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扫视客厅一圈,无意识地搜寻着什么,发现没有任何人在客厅里,无奈地一笑,将外套随手往餐桌椅上一扔,皮包掉落在地上,直接瘫痪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今晚,她陪着客户逛遍三个大型商场和五个品牌专卖店,终于买到了令客户满意的礼服和饰品,才稍稍满足客户对于超高品位的追求。
品位?什么又是品位呢?那是钱和麻烦的游戏而已,是用金钱堆砌成的粉饰完的外表,却从阑去修饰内在的品质。
那是一个奢侈而纸醉金迷的世界。她苦心地追求着,但又下意识地逃避着,经常停驻在那个世界的外围,怯怯地观望,犹豫不决,想闯进那个世界,又觉得勇气不够,想要清高地放弃,曾经的经历又让她不愿退缩。
一切,就在两个字:金钱。
她需要很多的金钱,然后,她就能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
她疲累地闭上眼睛,试图让叫嚣、喧闹着的大脑恢复平静,突然,她感到一阵阴影笼罩着上方,一阵清爽熟悉的味道闯入鼻端,那是她惯常用的沐露的味道,她秘睁开眼睛。
是他……
高大强壮的男人沉默地站在沙发旁,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她,抬手看一眼腕表,那是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唯一一件属于以前的东西,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墨黑的浓眉微微紧蹙,然后徐徐地展开,沉默地捡起掉在房门口的皮包,将她的外套和包挂在衣架上,默不吭声地走进客房休息。
静言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瞪大眸,眼里充满不可思议和复杂。他还没有睡?他刚才是呆在哪里,明明没于客厅,她再次搜寻客厅,发现阳台的门开着,刚刚还是关着的,原来他一直站在阳台。他为什么这么晚仍没有睡?他站在阳台多久了?他是在等她吗……
她甩甩头,抛开胡思乱想,双手捧着眩晕的脑袋走进室,匆匆地洗完战斗澡,疲累地爬上,睡着了。她仰躺在柔软的大上,以为今又将是一个失眠,不期然地,她整晚都睡得特别甜,特别深沉,特别踏实。
…………
次日清晨,静言在迟到的最后一刻奔出家门,手中抓着一个面包,边吃边风风火火地赶地铁,瞬间消失在社区大门外。
几乎一未眠的男人,在她走出家门的瞬间,打开了客房门,他站在客厅里,望着一室的凌乱和脏污出神。良久后,他拳头紧握,开始认真地观察屋内的一切,脑海中想着如何处置这些无用东西,边想边挽起了袖子,准备开始清洁大战。
静言在公司整理了一些工具之后,直奔富贵园。她来到富贵园内一座超级豪华的大型别墅面前,轻按门铃,一会儿后,白玉雕大门缓缓启动,她熟悉地走进园,经过由鲜搭建而成的玻璃廊道,进入大厅。
宽敞华丽的大客厅内,坐着一位浑身充满贵气的中年人,从她白皙细腻的面容上炕出实际年龄,只有眼尾和额际隐隐的痕迹,暴露出岁月的不饶人,任是再如何保养、修饰,仍毫不客气地雕刻下生命的年轮痕迹。
“亲爱的菊!”静言放轻脚步,热情地打招呼。
菊保养得宜的白皙脸庞,威严中有着逼人的贵气,在听到静言的问候时,顿时笑开了,亲自将静言迎进客厅,牵着她直接走进二楼卧室的梳妆间,开始了参加晚宴前的精心准备。
下午时分,楚泽岳弯腰拾着垃圾,从屋内搬出一袋一袋的垃圾,白的T恤已经被汗水和污渍染成黑,就在他搬完最后一袋垃圾时,T恤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一个嘶哑的怒吼声从背后闷闷地传来:“你是谁?!”
楚泽岳疑惑地回头,一双散发着怒气的眼睛正瞪着他,灼灼的眼神令他熟悉,是他?!那晚在公园里碰到的老头。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老人,长而凌乱的白头发覆盖在脸上,使人炕清他的真容,疲惫忧郁的脸上,有一双极不协调的霸气浓眉,虽然落魄潦倒,却有一种莫名的压力袭过来。
“你找谁?”楚泽岳在打量他时,警惕地反问。
眼前老头破烂的着装,穷困僚倒的模样,让人瞧不出真容,令人不容忽视的怪异气势,让他蹙眉。容静言是单身子,被这样的怪人盯上是很危险的。他然知,对面的老人此时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在前一,他还跟老头是一样的身份和处境,而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绝不允许这个老头伤害到容静眩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不是流浪汉吗?你怎么会住在单身子家里?还有,你这是在干嘛?趁她不在家,在扫荡她家的东西吗?”老人用破碎的嗓音,激动地询问,灼灼的眼睛警惕地瞪着前晚还跟自己是一样的流浪男人。他为什么会住进她的家里,单身孩家里住着一个大男人,这成何体统?
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都用警惕戒备的眼神瞪着对方,都是不喜多言的男人,都在极力维护着什么,然能言明、又是无法言明的。
突然,楚泽岳目光一转,盯着他手上盛装牛奶的木盒,恍然大悟,“你是送牛奶的?”
老人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盒,不满地瞪他一眼,拿着工具直接将木盒装在静言家门口,安装完毕,再警告地瞪了楚泽岳一眼,但其中的警惕淡了许多。刚才两人的对视,似乎让彼此明白了些什么,又消除了些什么。
楚泽岳沉默地看着老人苍老削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他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却整洁异常,削瘦的背影被浓重的忧郁萦绕,似乎,还有比忧郁更浓厚、更强烈的东西,萦绕在他的周围。
晚上6点,静言将菊私晚宴现场之后,圆满地完成任务,功成身退。
素来脂粉不施的她,天生丽质,拥有着再完的化妆品也无法妆扮出来的白嫩皮肤,眉目如画。曾经,有个人经常说,她就是一副水墨山水画,得含蓄而耐人寻味。从事彩顾问这个职业,更让她懂得了如何表达自己的优点,她的着装,偏爱剪裁简约、彩淡雅的风格,将她的雅、她的素、她的味道、她的含蓄,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不张扬,但绝对令人过目难忘。
经过精心打扮之后的菊,在快到宴会现场时,将她礼貌地请下了车,并递给她一个厚实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天一的咨询费。她了然地一笑,并不拆穿对方对于自己容貌的防备之心,大方地接过信封走下车,含笑目送着今晚宴会的王离开。王不一定是最的,但一定是最雍容尊贵的。
赚钱,其实很简单。
踩着尊严、弯下腰背、忍着痛苦、装出笑脸、嘴巴抹上蜜糖,再加上苦练“技能”……
简单,真的很简单!
静言看着信封内不菲的佣金,平静地笑了,抬起左手,招来出租车,直接回家。
她若有所思地踏出电梯间,凭着感觉熟悉地往家门口走去,一阵浓郁的饭菜味在廊道里游荡,吸引着经过廊道的每一个人。她无意识地抬头,看到走廊里堆成小山的垃圾,疑惑地停步,难道自己走错楼层了?是了,肯定是的。18层不仅没有垃圾,更不会在此时传出饭菜,谁叫18层住着的,都是一群奇怪的人呢。
乔老曾经意味深长地说:“丫头,18层,就住了你一个正常人,但也不是普通人。”
她边想边走进电梯间,刚准备按键,却被一个大大的18的数字震住,她没有走错楼层,刚刚那就是她的家。猛然醒悟,她急切地往家门口跑去,无视那一堆垃圾,在看到房门口的牛奶箱时,眸里浮现厌恶,推开没有上锁的大门,旋即怔在门口,小嘴微张,眼里的震惊一闪而过。
这是她的家?
家里的地板终于恢复了白,窗户上的玻璃一尘不染,光可鉴人,今晚的灯光特别明亮,她抬头一看,所有的灯饰都被擦试一新,落地阳台门闯开着,客厅突然变得宽敞、明亮了许多。微风吹来,送进一室馨,那是衣服柔顺剂的味道,阳台上挂满了衣服,还有……
她目不暇接地看着家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现在的这个家,比她刚搬进来时还要整洁、干净,家具仿佛在一天的时间内重新焕发生命,反射着淡淡的光晕。她奔到卧房,白皙的小脸蓦地一红,他居然连室和她的卧房也收拾一新,咦,她昨换的贴身衣裤呢?不要……
她大步奔到阳台,绝望地望着衣架上粉红、淡蓝、黑、纯白、深绿、琥珀……的内衣裤挂满小小的圆形衣架,天哪……那是她一周轮换的内衣啊,是累积到周末再统一清洗的。
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随意地洗人的内衣呢?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阵阵惊呼声,她收回懊恼、羞愧的情绪,看着她的好邻居们正惊讶地站在客厅里,几人像参观动物园般,新奇的眼神到处探视、搜寻着,惊声连连。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她们太惊讶了。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男人,穿着一件染满脏污的简单T恤,迈着简洁有力的步伐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客人,微怔,酷酷地将三菜一汤端上桌,眼光瞟到站在阳台的“木头人”静眩
“你回来了,吃饭吧。”他淡淡地招呼完,又回到厨房,将客厅内五个从未受人忽视过的凉在一旁,视而不见。
平实又简短的话语,道出了不一样的亲切。
“极品!”童善缘眼馋地望着餐桌上的饭菜,菜式虽然很普通,但味浓厚,吸引着仍未吃晚饭的她。
“蒙尘的珍珠!”隋缘望着木然的静言,幽幽地说。言下之意就是说,静言就是那个慧眼识珠的伯乐。
“洁僻狂!”纭妙妤懒懒地说,眼睛却羡慕地到处瞟,如果她家也这样清扫一番,绝对令人眼前一亮。
“这是他一个人清扫的吗?”郝沁昕崇拜地问,望着桌上的饭菜吞口水,她好饿哦。
“值得!”净淡淡地评价完,毫不客气地坐在餐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静眩
2008-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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