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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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好大的火!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

  夏日的午后闷热难言,一丝风也没有,日头毒辣辣的,映着满地都是白晃晃的一片,看得人眼晕,仿佛身处火场之中。

  我的脑中有些晕沉,想起那日的大火,心中一片茫然,子齐,你还好吗…?当你回来时,发现飘小筑中的那幢小楼已经化为灰烬,你会…怎样?

  子齐,原谅我!我是这么冒然地闯进你的世界,不经意间又改变了你的生活,如今,我又因为自己的自私与任,悄然离开,不愿再回到你的身边…!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自从知道你的身份,这个结果就已经是注定的。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一个平凡的子,从来就胜任不了主角的光环。而你,是笼罩着那么耀眼光芒的皇子,在耀眼光环下,我愈显得渺小。

  所以,我只能远远地望着你。因为我不愿意面对那些双醋意的眸子,那些或羡慕或嫉妒或怀疑的目光。

  原谅我!子齐…!

  我的心也很痛,因为我也无法阻止自己,让自己不再想你…!可是,我想,或许,慢慢的,就会不那么痛了…。

  “容儿,你在想什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唤回了我的思绪,楚然的绿眸中满是掩不住的担忧。

  “我没事!”我冲他微微一笑,收拾起自己的情绪。

  看着楚然的神情有些奇怪,“怎么了?今天有捡到宝贝吗?”我调侃道。

  楚然神秘地笑了笑,从身后取出个盒子来,有些兴奋有些得意地说:“是得了个宝贝!不过,是送给容儿你的!”

  我不由失笑,“我在这儿,吃你的,用你的,哪还用得着什么宝贝?你自个儿留着用吧!”

  楚然有些急了,语声略带不满,“我可是千方百计地找了来送给你的,怎么着你也应该先看一看,再决定要不要吧?”

  “好-好-好…!我看一下,别不高兴吗!”我有些无奈地站起身来。这个楚然,也老大不小了,却总爱在我面前撒撒娇,有些都搞得我恶寒不已,可我,偏偏又对他这一招无可奈何。

  楚然手中拿着一个雕着精细纹的木盒子,边角包裹着锃亮的的黄铜皮,我也不接过来,就着他的手,打开盒子。只一看,我便愣住了。

  盒子里铺着的黑锦锻上,三颗浑圆的珍珠错落地镶在一把精致的发饰头梳上,不断吞吐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可见价值不菲。可是我的目光在珍珠发梳上一掠而过,却停留在翻开的盒盖上。

  盒盖上清楚地映出一张半边是疤痕,半边是胎记的狰狞的脸…,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丑陋面容,我惊愣,是因为从没这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

  “这面镜子,你是从哪儿来的…?”我紧抓着楚然的手,自从我来到这个时空,好象还没见过这么清淅的镜子。这,明明是一面玻璃镜!

  “镜子只是小事!”楚然有些不以为意,看我莫名所以,笑笑解释了一句,“以后告诉你吧!先看看这个!”说着,他伸手在盒子底上按了一下,“咔嚓”竟然弹出一个小抽屉,原来,盒子里有个夹层。

  夹层里放着一只精致的小玉钵,打开盖子,一股清扑鼻而来。仔细看时,发现钵中是乳白半透明膏体,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这是什么?”

  楚然笑而不答,只是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旁边的桌上,伸手沾了点膏,便来抹我的脸,我一惊,闪避不及,只觉触及之处,沁凉入肤。

  “舒服吗?”楚然笑吟吟地看着我,“是容的?”我亦望向他。

  “这是玉颜膏,据说是按照古方以鱼骨胶、琥珀、珍珠粉、白獭髓、玉屑和蜂蜜兑了淘澄净了的汁子调制成,和珍珠粉悦泽人面,令人好颜;鱼骨胶、蜂蜜使肌肤光滑;玉屑、琥珀都能愈合伤口,平复疤痕,尤以白獭髓最为珍贵,使疤痕褪,光复如新…。”楚然如数家珍,我苦笑,“楚然对于我脸上的疤痕,竟是这么在意吗?”

  楚然的眼神中慢慢流溢出内疚、自责、怜惜之,“从容儿带我回家的那时起,楚然便已决定,这一生,一定要好好保护容儿…”

  我打断他,“楚然,你已经做到了。要不是你让人把我留在飘小筑,要不是你安排我住进那间有暗门的房间,要不是你及时赶来,要不是你的解药…”我微笑地看着他,“恐怕,我现在早已经葬身在火海之中…”

  楚然顿住,带些苦笑地看着我,“那毒药,本就是我…,想不到,竟被用在你身上…!”

  我莞尔一笑,“幸而是你研制的,要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楚然摇摇头,“可是你脸上,还是多了条疤痕…”

  他凝神看着我,目中满是怜惜与柔情,“让楚然来保护容儿,好吗…?”他的手不自觉的抬起,似要抚上我的鬓发。

  我怔住,便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妥,心底有些茫然又有些不自觉的惊慌,周遭怎么那样静呢?静得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往后退了一步,楚然的手停在半空,这短短的一步距离,冷静而寂然地隔绝住一切柔情与暧昧。

  楚然的手落了下来,怔怔地看着我,眼中隐隐有着落寞伤神之,我心有不忍,轻声唤他,“楚然…,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可我,并不是你弟弟,也不想…!”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喉中挤出来一般,带着隐隐的压抑的痛苦。

  此刻的楚然仿佛完全褪去了我心中一直以来那种少年的幼稚,转为…一种令我极其陌生也极其不安的危险气息。

  “我们…永远是家人…,好吗?”我有些惶然,艰难地开口。我的心里已再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容纳另外的人...,楚然,你可明白...?我...又该怎样告诉你...?

  楚然低下头去,一片静默。很快地,他又抬起头来,脸上已是恢复如初,依然挂上温煦又带点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对容儿脸上的疤痕可是在意得很,像我这么一个绝世男,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家人?这玉颜膏,你可别给我浪费了…!”话虽如此,脸上仍是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

  我心下一松,微微一笑,接过盒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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