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依照我的建议,整日里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太后皇后两边都不得罪,倒也落个平安无事。
我隔三岔五地亲自出马向皇太后贡献四方奇珍,什么珍珠翡翠啦,人参貂皮啦,当然更多的是只有青州才出产的精品瓷器、玻璃器和上品葡萄酒。瓷器、玻璃器和葡萄酒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不过一句话而已,珍珠翡翠那么值钱,人参貂皮那么难弄,我怎么舍得多送呢。
一边明里亲自出马顾着皇太后,一边我还在暗里派心腹家人向小舅妈何皇后和她的家人送去不少钱财珠宝,据说她的母亲舞阳君和她弟弟何苗因此没少私下里向她兄妹夸我的好处。
小舅妈一开始对我总是冷冷的,谁让她认为我是皇太后那边的呢。可见的次数多了,我说的好话多了,送的宝贝多了,她的家人为我说的好话也多了,再加上以前她还是贵人时我的母亲着实对她不错,在封她为皇后这事上我母亲也出了不少力,她的态度也渐渐有所转变了。
皇帝小舅舅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整个人一改那晚密谈时的意味深长,完全把有限的人生都投入到了无限的敛财中去了,对我也未再有什么特别注意,大多数时候时我进宫入见时他会以事物繁忙为由对我避而不见,见也就是照个面磕个头就得走。
但对我送来的钱物财宝,小舅舅却是一定要亲自过目的,真不知道他那么卖劲地敛财,能不能在自己GAMEOVER之前把敛来的钱全部花掉,不过看后来的事,这一点似乎是我多虑了。
司马醉的议郎也没做多长时间,按每七天跳我家墙一次的频率来算,一共也就是跳了那么十来回吧。皇帝小舅舅估计是嫌他发帖发得太快了害自己翻着手累,就让他也先休息一下,把他调出京城去做济南相,其实就相当于公费旅游了。不过司马醉这回并没有领皇帝小舅舅的情,两度失意之下干脆辞职不干,TNND,老子我不伺候了。
“阿酣走得好急啊!”一大早我带着萧羽和两个心腹家人到城外为司马醉送行。
“我还不是怕一见着颦儿就又不想走了?”见我来了,司马醉下马相迎。他现在一脸的无官一身轻,其实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直如弦,死道边,弯如弓,反封侯: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道,这样的王朝还有复兴的希望吗,值不值得一批又一批的忠志之士为它呕心沥血?
“真的吗?”明知道是假的,虚荣心还是小小地满足了一下,“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后世一个叫秦观的使出吃奶的劲来研究精神恋爱的可行性,为此还专门写了个实验报告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我倒不觉得这个报告的可信性有多少,把秦观跟他老婆分开个十年八年的,再把他弄到一群美女当中,看他守得住守不住。
蹲下身来扳着我的双肩,司马醉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对我说:“颦儿你知道吗,在我家里,与我比肩的那个位置总是空着的,能有资格填补那个空位的人,永远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我想笑没笑出来,身后就有木质马车急赶而来的声音传来,其间还夹杂着一个女子娇柔的呼声:“季酣,季酣你等等我――”
那一刻,我脸上的表情停留在笑容发起的状态,那是一种很奇特的状态,就如人体的干细胞一样可以继续发展,自由分化成不同的神态。
等我转过身去,木质朱轮的金漆马车已经停了,一个十六七岁看上去像朵水晶牡丹的漂亮姑娘从车上下来,乳燕归巢一般投入司马醉的怀抱:“季酣,司马伯伯答应我了,我来跟你一起回家!”
时刻偷眼关注着我脸上的神情变化,司马醉在心里暗叹:红颜祸水……
“咦,小弟弟好可爱,”剃头挑子一般自顾自地腻歪了半天,那姑娘也发现了立在一旁的我,立刻把腻歪的对象由司马醉转向了我:“小弟弟叫什么名字啊,也是来送哥哥的吗?”
为了方便起见,我骑马出门时一般都作男儿打扮,也难怪这姑娘会把我当成“小弟弟”。
“我,我来送哥哥的……”既然已经被当成个“小弟弟”了,那我干脆就“小弟弟”到底吧:“姐姐是谁,我怎么也没见过姐姐呢?”
见我开始戏耍那姑娘,司马醉在一旁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背过脸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我姓杨,叫皙皙,我堂姐杨玉环本来是……后来却……所以我……”杨皙皙对我毫无芥蒂,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将她的身份来意向我合盘托出。
先前那个杨玉环为了爱情能从家里逃跑,眼前这个杨皙皙的举动跟她堂姐也差不到哪里去,我看她姐俩要么就是聪明绝伦,要么就是愚蠢透顶,不知道杨彪家这一辈儿怎么净出这种姑娘,一个个对爱情的追求都这么主动,连我这个从二十一世纪回来的人看了都不觉咋舌。
“姐姐对哥哥真好,哥哥好幸福哦……”清北堂是什么东西,别人不知道司马醉总会有些耳闻,听着我阴恻恻地戏耍着杨皙皙的话,司马醉脑门子上冷汗都要下来了,心想上次亏得是有李明把杨玉环给带走了,不然若依着颦儿还不知要如何折腾于她呢。如今可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杨皙皙掉进虎口还不自知,杨家也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杨玉环走了就走了吧,干嘛又非把一个杨皙皙硬塞过来……
杨皙皙先上车去了,我向重新转过身来的司马醉深深一笑:“阿酣,我迟早会去坐那个位置的,你等着我好吗?”
因为杨皙皙的突然出现,司马醉感觉到空前的压力,看着我的眼神中却反多了几分坚定,轻轻抚过我的面颊,他对我说:“无论要多久,我一定等着。”
可能是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前面司马家赶车的家人开始催促:“公子,该上路了――”
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大煞风景的家人,司马醉回过头来伏在我耳边低声说:“颦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要看到颦儿好好的……”
“阿酣你也一样,少一根头发都不行!”我抱着司马醉的颈真想再不放开,意识到这可能是我尚自由时的最后一次与司马醉见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沿着光洁的面颊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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