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嘴唇很香的女孩子过来吻陆淡浓时,他却给了那女孩子一记耳光,把那女孩子给打哭了。
这个女孩子就是用嘴给郭红丹喂饭的那个女孩子,陆淡浓想起郭红丹那张又厚又紫的嘴唇时,就像看到猪的嘴一样恶心。
现在他宁愿去舔那女孩子的脚趾也不愿那女孩子吻他。
只可惜现在他不想去舔那女孩子的脚。
不是陆淡浓没有那个爱好,只是现在他的心不能平静下来。
他总是冥冥中感觉到一股到强的杀气围绕在自己身边。
他随时有可能会死,但死在谁手里也许还不知道。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
即将中午。
天已阴了,担很舒爽。
陆淡浓见到玉蜻蜓时,几乎呆住了,因为他的气息和血脉都已凝结。他从不相信世界上竟有如些让人心动的女人。
他也是个好色的男人。
他周围的女孩子都已悄悄退了下去。年轻有时是一种美,有时并不是一种美,年轻只是年轻而已。
那些女孩子们虽然年轻,但都不如玉蜻蜓美,所以她们退了下去。
陆淡浓不怪她们悄然而退。
他认为自己没有合适的理由要求她们留下来。
***
男人的怀抱是需要女人来坐的。
这道理玉蜻蜓经谁都懂,所以她坐在了陆淡浓的怀里。
陆淡浓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热情回应。他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你想喝茶么?”
若论当世茶道艺业之精湛,陆淡浓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玉蜻蜓摇了摇头:“我不是来喝茶的,我是来杀你的。我若是喝了你的茶,那死的人就是我了。”
陆淡浓点头,他痴痴望着玉蜻蜓的耳垂:“若不是一脚踏入江湖,我宁愿躲在深山里每天抱着你品茶,看山。”
玉蜻蜓目光凝结了一下,忽然问道:“你和桂保堂是什么关系?”
“朋友。”
“哪种朋友?”
“最好的那种朋友,绝对信得过的朋友。”
玉蜻蜓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兴奋的光:“你已算到你不久会死,而我也一样。”
“死,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陆淡浓看着她的眼睛,“你不应该那么高兴。”
玉蜻蜓笑道:“谁说我们会死,老板娘虽然厉害,但也不会公然得罪关洛大侠桂保堂的。”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逃?”
“现在。”玉蜻蜓精神的好像一下子从被窝里掉进了冰湖中,“午后燕南飞与秋风起将在风月亭比武决斗,老板娘就顾不得杀我们。”
陆淡浓皱眉道:“老板娘好像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她总是派别人下手。”
玉蜻蜓道:“你猜她会派谁杀我们?”她站起来,“她会不会派‘兜底’来杀我们?”
兜底是一个人的名字。
兜底的意思是说无论任何事情,多么错综复杂,到他这就是到了尽头。
这人不但做事狠绝,而且办得干脆干净,不留余绪。
兜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知道。
据老板娘自说,兜底是个黑衣蒙面的人,像狗一样驯良听话。但她也没有见过他的真正面目。
所以兜底必是一个可怕的人。
***
陆淡浓轻叹一声:“无论谁来杀我都一样,因为我已是个死人。”
他说着身子已从椅子上滚下来,倒在玉蜻蜓脚边一动不动了。
玉蜻蜓面色变了。
她正要弯腰去看陆淡浓的死因时,一阵风从门口吹进来。
阴天时的秋风是很冷的。
寒冷的秋风加上浓浓的杀气,就更冷了。
一个人像被风吹进似的,轻飘飘掠到了玉蜻蜓面前。
这人不是兜底。
这人只是个书生而已。
他的脸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嫩,他的眼睛比寒夜的星星还要明亮。
他的样子比即将临盆的孕妇还要斯文,仿佛他也身怀九月胎似的。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是他自己的著作,书名叫做《杀人策》。
据说这个人是老板娘身边最近的一个人。
老板娘睡觉起床,洗澡更衣,都离不开这个人。
“是你?”玉蜻蜓似是吃了一惊,“是老板娘让你来接应我的?”
这书生点了点头。
“陆淡浓已经死了。其实他这种人应该长命的。”
这书生又点了点头。
玉蜻蜓伸手拉住他的手:“这把躺椅看起来不错,也很大,可以同时睡两个人。”
这书生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冷冷地道:“不要将我的手摸粗糙了,你可知我的手是干什么用的?”
这人竟是个大舌头,舌头又长又大,所以说话不太清楚。
——老板娘为何要选一个大舌头的男人侍候自己?
这书生严肃地道:“我的手,一用来杀人,二,用来为老板娘洗脚。”
他认真的样子就像文人遇到了孔子一样。
玉蜻蜓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又白又嫩,好像并无多大力气似的,十指纤如兰花,指甲上竟然涂着红红的蔻丹。
他的指甲当然长而尖。
也许这就是他的杀人武器,也许这十个指甲会切入她的咽喉中。
玉蜻蜓感觉到一阵恐惧。
这书生一只手伸出来,伸向她的面前。
玉蜻蜓没有动。
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死,一个是不死。
这书生的手到了她面前时,忽然向下一垂,放在她的胸上。
玉蜻蜓心中一紧,继尔放松下来,长长吸了一口气,让胸部挺得更高。
他的手已开始解她的衣扣。
他解地很慢,衣襟张开,他猛地扯去束胸。
玉蜻蜓没有料到他突兀一扯,不禁娇呼一声,肥大高挺的胸部随之跳出。
这书生眼中放出了光,凶猛贪婪的光。
忽然他的另一只手一扬,无数寒光飞向玉蜻蜓身后。
一阵女子的惨叫声起,郭红丹养的那些女孩子刹那间已经死光。
每个女孩子的咽喉上插着一支长针,长有数寸,细如牛毛。
***
玉蜻蜓向后仰着,双手捧着这书生的脸倒在躺椅上,让他压在自己身上。
她已梦呓般地呻吟起来,但他却不再动了。
他永远也不能动了。
他的嘴里在流血,鲜红的血滴在她的脖子和酥胸上,格外显眼。
“陆淡浓!”
玉蜻蜓发现陆淡浓站在这书生背后。
陆淡浓并没有死。
死的是这书生。
***
玉蜻蜓只觉得自己热情骤退,就像一下子从被窝跌入了冰湖里,一切欲望化为乌有。
陆淡浓拉住她的手:“我们逃。”
玉蜻蜓看着他的眼,怔了半刻,咬了咬牙,随他而去。
他们逃了。
书生背后插着一支长针,一支一尺长的松叶长针。
冷风从门口吹进来。
吹得那本《杀人策》不停的翻动,仿佛风也要看一看《杀人策》是如何教人学杀人的。
大厅如死。
一只孤燕一头闯了进来,找到了它的新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