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就算是为了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应打起精神来;就算是为了孔家。为了故去地亲人,他这个孔家嫡子也不好再缄默下去。
想起前几日康和郡君提到的婚期,贤贵君心里算了一下,不过还有半月之期。虽说热孝之中办喜事,不宜大肆操办。但毕竟是国公府迎娶新主夫,对方又是凤后嫡子。
想着凤后宫里的处境,贤贵君不愿孔家背负势利的名声。对康和郡君道:“姐夫,虽不该在今天提这个,但想必就是老太君在世,最惦记的也是孙女们成家立业之事。现下,离织儿地婚期只有半月之遥,是不是太过仓促?换作寻常。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如今他们父子在宫里处境不易,若是咱们这边怠慢了,难免要有人生出揣测之
康和郡君回道:“贵君且放心,许多物什都是早已准备妥当的。四夫人与四公主这些日子都在张罗此事,虽然不宜招摇,但是也不会堕了咱们文宣公府的名望。”
贤贵君点点头,望向女儿姜地目光多了抹慈爱。孔家是她外家,又抚养她十四载,如今她没有沉迷于权势争夺。还能待亲人如故,实是大善。
想到姐夫吃斋念佛二十余年,如今却支撑家务,照看侄女侄子们,贤贵君心中亦是感慨不已。我 看&\\\\\\孔织站在孔竹身侧,遥望贤贵君。心中亦生出些恍惚。虽然先前也进宫给贤贵君请过安,但是只觉得他气度温煦,是个性子温和之人。如今,却像是有哪里不一样了。日子。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林子豫却是新伤加旧伤,仍是卧床不起。因孔织托了鸥舟照看他的病情。每日里鸥舟都要过来瞧上两遭的,今日来得却是有些迟。
骏儿进府半月,同鸥舟已是熟识的。因林子豫不许他出院子,他也是闷得慌。见到鸥舟来了,很是雀跃地迎上去:“鸥叔叔!”
鸥舟晓得骏儿身世可怜,待他也很是亲近,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的小手一道到床边。
慈净端了椅子近前,请鸥舟坐了。
鸥舟请林子豫伸出胳膊,一边将手指搭脉,一边解释道:“今日鸥舟来得晚了,公子勿怪。贵君回来祭拜老太君,问起任爷地病情,便在那边耽搁了些功夫。”
林子豫摇摇头,道:“鸥公子客气,子豫这边已经承惠甚多,身子日渐好些,本不必如此劳烦。”
鸥舟面带浅笑,心里却是有些沉重。
林子豫的身子早年受过重创不说,近些年又是经常带伤。不晓得他用过什么补药,太烈性,早已伤了心脾。这次他又在伤病之下,被横梁压了后背,咳了心头血。
如今,虽然看着日渐好了,不过是表象罢了。这幅身体已经是千疮百孔,若是好好保养,还能避免天寿早夭。不过,想要在像过去施展武功,却是不成。
看了一眼这面容稍显刚毅的男子,鸥舟无言叹息。不管他过去如何自在逍遥,往后怕也只能做个深宅男子。
因孔织这几日忙里忙外的,始终不得空,鸥舟还未来得及将林子豫的现状告之。
思量了一回,鸥舟也没有对林子豫提起,只是仔细嘱咐慈冷、慈净些饮食禁忌。
林子豫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也听几个侍者提起,这些日子文宣公府内外忙做一团,一边是准备老太君的殡礼,同时还在忙着孔织的婚事。
二皇子姜瑞炎,将成为这座公府的男主人。说起来,他还是自己的少时密友,自己应该替他欢喜才是,为何却是莫名地不愿想起此事。
林子豫想起额间带着朱砂痣、永远是一副平和地孔织,忍不住开口问道:“国公的婚期定了哪日?”
鸥舟一怔,与林子豫相处半月,这才是他头一遭问起骏儿以外之事。他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回道:“是腊月初十,郡君与四夫人商议后定下的!因要赶在老太君热孝内,好日子不多,稍显匆忙了些。”
话虽说着,鸥舟却也在悄悄打量林子豫。既是眼前这人能亲自照看自己小姐三年,又不避嫌疑地夫妻相处,怎能对小姐没情分?
林子豫半晌没应声,过了好一会儿,方道:“既是如此……那鸥公子如何……如何自处……”
鸥舟初还不解,随即明白过来,立时满脸通红。
林子豫晓得自己是交浅言深,提了不该提的了,想要开口道歉,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是不晓得自己在探寻什么,不晓得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
鸥舟忍了心中羞恼,将林子豫的胳膊放回他辈子里,回道:“公子想来是误会了,鸥舟并没有说不得地心思,只是寻常侍儿罢了。小姐待鸥舟恩重,鸥舟唯有尽心侍候,仅此而已,并没私情往来!”
若是换做其他人问起,鸥舟是不屑辩白的,只是孔织待林子豫不同,鸥舟也感念他对自己小姐的救命之恩,便耐心地解释一遭。
这个答案却是出乎意料,这文宣公府上下,哪个把鸥舟当成寻常侍儿了?林子豫虽是听得糊涂,但是却也没脸再追问下去。
他算什么人,哪里有资格问起这些呢?58xs8.com