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走后,我给福惠福沛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他们汉语、满文还有琴棋书画之类的课程,我要把他们培养成能够当的起胤禛儿子的优秀人才。
冬去春来,时间如白驹过隙,雍正七年带着青草的芬芳迎面而来。茶馆因为生意兴隆,六月进行了大面积的扩张与整修。我参照了现代一些茶馆的样子,将店堂弄的清新又不失豪华,古朴又不失朝气,整个茶馆与其他周边的比起来多了一种空旷、大气的风格,使得还未重新开张,门口就已经聚集了很多看新鲜的百姓。
雍正八年三月,扩张后的茶馆重新开业,当天生意就比从前翻了一倍,有些达官显贵甚至从外地慕名而来,让我大赚特赚了一笔。
重新装修过的茶馆生意比从前翻了几倍,这使我非常高兴。这次装修,我将这几年经营茶馆累计下来收入的三分之一都投了进去,虽然有些心疼,但看着生意这么好,百姓能够享受到这么舒适的喝茶环境,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天气越来越热,茶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好,我自制的清凉解暑凉草茶特别好卖,因为里面添加了蜂蜜、甘草、菊花以及夏枯草,每样东西都按比例配制,所以泡出来的凉茶才会甜淡适中,解热去暑。因为是我一手创制,为了防止方法外泄,我只把它教给了两个比较信任的伙计。以为生意好,我们三人不停的泡制着凉茶,偶尔听茶客们谈论一些京城或者城里的事情。
“哎,你们知道吗?皇上最为宠信的怡亲王前阵子病逝了。”一个人无比惋惜的说着。
哐当
手中一陡,手上的茶壶当的一声掉在地上,我呆立当场,身边的伙计哇的一声叫起来,连连直问:“老板娘你烫到了没有,烫到了没有?”
我茫茫然的摇摇头,回头朝那桌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普通的男子正围在一起谈论着这件事。那个听说怡亲王病逝的人大声问:“怡亲王病逝了?就是当今皇上的十三弟?”
“是啊,我叔叔在京城当差,听说走的很突然,等皇上赶到时已经归天了。”第一个发表言论的人回答道。
“啊?那不是连皇上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他们兄弟关系可是很好啊!”其他人开始附和。
“怎么不是,那皇上伤心的呦……”
“唉,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官……”
那些人还在继续说着,我的脑中嗡嗡作响,死死的盯着那个透漏消息的人,脑中不停的问自己,十三病逝了?那个曾经会对我露出阳光般的少年不在了?那个会为了怕冷的我打上一只狐狸的少年离开我了?那个曾经为了他四哥的梦想不惜被康熙监禁那么久的男子就这样病逝了?为什么?他怎么舍得离开?怎么舍得就这么匆忙的离开?甚至连让我和胤禛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猛地想起那次与十三的见面,没想到那次一见竟是永别!我的心无可抑制的痛起来,如果我能早点想到,那几天就该多留他几天,跟他好好说说话,聊一聊最近的心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却忘了?我只是一味关心着胤禛、福惠、福沛,偏偏忘了这个一直守候在我身边的人?
我该死,真是该死!悔恨如同滔滔江水湮没了我,店堂里依旧人声鼎沸,那几个人还在说着他们知道的事,我头痛欲裂,转身对另两个伙计说:“你们泡茶吧,我累了,去休息一会。”
两个伙计早已被我苍白的脸色吓的没了主意,听到我要去休息,忙不迭的点头,“老板娘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和小六就好。”
我点点头,拖着摇晃的身体朝楼上走去。
“老板娘,等等。”身后的小六叫住我,我回过头,他满脸憨厚的递来一只药膏,结结巴巴道:“这是治烫伤的……效果很好……你涂一涂吧。”
我抬起自己的手,看到上面被开水烫出的几个水泡,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疼,似乎心里的疼痛早已超过了肉体上的,但看到小六充满关怀与担心的眼神,我不忍拒绝,朝他点了点头,将药接了过来。
拿着药回到房间,福惠福沛都去上学了,我一个蜷到床角,十三的影子开始不停的在我眼前浮现。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拼命落下,我死死咬住嘴唇,低声的呜咽在我口中逸出。
十三……十三……
不知哭了多久,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门咯吱一声开了,福惠拉着福沛的小手走进屋来。屋里很暗,他们并没有看见我,待到点上蜡烛,他们才看见满脸泪痕的我正蜷在床角一动也不动,不由得吓了一跳。
“娘!”福惠大叫一声,飞奔过来,福沛也一路小跑着走过来。
“娘,你怎么了,你别吓福沛啊!”看到我手上的烫伤已经肿的老高,福沛吓的不知所措。福惠也是一脸惊慌,不过他毕竟比福沛大了一岁半,很快镇定下来后,他对福沛说:“你在这里守着娘,我去叫李伯伯。”
福沛快速的点点头,福惠看了我一眼,飞快的奔下楼。没一会,老李就带着几个伙计上来了。
“啊,老板娘!”小六看到他下午给我的药膏原封不动的摆着,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一声惊叫,老李迅速查看了一下我的伤口,出去找大夫。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大夫帮我上好药,说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只怕这个疤恐会留下。听着他的话,我突然微微一笑,“也好,这是个烙痕,让我永远记住他。”
“呃?”大夫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漠然的抬起头,对老李说:“送大夫出去吧。”
福惠福沛并肩站在我面前,他们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我一定受了什么打击,才会哭成这样。
“娘——”犹豫了半晌,福惠终于开口。我摇了摇头,“别问,什么都别问。”他顿了顿,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疲惫的闭了闭眼睛。还是别让福惠和福沛知道了,要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十三叔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会不会比我的反应还要激烈。
于是,雍正八年就在我有时发呆,有时流泪中过去。雍正九年,我虽然已经慢慢平复了十三在我心中留的那条疤,可是每每看到手背上的那块疤痕时,心中还是会疼痛难忍。
未完待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