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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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日京城-华都,皇宫中。

  秦慎身着一身金丝镶龙的黑衣,端坐在案前,一边听着堂下大臣们的汇报,一边手执毫笔批阅着手上的奏章。

  “皇上,昭月来的急报!”有人从殿外匆匆而入,翻身跪倒,随侍的太监赶紧上前接过他双手上呈的物件,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将上面最后一个字看完,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容,这就是…你要演给朕看的戏吗…?

  “昭月刘严告诉朕说慕容公主病了,病得不轻…!”秦慎抬起硬毅英俊的脸,目光淡淡地扫过堂下众人,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

  “皇上,再过半月余便是我们息日迎娶昭月慕容公主的日子,怎么…会在这时病了呢…?”

  “臣以为,于情于理都应该派人前去探望…”

  “对!乌斯已娶了昭月的云珊公主,这慕容公主对我们至关重要…”

  “对,看看她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刘严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堂下众人纷纷呈词,大致的意思是一样的,不管这慕容公主是真病还是假病,把她娶回来是第一要事,是关系到息日的国家大事…

  “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们都下去吧。”

  殿中终于安静下来,秦慎缓缓站起身来,向着空无一人的宫殿道:“付成,实情到底如何…?”

  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出现,恭敬地跪在他面前,“回皇上,那…那慕容公主已从宫中出逃…!”

  “哦…”秦慎眉峰一敛,眼睛半眯着隐隐透出危险的神光,出逃…?嫁给朕,竟是这般的不情愿吗?

  跪在地上的付成仿佛忽然间被冰剑扎中,不由打了个抖。

  “可知她到了何处…?”声音淡淡地听不出喜怒。

  “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付成的头垂得更低了,“只发现与慕容公主同日失踪的一名宫中侍卫…”

  大殿中一时针落可闻。

  “说下去。”

  战战兢兢地抬头,迅速看了一眼,见这个心思莫测的皇上并没什么特殊的神,付成咬了咬牙,继续垂首恭敬地禀报:“刘严暗中遣人伏在与各国相邻的大小路口通道上,数日前与我息日交境的一处山谷中发生一场激斗…”

  顿了顿,继续说道:“被追杀的正是那名侍卫…”

  秦慎脸一变,随即象想起了什么,不由轻笑出声来,自语道:“难道你竟是跑到息日来了…?真是胆大妄为…”

  “付成,立即派人潜往昭月通往邻国的隐秘路口,…陪他们多打上几场…。不要忘了那名侍卫…”

  付成一怔,立即领会,“是!”

  ……

  华都的热闹比起辰州又另有一番滋味。街道上很是繁华,两旁店铺林立,陈列着许多见所未见的稀奇货物,琳琅满目,街上行人亦是服各异,夹杂着不同的口音在进行买卖交易。贸易虽是频繁,一派忙碌中仍显得井井有条。

  丰乐楼在京城商业街上,是一栋三层高的建筑,飞檐高壁,宏伟气派,大门面街而背靠河流,河面上停泊着一排排画船,引得四方商贾云集。

  丰乐楼不单纯只是一座提供酒菜饮食的酒楼,还设有幽静的茶室,喧闹的赌场,供人歇息的客房、另外还配备说书、弹唱等娱乐项目。

  楼中人声鼎沸,一楼大堂里几十个人正坐着或是饮茶、或是进食,间或聊些天南海北的话题。

  “过几日的华都只怕要比今日更是热闹…”一个年过半百的富态老者望着眼前的热闹场面不由发着感慨。

  “老兄,你是说咱们皇上迎娶昭月公主一事吗?”一位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只酒杯,望向说话的老者。

  “正是。”老者含笑点头,“听说那昭月公主长得是容月貌,国天,若非如此,又怎能配得上咱们英明睿智,文韬武略,行事果决的皇上…?”

  “老伯,那昭月公主的容貌果真如你所言那般出众么?一个锦衣少年有些冒失地问。

  “呵呵…老夫哪有这等荣幸能够亲见…?也是听说而已!”老者笑着,慢慢地喝进一口酒,瞧着这锦衣少年有些好笑,自己也曾年轻过,想当年…

  “各位难道还不知道吗…”邻桌上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带着些神秘,“那昭月公主如今卧病在,只怕无法如期婚嫁…”

  听他的口气,周围原本各自议论或安静之人纷纷坐不住了,问道:“这位兄台,这是真的吗?”

  “怎会有假?”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过几日就知道了…”

  在众人唏吁叹息间,好整以暇地拿帕子抹了抹嘴,“不说这个,等一会儿无盐姑娘就要出场了,我可是专为聆听这天籁之声而来…”

  “是…是…我可是有些等不及了…“

  “…能亲耳聆听仙音妙曲,便是等再多些时候也是值得的…“

  “正是…”言者点头,一时应声者众。

  “什么天籁之声…?”锦衣少年听得有些奇怪,又见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都盯着他,不由有些不自然起来,“…我…是初来此地…咳…不知这无盐姑娘是何许人…?”

  “说起这无盐姑娘的歌声,真不愧是天籁之声…”富态老者感慨道,“更兼曲调独特,老夫活了这多年,真是闻所未闻…”

  “我亦有此同感…”

  “她的歌声当真如此妙?”锦衣少年脸上明显有些不信,心里暗自想着这老头不会是太夸张了吧。

  那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又发话了,“无盐姑娘的歌喉确是动听之极,那曲子更是世上仅有…”

  “那她到底是何许样人…?”锦衣少年好奇心又起。

  此言一出,在座许多人面上均是讪讪,转过头去不语,锦衣少年更是奇怪,难道这些人都没见过这位无盐姑娘吗?还是另有隐情…?

  三楼的一间雅室。

  坐着两个与这满屋子古古的摆设绝不搭调的人。

  这是两个极不起眼的人,一个是半边脸有青胎记的瘦弱的少,一个是看似常年劳作,面枯黄的村姑。

  慕容公主卧病不起…?少微闭着眼,嘴角隐有一丝嘲讽的笑容,刘严老头,你怎么找了个这么滥的借口?息日派人前去探望不就露馅了…?

  不知这公主的病要到几时才能好?只怕到时只能对外声称这慕容公主福薄命浅,正当青年少,满姻缘向她招手之时,却不幸英年早逝,薨了…!

  “姑娘…”翠儿悄悄拉了拉我的手,“我们这样引人注目,真的不会有事吗?我还是有些担心…”

  我回过神来,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这就叫做大隐隐于市…!”他们应该想不到一个公主会沦落到卖唱的地步吧…,何况我还易了容。

  “可是,吴庸他真会找到这儿吗…?”

  “这是如今惟一可行的办法。”我心中有些黯然,吴庸…现在怎么样了?他会平安脱身吗…?

  不…别多想!他一定会平安无事,他答应过…一定会活着来见我…

  歌声响起。

  一切嘈杂的声音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原来的人声鼎沸突然变得无比的安静,只有那歌声在空气中飘荡,圆润清澈通透干净。

  一曲终了。一片静默。

  半晌,才响起轰然的喝彩声,叫好声…

  那位锦衣少年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叫道:“无盐姑娘能否赏脸一见…?”此话一出,有人默不作声,有人面带惭,亦不乏轰然而应者。

  丰乐楼的掌柜满脸笑容地出来,向众人团团作了个揖,才朗声道:“还是照规矩,只要能答得出无盐姑娘的问题,便可上楼见她…”

  “什么问题,快说…”锦衣少年连声催促。

  “第一个问题是:米的母亲是谁?…”

  堂中鸦鹊无声,众人一头的黑线…这是什么怪问题…?

  掌柜苦笑一声,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自己也是头一回见,真不知道那个无盐姑娘怎么想出来的…

  方才那位锦衣少年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是大米!”激动得满脸通红。

  “不对,大米也是米…”立即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对了…应该是谷子才是,谷子去壳后则为米…”一位书生模样的摇头晃脑地答道。

  就在众人还在苦思冥想的当儿,我已打了个呵欠,拉着翠儿飘然而去。

  我搞出这么大动静,吴庸,你要是已到了华都,一定也会来看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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