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胖胖的摊主很热情地告诉我:“人不多吗?哈哈,都吃饭去了。府在南城的几个胡同放赈,那里可热闹着呢。”
我按着他指的路找去,遇到一对老夫背着个小孩,一路走一路称颂“药半仙”。我上前打听,他们给我指了路:“他这会儿不在家,刚刚去了南城义诊。他老人家可是个活菩萨啊。”
走了很久,我还没看到赈灾棚。街对面有个摆小摊的,我冲过去想打听一下。
“闪开!”两匹快马飞驰而来,我应声而闪,拐进了一个水坑。有好心人地把我拉起来:“扭到脚了?”
“腰!”
“有意思!”一个三十出头男子,不高的个头,长得还算白净,正幸灾乐地看着我。“年纪青青的,怎么这般娇气!”他又说。
说时迟那时快,打街对面冲过来四五个汉子,其中一个大胖子指着我身边的青年嚷道:“就是他!”其他人不由分说揪住了他的领子,举拳就打。他一边拱手求饶,一边喊我:“子,说句好话!”
“这位大哥,有话好说啊,他是好人的!”
“去你的吧!”大胖子把我甩到了一旁,“敢冒充‘药半仙’咒爷们!先打死你!”
几个人丁零哐啷地打了一通扬长而去。受害人抱着头在地上缩成一团,满身都是大脚印。
我扶起他:“要不要紧啊?”他放下手,机警地看看四周,拉住我:“我的脸有没有事?”
自恋狂!我掏出小镜子,他道了谢,揽镜自怜了一番。
“干吗学人家招摇撞骗?”
“学?嗨!无师自通嘛。哈哈,那兄台占着茅坑大半天,那叫一个臭气熏天。我料他肠胃不适,建议他少吃油腻、辛辣,注意调养。我这话没错吧?他不乐意了,提着裤子就想跟我掐架。我哪敢啊,撒腿就跑。肝火太旺,太旺。对了,我不像‘药半仙’吗?”
“我还没见到他呢。不过,听说他年纪一大把了。”
“哦……是个老不死的?”他想了想,笑得像个神经病。我想走了。他哎哎地叫我:“不好意思,连累你……”我也浑身是泥,那个大胖子让我准确无误地趴进了水坑。
“没关系,以后别骗人了。年纪轻轻的,干点什没好。南城放粥呢,饿了就去那里吧。”
他大笑着和我告别,真奔南城而去。
回到衙,石柱子迎上来说:“怎门回来?主子叫你四五回了。咦?你怎么这样了?”
胤禛在院子纳凉,笑容可掬,原来是有做伴。方家可岚乃当之无愧的。初次相见时胤祥惊当场的神情实在丢人。每每见她,我总忍不住想说:“在民间。”皇族贵的,多是以高贵的气质为骨架的,但这位可岚的是内外兼具的。曾听她在园里抚琴,我不懂音律,只觉得好听,胤禛却有沉醉其中的击赏。这样一个子的到来,胤禛笑意盈盈也是自然的。
我从一旁绕过去。小丫鬟棋儿眼尖地叫我,我只好过去请安。
“这是怎么了?”胤禛注意到我的狼狈。我把经历演义了一遍。方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胤禛也笑了,说:“下回上街让柱子陪你。”
“四爷,后来呢?”棋儿把话题引回刚才的笑容可掬。
换了衣裳出来,见胤禛和方改成了手谈。凑过去看了一会儿,棋儿扯扯我的衣袖,我们到一旁说话。
“请问,王爷的口味如何?我家很能做两道小菜的。”
“平日里倒不是很挑。现在么,忌辛辣、生冷。”
“这就好办了。”棋儿道了谢,仍回桌前伺候。我则回屋洗衣服。两个小丫头跑来抢我的盆子:“让我们来就好了。”要搁在以前,我巴不得呢,但在这个时代,我还是本分地自力更生吧。
“帮我把王爷屋里的那个衣篓子拇吧。”昨晚换的衣服应该还没洗呢。
“我家已经吩咐我们洗了。王爷说,那个梅扣用着不便,我家说改了再送来呢。”
他们这么熟了吗?窗外,两人正在欢笑。
“好像不高兴?”棋儿亿门框上。不喜欢她笑容里试探的意味,我耸耸肩说道:“好好的出去逛逛,背了一身泥回来,还不够郁闷的?”
棋儿自己找了座,打量我的房间:“一个人一间房,真让人羡慕。”
“你们不是吗?王爷还以为是府里的规矩呢。回头回了王爷,小红,我们一起住吧。”我朝叫小红的小丫头笑笑,她抿着嘴没说话。棋儿红了脸,尴尬地起身说:“是棋儿多嘴了,别放在心上。”
我违心地笑道:“怎么会呢。间的体己话,只有贴心的,哪有多嘴的。”
闲话片刻,棋儿招呼两个小丫头换茶上点心。
“不会怪棋儿越俎代庖了吧?”棋儿回身一笑,尽显娇俏可爱。
“哪里话,我高兴还阑及呢。有劳棋儿姑娘了。”有人操心,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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