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都会在这里。”年轻的侍卫把荷包贴近胸口,憨厚的脸上泛着泪光,“我不想虚情假意赌咒说这辈子不会有其他的人……但我一定会放她藏在心里,放一辈子……”
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这句话足以让墨竹微笑着回家。”
胤礼命人在院子里架起靶子,为即将到来的木兰秋弥作准备,顺带对我们进行了“全轩皆兵”的训练。哥哥们的到来,让他很高兴。我也是第一次见识阿哥们的英姿。来凑热闹的红玉荣幸地得到了十四阿哥胤祯的指点,柔弱的芬儿也在胤祥的帮助下成功地命中了靶心,就连胤禛也放下架子亲自校正了彩晴握弓的手势。承露轩热闹非凡。
“你不试试?”年羹尧的出现让我的心脏大大地收缩了一把,我没注意到他进来。
“还是算了,我……”
下一秒钟,年羹尧握着我的手瞄着靶心。他在我的耳边说:“我们讲和!”这一箭偏离了靶心,有人在喝倒彩。
“我们有不和吗?”鼻子不争气,嘴巴还在。
“晚饭后来西边的凉亭,我等你。”口气不容辩驳。我没看靶,这一箭中了。
要不要去赴约,我犹豫了好久,我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可有时候心向左腿会向右,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好,那就去吧。
我的慷慨赴约仍旧半途而废。
我很想告诉胤禛:不声不响地突然出现是会吓死人的,尤其是大晚上。但让他抢了先,“怎么老一惊一诈的?”好像是我搅了他的闲庭信步。
“陪我走走!”我只能恭顺地跟着他,这条路是朝东去的。
悄无声息地陪人散步,我这是头一次,好在我找到了自娱自乐的项目。我背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复制着胤禛的步子,摇摇摆摆地像在走台步。他突然止步转身,我没有及时刹车栽进了他怀里。
“董…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很怕我?”他抓着我的胳膊,皱着眉头。
“不……是……”我不知道哪个是他想要的答案。
唉!他叹了一口气,松开我的胳膊。
见不得月里孤寂的背影,快跑几步,跳跃式地拦在他面前:“要不要看看我绣的兔?”我献宝似地把绣好的手帕递给他,“绣了很久,比我的这只好看多了,是不是?”
他不看手帕,看着我,挑起一抹微笑:“为什么叫它兔?”
“觉不觉得他的样子痞痞的?”
“痞痞的?”
“对啊,你看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是不是有点儿?”
他大笑,眼睛里闪动着温耗光芒,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过来,他收起手帕,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去吧。
在小径的转弯处,我忍不住回头,洪显恭敬地站在胤禛身后说着什么,那个背影挺得直直的。
犹豫再三,我还是冲上了凉亭,年羹尧不在。亭子背后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芬儿?
我的安抚换琅啕大哭,我理解这种情境,只能让她哭个够。每次问到为什么,回答只会是新一轮的大哭。怀里芬儿的战栗传染了我,我有些不安,然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里,不安变成了现实。一队侍卫走进了承露轩,惊动了胤礼。
“伊兰,救我!”芬儿哭喊着求救的对象竟然是我!我只能转而哀求胤礼。
“十七阿哥,奴才们是奉命办差,您别让奴才为难……凝堂?哼哼,只怕那边的主子也拦不得。”侍卫头冷笑着带走了抖成一团的芬儿。
胤礼的拳头握得嘎巴响,两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小德子试图上前劝导,庆哲拦住了他。承露轩的主人红着眼眶愤懑了一,大小奴才心惊胆战地陪着,不安就像一团雾似的悄悄扩散。
第三天傍晚,还是那队侍卫走进了承露轩。侍卫头朝我微微一咧嘴:“走吧,伊兰。”胤礼站在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朝他笑笑:“放心,我不会有事。庆哲……”庆哲会意地点点头说“放心”。
走出承露轩,我带着一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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