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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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打算整理一下我的随身物品去北京。结果我才知道,原来学生都很穷。我什么准备的也没有,只有几件在学生眼里瞧不起的平时一成不变的破衣服。然后是我的口袋里还有22来块钱。

    我还想,如果我就这样出去,我的笔友要是不见我,让我独自待在北京怎么办?尽管我这样出于后路考虑也许会有对我的笔友不信任的想头儿。但确确实实的,况且我的路费也不够到那曾经魂绕我梦的首都。现实真的不允许我的自由。我只好断了去北京找我笔友的念头。

    但是在我打算告假的当天下午,我已经给我的笔友邮寄去了我的一封信件,上面说,我近来心情不爽,打算去你那里玩玩,顺便和你互相探讨文学。我现在突然不能再去北京了,我才知道,有时候一个人不能全凭自己的主观意识做事。迫不得已,我只好又补了一封快件,告诉我最近身体偶感小恙,暂不能来了,抱歉!

    很快的,我收到了她的来信,她告诉我说北京成天大风,尘土飞扬,还是不要来的好,让我多多学习,并且一再安慰我,告诫我心情不要有太大的波动,凡是朝好处想。她对我的病也很关切,骂我怎么那么不小心,要记得吃药。我在心里感受到惬意的温暖。

    ?

    这次去北京的梦想破灭了。我又重新躺在我的宿舍床上。然而还要上课,然而没有路费,然而家里想来也不允,然而……自由一点也没有。

    我于是动了想写诗的念头。因为诗歌的唯一好处就是能迅捷的写完,并且还可以满足作者的虚荣心,可供日后炫耀的资本。我从来不会写诗,也不知道什么是诗,于是我写了首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诗歌邮给了远在北京的笔友。她居然看懂了,这让我不能不佩服她的联想的丰富。然后她说这是一首朦胧诗,用“列车”沿着它的轨道来象征_4460.htm“人”一生的轨道,之间的“扣住了轨”形容人生活着要狠狠“扣”住自己的命运,“扣”比“抓”用得好。“扣”更有力道。最后说,这首诗歌的主要思想是写人活着其实很难完全自由的,除了“死亡”,于是作者在结尾用“夜的女儿”来诠释了什么是自由。夜的女儿可以说是一个自由的女神。

    看见我自己乱写的一首诗歌,被她如此一番合理的解释,我突然怀疑我大概就是一个“朦胧派”的诗人了。那首诗歌是这样的:

    诠释自由

    ?

    列车长了爪,扣住了轨;

    在夜的岑寂里,

    伴着孤星,伴着羞月;

    它发足了劲,朝前,飞似的奔!

    周围是森然的树;

    周围是森然的树;

    它发足了劲,朝前,飞似的奔!

    在甬道里嘶哑了咽喉,瞎了双眼;

    它用力抓住了轨,

    穿过了海岸,

    穿过了坟林;

    夜的女儿看了心疼,

    捎去了两句慰安:

    “你奔进那茫茫的大海,我为你打捞残躯。”

    ?

    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希望。我觉得大概人都是这样在彷徨和失落中“新生”的吧。于是我忘记了什么是自由。依旧陪朋友们一起笑笑,一起歌唱,一起吹牛。其实我们本没有怎么给予社会,也无需社会来给予我们什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