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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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期待着再次醒来时,这之前的一切不过是我作的一个梦,因为受伤,因为虚弱,而作的一个梦,虽然在小说中看多了穿越时空的故事,可是我却不想亲自来上这么一次,看看那些穿越的主角,个个都在另一个时代混得风生水起。

  可我,绝对不行!

  看看我自己,都有些什么长处呀?文不足以治国,武不足以安邦,琴棋书画不会,洗衣作饭嫌累。

  虽说在医院工作多年,懂一些护理知识,可是谁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输液器能让我在病人身上穿刺,更不会开颅解剖、接骨继断、起死回生什么的,也不象《寻秦记》里的项少龙受过特警训练,会搏击剑术,英勇过人,更不用说制玻璃、搞发明什么的可以大赚一笔横财。

  虽然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很多事不如人意,但那最起码是我所熟悉的社会呀!

  在昏迷中,我似乎听到有人在不断地对我说,“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是谁在对我说话呀?

  我再次醒来,失望地发现我还是躺在那张简陋的上,不远处的木桌上,一盏幽暗的油灯,半死不活地闪着微弱的光芒。

  活动了一下手脚,比之前好多了,看来多半是躺得太久导致气血不畅,才会肢体麻木,不听使唤,发现了这一点,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许多。

  我这边一动,立即惊动了一个人。

  “容儿,你醒了吗?饿不饿?”饱含喜悦的语声马上在我耳边响起。原来她一直坐在我的边。

  这句话一下子把我肚里的馋虫给唤醒了,我立即觉得饥肠漉漉,难以忍受,不管它了,这时候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

  我点了点头,那张温和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然后消失在门后。

  为什么她看见我醒来竟是这么欣喜?莫非她真是我的娘?呸,不可能,别白日做梦了。我念头还没转完,喜悦的脸、温和的话语已经回到我的身边。

  “娘熬了点小米粥,你尝几口?”是问句。

  我勉力抬了抬身子,她见状马上放下碗,上前扶我,细心地把放在一旁的薄被垫在我身后,可以让我躺得舒服些。

  这个动作她作得那么自然,却让我心头一阵温暖,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对别人,却没有人这样对我,除了外公,我早已过世的外公。

  我抬眼看了看碗里的稀粥,一碗糊里搭拉的米汤里躺着几颗变形的黄米,不皱了皱眉头,这也能称之为粥?

  看我皱眉,这张温和喜悦的脸上顿时被不安代替了,“你想吃些什么?娘再去做。”

  这句问话一入耳,我心里一惊,会有这样的母亲吗?倒好象是下人对主子的口气,带着纵容,带着委屈,还有讨好的意味。

  我受不得别人对我好,马上对着她说:“我…要吃,想吃!”

  刚才的不安顿时被喜悦代替,她扶着我,细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我,记忆中不曾有人这样对过我。

  我的双眼被粥冒起的热气熏得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别看这粥不起眼,味道还真不错,我就着她的手,把一碗粥都喝了个精光,吃完还意犹未尽,抬眼问:“我还想吃!”

  她,我姑且称她为娘吧,娘一犹豫,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又端了小半碗稀粥进来,这一碗可比刚才那碗稀多了。

  娘低声说道:“容儿,你三天未进食了,这一下子不要吃得太多,以免身子受不了!”

  真是这样吗?我忽然心念一动,“你吃了吗?”

  娘显然不意我有此一问,一迟疑,才答道:“嗯,娘已经吃过了,容儿快吃吧!”

  看看这家徒四壁的窘况,再看看面前人消瘦蜡黄的脸,我有些明白过来,看来这一碗稀粥是她自己的份,给了我,她就要饿肚子了。

  我心里一阵酸楚,何曾有人这样对过我?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亲娘,光凭这一份情意,我已经无以为报。

  我喝了一小口粥,便推开了,娘顿时又慌了,“怎么?不合胃口吗?还是身子不舒服?”我抑住心里的翻腾,轻声说道:“不是的,娘,我觉得有些饱了,吃不下了!”这一声“娘”虽叫得有些涩口,却出自真心。

  我真的好希望有这样一个娘啊!即便是在这虚幻的梦中。

  喝了稀粥,我又睡了过去,等再醒来,已是天大亮,不知是什么时辰。看边始终是娘在陪着,看不见其他人,我不问娘,“我们家其他人呢?”我记得那天还有一个男人,不知他是我的谁,也不知除了这两位,是否还有其他人,这样问比较保险。

  娘看我精神好了很多,心里好象很是高兴,轻声回答:“你爹去镇上请大夫去了!”看了看外面的天,又说:“应该快回来了吧,你再躺会儿!”

  我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心里至少明白一样事情,看来这个家,只有这个容儿和父母三人,想着我附身的这具躯体原来的灵魂不知去了哪里,我就一阵头痛,我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时代?

  大夫来过了,开了帖药,又走了。我听到爹送他出门时歉意地说:“孟大夫,真不好意思,欠你的诊金…,下次我再猎一张兽皮,就给你送去!”

  孟大夫低声说了句:“不急,不急,容儿姑娘身子虚弱,还要多调理才行!”爹又谢了几句,才回转来。

  听到脚步声走到我前,半晌没听到说话声,我不睁开了双眼,正好对上一双略带担忧的眼神,想不到在这么一张粗诳的脸上竟会有这么温柔的眼神。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便也不说话。

  爹看着我,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说:“容儿,爹一定会多猎些野兽回来,你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是!”

  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温暖,他们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他们不知道原来的儿已经不在了,现在这具躯体里面住的是另一个灵魂,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游魂。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万一有一天我的灵魂又离开这具躯体,回到原来的社会,他们该怎么办呢?

  我在上调理了近半个月,也吃了近半个月的苦药,这些天里,我一直在想,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回去了,可是每天醒来,还是躺在这个小屋子里。

  躺了这么多天,我觉得我的身体都要生锈了,不过好象我的意识与我暂住的这具躯体倒是越来越磨合了,起初僵硬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生命在于运动,再不运动,只怕再好的人也要躺出病来。

  这是我常对病人说的一句话,不过现在也适用在我身上。

  不顾娘的劝阻,在她担忧的目光下,我勉力起,娘急急为我穿上衣服,幸好如此,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么复杂的衣服穿到身上。

  在娘的搀扶下,我在屋里走了走,这个家还真是简陋,不是简陋,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听娘的口气,容儿---也就是我这具躯体已经病了许多年,看来就是因为医治她的病,才会这么一贫如洗。否则以爹打猎回来的收入,我不信他们的生活不能达到温饱以至进入小康。

  还有一个秘密,就是这个容儿,似乎—原来…好象…是个…,怎么说呢?好象有些痴傻—从爹娘和我小心翼翼的说话中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那天当我清醒过来时的问话会让娘那么的恐慌、震惊和不知所措!不过依我看来,他们对于我目前的状况,惊喜似乎胜过一切!

  尽管我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别样的情绪存在,尽管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她们对我是真心的关心和疼爱。

  这就够了,其它的,我不愿去想。

  房子一共两间,外间一半隔出做了厨房,另一半则是客厅,里间也隔做两间,一间就是我躺的屋子,另半间则是爹娘的卧室。

  我的卧室开口在爹娘的卧室里,就是说,要到我的卧室必须经过他们的卧室,只有这一个进口,真有些奇怪!

  我这具躯体真是没用,才走了没多久,已经气喘吁吁,拗不过娘,实在也是吃不消,只好又躺回上,心中苦笑不已。

  原来在医院工作的时候,院领导经常在会上动员,要求我们对病人的病痛要切身体会,想不到现在终于应了!

  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不由地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好起来!

  我每天都起来走动,娘看我精神好了起来,也放下心来,只是再三吩咐,我身子弱,只能在屋子里活动!

  我不知道这具躯体原来得的是什么病,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活动,我发现,除了四肢无力,心浮气促之外倒也没什么大事。

  最起码依我的观察,不象有先天心脏病、支气管哮喘、糖尿病之类难搞的疾病,顶多是长期卧,缺乏运动,再加之营养不良罢了。

  这就好办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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