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合居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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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泽岳沉默地跟在静言身后,脸上毫无表情,大手仍提着那个怪异的布包,静静地站在客厅里。

    静言感觉之前的不适感又涌了上来,咬牙强忍住,故作轻松地说:“我叫容静言,以后,我就叫你楚泽岳吧!对了……”

    她打量着他身上的怪异衣服,整个人显得邋遢又颓废,蹙眉建议:“快去洗个澡吧!”否则,他真要像一个逃犯了。他脸上恐怖的疤痕让看者畏惧,如果眼神再变得凶狠一点儿,绝对具有超强的震慑力。

    静言瘫坐在沙发上,无视沙发上堆满的书籍和衣服,努力想着如何跟一个陌生男人相处一室,还是一段可能很长的时间,看着茶几上的信封怔然出神。他并不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身上也没有那种流浪的味道,反而另有一种让人心沉的悲伤萦绕着。

    客厅里安静极了,静到她能听见室传来的水流声,她的背伎地变得僵硬,又隐约闻到弥散在室内的陌生异的气味,俏脸上浮现矛盾,清亮澄澈的眸慌乱又懊悔地在客厅内瞟来瞟去。

    “我没有衣服!”

    “我没有衣服!”

    “……”

    静言被突然从背后传来的男声惊醒,怔怔地回望着从室门伸出来的大脑袋。他消瘦有心酷脸上湿漉漉的,水滴沿着脸颊流下,炯炯有神的黑眸无辜地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歉意和迷茫,额头和下颌处的疤痕更鲜红了,让人毫无厌恶之感,有着别样的颓废感……

    她秘甩头,在心里暗骂自己,联想也太丰富了一点儿,一个进室洗澡到一半才知道自己没有衣服穿的男人,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哪里感了?

    “衣服?!”心思百转间,她愣愣地反问。

    “我没有衣服!”楚泽岳的眼神看向茶几上的怪异布包,里面仅有一个奇怪的瓷瓶,还有一些奇怪的植物,其他什么都没有。

    静言恍然醒悟,抬手拍额,闭眼想了一会儿,自认倒霉,迅速闪进客房,抱着一个白的单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包好后出来。

    楚泽岳高大的身子披着白的单,倒是别有一番潇洒的味道,他神态拘束地坐在沙发旁的小凳上,眼睑低垂,沉默不语。

    静言看着他强装冷漠的可怜样,暗自叹气,无奈地发现,人一旦心软,就再也硬不起来。

    她当着他的面拆开信封,抽出几张钞票,将信封递还给他,走出大门。

    楚泽岳静静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波澜不惊的幽深眼神闪了闪,站起来,环视未来得及细看的房子,这将是他临时租来的“家”,想起她前后态度的转变,从心底突然涌上一阵暖流。

    整个房子,已经被到处乱扔的杂物破坏了原有的风貌,显得拥挤不堪。房子的布局非常好,客厅的采光尤其极佳,有一个近10平的落地大阳台,仔细一瞧,阳台堆满了杂物,俨然成了杂物间。仔细观察下来,他蹙眉摇头,这是一个新社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将几乎是新房的房子破坏得如此彻底,她的功力可真不一般。

    …………

    静言匆匆地跑进商场,站在男装专柜面前犹豫不决,她忘了问详细的尺码和样式了。在各个专柜面前看来看去,感觉男装款式都是千篇一律,而且价格昂贵,让她无从选择,最后,不得不逃离商场。

    对于男人,她有着心里障碍,一种从心底深处的排斥,包括衣服和气味。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寻找着目标,在一家非常热闹的店铺面前停步,大众休闲的,没有多少款式,价格便宜,当即决定进入……

    静言提着一包衣服,表情怪异地回到家里,楚泽岳感激地望她一眼,提包走进室。

    一会儿后,室门被打开,楚泽岳亦表情怪异地回到客厅,眼神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她。

    “合适吗?”静言状似随意地问,眸里盛满赞赏,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穿在他身上好看极了。

    楚泽岳的身子不自觉地坐正,似是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犹豫了一会儿,回道:“裤……裤子有点儿小……没……没关系……”

    倏地,静言雪白的娇容布满红晕,这是最让她尴尬的。记得当她向服务员要求买一套男式衣服,尤其在强调从里到外要一套时,服务员怪异、暧昧的眼神。在买内裤时,她是闭着眼睛在架子上随便“抓”了一条,根本没有看大小,可是他却说,小了?是哪条小了?呃……

    悦耳的音乐铃声在尴尬的气氛中响起,静言如获救星般地接起手机,激动地说:“容静言,你好!”

    “哦……是亲爱的!你明晚有重要晚宴?嗯……我现在在公司,马上就可以过去,绝对让你明晚成为晚宴上最的王!明珠商场见!”静言边走边拿起包,往门外走去,能走出这个尴尬的空间,她暗自庆幸不已。

    手机刚接完,紧接着又响起来……

    “喂,亲爱的,找我什么事?明天你有重要的晚宴?”静言怔愣在门口,她的这两个冤家客户,又要撞车了,唉……

    “亲爱的,我大哥来Y城看我,受伤了,我得照顾他。嗯……你现在的形象已经很完了……谢谢……”静言边看一眼沉默不语的男人,边婉拒邀请,脸上的表情鲜活又精明,自如地组织着各种理由应付客户。

    楚泽岳在听到她应付客户的话时,平静的眼里浮现不赞同,她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没有一句是真话,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垂下眼睑沉默地坐着,眼神瞟向阳台,直到关门的声音让他回神。不知为何,看着她说出应酬的虚伪话语,他觉得刺耳极了,心里憋得慌。

    他走到阳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静静地站立着,居高临下地欣赏Y城绚丽多彩的都市景,远处,那条由一盏一盏暗黄的路灯组成的光路,曾经是他仰望的“家”,而现在,他却是在俯视着它们,原来,它们是如此渺小。

    突然,一阵奇痒难哪感觉从心窝里崩出来,迅速跑遍全身,流进每一个细胞里,狠狠地折磨着他。

    他僵硬地站直身体,全身的肌肉紧绷,大手紧握成拳,关节捏得“咯咯”直响,手臂上青筋突出,眼睛死死地瞪着楼下的景,薄唇紧抿,脸上的疤痕似活了似的“跳”出皮肤。

    画瘾……他的画瘾又犯了……

    画画,曾经是他重于生命的东西,现在,却有比生命更重要的理由去放弃它!

    “砰!”

    一声巨响,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冷硬的墙壁,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这是他曾经最为重视的双手,现在,却只有粹双手上传来的疼痛,能缓解他心底的煎熬和痛苦。

    他,从此不能再画了……不能了……

    他,没有了灵魂,也就没有了画画的能力和资格……

    2008-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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