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挂云道:“不急的,你先忙你的。我是来带人理发的。这是我的同学郝一秋,想理理头。一秋,这就是我表妹,成秋苑。”
两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成秋苑打发走客人后,才道:“郝小姐想理什么头?”
郝一秋道:“我想理个扣头,后面要长一点,前边短一点,刚好能扎起来的样子。”
“嗯!”成秋苑赞许地颔首道:“你的脸型是瓜子脸,这种扣头正适合你,可以显得脸圆一些。”
郝一秋坐上椅子,仔细打量成秋苑。如果说柴挂云长相大方的话,她是另一种细致的美,白皙的肌肤,纤尘不染,素雅而有神。
几分钟后,理完了发,郝一秋就好像经过了魔术师的法术一点,整个人焕然一新。郝一秋十分满意,道:“多少钱?”准备掏包取钱。
成秋苑道:“你是表姐的朋友,等于自己人,要什么钱。”把郝一秋的手推了回来。郝一秋只好道了谢。
柴挂云站起身道:“我们走了。有空请你喝茶。”
成秋苑看着她们快要走出去了,忽道:“表姐,姑姑的生日快到了,你回来,好吗?”
半响,柴挂云才转过身,缓缓道:“那你可不可以去看看舅舅。”
成秋苑断然道:“表姐,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他给你们母女的伤害太大了。不是他,我妈也不会蹲大狱。籽那个女人,他还把我赶出家门……幸好姑姑收留了我。外面的社会已经给我们太多的压力。家,本来是个避风巷,却被他弄成了风暴的中心。”
柴挂云道:“其实,舅舅是爱你的……”
成秋苑涩然道:“如果不是他那个儿子病故了,那个女又被母亲毁了容,他还会记得我吗?那个可怜的女人,自从毁容丧子以后,本来是最需要他关怀的,却被他一脚踢出了家门。就像是踢走一只狗一样容易。他害了二个女人,不,三个女人,当他第一个妻子同母亲一起落水时,他不去救自己的妻子,却救了风华正茂的母亲,这不很让人怀疑吗?母亲本来是有心上人的。为了感恩,却不得不违心嫁给这个恶棍。我甚至怀疑,她们落水的因由。”
“秋苑!没有根据的事,不要胡猜!”柴挂云提高了声调。
“好,我不说了。”成秋苑跌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作为一个意外闯入者,郝一秋感到十尴尬。成秋苑的呼机这时忽然响了,成秋苑看了一眼简讯,忽然神色大变,道:“表姐,你骑魔托车送我去一个地方好吗?我的一个朋友可能犯病了。”
“这?”柴挂云看了一眼郝一秋。郝一秋忙道:“我自己回厂子……
里就好了。你送送成小吧!”走了出去。
柴挂云点了一下头。成秋苑锁上发屋的门。
车在维州路边的一个烤肉串店前停了下来。成秋苑冲了进去。门市房的后面是主屋,两人走了进去。只见地上铺着许多撕毁了的画纸。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正揪着自己的头发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思亲?”成秋苑叫道,扑了过去,急道:“你怎么了?”
焦思亲痛苦地道:“我的头,好痛,好痛。”
成秋苑道:“别怕,我给你揉揉,坐好了。”
柴挂云道:“他是谁?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肯原谅舅舅呢?”
成秋苑道:“他不是陌生人?是我的知心人。反正你不懂了。其实,这样不更好。倒下去,他成鸿展还有千百个孝子贤孙再站起来。反正我又没有什么文化,又不是大学生,也帮不了他什么,他不需要我。可是思亲就不一样了。”
“你?……”柴挂云有些生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吗?我可没有要抢你在成家的地位。”
成秋苑扶了扶焦思亲,给他倒水吃药,叹口气道:“对不起,表姐,我不是在说你。我也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是,人是一个感情动物。感情被子伤害了,很难再恢复了。从他十年前为了那个女人赶走我那一刹那,我们的感情就完了。我就发过誓,再也不会认他了。”
柴挂云摇摇头,道:“你还真不是普通的拧。这小子是谁?怎么家里就他一个人。”
成秋苑叹息道:“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唐山大地震的时候,父母都死了。所以他的名字叫焦思亲。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出生啊。她母亲一直把他护在怀里,所以他幸免于难。听说,他母亲在临终前,曾给他留了一个纸条,上前写着‘孩子,如果你有幸活下来,请记着,我们爱你。’多伟大的母亲。从小就由无儿无女的姑姑姑父收养。他的脑子里在地震时,插进了一个细小的钢片,怎么取也取不出来。所以他经常会出现间歇性的头痛。眼睛也经常模糊。他有一半是靠自学才高中毕业的。如果不是这个细小的钢片,他一定会很有成就的。”
柴挂云拿了被子给他盖上,又道:“他的姑姑、姑父呢?”
成秋苑道:“他们是一对非常善良的老夫妻。也非常爱思亲。可是……唉!毕业以后,他们就忙着为他张罗对象。他有一个梦想,就是要当一名画家。认为事业无成,无以为家。这可把他姑姑,姑父气坏了。姑姑经常骂他。姑父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是,有时讽刺他,也是想刺激他奋发向上。可这对他的自尊心打击太大了。所以他没有自信心,什么都干不好,那天,我去找他借几本杂志,因为上面有我要的发型。正听他姑姑骂他去跳河去。因为他……
又推了一个约会。冲动之下,就说我是他的女朋友。老人家刚开始还很高兴,后来知道我母亲我是个犯人,生父人品不佳,就拒绝我们往来。没办法,他只好搬了出来,开了这么一个小店维持生计。挣的也是刚够吃饭的钱。你说,你舅舅是不是害我不浅,连思亲都被连累了。”
“怪不得你这么恨舅舅。”柴挂云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缘故。”因道:“搞艺术的人,经常是寂寞的,你受得了吗?”
成秋苑一怔,道:“这我倒没有想过。”
柴挂云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时半会可能觉得好玩,长期忍受寂寞,你受得了吗?”
成秋苑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会习惯它,适应它吧!”
两人一时沉默起来。“小焦,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了?”一个男青年抱着一个画板走了进来。
“远程”成秋苑平静地道:“思亲又犯病了。”青年忙放下画板过来看焦思亲,把他扶到沙发上。柴挂云认得是应远程。不过不知名姓,应远程看了她一眼,却是一怔。成秋苑看了他们一眼,诧道:“你们认识?”
应远程道:“一面之缘”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刁蛮的小姐。“
成秋苑道:“那好,就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柴挂云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