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朋亭周围已落下无数败叶。
尽管那灰布衣老人已扫了三遍，却扫不去秋天的萧瑟与哀凉。
那老人坐在亭子旁的青石上，心里已成了晚秋。
燕南飞未到，秋风起也未到。走上亭子来的是一个女子，三十多负的女子，穿着一身现这深秋季节极为相符的晚装。
郁秋波。
郁秋波眼里只是一片哀凉。但她的心却是热的。
因为她又将见到燕南飞。
燕南飞迟迟未到，她只有耐心的等。
——一个女人等一个男人时往往很有耐心的；一个男人等一个女人时却常常心里烦躁。所以女人们，约会时你们最好不要让男人们久等。
***
燕南飞来了，与秋风起一起来的。
燕南飞决定比武之前去迎宾客栈喝半斤沱牌酒，恰逢秋风起也来喝沱牌酒。
两个人都认为喝上半斤这种酒会让人精神舒畅，情绪镇定。
两个人喝酒时没有说一句话。
喝完之后，便一起来了。
公证人中原四侠也随后而至。这四个人一个姓张，一个姓王，一个姓李，一个姓赵。
姓张的使一对金锏，他名叫张锏。
姓王的使一对流星锤，他名叫王锤。
姓李的使双枪，名叫李枪。
姓赵的使双戟，名叫赵戟。
这四个人很普通很和顺，就像四个路边卖水的大娘大婶一样。
但这四个人的武功加起来可以打倒二百头牛。
牛和人不一样。
人有时是自愿倒下，牛却是倔脾气，你若是越让它倒下，它却偏偏不倒。
中原四侠来时说说笑笑，施施然走来。
他们好像已很久没有聚到一起了。
——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朋友们，再相聚时会发觉对方有些变化。
这些变化就成了话题。
***
燕南飞看到郁秋波时，郁秋波当然也看到了燕南飞。
“你也来了？”
“是的，你终于来了。”
郁秋波说这句话时，好像已等得很疲倦了。
燕南飞不再看郁秋波，看着她时，他的心里会痛。
她看上去像个很随便的女人，随便花钱，随便丢掉身上的首饰，随便陪一个男人上床。
但他知道她并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希望有个安稳的家，有丈夫有孩子，她也希望平淡的过一辈子。
但燕南飞不是那样的一个人。
所以他成不了她的丈夫，当然也成不了孩子的父亲。
所以他和她心中都有痛苦。
——人世间平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痛苦。
***
“少爷，你来了？”
亭子边那个灰布衣衫的老人来到秋风起面前，样子就像一只虾米，“我知道你会喝一点酒再来。”
秋风起看着他：“为什么？”
老人笑了，笑的样子又甜又慈祥：“你呀，和老爷的脾气一样动武之前常常要喝一些酒。”
突然他的笑容僵住了：“少爷，你的刀呢？”他重复一遍：“你们秋家的天虹刀呢？”
秋风起笑了：“刀？刀不在我身上，但我要用刀的时候，那柄天虹刀自然会来的。”
老人有些不懂了。
***
天虹刀来了。
刀没有脚，当然不会自己走来。
刀是一个女人双手捧着而来的，那样子当然像是一个孝子捧着祖宗的牌位。
——老板娘。
老板娘居然也来了，她的背后跟着一个很美也很冷的女人。
——陈羽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