,不等热汗散尽就换上泳衣,在温暖的海水里尽情地游泳,游到十一二点才上岸,然后到岸边吃烧烤喝啤酒,直喝到启明星快要隐去才回去睡觉。虽然那样快乐的日子再也没有了,但却是终生好的记忆。
胤祥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站起身想回去,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立时向后退了一步。我一把抓住他:“是我,别退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来了一会子了,看你正在沉思,不好意思叫你,也是这样的太迷人了,让我也无限地与它一起沉思下去吧!”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脸。
“哦,今天怎么回来了,店里不忙了?”我一直都以店里忙为借口,没有回来,没有告诉他真实的情况。
“我想和你谈谈,只是不知怎么张口,我们之间还有一些不应该存在的裂痕,我想是让它消失的时候了!”我主动提出了他内心的疑问。
胤祥没有说话,换了一个姿势坐了下来,我也坐下去,他掏出手帕要给我垫上。
“不用垫了,我就是个皮实的人,坐哪儿都一样!”我笑着拒绝了,我感觉到他扶我的手臂一僵。
“我们从哪儿说起,是说现在,还是从头说起?”我紧挨着他坐下,仰头看着月亮。海风有些凉,但我的心却有些躁热。
“那就从头说起吧!”
“我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你们这里的,如果算起来,我的时代应该是比你们晚了三百年,我是三百年后的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坐在了你四哥的婚上,我们那里管这种现象叫穿越,你们叫借尸还魂!”我感觉到胤祥的脸垮了一下,但却有些笑容。
“后来的事儿你就都知道了,只有一点,我知道你们这段历史,知道最终的结果,对于改变历史的进程,我无能为力,对于这个时代给予我的我只能忍受,但我还是想尽自己能力想帮助一些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同时也相信我!”胤祥依旧没有说话,我想他此时的心情应该复杂。
“过两天我想让你去一趟广东,坐船去,大清的海域非常广阔,你以后将是大清最有为的王爷,必须了解这些,还有一点就是你阿玛已经怀疑我了,我担心被他发现我的真假,希望你远离是非之地。”
胤祥伸出一条胳膊将我拥住,“青青,你的这些秘密是不是秦跃都知道?”
“是,他和我一样,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他在我们那个时代是个当兵的,所以对武器比较擅长。”
“最终是谁赢了?”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告诉我,你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吗?”
“原来有,现在没有,我很安逸现在的生活,没有权力的倾轧,没有猜疑,只有平静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可不多,你毕竟还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最终都要承担起你的责任,你是逃不掉的!”
“我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好,让我平静!”
“那好,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西蒙古的阿拉布坦军攻进了拉萨城,杀了藏王,囚了喇嘛。你父皇派了两支军马分兵进剿。中了阿拉布坦的敌深入之计,被困在喀喇乌苏河岸。内无粮草,外无援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六万大军,竟然全军覆没了,现在要在阿哥中选出一位带兵的大将军去平叛,你是何想法?”胤祥的眼睛里露了狂热,随即又暗了下来。
“这也是你想让我离开到广东去的原因吧!”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对,你不能回去,你也不可能得到大将军的位置:你想你外公就是蒙古大汗,如果让你带兵反将回来,胤禛和你里应外和,康熙能容了你?”
“那阿玛会让十四弟带兵,如果八哥和他合伙,还不是一样威胁?”胤祥挑起剑眉。
“可是你八哥已经失势,即这户部、兵部都没他事儿,吏部就是占着再大的势力,也难免单薄了些,相反他的老对头四爷却有着调拔权,如若无粮草供应,相必胤禵再神兵,也无计可施!”我反唇相击。
“但如果是我出征,八爷管着户、兵两部呢?”
“胤祥啊胤祥,你阿玛可比你看得清楚多了,那八阿哥表面上是大善人,实际上却是小人,如果他管着这两部,你在前方打仗,那他一定会让你吃败仗,逼得你反了朝庭,他没有一颗公心,他那里装着的就是私心私意私愤,这也是你阿玛这么多年打压他的原因,即使他有了公心,也会让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刚讲了几句,就知道胤祥已经全懂了,但仍旧把话说完。
胤祥是个聪明人,审时度势之后,必会找到一条有利于所有人的道路的。
“我走了,你呢?”大约过了两刻钟,胤祥突然问道。
“我也呆不长了,最近又有人监视我了,想必是又有哪位阿哥想起我来,我这一死没成,康熙必不会再让我死,但也不会让我舒服了,但愿谎言重复一千遍真的能够成为真理吧!”海风已经很凉了,我缩了缩肩膀,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胤祥伸出手臂,把我搂在怀里,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很平静很悠长,像似睡熟了,偏了偏头想看看他的脸,却感觉到柔软湿润吻上了我的脸颊,我们就这样相拥着,启明星亮了起来,天边有一抹深蓝正在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