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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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州城西,飘小筑。

  这真是一处典雅的宅子,一进门儿就见木扶疏,假山嶙峋,石榴开到极盛,红得像火。凭着手里的那块玉牌,庄子里的管事仆待我们很是周到有礼,没多话便遣人带着我们到所住的房间。

  这宅子虽比不上绿柳山庄之大,也没有那处大气豪华,却另具一番风味,如果说那处如大家闺秀,则此处为小家碧玉,温婉可人。此时园中一片不知名的白正盛开似雪,气弥漫,令人心旷神怡。此外还遍植了桂、腊梅等,使得一所四季都有开时节的气迷人,看来飘小筑因此而名。

  转过一株参天古树,眼前是一栋小小的二层木楼,一进门,一楼中间是正厅,左右两侧各有一间房子,不知是作什么用的。正厅左侧是通往楼上的楼梯,一座大的开满红的架,茂盛的一直伸展到了二楼。楼上数间房间都是卧室,都布置得十分雅致。

  我的房间里并无什么堂皇的装饰,一壁摆设的都是梨木的家私,正对门一张小圆桌,几个包着锦锻的矮凳,桌上有茶具。茶具?难为主人竟然想得如此周到!正对门的墙上是一面窗子,靠窗是一个长椅榻,椅榻两旁各有两个放着盆景的高脚架。一侧是,铺着绣有芙蓉的锦缎华被,另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墙角用大瓷盆栽着一人来高的木,开繁盛,簇簇缀于叶间,馥郁芬。

  几乎伸手就可以触摸到茂盛的儿,我很喜欢。推开窗子,目光往远处张望,是错落有致的园林,其中一片茂密的树林,越过树林,再远处是整齐的农田。

  “这是专为公子准备的房间,可还合公子心意吗?”带路的仆谦卑地问道。

  “嗯,很好,我很喜欢!”我微笑地看着她,“请代我向你家主人致谢!”

  带路的仆正要退下,一直没开口的子齐突然问道:“这庄里可还有什么人吗?”

  “除三位外,庄内没有另外的客人。”仆稍一迟疑,却并未抬头,“庄主一向是不到庄里的,庄里只有守门的王伯,管事的王婶和我,我负责各位的饮食,三位若有其它需要,只需向王婶说一下即可!公子还有事吗?”

  “没有了,你先下去吧!”

  “小怜,你先下去收拾一下!”小怜乖巧地应声离开。我看向沉默的子齐,“你是在担心什么?”

  “你累了吗?”子齐看向我,目光温柔,我摇头,“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我点头,心里明白他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他一向是精明而仔细的。

  园林看得出是经过匠人精心设计的,意境秀丽清新,那片茂密的林子竟都是梨树与桃树,此时已落尽,枝叶扶疏。又往前绕了几步,突然出现一片林中空地,碧绿的浅草地毯般茸茸的铺了一地,我惊叹一声,忍不住席地坐了下来,好舒服!

  子齐在我身边坐下,轻笑出声,“看来你很喜欢这里!”“是啊!”我深吸了一口气,连空气也是如此的自由和清新!

  “我一直都希望自己能住在这样一个地方,一幢小楼,不要太高,二层就够了,房前屋后种满各种草树木,一年四季果飘…”这在现代可是个奢想,是豪华别墅耶!到哪里去找?

  如果还有个真心相爱的人陪伴…,这就是我心中期盼的全部幸福!可是…,我叹了口气。

  子齐一直微笑地看着我,静静地听着,此时才开口,“这就是容儿想要的幸福?”

  这就是我期盼的幸福!幸福离我多远?我还能得到它吗?…

  “子齐,你听过幸福城的传说吗?”不理他的反应,我自顾地说下去。

  “有一个布拉普尔城,城里的国王生凶残冷酷,但他却有个年青貌的儿,名叫丽拉瓦齐。她刚满十二岁时,就因貌而名闻各国,到了十五岁时,有好多王公贵族来求婚。”

  “她的貌天下无人能比,额上一朵如蔷薇瓣般的红胎记,更是增添了她的。凡是见过她的人,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我不自地抚上额头,应该与自己额上那朵瓣相似吧,只因这一点,我才这么牢牢地记住了这个故事吧。

  “一天接一天,求婚的人络绎不绝,可是不管对方是谁,丽拉瓦齐都不看他们一眼。

  有一天,王公对儿说:“今天又有三个尊贵的客人来向你求婚。第一个家有良田万顷,田里常年长着棉和大米:果园里结满了各种的果实。第二个是英武的将军,他手下的士兵比大海里的贝壳还要多。第三个个是个岛主,他地下室里的珍珠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明天早上,你亲自去跟他们说,要选哪个做你的丈夫。”

  第二天早上,三位求婚者来见到丽拉瓦齐时,她对他们说:“小时候,我的老保姆曾跟我说过,在世上有一座幸福城,那里的人全都过得很幸福。你们当中要是有谁去过幸福城,还记得去那里的路,我就嫁给他。”

  三位求婚者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说:“这是老保姆哄你的,世上哪有什么幸福城,只有那些手握大权的王公贵族才是幸福的,我们可不知道去幸福城的路。”

  “既然如此,你们谁也不适合做我的丈夫,再见吧!”

  三位贵宾见丽拉瓦齐都不选自己,觉得很没面子,当下就动身回国了。

  王公听说后,非常恼火,一气之下把十个奴隶从悬崖上扔进了大海,并对儿说:“你要知道,一个不听父亲话的儿,会遭到惩罚的,这么尊贵的人向你求婚,你居然都看不上,而且还敢自作主张地回绝了!”

  他的儿坚决地说:“父亲,谁要是到过幸福城,还记得去那里的路,我就嫁给他。”于是,王公只好派出许多侍从到全国各地去探访,看看是否有人到过幸福城。

  三天之后,王宫里来了三位骑士,他们来向公主求婚。

  丽拉瓦齐在会见时说:“请你们告诉我,那座城为什么叫幸福城?”

  第一位回答说:“住在那里的人永远不用干活,所以叫幸福城。”

  “你并没有到过那里,你这是在骗我,真不害臊,你走吧!”丽拉瓦齐说。

  第二位求婚者回答说:“因为城里的房子全是金子做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珍宝。”

  丽拉瓦齐苦笑着说:“你也没到过那儿,我可不愿嫁给撒谎的人。你也走开。”

  两位求婚者都很难为情地离开了王宫。这时只剩下最后一位求婚者,丽拉瓦齐站到他的面前问道:“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叫拉曼南达,一年前,就在这王宫的阳台上,我见过你一面。唉!尊敬的公主,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忘记你的貌。”

  “那你说说看,武士,那座城为什么叫幸福城?”

  拉曼南达抬起头来痴痴地看着公主的脸,回答说:“对不起!尊敬的公主,我不能说谎,以免玷污了我对你的爱情。我也没有到过幸福需,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幸福城。明天一早,我就离开这座城市去寻找幸福城。要是找到了,就回来娶你,要是找不到,你就永远见不着我了。”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出宫去。

  子齐的手轻轻地拥住了我,我没有拒绝,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历经了千辛万苦,拉曼南达终于来到了幸福城!扑耳入鼻的是人民欢乐的歌声,无忧无虑的笑声以及奇妙的。与想象中不同的是,城里既没有金子造的房子,街上也没有珍珠。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工作着,人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一片平和的景象。一路上,看不见一个乞丐,听不见一声鞭打奴仆的声音,听不到奴仆的哭喊声,街上也没有一个饿死的人,甚至连病恹恹的人也没有。

  在那里,人人自由平等,地里长着许多的大米和小麦,牧场上有数不尽的牲口,人人都有饭吃,每个人都能自主地选择自己心爱的伴侣,而没有身分地位之分,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子,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抬眼看着子齐,眼神清亮无比,我要的是自由和平等,男人只能娶一个子,爱怜她,保护她…,在这个时代,这个男尊卑的时代,这一切,有可能吗?我那天背的台词并不全是玩笑话,我的心里,是真的会这么想,只是,这一点,对于那个时代的男人来说,亦不可能完全做到,又怎么能强求这个时代的男子?恐怕只是天方谈罢了…

  “携子之手,与子偕老!”子齐嘴里默念着我刚才说的这句话,眼里静静地映着呆怔的我,“如果,有一个人,他很爱一个人,但是又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对他的爱人有所欺骗和隐瞒,他的爱人得知真相后,还会愿意与他携手偕老吗?”子齐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我,眼中闪着探询、热切和不容置疑的深情。

  不会吧?子齐,他已经对我有所怀疑了吗?他知道我的脸经过伪装,故意试探我?若他知道我一直掩着自己的真面目,他会因此而生气吗?

  我有些心虚且惶然,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慌乱地开口:“如果是真心的…相爱,又有着不得已…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可以原谅的吧…!或许,她会在…适当的时机把一切…都说出来,现在,只是…时机不到罢…!”我语无伦次。

  “是啊!要到适当的时机才能说…,现在,时机还未到…!”子齐在我耳旁喃喃轻语,语声几轻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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