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节 疾病笃 明医难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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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了死亡人数高达数百人的暴力流血事件,陶老头儿却一点都没有要深入追究的意思,只是命人就地处理了事,可能是人老了只想保个自身平安,其他的就不想再多管什么了。

  按下葫芦起了瓢,陶老头儿马上又得知了青州牧东方冰兴兵来问他这个徐州牧的“谋害国戚”之罪,不过一开始见青州兵少,才五万人,也就没放在心上,心想我徐州一向的城高墙坚,还会怕你区区这几个人?我只要坚守不战,你粮草耗尽接济不上之时自会退去。

  等到手下来报说青州兵势如破竹,一路速进已快攻到徐州治所、自己所在的郯城时,陶老头儿心里就开始慌了,心想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于是忙聚手下问计。

  大家了解到徐州已经大祸临头,一开始都低着头不说话,堂上气氛沉闷至极,只听得陶老头儿一个劲地叹息,半天才听糜竺开言:“久闻北海孔融仁义布于天下,且又颇有兵马,君何不向他救援,或许……”

  陶老头儿如今是病极乱投医,谁说句什么他都肯照办的,正要下令照办,却被陈登拦住:“糜兄莫不是吓糊涂了,北海远在青州境内,孔文举纵有兵马,又如何能来救援?”一句话把糜竺羞得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的,平日里做生意时自己的脑瓜灵光得不得了,一说到军事政治怎么就掉链子呢?

  如果陶老头儿真的一时糊涂去向孔融求援,孔融的北海和陶老头儿的徐州之间隔着条黄河还夹着个青州,这其中的黄河渡口再加青州公路上的收费站,光过路费就海了去了,足够孔融这个酒鬼喝一壶的,我等着看他怎么能千里迢迢赶去救陶老头儿。

  “那陈先生以为如何是好?”陶谦被陈登一席话说得更心慌了。

  想了一想,陈登说:“惟今之计,只有向淮南袁公路求援,同时坚守不战为上策,使君以为如何?”嘿,一句废话,说了等于没说,谁也不信徐陶老头儿敢向袁术求援,袁术和陶老头儿虽是盟友,但陶老头儿心里比谁都清楚,一但把袁术这头狠心狼弄来,那简直就是独坐穷山引虎自卫,第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自己,一如韩馥袁绍之故事。

  “还有一个人……”糜竺不知是真正想保住自己在徐州的产业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刚刚因一个馊主意被陈登羞臊一阵不够,现在又来多嘴:“平原刘备!”

  平原隶属于青州,实际上更像个独立王国,孤立地位于黄河北岸,与南岸青州其他的郡县隔河相望。这地方名义上只是一个县,但因为地理的原因,其土地人口其实相当于一个大郡的规模。

  大耳儿名义上是小哥哥萧采的属下,实际上是单独的一路诸侯,与他的师兄公孙瓒结盟,此刻正和公孙瓒手下一个叫什么田楷的“青州刺史”一同待在他自己的平原县里,颇有点要对袁绍两面夹击的意味。大耳儿有如此根据,手下又有关张这样的人才,无奈自己实再不是搞内政的料,手下又没个这方面的人才,在此经营多年手下仍是兵弱民乏,若没了孔融的抬举,到现在恐怕他连问一句“孔北海乃复知天下有刘备耶”都找不着人,若不是袁绍一直在北边和公孙瓒打得火热腾不出手来,难保他不大军南下把这大耳儿赶到黄河南岸萧采这边来。难道在这种情况下刘备和徐州的缘份都化不开?

  “刘备?”对这名字陶谦明显觉得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此人乃汉室宗亲,信义素著……”每次提到大耳儿都是这一套,就不能换点新鲜的吗?“况又是公孙幽州之部下,理应相援。”

  陈登没再说什么,他知道:第一,这会儿别人说什么陶谦都会当救命稻草;第二,大耳儿不一定想来;第三,纵然大耳儿想来,他也不一定能来;第四,大耳儿纵然来了,也不能怎么的。有了这四点,陈登还有必要再说什么吗?

  陶老头儿的求救信是发出去了,这一去便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直到萧采带着青州大军兵临郯城,大耳儿方面才派人送来回信.

  陶老头拿到回信不看则已,一看便跌足长叹道:“徐州难保矣!”,那信也从他手中滑落地下。

  一旁侍立的糜竺陈登等人拾起书信来一看,原来那封书信的大意是说使君自己一时糊涂,见利亡义,谋害国戚,触怒天子,如今朝廷大军压境,这完全是使君咎由自取,又为什么还要向外求援呢,惟今之计不如使君自己向朝廷认罪,说不定还能落得个从轻发落。

  眼看请大耳儿来救援的希望是破灭了,陶老儿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应战。

  两军阵前萧采出马,陶老头儿在马上一揖道:“东方贤弟别来无恙?”

  萧采半点也没跟他蘑菇,上来先大喝一声:“有诏讨徐州牧陶谦渺视朝廷谋害国戚之罪!”

  有诏,有什么诏?当然是朝堂之上小皇帝亲自下的诏了,从哪里来的?萧采他们在前线的流汗流血,我这案件受害者惟一的直系亲属也不能闲着不是。

  早在王允还在台上时朝廷就曾向天下征缴过赋税,那会儿徐州牧陶老头儿当然是跟其他一帮诸侯一样理都不理,他还以为长安朝廷暗弱,自己坐在东边就是天高皇帝远呢,那次一下子就让不少公卿大臣认定了他的“狼子野心”,只是苦于鞭长莫及,没有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罢了。

  收缴赋税这种傻事李?郭汜上台之后也干过一回,结果陶老头儿的态度还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大家心里对他的怒火再一次勾了出来。

  那天在宫中听得青州来报:“国舅萧敛在徐州被陶谦阻杀,生死不明!”我立刻呆住,随后只觉得一刹时天旋地转眼前昏暗,剩下的什么也听不进什么也说不出,就倒在地上以手捶地放声大哭(嘿嘿,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哭到悲切处自有李?郭汜两个傻冒儿主动拿人家的兵马做自己的人情:“国舅被害徐州,徐州牧陶谦难辞其咎,臣请陛下宣诏,征讨徐州,以正陶谦之罪!”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片喧哗,但估计陶老头儿以前得罪过的公卿不止司空张温一个,大家对他都无奈了,这次的突发事件正好是个机会,公卿们都想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吧,反正大家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给他说情的,这也是大家第一次对李?郭汜的言论同意得如此一致。

  那小皇帝呢,整个儿就是李郭二人的橡皮图章,什么发言权也没有,二话不说就把诏书下了:诏令青州州牧东方冰出兵征讨徐州,问徐州牧陶谦渺视朝廷谋害国戚之罪!

  这一下还没等萧采出兵呢陶老头儿的罪名就已被明示天下了,有一纸诏书在手,虽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穿不能穿,但也省下不少麻烦,至少大耳儿是能捣乱也不会捣乱了。

  没等陶老头儿开口回话,他身后军阵之中飞出一人,大叫道:“东方冰休要废话,可敢与我一战否?”是陶老头儿手下的大将糜芳,就是糜竺的胞弟,《演义》里一开始在长坂坡大战时跑到大耳儿面前胡扯什么“赵子龙反投曹操去了”然后被大耳儿气得拿手戟扔他、后来在荆州守公安又出卖关羽致其身死的那个小丑。

  萧采这种等级的当然是不屑跟这种鼠辈交手了,不用他吩咐,他身后自有人出马负责把糜芳打个落花流水,但火候控制得很好,让他逃回去了,没有要他的性命。陶老头儿见势不好便收兵入城打算死守不出,那哪能让他守得住啊。

  萧采天天带人马到郯城下对陶老头儿进行劝降,把陶老头儿叫到城头上对他大喊:“使君与我也算有点交情,何不就下马受缚,以免城中百姓受连,朝廷方面我还可以尽力为使君说情……”不过统统没用,陶老头儿就认定了他那个壳儿,缩进去就不出来了。

  见势如此萧采跟自己的谋士们一商议,干脆下令:“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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